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秦然一声令下，一扭身飘然退后。

    肖永福不愧是制作烟花的老手，他不慌不忙的拿着火石，啪的一声，点燃了引线，引线哧哧的燃烧了起来，冒着点点火花，与他之前做的烟花的引线差不多。他退后几步蹲了来下，两手捂住耳朵。

    众人的眼神一齐盯向这引线，不知道要发生什么，难道这是一个大烟花？

    吕效之更是看着肖永福觉得他有病，什么样子的烟花没见过没做过，这架势唬谁呢！

    “轰……”一声巨响，炮筒口激射出一阵烈火跟烟尘，众人只感觉大地一阵战栗……没有一个人看清这飞出的炮弹是什么样子，只见对面山坡上那群羚羊吃草的地方，冒出一大片火光，飞溅着土块树枝和羚羊的残肢……一片烟雾迷漫……

    这边肖永福离得最近，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也是被这声巨响震得脸色发白，肌肉抽动，头发都有些散乱开来了。

    秦然离得稍远，他也是心头一阵颤动，被震得衣襟飘动，但巨响之后，他看向对面山坡的眼里却弥漫了笑意。

    吕效之被吓得跌落在地上，身上都是枯枝烂叶，那档部的衣服眼着着被一股热流浸湿开来，显然又吓得尿裤子了，他双手抱着地上一块石头，目光呆滞，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周化南和邓伯海其他的一群人也是被震得心魂俱散，各种怂样，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所有在场的人，只是顾着害怕，却不知道，这声巨响，在这个世界，打开了一扇门……

    秦然悠悠的看着他们各种怂样暗暗发笑，不过是一个土炮，跟秦然理想的状态差远了。但想想他们没有见识过也难怪。

    转头看到了吕效之，看到他那裆部又湿了，不禁一阵好笑又嫌弃：“吕效之，你是不是有前列腺炎啊，怎么动不动就尿裤子？”

    “啥前线盐？”吕效之一脸呆滞转向了秦然，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看看你！”秦然指了指他的裆部：“回去空了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啥？”吕效之这才有点回过神来，看到秦然指他的裆部，吓得双手放下石块赶紧捂住：“你……你想干啥？我……我不脱。”

    “哈哈哈……”秦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你那个怂样。我还不给你看呢。”

    其他人听到秦然大笑，这也才逐渐缓过神来，各自掸了掸身上的枯枝败叶灰尘站了起来。那吕效之腿肚子还在直颤，爬了好几次才站了起来。

    “大……大……大哥……哥……”吕效之抖着嘴角，脸色煞白额头冒着冷汗双手不忘捂住裤裆，话都有点说不周全了，“这……这个太太吓人了……前……前所……未见……见啊！”

    秦然笑着用手指了指对面山坡：“有野味吃了……”

    肖永福脸色发白，看了看对面，刚刚的一群在吃草的羚羊，隐约看到地上倒下来不少，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大炮，有点不敢相信造出来的这玩意有这种他从未见过的威力……

    “去对面看看去……”秦然一声令下，大家虽然还在抖，但看到了对面山上那么多散落躺倒的羚羊，心里又很兴奋，一伙人急急赶到了对面山坡上要一看究竟。

    这会大家都心有余悸，时不时的揉揉腿肚子没一个跑得快的。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了炮击地点。远远的望去，几十只羚羊散落在一个巨大的坑的附近一动不动，有些残肢不全，地面上血迹斑斑，羚羊一些残肢散落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一些白色的烟雾从一些枯树枝上缓缓漫延一时并未散去，那个炮弹击中的地方，起码有一驾马车大的地方，周围树枝石块泥土一片狼藉。

    一群人，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许久，周化南喃喃的道：“这……这要是人……？”肖永福在他旁边打了个冷战，他仿佛看到了那种尸横遍野的情景。他抬眼看向秦然，脸色轻松，没有太多异常，他突然感觉，这个还带点稚气的年轻人，这个躯体里，隐约渗透出可怕的力量……

    阳光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层覆盖，天色有些阴暗。

    “大家看到了，这件火炮威力尚可，这真的要感谢肖大哥，周大哥和邓大哥这么久以来的辛苦制作，真心不容易，你们都没有做过，多谢你们了！”秦然的对着还在发傻的几个人说道。

    几个人愣愣的有点不敢相信这现场的样子，那个炸开的坑，足足有两丈宽，起码也有半人深。

    “大家别害怕了，我们也忙了大半天了，正好，把羚羊收拾收拾来烤羊肉吃点东西，来个篝火晚餐。”秦然抬了抬眉，吩咐几个跟来的伙计。

    随着这句话，气氛才稍微轻松了起来，只是大家看向秦然的时候，眼中隐约比之前多了点惧怕之色。

    伙计们一会就燃起了一堆火，收拾了几只羊就烤了起来。

    冬日的山坡到处都是枯树枝，伙计们把火堆生得很旺。随着羊肉上的油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火堆噼里啪啦的作响，一股香味的慢慢散开，一群人围着火堆烤着羊肉，刚才的惊惧之心才慢慢平复，话也才开始多了起来。

    “大哥，不是还有个你说的手枪吗？要不要让我们开开眼试试？”吕效之的裤裆烤干了，嘴里已经吃上了烤羊腿，抹了抹嘴角的油，轻松了起来。

    秦然笑了笑，把玩起他说的“手枪”，大伙看这东西也就是个铁制的家伙，跟一般人巴掌大小差不多，心想可能跟连弩的效果差不多，比这大炮带来的震撼力要小多了，多不以为意，只顾围着火堆吃了起来。

    “这件东西，防身用，防身用，没啥大用！”秦然咬了口羊腿说道，也是一副不是太在意的样子。

    这羚羊确实不错，肉质肥差，仅仅撒了点盐粒，便胜却人间无数美味！那几个伙计这时候才明白秦然为什么让他们带点盐。原来秦然早想好了，估计着能打着点野味，只是秦然也没想到，这一炮，炸死了这么多羚羊。

    吕效之又让伙计们把带来的烈酒倒上了，这家伙，想得挺周到的。

    邓伯海咬着羊肉喝着酒，一会看秦然一眼一会看一眼，他曾经在长安洛阳都生活过，各军阀混战流亡至晋阳，靠着一手做银饰的手艺在吕效之的银器店里混了下来，结果他手艺精湛，没几年就成了掌柜。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达官贵人奇工巧匠没少见过，但就是没见过秦然这种气质的人，明明就是个小小的少年，那个脑袋里的构想却完全是常人度量不到的。他看着这个少年，心里是心悦诚服。

    周化南的家族是世代做铁器，脑子虽简单但他见过的兵器可是无人能比，只是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秦然怎么会想到把烟花跟铁器合在一起造了“火炮”这个东西，他也跟邓伯海一样，对秦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肖永福制作烟花二十多年，火药在他眼里从来是制作给达官贵人娱乐的一样东西，从未想过，自己那个烟花，会在秦然的设计下，能发挥如此惊人的作用。

    众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对秦然各种惊叹。

    忙了这许久，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篝火也更耀眼起来。

    吕效之啃了个羊腿，打了个饱嗝，抹了一下嘴角的油，完全镇定了下来。

    火光闪闪，映着他的脸，在这有点阴暗的天色下，更显得他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他看看众人，刚才尿裤子的尴尬也荡然无存。围着篝火晃了几圈，看着这个爆炸地点，一个想法从他那善于经营的脑子里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