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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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恶心人

    天还微亮的时候,我听到大门被人猛烈的撞击着。为什么说被猛烈的撞击着,是因为正常的敲门声,没有像砸东西的声音。我睡在三楼的房间,都感觉整个酒楼都在摇摇欲坠。我晃了晃还沉睡的素女,素女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表示抗议。

    见此,我只得穿戴整齐的起身。

    打开门的时候,恰巧看见春来老板娘也起身了。春来老板娘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直直的从我身前走过去。我见此,也赶忙跟了上去。

    诺大的一个酒楼此刻也就我,大双和春来老板娘站在摇摇欲坠的大门前。门外的声音,一遍遍的喊着:“春来,我是怀风啊,你开开门啊…”我忍不住扒着门缝向外看去,只见一胡子拉碴,十分邋遢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十分的凄惨的喊着春来老板娘。

    至于为什么有如此巨大的撞击声,那男子一边哭着,一边用身子和脚在门上狠烈的碰撞着,我看着都疼,倒不是心疼那个男人,而是心疼这造价不菲,雕龙画凤的门。这要是被撞坏了,那得花好多的钱。听大双说,当初造这扇门的时候,春来老板娘恨不得倾家荡产请的南国里最出名的工匠,花了数月的功夫做的。虽说够结实,也抵不住这样糟践啊。

    “你赶紧滚,我们春来老板娘不想见你!”到底还得是大双,这一嗓子直接吼得门外的人当下停了下来。继而,门外的人又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春来,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吗?我是你的怀风,你是我的春来啊!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那天没有出现,让你在整个太差城都丢尽了脸面。你放心,这次我再也不会离你而去了。你不想在太差城待着,我们去南国其他的地方。你说好不好春来?”

    不得不佩服这怀风的一张嘴,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我眼见着春来老板娘就要伸手打开门,大双一把挡在门前,斥责道:“赵春来,你当真记吃不记打?”然而迎接他的则是,春来老板娘的一手推开。

    大双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春来老板娘和怀风抱在了一起。

    从楼上下来的素女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扶起还端坐在地上的大双,四只眼睛加上我的两只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幕,极具讽刺意味的“久别重逢”。眼见着再无回天之力,大双只得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赵春来,你真是下贱!”

    还没等春来老板娘说话,怀风直接给了大双狠狠的一巴掌。大言不惭的说道:“春来岂是你能说的?”早已沉浸在失而复得的老板娘,又怎会醒悟,也就一刹那,我看见春来老板娘的眼里,有亮光闪耀。

    我称之为希望之火,也是爱意。

    这得是怎样的一份感情,才能让人如此迷失?

    素女却说:“等你有了心上人的时候,恐怕你比春来老板娘还痴傻。”

    “不可能。”

    “话不要说的那么早。”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有?还是你忘不了大胖师傅?”我知道大胖师傅是素女心里的疼,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再后悔也没用,已经说出来了。我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素女,生怕素女又眼泪簌簌的。

    “说不难受是假的,只是亲身经历了之后,倒不是对他有多喜欢,只是觉得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宁远明明喜欢春来老板娘,还非要招惹我,还非要搞的我像是阻碍他们了一样。凭什么我要挨他那一脚,凭什么我要听那么多难听的话,和受那么多莫须有的罪。”说着说着,素女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我只能轻轻的抱着素女,一遍遍的咒骂着大胖师傅。我不是她,我再替她抱不平,也理解不了她内心的不忿。甚至,在我看来,不就是一个肥头大耳,甚至还有几分油腻的恶心男子,何必一直纠缠在里面出不来?这样的人离的越早越好。

    “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什么?”

    “我要将他们对我做的,一件件的报复到他们身上。”

    听到这话,再配合着素女一张恶狠狠的脸,我瞬间鸡皮疙瘩起一身。

    我胆颤心惊的说道:“素女,你别做傻事。”

    素女对着我笑了笑:“喜子,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素女说完这话,我还是觉得十分不妥,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几天,都没看见大双。倒是春来老板娘的心上人,和春来老板娘琴瑟和鸣,出双入对的在如意酒楼的各个角落,巧笑嫣然,拉拉扯扯。洗漱干净,换了身衣服的怀风,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只是那双眼睛有点不是太老实,老是有意无意的在我和素女的身上乱窜。

    我跟素女说了之后,素女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告诉我:“那本来就不是一个老实的主,也就赵春来像个痴傻的人,愿意被他骗的团团转。”我十分赞同,又胡思乱想到自己身上,若自己也喜欢上这样一个男子,是否也会被骗的团团转。

    “别想了,就你这样的,下场比赵春来还惨。”

    我十分不满的瞪了素女一眼,并说道:“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一个男子?我喜欢的男子顶天立地,英雄气十足,至少不是怀风这种柔柔软软,跟团面一样。而且,他心里必须只装着我。”

    “喜子,天还未黑,你别做梦了。”

    “这怎么叫做梦,我一定会遇到这般对我的人,我也会这般对他。”

    我的无差怎会是这样的人?

    虽说这店里的人,就剩我们几个,但好歹也是要吃饭的。大双钻进房间不出来,我和素女自然而然就担负起了做饭的事情,好歹寄人篱下,该有的眼力见还是有的。我和素女两个人一个炒菜,一个烧火,不多大一会儿,四菜一汤,就被端上了桌。

    眼见着春来老板娘和怀风两人,一脚踩死一只蚂蚁的从三楼缓缓而来。暗自肺腑道:如胶似漆大概也就这般了。

    “来来,小心台阶。“

    “风风,你真好。”

    我和素女,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这还是我和素女眼中的夜叉老板娘吗?这副娇羞的样子,配上春来老板娘那身肥肉,莫名的觉得有些不相衬。

    于是,整顿饭都在:“风风,你尝尝这个。”

    “来来,张嘴。”

    “风风,人家想喝汤。”

    “来来,我喂你。”

    。。

    杀千刀的,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看到这般场面。我看素女的时候,素女也同时看着我。我们再低头看看面前的白米饭,难得的没有任何食欲。好不容易将就着吃完这一顿饭,等春来老板娘和怀风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走了之后,我和素女再也忍不住的想要呕吐起来。

    “喜子,这顿饭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素女,我也是。”

    难怪大双如此的见不得这个怀风,就这样的场景,我这几天也是受不了,更何况大双要隔一段时间见一次。这真的是杀人不见血,光恶心人都够够的。就怀风那一脸的油腻,再加上春来老板娘的一身肥肉,搁谁都受不了。话本子好歹也是貌美女子和俊俏书生的郎情妾意,如今这上了岁数的男女,也是这般,真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若不是这鼠疫越来越重,我和素女真的要连夜逃离。宁愿饿死,也不要一天三顿饭看到这样的一幕。不知羞耻这句话,我是真真的体会到了。

    “喜子,你这是羡慕。“

    “不,我真不羡慕,只觉得有点煞风景而已。自此,我再也不要听别人讲什么话本子了。那话本子里若男子和女子都是这样的,我宁愿我双目失明。”

    “那你有喜欢的男子吗?”素女这话一说出口,我顿时想到了一身玄衣,清冷,不苟言笑的无差。大抵,像无差这样的男子,肯定不会想怀风那般让人反胃。只是,我和无差也就短短的几面而已,这一生又怎样够的着。想想,真的让人觉得有些难过。再反观自己现如今,也不过就是寄人篱下,身无长处,也无物,又怎能配的上那般好看的男子。

    “喜子,你不会在想无差吧?”

    我一个激灵,回道:“你怎么知道?”

    “你每次看无差的时候,恨不得眼睛都要长在他的身上。我又不瞎,怎么看不出来?”

    “那你还不是喜欢?”

    “我喜欢也没用,就论我跟大胖那一段,无差也不可能看得上我。更何况你比我长的好看,说不准,无差就看上你了,我也能跟着你去那城主府吃香喝辣。”

    “你当真也觉得无差好看?”

    “只要长着眼睛的,就都会说他好看,只不过,也不知谁有这般福份,能坐上城主夫人而已。”

    “素女,我是挺喜欢的,可是以你我如今这般局面,你觉得我和他之间有可能吗?”

    “怎么没有可能,他未娶,你未嫁,郎才女貌,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