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斗刚尝试试着开口，就听见这个人影如此说道，看得出十分激动。

    “呃，那个，我们可能不懂你说的话……”宇文斗瞠目结舌地听他咕噜咕噜说了半天话，最后吞吐地说道。

    “这样可以吗？”那道身影闭上了嘴，但声音却在宇文斗脑海中突兀地响起，声音深邃沉厚。

    “哦，你也有精神类的异能啊。”宇文斗脑子转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是的。抱歉，好几百年没有见到活人了，有点过于兴奋了，没注意到你们是外来者。”那道身影在三人脑海中说道，“外来者，我叫盖德·摩多·奥德美特，是净土最后一任皇帝。”

    “能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吗？”林枫陈双手抱胸，问道。

    “好。”奥德美特怅然地飘了起来，“坐”在了红球之上，“等我明白一切的一切的时候，净土已经空无一人了，有你们来这听我讲一遍，心里也会多少好受一点。”

    那您老人家就说啊，不要浪费时间了……宇文斗抽了抽眉头，不过好在，奥德美特也没怎么废话，感叹了两句就开始娓娓道来。

    “先给你们看一个画面。”奥德美特右手一挥，竟是在空中由烟雾直接构成了一副画。

    画上的场景也很悠闲，就是一片悠悠蓝天，几朵白云飘过，阳光明媚，太阳高高挂起。画面极度真实，完全不像只是由烟雾构成。

    不过这幅画不仅只是一幅画，从那飘动的云朵来看，更像是一段“视频”。

    “这是大概五千多年前的画面，”奥德美特那独特的深邃声音解说着，“之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奥德美特话音刚落，那悠然蓝天突然闪烁了一下，就像电视信号断了一样，紧接着天空碎裂，出现了裂缝，一道贯穿了整个天空的巨大无尽裂缝，就像是天空中的深渊一样。

    一片云朵缓缓飘进裂缝消失，又缓缓从裂缝的另一边飘出，更显得天空说不出的诡异。

    宇文斗顿时就明白，这里为什么日夜更替如此奇怪了——天空是虚假的。

    不过异变没有就此结束，在裂缝中，宇文斗看见了……一只巨大的血红眼珠显现。那只眼睛正咕噜噜地不断旋转，赤红的血滴从眼球上滑落，滴落在了天空之上，引得天空又是一阵闪烁。

    天空不断崩塌，裂缝越裂越大，宇文斗逐渐看清了裂缝深处的具体景象：不仅只是一只眼珠而已，而是一只已经腐烂的巨大头颅，黏液稠稠。

    头颅垂下，一只眼球已经脱离了眼眶，凭着血管神经之类的结构，没有直接掉落，而是悬挂在了脸颊前，不停往复旋转。另一个眼眶中却是空空如也，不断有黄色血色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在已经暴露的白骨上划过。

    这个头颅已经腐烂了一半，白骨在腐肉中露出，更是阴森恶心无比。而且大小也是极其惊人：仅仅只是一个半掉落的眼珠，就已经是满月的数百倍之大。

    由于裂缝的存在，这张腐朽的脸颊只露出了眼眶，但却更加骇人——就好像有天空之上有什么神灵一般的存在，透过这道裂缝窥视人间。

    “这……这是什么？”唐阑珊没忍住，声音略有些颤抖地问道。

    “赤红眼瞳空中出。”宇文斗想到了之前的童谣，低声说道。

    “啊，你们听说过这个童谣。”奥德美特点点头，“这是在这之后不久出现的歌谣，正是‘净土’诞生的时候。”

    “接下来，就听我从头开始说起吧。”奥德美特收起了那副画面，慢慢开口道，“这里……原来是一位神明陨落的地方，而这位神明，祂的称号是——血皇。”

    宇文斗瞳孔猛地扩大，身子一下子紧绷住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觉得你们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奥德美特指了指红球。

    “……祂的另一只眼睛。”林枫陈开口道，声音有点沙哑。

    “正是。”奥德美特说道，“血皇陨落后，祂的一只眼睛被斩杀者拿走，最后做成了这个‘血核’，有了这个血核，才有了后面完整的故事。我也正是从血核中知道了所有过往……血核作为神的眼睛，记录了这片土地万年的岁月……”

    “您继续说。”宇文斗慢慢说道。

    “血皇陨落之地，神尸依旧矗立，神力残留在躯体内无法散去，混杂了祂死去的怨念，若不处理，损失不敢想象。

    “当时的一个文明……恕我不知道名字，从血核中看不出这么多。万年前的一个文明，利用这个血核，在血皇的神尸之下，建立了一个穹顶。

    “血皇残余的神力混杂着怨念，就形成了周期的血雨，而这血雨会滋生出生灵，不过它们的脑中只有疯狂。

    “穹顶引导血雨落在穹顶内，产生疯狂的生灵。那个文明又建立了这座‘净土’，将血核置于中央，吸引疯狂的生灵前来。生灵一旦来到此处，就会竭尽全力攻城，最后死在净土之外，神力重归血核，血核又会利用神力重塑净土的防御。

    “如此一来，血皇的神力不断被消耗，假以时日，总会有一天全部消耗完。”

    “但是……血皇的怨念呢？”宇文斗皱着眉头问道，他原来以为灯塔核心会净化那些能量，现在看下来，这个血核只能利用能量，并没有净化污染。

    “……”奥德美特虽然没有气息，但仍然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神的怨念，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被净化的。

    “神力和怨念一起运输到了血核之中，神力被再利用，但怨念仍旧残留在血核内。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通过人力，不断用人类脆弱的精神去接触神怨，主动让人接收到污染，而后，等人魂归天地，那些神怨自然也随之消散。

    “想必你们也看到一楼的‘王座’了吧？那个并不是王座，坐上去的人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链接到血核中，主动接受污染。当然，靠近血核也行，但这样受到多少污染就无法掌控了。

    “不过倒也不算无解，按你们的话来说，只要一个异能者能二次觉醒，那他接受到了些许污染，也有余力可以和神怨对抗，让神怨消散，不过费时费力而已。”

    “你们用了多久时间？”宇文斗默然问道。

    “一万零三十二年。”奥德美特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