金凯旋继续看了看他的笔记，然后，对云晓丹说：“对于档案室的案件记录，你看得还是不太仔细。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接触的案件少，所以不知道切入点在什么地方，或者说，不知道什么地方可能会产生突破口。”

    云晓丹连忙点头：“对，对。”

    “没关系，不急。这些能力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培养出来的。慢慢来，只要你善于学习。”

    “明白。”

    “我继续说说案件吧。除了你说的三点，我还要补充。记不记得受害人的口供中写，罪犯在犯罪过程中一直蒙着她的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受害人怎么能那么清晰地记住了罪犯的容貌？以至于好几个月之后，还能立即第一时间指认出他？恐怕连我这样的具有特殊职业的人，都无法做到。

    他做了输精管的结扎术，这点我真是没有想到。所以当初的案件记录中，没有对**的检测结果下一个特别明确的结论。如果方东杰所说一切属实，那么首先可以完全判定**不是方东杰的。我大胆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她男朋友的，口供提到，他们两个是在车里被罪犯发现的。其实，通过**不仅能够检测出DNA，更可以检测出血型。

    这个案子中确实存在了很多问题。但是，一切还是要用科学证据说话。到目前为止，基本可以下个定论——证明方东杰无罪，应该不成问题。对了，当然还有毛发对比，如果结论证明毛发也不是方东杰的，我想，我们立即就可以提起诉讼了。

    好了，案件的大致情况，就这么多。

    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呢？你记一下。第一，毛发鉴定，我们就去找佛瑞德著名的毛发专家邢家驹医生，他在佛瑞德医院工作。第二，**鉴定，去佛瑞德医院看一下他的医学记录，查一下他做输精管手术的记录，因为到了法**，我们必须拿出证据，不能靠说的。然后，把**标本送到唐医生那里，让她来帮我们做**的DNA检测。第三，去镇政府的出入境管理处，查一下他的出入境记录。第四，让萧迪到监狱调一下他在监狱的录像，然后找李放医生，他是专门做行为鉴定的，让他出具一份报告，判定方东杰到底是不是左撇子。先做这么多吧，光是这四条就够忙一阵子了。

    对了，出入境管理处那边，也要萧迪去办。行，就这些了。明天就去吧！”

    “好的，我知道。”她答应着。在本子上一一记录，完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整个人陷入沙发之中。一整天了，他们两个连中午饭都没吃。她看看办公室的挂钟，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五十了。

    “我饿了！”她对金凯旋说，“咱们吃饭去吧？”

    他也看看挂钟：“呦，都快五点了！咱们要不再等会儿小迪，等他下班了一起吃？”

    云晓丹心里觉得有点别扭，毕竟上次滑雪场的事情金凯旋也知道，何况他们两个人现在还没有完全和解。她没有回答，但是，面露难色。

    金凯旋马上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怎么了？上次的事儿，还没解决好？”

    云晓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应该算是和好了吧，但是，我们又都谁也没有挑明了说。我想，我的心意他应该明白。”

    “没有挑明？还是挑明了说好。”金凯旋的表达方式总是直接明了：“感情的事，特别需要沟通，彼此都不挑明了，就会有误会。你爱他吗？比起慕迅雷，更爱他吗？”

    云晓丹心头一紧，她完全没有想到金凯旋会如此发问：“当然，我爱他。”她坚定地说，“对于慕迅雷，我更多的是亲情，同情，或者是怜惜。”她看看金凯旋，希望得到他的理解。“在滑雪场那晚，他跟我讲了他父母的事。”说到这儿，云晓丹不免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即便都过了一周，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好受。

    “他哭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几乎都没见过他为什么事情哭过。他父母过世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很大。”她看向金凯旋，带着探究：“到底，你与他父母之间发生过什么呢？为什么他会那么恨你？”

    金凯旋被她突然的问话，搞得有点手足无措，很少有他躲避开了云晓丹的目光。

    “我和他父母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能发生什么呢？友情呗！”他的语气竟带着几分调侃：“很多事情，都是有表象和里象的，也许，你只看到了表象，然后被迷惑了，于是，就再也看不到里象了。”

    云晓丹一头雾水：“我吗？”

    “不，不是说你，是说慕迅雷。我们之间可能是有点误会，以前，我老是以一种保护他的姿态出现，可能，他已经长大了，需要的并不是保护，而是独力。独力，就意味着接受各种真实的东西，只有当每一样残酷到让你如刀割般痛苦的事情都摆在面前，你还能很坦然地把它们都接受，才说明是真正的成熟且独力了。”

    云晓丹撇撇嘴：“有误会，就去跟他说明吧！你刚说的，需要沟通。”

    金凯旋笑了，笑云晓丹的思维敏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说别人，都好，都明白，到了自己，就都糊涂了。我是要跟他说明白，该到时候了。”

    “看来，我们都面临——勇气？呵呵！”云晓丹也笑了。

    “恩，是的，勇气。”他重复着她的话，仿佛此时的两个人，更像是一对忘年交：“晓丹，我觉得你的问题，并不是出在勇气上。你知道，同情也是很危险的，也许能让你辨不清方向。感情，有的时候也会相互转化。仅仅是作为你的朋友，我想建议你，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再继续前行。”

    云晓丹点点头，她当然明白金凯旋的意思。她自己也应该理清自己的感情了，万一下一次慕迅雷再出现，她会不会又掉入他的漩涡中？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呢？除了向萧迪勇敢地表白，对于慕迅雷，她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