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人与狗与小孩
胡家村,一条较为笔直的道路上,一条满身是伤的灰色小土狗朝着路的河坝那头艰难走去。
之所以说它走的艰难,是因为它走的这一路上不知道摔倒在地多少次。
原本轻微的摔伤,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摔倒后,变成了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可即使是摔成这样了,小灰狗依旧是顽强的从地上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然后继续朝着前方一步步走去。
似乎,河坝的那边有什么在吸引着它,而它的心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它爬起,继续向前。
向前走,摔倒,爬起,继续向前走…
似乎,他又和以前一样,不断失败的重复着做相同的事,然而当我们拉开距离后,看着他离那排房屋原来越近时,我们才明白,他不是在重复着以前的失败,而是在逐渐的走向成功的。
在小胡村这条不长的道路上,除了一条行为怪异的小灰狗外,还有村子里一群没有上学的孩童。他们都是被小灰狗怪异的行为给吸引过来的。
他们悄悄的跟在小灰狗的身后,一双双小眼睛很是好奇看着地上伤痕累累的小灰狗,他们很好奇:这条小灰狗为什么总是会摔倒在地上,摔倒后,又为什么非要坚持立马爬起来,躺在地上休息一会不好吗?
除此之外,他们同样很好奇,路的河坝那一头,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此的吸引着这条小灰狗,令人它这样奋不顾且身义无反顾的向前。
那里,是有它曾经待过的家吗?
“哥哥,这小狗是瘸了吗,不然它怎么总是摔倒?”一个穿着一身破旧衣服,满脸脏兮兮的鼻涕男孩,扭头疑惑的问向身旁的哥哥。
“好像没有。”鼻涕男孩的哥哥在仔细观察小灰狗的四条腿后,认真的回答了弟弟的问题。
“不瘸的话,它怎么总是摔倒呢?我看它一定是瘸了腿,不但瘸了腿,它脑子肯定也和村里的六百一样,傻乎乎的,不然明知道自己会摔倒,为什么还坚持爬起来继续走呢?”
鼻涕男孩自以为自己猜到事情的真相,小眼放光的对着身旁的哥哥,一脸兴奋的说道。
然而鼻涕男孩高兴等来的不是他哥哥的认可,而是无情的一巴掌。
“闭嘴,就你聪明!”鼻涕男孩的哥哥抬手对着自家弟弟的小脑瓜上,就是熟练的一巴掌。
被打后,鼻涕男孩敢怒不敢言,只得有些委屈的看着地上的小灰狗。
然而此时,他再看地上的这条浑身是伤的小灰狗,心里莫名的产生一丝共鸣——可怜。
并且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这条满身是伤的小灰狗已经快要走到道路的尽头了。而他们也在不知不觉中跟了它一路。
胡小天不是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那群小屁孩,不过看在他们既没有向自己扔小石头,也没有阻止自己向前走的份上。
他也就没有搭理他们,任由他们把自己当猴看。心想着:都重生当狗了,以后,这种被人当猴观看的事情,怕是少不了了。
就在胡小天又一次摔倒在地上,准备再一次努力爬起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在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后,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使得刚爬起一半的身体,再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任由自己躺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胡小天一边努力的朝着声音的源头的位置望去,一边不断的发出声音:太奶奶…
然而这声音在对方听来,却是一声声哀鸣的嚎叫,这使得她原本就柔软的心肠,更多生出几分怜悯了。
“你们这些小孩,整天不干好事,这么可怜的一条小狗,瞧你们把它伤的,赶快滚,不然老奶奶我今天就要动手打人了。”
一个满头白发,身材极其瘦小的老人,从道路尽头处的街道口拐出后,便立马发现了不远处地上躺着的一条浑身是伤的小灰狗。
她在看到它身后的一群小屁孩后,理所当然的误以为小灰狗身上的上是他们所为,于是,心地善良的她立马出声呵斥道。
“老奶奶,小狗身上的伤,不是我们弄伤的,是它自己摔伤的,大家都亲眼看到的,不信…”
一群小孩中,其他小孩在听到老人的骂声后,一个个都以为小灰狗是老人养的,从而纷纷化作惊弓之鸟快速逃走,只有一脸天真无畏的鼻涕男孩,依旧站在原地,准备认真的向老人解释道。
然而鼻涕男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还没来的及跑多远的哥哥转身回头给了一巴掌,随后,拉着一起快速跑走。
“哥,你又打我干嘛,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奶奶会相信我们的。”鼻涕男孩一边跑,一边满是委屈不解的问道。
然而他哥哥此时正忙着跑路,哪里还有心情回答自家愚蠢弟弟的傻问题。
“这群天杀的小孩,瞧把这条可怜的小狗害的,它都不能动了。”
老人一辈子从来没有养过什么动物,可自打她看到这条满身是伤的小灰狗时,心里忽然生出要将这条小灰狗养在身边照顾,不再让它受到任何伤害的念头。
不仅如此,她还在这条满身是伤的小灰狗身上,感受到一种十分亲切且熟悉的感觉,像是她的某个亲人一样。
“这条狗给我的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呢?难道我以前见过它,不对,就算是以前见过,也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人心头满是疑惑不解。
尽管心头满是疑惑,但她还是忍不住将地上满身是伤的小灰狗轻轻的抱在怀里。
而当她将小灰狗抱近后,才发现小狗的眼中竟然流着泪。看着流泪的小灰狗。
她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一阵难过,同时,那种亲切且熟悉的古怪感觉也越发强烈了。
“哎,一看你就是条有灵性的小狗,要是早个十来年,我或许会养你,但现在…”
“算了,先把你带回家,将你身上的伤养好,至于以后,再说吧。”
老人心中打定主意后,便抱着小灰狗,调转头原路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