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国之将覆,你还疯狂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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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大明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等太子妃不在眼前的时候,朱慈烺连忙将纸张铺在案牍上,开始写写画画,分析崇祯的性格和眼前的局势。

    而对于此时的朱慈烺来说,希望有了,但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崇祯。

    作为太子,

    做任何的事情,都不可能绕开这个便宜“父皇”。

    老实说,崇祯算不上昏君,但也算不上明君。

    有志气,

    一心想做中兴之主,在位十七载,不贪恋后宫享乐,只有寥寥几位后宫嫔妃。

    是个勤政的典型,三更不寐,鸡鸣即起,堪比圣祖朱元璋。

    生活俭朴,缩减后宫开销,将宫里所有的金银都融化了,来补充国库。

    在克制勤勉方面,无可指责。

    有骨气,要不然也不会吊死在那颗歪脖子树上。

    但从另一点上,他又有着自己的不足和性格的缺陷,

    多疑善变,刚愎自用。

    满朝文武,除了他自己,谁也信不过,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崇祯一朝,短短十几年,就走马灯式的换人,仅仅内阁大学士,就一连换了50多次。

    内阁首辅也换了十七个(十九任,有两人担任过两次),这上下台的速度,堪比走秀的模特,刚刚上去,就被拉下来。

    任何的政绩,都是要时间的,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出一定的成绩?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太过急功近利,太想尽快的处理掉这些问题了,以至于当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他就将责任归咎到下面官员的身上。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也没有人再敢有任何的作为。

    直接加速了明朝的灭亡。

    朱慈烺写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写下“南京”两个字,才将笔撂下。

    然后将所有的纸团扔进炭炉,看着猩红的火苗,得出一个结论:“就算自己有了金手指,想要有所作为,最好是能远离京都才行啊!”

    要不然依崇祯这种极端偏执、反复,又多疑的人,太子突然开窍,或者有所作为,很容易被废掉的。

    再加上京都满朝文武,别的不行,党争个顶个的高手,肯定不少人在盯着自己,想干点什么都施展不开手脚。

    可怎么才能去南京呢?

    他考虑了半天,朝着武英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的组织语言。

    犹记得李自成入京之前,崇祯想让朱慈烺去南京的,

    结果兵部给事中光时享站出来说了一句,“唐玄宗李隆基在马嵬驿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呢?儿子自己跑去做皇帝,李隆基却被幽禁而死!”

    直接犯了崇祯的大忌讳,不用朝臣商议,皇帝本人就否决了。

    所以,自己不仅要展现出一定的能力,还不能过,这个度很重要,有且不能引起“父皇”的忌惮。

    “陛下,太子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

    朱慈烺缓缓的步入武英殿。

    这才发现,正中间摆着一副硕大的大明地图。

    王承恩在朱慈烺耳边低声说道:“陛下心情不太好。”

    朱慈烺闻听瞳孔不由猛然一缩,

    这个信号很重要。

    意味着自己今天想要达到目的的可能性变的微乎其微。

    “烺儿来了,坐!”

    从昨日到现在,崇祯一个时辰都没有睡,此时眼睛熬的通红,却仍旧没有去休息,一如以往那么拼。

    他在复盘,

    将自己登上皇位这十几年的得失,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又一遍。

    期望从中找出来方法,以应付大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朱慈烺轻看着眼前的崇祯,不过34岁,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

    他呼了一口气,“父皇,臣想......”

    可他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却被崇祯打断,“烺儿,如果你是当初的朕,该不该那么早除掉魏忠贤?”

    “呃......”朱慈烺有些懵,这啥情况,怎么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选择回答道:“要杀!”

    “为何?”

    “虽然父皇没有和臣等说过,但臣曾有耳闻,魏忠贤外号九千岁,背地里人们都叫他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离万岁只差一步,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崇祯点了点头,皇位争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初魏忠贤权柄滔天,天启皇帝病危,魏忠贤将将还是信王的自己囚禁,试图用宫外女子所生的孩子假冒太子,窃取大明江山。

    差一点他就得逞了,要不是那两个宫外妇人所生的皆是女孩,自己的下场不敢想象。

    “不过......”

    “不过什么?”崇祯眯着眼看向自己这儿子。

    “您如果不这么早杀了他,东林党也不至于到了现在无法制约的地步,也不至于几十万两白银都愁白了父皇的头发。”

    崇祯叹了一句:“是啊,朕有些后悔就这么杀了他啊!如果他还在的话,或许能给朕弄来一些钱吧?”

    随即,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朱慈烺,“不错,长大了。”

    朱慈烺不由一凌,连忙说道:“臣信口胡言,还请父皇治罪。”

    “何罪之有?”崇祯笑了笑,扭头又问了一问题,“你觉的袁崇焕死的冤吗?”

    朱慈烺看了看崇祯,却见后者眼神炯炯,知道不答不行,而且还不能随便回答,得有技巧。

    “不冤,但有些可惜!”

    “为何说不冤?”

    可惜这一点,不用复盘,当初知道崇祯自己中了反间计之后,心里第一反应便不是可惜,而是已经后悔不迭了。

    “淡淡凭借第一点,欺君之罪,便可杀。”朱慈烺一直在注意着崇祯的眼神和动作,权衡其中的度。

    既然还没有到你心中的那个点,那就再说点。

    “欺君之罪?”崇祯眯了一下眼睛,“朕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条?欺君在何处?”

    自己给袁崇焕定的九条罪状,记忆犹新。

    一,托付不效;二,专恃欺隐;三,以市米则资盗;四,以谋款则斩帅;五,纵敌长驱;六,顿兵不战;七,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八,兵薄城下;九,潜携喇嘛、坚请入城。

    朱慈烺朗声说道:“欺君之罪在于五年平辽。”

    “明军不善野战,袁崇焕赢得“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都是守城防御战。”

    “在两次大战中和后金军有过野战交锋记录的是满桂的部队,是蒙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被袁崇焕给踢出了辽东。”

    “而他自己统率明军和后金交手的野战,便是赵率教驰援遵化城被包围全军覆没。”

    “试想,不能野战的军队,如何段时间内消灭后金这种以骑兵为主的部队?”

    “回过头来看,他采用的恰恰是修成屯田、步步紧逼的碉堡战术来对付后金,‘凭坚城,用大炮’逐步挤压后金骑兵的机动空间,所耗兵力多暂且不说,单单时间也会拖的极长,绝非十年八年能完成。”

    “这一点,就连他自己在和给事中许誉卿交谈时,都亲口承认,所谓五年平辽,只是‘圣心焦劳,聊以是相慰耳’。”

    袁崇焕前面和崇祯拍着胸脯喊着五年平辽,结果,后脚皇太极就带领大军杀到了大明的天子脚下。

    纵敌长驱、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说的就是皇太极兵临京城脚下,这都是既定事实,总没有冤枉他!

    喜欢吹牛不是问题,但问题是不能在正事上满嘴跑火车,何况是国家战事,如何能忍?

    一旁正在斟茶的王承恩此时低着腰,一动不动。

    崇祯定定的站着,手中笔尖上的墨落在了纸上,渲染了一片,才豁然醒过来,将笔放下。

    “咕嘟!”

    吞咽了一口唾沫,诧异的睨了朱慈烺一眼,“还有吗?继续说。”

    “还有就是,他不该擅杀毛文龙。”

    崇祯淡笑着说了一句,“可世人皆说毛文龙该死啊!”

    朱慈烺点头说道:“毛文龙肯定是该杀,但不该由袁崇焕来杀。”

    “陛下不知道他杀良冒功吗?不知道他召集流民,同倭国、朝鲜走私货物,私扣捐税,拥兵自重吗?”

    “不,陛下都知道......”

    “但陛下更知道毛文龙在搞这些副业、肥了自己腰包的同时,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在不断的和后金作战,比如天启三年,占金州。

    同年,打清廷东偏。

    天启五年,袭击耀州官屯寨。

    天启六年,袭击鞍山驿站,后又袭击撤尔河......等等。”

    “可以说,只要毛文龙在,就相当于在清军的后院一直燃烧着一把大火,清军出去打仗,就要担心毛文龙出来捣乱。”

    “我记得袁崇焕上岛清点人数的时候,上面不仅有汉人,还有满人,朝鲜人,达三万人,有这么一股子势力,对于后金来说,不管毛文龙出不出全力,只要他一动兵清军就发慌,起了很大的牵制作用。”

    “即便杀毛文龙,也必须在平辽之后。但随着毛文龙身死,这股子势力一下子分崩离析,转而投敌,使得清军再无后顾之忧。”

    “所以,臣说陛下杀袁崇焕,他不冤!”

    “袁承焕的错,不在于杀毛文龙。”

    “他的错在于杀了毛之后没有能力整合皮岛驻军为其所用,反而让皮岛的这帮人纷纷投敌,情况比毛文龙在世的时候,更加糟糕。”

    这一次,

    崇祯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眼中光芒闪烁。

    王承恩嘴巴张的箱子那么大,定定的看着朱慈烺,表情在这一刻被定格,

    难以置信。

    冗长的安静,气氛安静的有些吓人。

    朱慈烺却是站着不动,观察着崇祯的表情。

    “应该差不多了!”朱慈烺案子说道,展现到这个程度应该够了,再多就溢出来了。

    或许,就连这些都展现的多了。

    他其实还有好些话没有说出来,

    相比,所谓的五年平辽,擅自杀毛文龙,纵容皇太极带着清兵长驱直入天子脚下。

    袁崇焕死的根本原因在于关宁军的半军阀化,朝廷失去了对关宁军的控制。

    以崇祯多疑的性格,这才是袁崇焕不得不死的根结所在。

    “父皇,请治臣僭越无礼之罪,只是看着父皇两鬓渐白,心中实在不忍,只想为父皇分忧。”

    朱慈烺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使劲扣了嗓子,并在衣袖上涂了一些腥辣之物,此时眼眶还有些发红,可以说做足了姿态。

    这回就算是不能离开京都,也得找个能出去活动一下的机会。

    被所在深宫大院里面,那就真是泥鳅进了玻璃瓶——折腾不出来一点泥了。

    “陛下,太子年少,说话没有分寸,要治罪也是治奴才的罪。”王承恩此时也连忙跪下。

    崇祯的目光反复闪烁了良久,最后反而笑着骂道,“都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说要治你们的罪了?”

    “烺儿竟然有如此心性,朕欣慰还来不及。”

    “对了,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想说什么来着?”

    朱慈烺怔了一下,咬了咬牙,“儿臣听说辽东将士粮草不足,臣想向您请一道旨意,去南直隶筹粮。”

    “南直隶......”崇祯摩挲着案牍上的纸张,“准了!”

    嗯?

    朱慈烺霍然抬起头,有些懵逼,不是,这啥情况?

    为了外出,自己熬夜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

    毕竟细数两千年的封建王朝,很少有帝王将太子外放历练,基本都放在身边,甚至是深宫之中,宁愿自己外出征战,让太子留京监国,也不把太子外放出去。

    我顶多也就是尝试一下,然后退而求其次,或者说更次。

    可......我啥都没有说呢。

    你直接就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