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勇敢的向前走，莫回头
12月18日，
上午九点半。
路西·法坐在藏书阁二楼窗台边，静静看着悍蛊寄来的汇报信。
而在自己身旁，苏天极还是老样子，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的基础战法，时不时右手腾空比划几下，却好像不满意一般咂咂嘴继续翻看着书页。
经过几天的磨合，在擂台上脱颖而出的几位新生逐渐放下了对彼此的争执，
今天出奇的围坐在一起探讨知识。
只是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慕婵，偶尔会摸额头的伤疤暗暗气愤。
在旁边打瞌睡的叶文似乎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凑过来小声说道。
“哎呀！都这么多天了还跟他过不去呢？”
慕婵使劲瞥了他一眼，哼道：
“就是过不去！他打哪儿不好，偏偏朝我头上打。
你瞅瞅，这么大一个疤难看死了！”
叶文砸吧着嘴，一股过来人的语气潇洒道：
“不就是一个疤嘛，你哥哥可是法圣唉。
在他的影响下你以后肯定是要成为一军之帅的，到那个时候，受伤都是家常便饭了，你就当提前习惯了呗。”
慕婵恼怒的敲了一下叶文的脑袋，没好气骂道：
“习惯你个头，看你的书去。”
见她嫌弃的走开，叶文也没放在心上，
抓着后脑勺扫了一眼手中的《斩马刀基础战法》，终是静不下来心，习以为常的随手丢给慕鸢儿，
说道：
“唉，我出去溜溜，鸢儿你帮我还一下书哈。”
没等慕鸢儿回话，他一溜烟就跑出了藏书阁，见状只好抱怨一声，起身还书。
看叶文离去，同为激情热血之辈的司徒俩兄弟也坐不住了。
司徒重云：
“大哥，咱俩去练武场吧，我感觉双手颤抖的症状似乎越来越轻了，去练练弓。”
司徒重光想了想，对着旁边的东方清爵和姬命·诸徒招呼道：
“重云的提议不错，你们也一起来吧！
听说千潇萱和苍晨学姐一大早就去练武场了，刚好一起见识见识四年级生是如何训练的。”
听闻有机会见识苍晨的手段，四人纷纷起身，结伴向着练武场走去。
不一会儿时间，原本还挺拥挤的座位，此刻就剩下自己和苏天极二人了，
至于柠槐，这货最近几天就一直缠着千潇萱想要旁观武学，早就跑去练武场观摩训练了。
寂静的藏书阁这时只留下了一阵阵书卷翻动的声音。
二十多分钟后，
苏天极才满意的放下了早已看过几十遍的基础战法，回味的傻笑了几秒。
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自己问道。
“路西·法，你现在剑师高段了，打算什么时候再归纳新的元素？”
闻言路西·法稍加思索，说道：
“嗯……说实话，难得踏入了高段，属实不想就这样掉了境界。
我感觉等达到剑师巅峰的时候，或许是我归纳新元素的最佳时期。”
苏天极点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又说道：
“再有十多天就新年了，有想法没？”
一听新年即将到来，路西·法平静的眼睛也泛起了丝丝微光：
“这个啊，其实我也不知道，
以前的新年我似乎并没有刻意的庆祝过，毕竟就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苏天极摸了摸下巴：
“这么说今年的新年是你第一次庆祝了？呵呵呵，那可不能留下遗憾！”
想了一会儿，他略有扫兴的叹了一口气：
“学院里的庆祝宴会太老套了，每年几乎都是胡吃海喝一顿，没有半点新意。”
忽然双手一拍：
“差点忘了，前几天副院长跟我提过一嘴，
今年的庆祝宴会，晚上12点会燃放大量烟花，绝对精彩！”
顿时，路西·法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烟花这个东西可能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吧？
苏天极继续笑道：
“哈哈，很期待吧？
这俩天抓紧修炼吧！差不多22号左右，学院里就要开始动员为新年做准备了，到时候可有的忙了！”
说道这里，苏天极缓缓起身：
“我去向副院长请示一下，
通知学生们的信件，可是需要复印魔法高效运作很长时间呢，没副院长帮忙可不行！”
……
随着俩院为新年忙碌的做准备，远在罗迦王国的圣辉军团同样开始了新年整顿。
悍蛊站在魂脉峡谷边缘来回督促着新兵们的训练情况，
与当初不同的是，这些新兵脸上的神情明显变得愈加坚毅了起来。
“不错，这些日子里你们训练的很到位，
虽然有部分战友曾重伤，遗憾错过了许多时日，但我相信现在的你们已然有了一颗坚强的心！”
话落，悍蛊走到新兵们的前方，
对着残存的亡灵骸骨爆发出刚猛的剑气，眨眼间，本就被新兵们打残的亡灵瞬间碎成一地。
悍蛊转过身高喊道：
“回城！与精锐汇合，今日余下时间准许休息，但要求在练兵场待命。”
“明白！”
俩千余人的高喊响彻峡谷，在洞穴中修炼的俞都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扰乱了心思，还以为是亡灵突袭搞出来的声响，急忙左右查看。
回到练兵场之后，还没等悍蛊歇息，
一推开门就看见穆渚坐在桌边微笑的看着自己。
“……”
“穆渚，以后你来我房间让人告诉我一声，
你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真的怪吓人的……”
穆渚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信件递给自己，说道：
“知道了，喏，这是将军十点多寄回来的信，
大体意思就是让你给军团的战士们准备准备庆祝新年。”
悍蛊接过信件浏览了一番，点点头：
“小事儿！哦对了，将军他没说新年自己的打算吗？”
穆渚摇了摇头，又从怀里拿出另一封信件：
“说了，在这里，刚刚我与楼主已经看过了，信里说太渊学院会举办庆祝宴会，所以用不着咱们操心了。”
闻言悍蛊放下了心，跟着他又闲聊了几句四大世家的近况，便回到了练兵场。
“北御！南卿！”
“到！”
听到悍蛊的喊声，俩兄弟赶忙应和。
“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直至新年，准许军团战士们放假，
你们俩个把新兵们打发回家去看望看望家人，
至于精锐们，准许他们入城逛集市酒馆，
但到了新年当天，要求全员回军参与军团的新年晚宴。”
“明白！”
……
太渊历5701年1月1日。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亚巴顿甩下肩膀上的背包，在一棵巨树边瘫坐下来。
看着手中的地图，他仔细环绕四周，选了几个突出的地形点后目光又回到了地图上，
拿出笔在山区间标记了一个小叉号。
“呼……看来已经走出尘埃沙漠了，
沙阿大哥说的果然不错，相较于地图上其他俩个方向，雷月帝国这里居然只有浅浅一层山地。
可虽然只有一层，但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亚巴顿叹息着摇头，这一路走来，沙漠巨兽可是一头接着一头出现，
剑皇境界的魔兽可谓是多如牛毛。
有好几次居然出现了剑圣境界的怪物！
整整十六天，自己不是在与魔兽惨烈的厮杀，就是在被魔兽追杀逃跑的路上！
休息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再加上一路向北，气候愈加寒冷，
此刻深入山区的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地形过高带来的寒风刺骨之感。
“嘶哈……”
亚巴顿哈出一口热气，却又不禁打了个哆嗦，
思考片刻后他还是决定，穿上临行时沙阿赤奋若给他的绒服。
不是因为不信任沙阿赤奋若，而是身上的衣服若是过于厚实，会导致自己的动作受到限制，对于赶路或者战斗皆有害无益。
但是此时的自己已经步入山区，只要翻过这个山头就是雷月帝国，
想必临近国土，高境界的魔兽肯定聊胜于无。
是时候保暖一下身子了。
不穿不知道，穿上绒服才感受到了沙阿赤奋若的用心，
这件绒服保暖效果异常卓越，原以为是沙耀的纺织业如此成功，捏了一下袖口才知道，
自己的这件绒服所用材料是沙阿赤奋若精心挑选，可以算得上是珍宝一般贵重。
想到这里，亚巴顿傻笑的摇摇头。
“呵呵，沙阿大哥这般用心，小弟真是有福了啊……”
感慨了几秒，再次捏起地图，深吸一口寒气，坚定的向雷月走去。
早上八点。
太渊学院愈发的热闹起来，
为了今晚的庆祝宴会，导师和学生们忙碌了足足一周时间！
今天的学院无处不张灯结彩，来自各个国家的新年习俗在太渊学院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苏天极已经见识过俩院新年的壮观景象了，但每年都有每年的特色，尽管依旧是老套的形式，他仍然心怀喜意。
“白山，白川，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警戒的事情院领导们会负责的。
跟我来，神乐给我送信说阴阳魔气互补有新的突破了，一起去见识见识。”
看见苏天极到来，白川二人礼貌的鞠躬，
其中白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
“会长啊，这阴阳互补之法上次神乐会长不是已经说完善了吗？咋又有突破了呢。”
话音刚落，白川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无语道：
“你懂什么，越是好的战法越经得起精进！”
“原先的阴阳互补之法已经对战斗力有显著提升了，这次指不定会更强大。”
苏天极认可的笑道：
“哈哈，小山啊，看来你还得跟你哥好好学学呢。
哦对了，今天白岚先生也跟着神乐一起来了，你们刚好去看望一下。”
谁知兄弟二人眉头一皱，白川叹息道：
“唉，父亲可能也是奔着副院长的面子来的吧，毕竟猎魔公会那里可不是一般的繁忙。”
看着他们满脸遗憾的神情，苏天极上前搭住二人的肩膀爽朗道：
“哎呦！别墨迹了，走了走了。”
不管二人是否拒绝，直接推着向院长室走去。
……
与此同时，
神乐和白岚早就来到了院长室，
按二人在俩院的地位，光鬼·客毫不吝啬的她们沏了茶水。
“看来瞳曦在战法研究上丝毫没有退步啊哈哈，一年前你提出来的阴阳魔气互补之法，在我看来已经精密无比，想不到今天居然有了全新突破。”
光鬼·客放下茶壶优雅的坐在俩人对面笑道。
听得赞赏，神乐赶忙起身鞠躬以示谦逊。
光鬼·客点点头，将面前的俩盏茶轻轻递给二人。
“这可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好茶，呵呵呵，平常也就院长那家伙死皮赖脸要找我喝，
今日你们二人来拜访，还请细细品味呢。”
闻言白岚眼睛一亮，举起茶盏鼻尖轻闻，淡淡的醉香使得他陶醉的面露微笑。
呲溜。
一小口茶叶在嘴中流淌而过，白岚眼睛微闭细细品味，
片刻后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放下茶盏。
“这茶果真是珍宝！
初闻茶叶一股芳草清香扑鼻而入，热水浸过之后，香味由清变浓，神似花香般沁人心脾。
淌过味蕾时有淡淡苦涩之感，细品又突而甜润满腔！
咽喉入肚后，使人偶感酣醉，再次深吸空气之时，竟神清气爽！”
见他如此识货，光鬼·客赞赏的频频点头。
“白岚总会长慧眼识宝，佩服。”
“此茶名为‘沁烟竹’，可是精灵族珍藏的好东西哦，
这么多年来就算是我也只搞到了几罐呢！”
听到这茶就连名字都优雅韵味，白岚更是欣喜万分，好像捧着心肝宝贝一样，聚精会神的品味着“沁烟竹”。
然而在旁的神乐则是惊讶无比，
精灵族？
他刚刚不是说从家乡带来的吗，
难不成他真的是？
带着疑惑，神乐小心翼翼的问道：
“院长大人，真的是精灵族的人？”
面对疑问，光鬼·客比神乐还要诧异，笑道：
“是啊，难道我是精灵族的消息在学生里是一件十分神秘的事情吗？”
神乐激动的点点头，对于年纪轻轻的神乐来说，
眼前坐着一位活生生的精灵，可谓是一件值得自己深刻记忆的事情了。
“院长大人，难道咱们俩院不参与兽人战争的原因也是因为您的身份吗？”
神乐心里的求知欲此刻被深深勾起。
光鬼·客看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睛，微微一笑：
“想知道原因吗？可能会让你对这个世界产生全新的认知哦。”
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光鬼·客也不再卖关子，
端起茶盏舒适的靠在沙发上说道：
“你也知道，据记载与兽人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千余年，
但若深入研究的话，真正发生过大规模战略行动的时间不足三百年，
以至于很多远离前线的国家，很久后才了解到了兽人入侵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场种族战争极大部分时间都是相互试探的小规模争斗，
而仅有的这不到三百年的时间发生的大战，说白了，就是双方养精蓄锐到了巅峰状态，都想把对面好好揍一顿。
但可惜，这期间虽然发生了足足一万多场战役，但双方都是打的势均力敌，
只有偶尔几次其中一方惨败，
既然是惨败，那另一方肯定是要乘胜追击了，但为什么战争还会持续到现在呢？
很简单，打到老家又被强者打回来了呗！”
神乐聚精会神的点点头，期待的发问：
“但如果有几次人族打入了兽人大本营，俩院出手的话岂不是可以完胜？”
光鬼·客摇摇头否定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种事情当年的俩院院长也想过，
但有一个致命因素存在，那就是我们不确定兽族是否有着超越常理的人存在。”
见她不解，光鬼·客解释说道：
“何为超越常理呢？
简单的说，就是目前上大陆有记载的最高境界，也就是神境强者，
是我们人族认知里的常理极限。
而兽族的起源丝毫不比我们人族晚，再加上兽族还要比人族长寿，
所以我们很难推断他们是否会有超越神境的强者存在！”
顿了顿，又轻叹道：
“当然，这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兽人散布出来的谣言想要让我们恐慌。
但是有猜测总比无知要强，当初人族几次攻入兽人大本营，但都被打了回来，其中的缘由甚至连人族高层都不知道，
活着的士兵传回来的消息只有简简单单几句话：
看不到敌方强者，只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大军消灭。
所以后来的高层经过推断，以及隐藏于世的法神指点才敢断定，兽人内部恐怕隐藏着不止一位神境强者，
而且皆是修为恐怖如斯之人。”
“所以这个推断一经发表，俩院的院领导们经过严密的商讨决定，按兵不动！”
听到这里，神乐也是面色失望，又问道：
“如果真有着多名神境巅峰强者存在，那我们人族……”
忽然，光鬼·客眼神坚定无比的打断了她：
“难道仅仅因为几个神境巅峰的强者，人族就要投降了么？
不，孩子，不会的。
俩院虽不涉入战争，但是却历尽艰辛为种族的斗争培育强者。
瞳曦几千年来培育而出的法神强者也不在少数，足以成为人族战线的坚强后盾，
而我们太渊在前线死去的学子从没有胆小怕死的鼠辈之人，
或许他们的确怕死，但是他们坚韧的内心不会允许。”
“为人族生，为人族死。”
“纵死，后人继上。
瞳曦的年轻修魔者们可能不会懂这句话的道理，
但不管是瞳曦还是太渊，当踏入这场不可后退的战争时，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唯独和平，是所有人注定的归宿。”
光鬼·客拿起茶壶为二人再次添入“沁烟竹”，低声说道。
“为了和平斗争到底……直至鱼死网破。”
听着这残忍的信念，神乐的心里不由得震颤恐慌，
她也没想到，这俩年萦绕在耳边的兽人战争，居然是如此残酷的现实。
这时候自己暗暗想起神使帝国对抗兽人的种种，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在第一战线对抗兽人的第一帝国，竟自居神的后代，与这么多年在战场上前仆后继的俩院学子相比，似乎前者愈加可笑……
光鬼·客像是看穿了自己的羞愧，轻轻笑道：
“神使帝国，是个勇敢的国家呢。”
“嗯？”
听到这话，神乐愧疚的脸庞忽然散去了阴霾，疑惑的抬头望着光鬼·客。
“神使帝国，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自称自己是神的后代……哈哈，着实是高傲了些。
但是在一千年前，在人们都对兽人的入侵懵懂无知时，它是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国家，
当时的神使皇帝足以称得上是英雄！
面对其他国家的冷嘲，神皇不屑一顾，统兵亲征，在第一次与兽人的大战中凯旋而归！
从那一刻开始，人族才意识到了种族危机。”
听闻神使当年的事迹，神乐好像是解开了心结，恭敬的起身鞠躬。
光鬼·客笑着挥挥手，接着对白岚说道：
“这次太渊的新年晚宴请你来，一是感谢你这一年中对太渊的付出，二呢，也是借此机会向你了解近期的大陆局势。”
见他转入正题，白岚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神色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院长大人过谦了，此次前来也正是我所意，
神乐会长也请在旁聆听吧，还望转告瞳曦诸位大人。”
“好的。”
白岚清了清嗓子，回忆着说道：
“首先是这次的新生入学前不久，远在东方的前婆罗斯帝国境内，
也就是现在的四王国，有一条消息来自其中的罗迦王国，
据说在其境内一处名叫魂脉峡谷的地方产生了异常强烈的魔气波动，
但是奇怪的是，之前的魂脉峡谷没有丝毫的异常，唯独在五月份的时候，这种魔气动荡的情况开始时常发生。”
“当时得到消息后我派出的人大概在九月份左右才到达了罗迦王国，
值得庆幸的是，那魂脉峡谷的魔气波动依然在不断出现，
但很可惜，在罗迦贵族圈里的俩支强势家族对那里进行了暗地里的封锁。”
听到这里，光鬼·客摸着下巴思索道：
“罗迦王国……
我听说这届新生中特招的三个小家伙，有一个就是来自罗迦吧？
对了，那个叫路西·法的小家伙，呵呵呵，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
说到这里，院长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院长大人，是我，天极。”
“进，另外俩个小家伙麻烦先回院里休息吧，我们在谈重要的事，
如果你们想请教神乐会长的话会有机会的。”
话落，门外传来几句告别声，便看到苏天极推门进入。
“天极，你也坐吧，白岚总会长正在汇报些近期的大陆情况，来聆听一番。”
说着，光鬼·客挥手示意白岚继续说下去。
“虽然这俩个家族派人暗处阻拦我的人进入，但却是隐约间也让我察觉了些许。”
“在每次魂脉峡谷魔气波动的同时，细细感觉的话，似乎能够感受到有众多不同的魔气掺杂在其中！”
白岚神色显得有些沉重：
“也就是说，很可能有一支未在大陆登记的新兴军队在成型。”
“虽然不敢确定，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支军队绝不是以这俩个家族为首的，肯定另有其人！
这俩个家族固然强盛，但没有丝毫的必要费尽心思搞一个新军队，或者说军团。
再考虑到这可是俩个不同的家族，就更不可能共同去建设一个军团了呀。”
闻言，光鬼·客吸吮一口“沁烟竹”不动神色说道。
“有道理，但是对我来说这支军团属于谁，谁资助的，有什么靠山，都不重要。
我只想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支军团是否可以为人族而战。”
白岚眉头一皱，遗憾的说道：
“对不起院长大人，目前来看……无法确定。”
这时候，苏天极忽然想起，似乎路西·法之前跟自己提过一嘴他在罗迦的军团，赶忙插嘴道。
“嗯……院长大人，虽然我资历尚浅，但是请您放心，
据来自罗迦王国的路西·法跟我坦言，这支军团对人族立场不会产生任何侵害。”
光鬼·客眼睛一眯：
“呵呵呵，天极，你的判断一直都是很理性的，出于对你的尊重，我就不再多说这件事了。
而且路西·法和你一样是天师的学生，他与你探讨这些应该无需撒谎。
但是，若出了问题，那就轮到我来做这个理性的人了。”
说着，光鬼·客再次看向白岚问道：
“这件事谈论至此，接下来还有什么情况需要汇报吗？”
白岚连连点头。
“院长大人，还有一件事需要汇报，这件事跟刚刚的比起来，可谓是重中之重。”
他继续严肃的说道：
“同样是在东部，就在四国北面的尘埃沙漠内，传来了历史性的消息！”
“沙耀……称帝了！”
“这条消息可不一般，虽然沙耀王国在几十年前才对兽人战争的局势进行了公开，并且贡献也不算卓越，但如今不同了，
沙耀从小小的王国，转变成为了坐拥整个尘埃沙漠的大帝国。
接下来会有无数的强者投奔而去，随之，
原本就堪比帝国战力的沙耀，未来所拥有的军力将会乘几倍增长！”
听到这里，光鬼·客的神情也变得感兴趣了起来。
“这么说来的话，沙耀王国，哦不，沙耀帝国，将会在未来的兽人战争中投入更强悍的力量了？”
白岚激动的点点头：
“是的，新帝国的崛起，将会给这场战争提供极大的助力！”
光鬼·客喜笑颜开：
“好，这条消息绝对是今年最棒的出现。”
想了想，又道：
“既然这样，俩院原本在尘埃沙漠地区提供的学生名额可就得增加了。
白岚总会长，今日是新年之时，所以请好好休息，
明日我会和瞳曦准备一份书信以及些许礼品，
请您派遣剑圣使者携带前往沙耀帝国，以示俩院的友好和祝福。”
“领命。”
……
与此同时。
路西·法破天荒的被慕婵约到了地师的院堂内。
慕婵作为慕白的妹妹，自然是天资聪慧，能被地师收入门下并不奇怪。
此时此刻，
二人一言不发走在石板路上。
路西·法心里清楚的很，这女孩儿能闲着没事干约自己出来？
要么是慕白圣人有事找自己，
要么就是慕婵想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慕婵年龄尚小，正是娇嫩爱美的时候，
谁知道刚来太渊信誓旦旦没多久，就被自己在脑门上撞了一个难看的疤，能不恨自己那才有了鬼了！
俩人并排走着，彼此间却是不敢靠太近，生怕对方在自己不经意间做什么小动作。
直到深入院堂站在了学堂外，慕婵才开口道。
“你没必要这么防备我！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好像应该是我怕你才对吧！”
路西·法也不理会慕婵的白眼，尴尬的咳了俩声打趣道。
“没办法，我可没有圣人给自己撑腰，不过刚好现在就咱们俩个，有些话我还是得当面说。”
接着面色严肃，语气认真道：
“之前在擂台赛上是我过激了，对不起。”
听见这话，慕婵神情顿时一愣，不觉心想：
这货开窍了？
平时脸冷的跟冰块一样，居然懂得道歉？！
不止慕婵这么想，正在道歉的路西·法心里也是无奈至极。
要不是苏天极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还真没道歉的闲心思。
“人情世故真是麻烦。”
自己心里吐槽一句，不再做想，没等慕婵回话，抬起头看着同样立于俩侧的牌匾感慨道。
“授瀚海天地，显群雄四起。
多么霸气的话，你说……太渊这些年来秉持着这道理念究竟培养出了多少强者？”
闻言慕婵露出沉思之色，淡淡道：
“天下无处不出至强！只可惜，面对战争，哪怕豪杰枭雄也难逃一死。”
看向路西·法又道：
“回归正题，其实这次约你出来并不为别的，
你也清楚，千潇萱被苍晨学姐看中，并不意味着这届新生只有她一人受四年级生瞩目，
学长们都在观察，而这个观察是无期限的。”
“这些天哥哥找我谈论了许多次，经常说到你，虽然我讨厌你，但是我不会因为讨厌而妨碍你的未来。”
路西·法眉毛一扬，道：
“你倒是看得开，这么说慕白圣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闻言，她也不说话，示意路西·法跟着自己走进学堂。
学堂内，慕白端坐于石椅之上，
优雅的翻阅着手中书卷，没有在意二人走近，却是挥手布下一圈隔音魔法，将三人与学堂内其他学子分隔开来。
“你好，路西·法，初次正式见面。”
虽然第一个开口问了好，但是慕白的眼睛依然看着书卷，似乎路西·法今天来不来都无关紧要。
见状路西·法也不生气，鞠躬表达了自己身为晚辈的礼仪后便席地而坐。
他淡定的放下书卷，对自己的妹妹轻轻微笑。
下一秒又脸色一冷看向路西·法说道。
“你很聪明，伤了慕婵后懂得极力掩饰自己，让自己的存在感微乎其微。”
路西·法乖巧的点点头，就像一个被说教的学生似的安静。
“说句实话，此身虽已步入法圣之境，但我依然不过是一介年轻之辈，
当日擂台赛我对你的点评并不乐观，尤其是你打伤慕婵之后，我甚至对你产生了一抹怨恨之意。”
话到这里，慕白的眼色愈加冰冷，
但路西·法没有慌张，时刻以晚辈求教的姿态面向他，轻声道。
“太渊与瞳曦虽修炼方式不同，却是同为一条心所在，
我承认当日在擂台赛上欠缺考虑，此次前来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现如今距离擂台赛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慕白圣人非但没有找我的麻烦，反而屡次与慕婵谈及到我，路西·法很是感激。”
这句话的确是自己现在所想，
虽然他对道歉这种事情感到无所谓，但当时将慕婵打伤后，自己属实心存歉意。
看着路西·法一脸认真的态度，慕白脸色不变，心里却是轻轻一笑。
“你年龄尚小，懂得倒是不少。
自那次擂台之后，我相信你也收获颇丰，
人情世故也好，战斗方法也罢，中规中矩，你和慕婵都在成长，这一点我很欣慰。”
接着又看向慕婵：
“婵儿，这些年来你一直志向于太渊，哥哥并未阻拦，却是有句话不得不说。”
“我始终觉得，我强大了便可以给你安稳的生活，
哪怕兽人猖獗也无法害你分毫，但你并不满意我的安排，那我只好顺应你来到太渊。”
“可是真正的修武者并不是如你小时候那般，每天辛勤苦练刀法就可以了，
真正的修武者是什么，
是将伤痕比作荣誉，是手染无数鲜血，是背负无数生命！
当日路西·法在你额头留下伤疤，我虽然一时怨愤，但却认为他的所做并无不可。”
“你踏上了这条路，那么这条路必然鲜血淋漓，
甚至在未来的战场上你即将身死，可我也会因为顾全大局而坐视你的死亡！”
慕白脸色极其严肃，似乎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经反复打磨千百遍。
“太渊是一座伟大的学府，哪怕我身为瞳曦之人依然如此认为。
从这座学府走出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人中龙凤，而你们这一届更是如此，
虽然司·明骑前不久遗憾陨落，但你们作为他的后辈，理当自豪。”
“路西·法，你很清楚我不是因为找你麻烦才叫你来，
那我便摆明了说。
我要求你坚定的走下去！
虽然这一路上我无法给予你多么强力的帮助，甚至在未来我还会排挤你打压你，
但若是某一天，你陷入穷极之地，想起我！
那时，我将是你最为坚固的后盾。”
话落，慕白脸色再次回归冷漠，不等回应，左手轻轻一挥，路西·法就飞出了地师院堂。
隔音魔法消失，
慕婵从慕白刚刚说的话中回过神来，低声问道。
“哥哥，路西·法值得你这样重视吗？
若是以后他惹出了天大的麻烦，您如何替他扛过……”
慕白情绪丝毫没有起伏，轻轻将书卷翻页道：
“婵儿，人活一世可谓人情债最难偿，不管有心无心，
昔日路西·法助你懂得战争与武者之悲哀，那今日，无论代价多么残酷，我都会许诺。”
“但正如我说的，这份许诺仅仅只有一次机会，哪怕这一次会万劫不复，我也会替他扛。
那么便是俩清，但也只有这一份许诺，并不妨碍我未来对他不满，
只不过我不会不满到杀了他罢了。”
慕婵了然，轻轻点点头，接着又细不可闻的呢喃道：
“那么……刚刚对我说的话，也是真的吗？”
慕白眼神微滞，轻叹一口气。
“是真的。
种族危难当头……
不得不舍弃些许。”
慕婵没有说话，只是呆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几秒后，有些哽咽的转身离去。
而这时候的慕白，脸上那淡漠之意消散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浓厚的亏欠之色。
现在的慕婵不过芳龄16，渴望让她听懂这些种族大义无外乎天方夜谭，
但在未来的厮杀中，想必，这位稚嫩娇女，或许也会变成威慑四方的铁血大将。
夜晚来临。
这一夜万家灯火通明。
这一夜，太渊上空燃起朵朵烟花，照亮着少年们滚烫的心。
这一夜，圣辉军中把酒畅饮，醉抚着战士们热烈的情。
这一夜，冰冷的石前燃起熊熊篝火，炙烤着亚巴顿手中滋滋冒油的兽肉。
冬雪飘飘却冷不了新年的热情。
这一夜过后，便又是一年新的开始！
时代在更迭，主角在替换，唯有那勇敢热烈的心，永恒不变。
时代的主角究竟是谁？
可能是路西·法吧，因为他有着不可匹敌的前景，但想要成为主角的他，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法尔的死亡吗？
可能远远不够……
群星闪耀，枭雄四起，英雄不断，
更广阔的世界还没有发现，岂能就这样停下！
向着未来进发吧，
哪怕路上留着泪，
哪怕心中藏着遗憾，
勇敢的向前走，
莫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