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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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春梦

    天作之合也罢,郎才女貌也罢,我只是喜欢那般好看的男子,却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这一夜,注定我又要失眠。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旁的素女却早已沉沉睡去,起身,我站在窗前,一如当日,无差在街上那远远一眼,教我记得好多时日。我也时时想着,能再远远的看一眼,所以,我每每都会在窗前站着,只为了能再远远的看无差一眼。

    街上十分静谧,连灯火都稀少,整个太差城似乎都陷入了沉寂中。

    这一场鼠疫,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惹得往昔十分热闹繁华的太差城,连打更的人都看不见了。幸得如意酒楼的地窖里还藏着许多的粮食,倒也饿不着我和素女,只是,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每天都有人死去,从最开始的哭声日夜连绵不绝,到如今的十分静谧,也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好在有素女陪在我身边,还有一个我喜欢的男子也在这个太差城的某个地方,让我觉得也是十分安心。

    就在我思索良久的时候,远远看见一队人马驶来。

    领头的那人,竟是我的无差。我生怕看错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梦境一场。走到离如意酒楼不远处的时候,无差似乎也察觉到我了,抬头看我的那一瞬间,我连动都不敢动,我与他就这般足足相看了好大一会儿。

    就在我以为无差就这般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的时候,无差开口了:“酒楼里还有吃食吗?”也不管无差看不看得见,我急忙点头。

    大队人马在酒楼门口停下的时候,我也打开门站在了门口处。一旁睡眼惺忪的,被我拽起来的素女在看到领头的是无差的时候,也瞬间打起了精神。在我耳边,一遍遍的念叨:“真的是城主无差吗?”我掩不住的笑意,一个劲的回道:“是他,是他…”

    或许楼下的声音太大,春来老板娘在看到无差和一种随从落座后,也一改往日娇羞的模样,直直的下楼招呼起来。

    我和素女在看到春来老板娘出现后,就赶紧躲到了后厨准备饭菜。期间,心还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生怕这是一场梦,也生怕梦醒了。无差还是那般好看,好看的不像真人一样。素女也一个劲的在我身旁说道:“喜子,是无差,真的是无差。”

    我更加的掩不住笑意,一遍遍的对自己说道:“喜子,是无差,真的是无差,不是做梦。”

    就在我和素女两个人烧火做饭的间隙,春来老板娘跑到后厨叮嘱了一番,说道:“随便下点面食就可以了,城主吃完就要继续忙了。”

    这一顿饭,我和素女做的欢呼雀跃。人不多,也就一二十人。洗菜,烧火,下面,一气呵成。我和素女两人,一人一个托盘,十分忐忑的向着大堂走去。

    将面一碗一碗的摆上桌后,我连头都不敢抬的就要走的时候,衣袖却被人拽住了。我抬眼,无差那一张好看的脸,便在我的眼前,瞬间我赶紧低下头去。整张脸瞬间,像被火炙烤了一般。

    “这面是你下的?”我抬头看了无差一眼,低下头说道:“回城主,是的。”无差的话音淡淡的,分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手却还是拽着我的衣角,生怕我跑了一样。见此,一旁的春来老板娘,一个箭步的挡在了我的身前,似是无意般的挡掉了无差拽着衣角的手。继而,又堆满笑意的说道:“城主,是不是味道不好,我再去给城主下一碗?”

    无差没说话,伸手推开了挡在我和他中间的春来老板娘,向我伸出了手,我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手被瞬间攥住。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我准备抽回的时候,却被攥的更紧了。我十分不解的看向无差的时候,却也看到了无差看向我的眼。

    “别动。”我十分听话的不敢动。

    “你叫什么名字?”

    “喜子。”

    “不好听。”

    什么不好听?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低下的头再次质疑的看向了嘴角含着丝丝笑意的无差。一瞬间,我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只记得,无差笑起来真好看,让我竟忘记了他是城主,而我是一个小乞丐。

    这一幕,惊得一旁的春来老板娘也半天不敢吭声。待回过神来,春来老板娘连忙又过来,准备分开我与无差攥在一起的手。

    “春来老板娘,这小丫头我带走了。”若说刚才无差的话,是一片惊雷的话,那无差这话出口的时候,比喻地动山摇也不为过。只见春来老板娘,一个劲的点头说道:“好好好…”

    夜色如水,我与无差共乘一匹马,无差大大的身子,将小小的我紧紧包裹着。我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无差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他,他低下头看了我一眼,一只手又将我往他的怀里裹了一下。

    明明寒冬季节,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冷意。隔着衣服,暖意穿透而来。

    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却一点都不害怕,似乎他带我去哪里都可以。我伸手碰了他放在马鞍上的手,想要感受下自己是不是做梦。凉凉的,很真实,不是做梦。

    无差似乎知道我的心意一般,说道:“不是做梦,是真的。”我像是被人看穿了一般,十分羞涩的低下头去。继而又道:“你又怎知我心里的想法?”

    等了半天,却终究没等来他的回复。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城主府。”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回城主府?”

    “对。”

    我简直不敢相信,就在几个时辰前,我还在与素女说无差,说城主府的时候,未曾想到竟真的就要到城主府了。

    “那你喜欢我吗?”我以为无差不会回答我,可是在无差说话时候,我竟像是听错了一般。

    “喜欢。”我又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他,他低下头在我的额头轻轻点了下来。

    “真的?”我不敢相信的又追问他一遍,他也只是对我笑了笑。记忆中那个不苟言笑的城主无差,仿佛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一般。我越发怀疑这是一个梦,就像之前大水淹没了整个太差城一般。

    我伸手掐了一下,疼的一下叫出了声。

    梦醒了,真的是梦。

    素女的脸却出现在我的眼前,说道:“你这是做梦了?笑得就像吃了蜜糖一般。”听闻此话,我赶紧推开了素女的脸。连连说道:“哪有,只不过梦见了烤鸡而已。”

    “昨天才吃的,怎么可能梦见烤鸡,你在说谎。”

    “哎呀,真的就是梦见了烤鸡。”

    “我仿佛听见了什么城主,你该不会是在做春梦吧?”素女掩面笑意丛生,我伸手去打她,素女躲闪不停,我们就这般在床上闹了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门被推开,怀风站在门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和素女。

    见怀风进来,我赶紧捂紧了被子,怒斥道:“出去!”

    怀风如无赖一般,说道:“我就不出去,你能怎样?”

    听闻此话,我和素女都十分生气,素女十分大声的说道:“你就不怕我们告诉赵春来?”

    “没事,你们不说,我不说,赵春来根本不会知道的。”这会子,怀风连平常的来来也不喊了,直呼老板娘为赵春来。凭白的又让我恶心了一次。说着,伸手去向站在他不远的素女扑去,素女躲闪不及,一下被怀风抱在了怀里。见此,我也顾不得自己只穿了一个肚兜,掀开被子,拿着一边的花瓶冲了上去。怀风见我拿着花瓶向他冲去,顿时松开手,满脸堆笑的说道:“你把花瓶放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见他松开了,我赶紧一把将素女车过来。

    “滚出去!”谁知,我这句话一下惹恼了他,他一改笑意,恶狠狠的对着我和素女怒斥道:“要不是看你们可怜,早让你们滚出去了!你们竟然还敢跟我说让我滚?给脸不要脸!”说着又要朝着我和素女扑过来,我急得一花瓶直接碎在了怀风的脑袋上。鲜血横流,怀风不敢置信的倒地晕过去了。

    见此,素女吓得一个劲的问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却出奇的冷静,回身拿起一旁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回道:“素女,你别怕,出了事我来顶。”待衣服穿好后,我就拉着素女去找春来老板娘了。

    楼上房间没有,我又拉着素女下楼去找。

    终于在二楼的包间,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春来老板娘,以及坐着的无差。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事情,见我来拉着素女来了,春来老板娘冷色瞬间冰冷,小声质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出去!没看见我有事?”

    刚才的大义凛然,在听到春来老板娘的话后,瞬间嗫嚅道:“怀风被我拿花瓶砸死了。”

    “什么?谁死了?”

    见春来老板娘没听清,素女又大声的说了一遍:“怀风被素女一花瓶砸流血了!”

    一瞬间愣神后,春来老板娘瞬间嚎啕大哭着冲向三楼。一边哭,一边喊道:“风风!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