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三十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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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蒋丞奇兵败燕云关 罗琼会斗丁万臣

    话说蒋丞奇接旨要攻打燕云关,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那一万大军赶到就立刻出兵,第六天正午,各地抽调来的军队便进了洛安关,蒋丞奇马上下令,全军休整一天,饱餐战饭,第二天一早,有人快马加鞭赶到连营给赵普送信,让他领兵叫阵,大军随后便到,赵普接令,立刻集合人马在关前列阵,击鼓手擂鼓助威,赵普身披铁甲,手提一把九尺大刀,催马来到城下,往上喊道:“燕云关的人听着!我乃洛安关将领,快快出城迎战!”

    没喊几声,只见关门大开,从里面出来一支队伍,人数不下五千,为首的一员大将,手拿大铁枪,此人名叫周遂,是丁万臣的副将之一,双方摆开阵势,周遂喝道:“来将是谁?为何在我燕云关前叫骂!”

    赵普说:“我乃洛安关的赵普是也!奉命前来取你的燕云关!要是识趣的就快快献关投降,以免枉生杀戮!”

    周遂大笑:“笑话!你等无故犯我边界,还在这里口出狂言,要取燕云关,先赢了我再说!”

    两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策马跑出队伍,在两军阵前打在一起,战到三十回合,赵普逐渐不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稍微慢了一步,被周遂一枪扫到腰上,赵普暗道不好,虚晃一招败回本队,命令大军撤回连营,周遂并不追赶,怕中了埋伏,领兵回了燕云关。

    单说赵普回到大营,从马上滚落下来,用手捂着左肋,众将把他抬到大帐内,铠甲脱掉,马上请军医查看,军医仔细看了看,随后说道:“赵将军性命无忧,但不能再战,需要静养。”

    话音刚落,报事的从外来跑进来,道:“启禀将军!洛安关援兵已到!”

    赵普闻言想要起身迎接,军医让他躺下,这时,帐外走进来五个人,中间那位正是蒋丞奇,其他四个都是洛安关将领,蒋丞奇一看赵普这样马上跑过来查看,军医告诉他情况,他这才放下心来,立刻集合众将在中军大帐议事,有人把第一阵的事说了一遍,蒋丞奇点头,道:“大军奔波而来,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去挑战。”

    众人退下,一万大军又扎下五百多个营帐,一眼望不到边,有燕云关探子回去禀告丁万臣,丁万臣听完大吃一惊,对几个副将说:“看来南诏国确实要和我夏贲开战了,就不知到底为何?”

    周遂说:“这有何难,待下次两军对阵之时一问便知。”

    一夜无事,次日黎明,太阳方露头,燕云关外鼓声震天,蒋丞奇领兵一万前来叫阵,但见密密麻麻全是南诏国军队,一个个戎装整齐,精神焕发,头前七位将领,正中间就是蒋丞奇,燕云关城门大开,从里面也出来一万大军,为将者正是丁万臣,两旁都是副将,其中一个就是打伤赵普的周遂,丁万臣策马走出队伍,两军阵前来见蒋丞奇,问:“来将是谁?为何犯我边界?”

    蒋丞奇也走出队伍,对他说:“我乃洛安关守将蒋丞奇是也!奉命来取燕云关!”

    丁万臣问:“将军,我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自天下平定,诸国交好,十几年来从未有过冲突,今日你带兵攻打我燕云关,不知这其中是何原因?请将军赐教。”

    蒋丞奇说:“将军,非是我想出兵,而是皇上有旨,做臣的不敢抗命,然我主也不是无故发兵,只因齐帝从我南诏国借走了一件宝物,我主三次派人去要皆被拒绝,甚至还把南诏大将北安王贾承拒之门外,因此我主大发雷霆,既然齐帝不肯归还,那我们就抢回来,故此我才接到圣旨,要在七日拿下燕云关。”

    丁万臣听完大吃一惊,他常年驻守边关,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齐帝借宝这件事他一无所知,甚至扶京和夏贲结盟他也尚不知情,想了想,道:“将军,此事我并不知晓,能否请将军收兵回去,待我回京城打听清楚,若果有此事,我一定劝说皇上归还宝物,你我两家也可免去一场恶战,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蒋丞奇摇头:“恕我不能从命,虽说我也不想刀兵相见,奈何皇命难违。”

    丁万臣把脸一沉:“这么说今日非打不可吗?”

    蒋丞奇说:“非打不可。”

    丁万臣双目微闭,道:“如此,那就请将军动手吧。”

    蒋丞奇说声得罪,策马冲了过去,他使的是一杆一丈长的长矛,丁万臣睁开眼睛,眼眉一立,催马也冲过去,一丈八尺的大铁枪舞动如飞,两员大将在两军阵前打在一起,蒋丞奇虽不在三十三将之内,却也相差无几,两个人斗到五十回合未分胜负,但丁万臣毕竟是猛将,渐渐的占据上风,蒋丞奇毫无还手之力,其他众将一看不好,一个个策马扬鞭上来帮忙,七个人战丁万臣,丁万臣满头大汗,但并未落入下风,双方打了个平分秋色,燕云关众将担心他有危险,以周遂当先,几员副将也加入战团,霎时间压住洛安关将领,危难之际,南诏国军队之中响起锣鼓之声,大伙明白,这是鸣金收兵,赶紧调转马头回到队伍里,蒋丞奇一声令下,大军败回连营,丁万臣招手示意不要追赶,命令手下也撤回燕云关,一场大战就此结束。

    回到殿帅府之后,丁万臣马上派出一员副将赶奔京都打探消息,看看齐帝借宝之事是否属实,再说洛安关大营,这一战虽然没损失人手,但有三员将领受伤,均不能再战,蒋丞奇无奈,丁万臣确实厉害,不愧是夏贲猛将,想来想去,单凭他们是无法取胜的,无奈之下,只好休书一封送往京城,让安帝派人支援。

    且说安帝接到信后马上升朝,百官俱到,安帝说:“洛安关来信,蒋丞奇大败,那丁万臣实难对付,我军连伤四员大将,军心涣散,朕决定,让北安王领兵五万赶奔洛安关帮忙。”

    贾承刚要接旨,丞相计成出班说道:“皇上不可!北安王的职责是保护京城,此乃大任,倘若派他去边关,则京中无大将,万一敌人趁虚而入,皇上岂不危矣?还是另派他人为好!”

    安帝想了想,最后点头,问计成道:“那丞相觉得应该派谁合适?”

    计成说:“洛安关南边三百里就是雁州,雁州守将罗琼可担此任。”

    安帝点头,马上传旨,让罗琼挂帅,领兵配合洛安关攻打燕云关,天使官马上出发,雁州守将名叫罗琼,今年四十五岁,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罗琼跟随安帝征战多年,功劳甚多,安帝加封他为雁州王,整个雁州归他所管,这天,罗琼正在后院教女儿练武,他女儿名叫罗婵,从小习武,不喜欢琴棋书画,罗琼把自己的武功都教给她,罗婵喜欢用两把弯刀,在父亲教导下,武功日益精湛,甚至连罗琼的几个副将都不是她的对手,罗琼坐在椅子上看女儿练刀,这时,一个下人跑进来说道:“王爷,天使大人带着皇上的圣旨到了。”

    罗琼一惊,马上跟随下人跑到前院,见天使官手托圣旨站着,他马上跪倒:“臣罗琼在。”

    天使官把圣旨打开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洛安关战事吃紧,敌将甚至厉害,我军众将皆不敌也,朕命令罗琼挂帅,领兵三万前去支援,务必拿下燕云关,不得有误,钦此。”

    罗琼大惊,好半天没说话,天使官说:“王爷莫非想抗旨吗?”

    罗琼赶紧说:“臣不敢。”

    说完,他把圣旨接过来,让人招待天使官,自己回到后院,他并不知道开战之事,也不明白其中原因,故此发愣,罗婵一看爹回来了,凑上前问:“爹,皇上下旨让你干嘛?”

    罗琼坐下,道:“皇上让我带兵赶奔洛安关,说是要攻打燕云关。”

    罗婵也是一愣,问:“这是为何?太平盛世怎么要攻打他国呢?”

    罗琼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皇上既然下旨,那我也只能照办,我相信皇上圣明,不会无故发兵,这其中必有缘由,待我去到洛安关问个究竟。”

    罗婵说:“既然如此,我也跟随爹爹一起。”

    罗琼一笑:“你的武功确实不错,但领兵打仗可不是儿戏,你还是留下来吧,为父走后你要陪着你娘,另外这雁州也需要有人镇守,你就代替我掌管这里。”

    罗婵没办法,只好留下来,一天之后,罗琼披甲带袍,率领三万精兵赶奔洛安关,他一个副将也没带,都留在雁州辅佐罗婵,罗婵这些年不单是学了武艺,还精通兵法,比几个副将都有才能,所以罗琼才让她掌管雁州。

    三天之后就到了洛安关,蒋丞奇大开城门迎接,罗琼高坐殿帅府,大殿里众将皆在,包括受伤的几个,罗琼问蒋丞奇:“将军,皇上让我来帮忙攻打燕云关,可是我对其中原因不是很了解,请将军告知一二。”

    蒋丞奇把圣旨上的内容大概说了一遍,罗琼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我确实知道几年前皇上得到一件宝物,可没想到借给别人了。”

    蒋丞奇叹了口气:“非是我埋怨皇上,只是为了一颗珠子竟然不惜开战,将万民置于水火之中。”

    罗琼也有同感,道:“话虽不假,但我听说那颗珠子乃是世间罕有之物,皇上得到宝物之后越发精神,病根尽除,似有返老还童之迹,此般宝物被他人强占,换做是我也会抢回来。”

    蒋丞奇说:“不说这些,大帅既然来了,你看我们何时发兵?”

    罗琼问:“听说你们大败,对手甚是厉害,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蒋丞奇说:“燕云关守将乃是夏贲名将丁万臣,此人武艺高强,实难对付,再加上还有几个副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听到此话,罗琼哈哈一笑:“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他,将军不必担心,明日再去叫阵,看我捉拿于他。”

    看他满脸自信,众将也都放心了,次日一早,蒋丞奇点兵一万,再加上罗琼带来的三万,一共四万大军在关前列阵,丁万臣不敢懈怠,率领三万精兵出关迎敌,两军阵前,罗琼往对面一看,只见中间一员大将银甲红袍,手中丈八大铁枪,利剑眉眼赛金灯,头戴银白头盔,足下黑色战靴,腰挂宝刀,胯下坐骑白色逍遥马,真是威风凛凛,丁万臣也注意到他了,再看罗琼,身披金色铠甲,背后大黄袍,头上两根雉鸡翎倒插银白色头盔,两边虎头吞肩兽,足下白色战靴,胸前护心镜,内衬护心甲,额上一字眉,高鼻梁大眼睛,颌下短黑胡,腰挂宝剑,手中一把一丈五尺长的燕尾亮银镋,胯下万里奔腾大黄马,真是气压山河,天将在世!

    双方一眼便认出对方,原来他们俩在十几年前就打过交道,那时诸国混战,这二人各为其主打了两次,每次都是丁万臣输给罗琼,如今两军阵前再次相遇,丁万臣大吃一惊,冷静下来后也不怎么怕,毕竟过了这么久,他的武功有所长进,不一定还会输,这时,罗琼催马往前走来,丁万臣一看也迎上去,两人相隔不过八丈,丁万臣说:“罗将军,多年未见了,没想到再见面时会是这种场合。”

    罗琼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将军风采胜过当年啊。”

    丁万臣一笑:“将军过奖了,可惜今日你我是敌人,不然我真想请将军喝几杯。”

    罗琼也说:“将军所言也是我想说的,奈何各为其主,我也是无能为力。”

    丁万臣说:“将军既然来了,那就请进招吧,你我再战一次。”

    罗琼说道:“好!正要领教领教!”

    说着,两人各自催马冲出去,刹那间斗在一起,这二位皆在三十三将之内,个个骁勇善战,但这些人也分上下,那丁万臣就不敌罗琼,未到五十回合便支撑不住,累得呼呼直喘,稍不留神,被罗琼横扫一镋打在胸口上,幸亏他用大枪挡了一下,虽然如此,还是被打下马去,罗琼带住战马,往身后吩咐一声,蒋丞奇和几个副将马上过来把丁万臣五花大绑带回大营,丁万臣那几个副将一看不好,深知罗琼厉害,不敢再战,立刻收兵回城,罗琼也不追赶,带着人回到连营。

    罗琼进帅帐坐下,其他众将两旁站立,罗琼吩咐一声:“将俘虏带上来。”

    两个将领押着丁万臣走进大帐,一人按一边肩膀想让他跪下,但丁万臣宁死不跪,罗琼说:“不要为难丁将军,松绑赐座,酒宴摆上,给将军压惊。”

    蒋丞奇给他松绑,在右手边设摆桌椅,酒菜齐备,丁万臣一愣,问罗琼:“将军这是何意?”

    罗琼一笑:“将军,两军阵前你我是敌人,可现在不同,大帐之内皆是兄弟朋友,方才多有得罪,我敬将军一杯,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丁万臣苦笑一声:“将军哪里话,是我技不如人,怎敢怪罪将军?”

    两人满饮一杯,罗琼说:“将军可知我为何来此吗?”

    丁万臣说:“必是奉旨而来。”

    罗琼点头:“不错,皇上下旨让我挂帅来此,起初我并不知道为何要开战,后来找人一问才得知其中原因,将军可知几年前齐帝从我主那里借走了一样东西吗?”

    丁万臣说:“前些日听说过,可我常年驻守边关,朝中之事知之甚少,我已经派人回京打探消息了。”

    罗琼说:“将军,可否听我一言?”

    丁万臣说:“罗将军有话请讲。”

    罗琼道:“我打算放将军回去,只希望将军能够撤出燕云关,我可以保证,我军入关后绝不伤害百姓,若有人触犯军令,一定斩首示众,这样一来,你我之间就能免去一场杀戮,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丁万臣低头不语,沉默片刻说道:“将军,恕我不能从命,我奉皇上旨意在此镇守燕云关,关在人在,关破人亡,如今被将军抓住,生死已置之度外,我只求将军一件事,他日破关之后,请将军不要为难城中百姓。”

    听到此话,罗琼哈哈一笑,朝外面喊道:“来人呐!把丁将军的马牵来。”

    有人把马牵到帐外,丁万臣的兵器也一起抬过来了,丁万臣愣住了,问:“将军,你这是?”

    罗琼说:“我这人说到做到,我现在就让将军回去,你不答应撤兵也没关系,咱们三日之后再战,到那时再一分高下。”

    说完,他亲自起身相送,丁万臣上了马之后说:“将军今日之恩,我一定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报答。”

    随后,策马扬鞭离开连营赶奔燕云关,蒋丞奇问:“大帅,为何要放他回去?这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罗琼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人乃当世豪杰,我今日放了他,是为了以后打算。”

    之后,众人回到大帐各自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