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憾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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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我出生在普通的家庭里,出生时上面已有三个哥哥了。大哥大我六岁,二哥大我三岁,三哥跟我四同,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

    如果把十来分钟前生的三哥算上我排行老四,我和十来分钟前生的三哥是双胞胎兄弟。

    母亲生我俩时是在家里生的,本来要去医院生的,是不是预产期算错了?母亲下班回来就忙着做饭给大哥二哥他们吃,吃好又打洗脚水帮他俩洗脚洗脸,忙得是不亦乐乎,大哥从小就调皮捣蛋,母亲拖着个大肚子,可想而知是多么艰辛,总算把他俩整上床睡觉时,母亲忽然感觉不对劲,忙叫隔壁的高孃孃去叫李医生。

    李医生住在县联合诊所里,联合诊所与我们家就隔一堵墙,那晚上正好她上夜班,听说我母亲要生了,背起药箱就朝我家赶来。

    ……李医生顺利的把三(以后作品里三是三哥)接生出来,觉得不对劲呢,“李丽轩,还有一个。”李医生惊奇的叫道“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双胞胎呀”李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兴奋得手舞足蹈,就像是她在生产。

    母亲很虚弱,但还是听清了李医生的话,艰难的嗯了一下,母亲得再次养精蓄锐,把我送到人世间……

    我外婆忙里忙外,高兴得嘴都合不扰,一会倒水给李医生,一会又生火烧水,那个年代用的是柴火煤火,嘴里不停的唠叨着“明天我打电话给刘坚贤”,刘坚贤是她姑爷,也就是我父亲。此时此刻,我父亲正在首都中央民族学院进修,才去了3个来月。

    难为我外婆,旧社会过来的妇女,她那年代是要裹足的,我还记得裹脚。外形就像粽子,包脚的布很长,斜着一层层包裹着脚,包裹着的布打开后那脚惨不忍睹,五个脚指头紧紧的挤在一起,变形得无法形容,可想而知她们年轻时裹脚要招多少罪?

    我母亲虚脱般的躺在床上,我俩一边一个躺在母亲两傍,外婆事情做完后望着我俩,拿着毛巾边搓手边说“嗞嗞,两个小祖宗,两个小祖宗”,好好的端祥我俩一番后,这样评价道“头大耳朵肥,长大不当官就做贼,头大耳朵肥,长大不当官就做贼“,一连说了好几遍,逗得我母亲都笑了。

    头大耳朵肥,头倒不大,耳朵倒是挺肥的。N年以后当我能记事后,我仔细看看三的耳朵,再照着镜子看看我的耳朵,莫说,有点像如来佛主那下垂的耳朵,肥肥的厚厚的挂着。难道真是当官的命?或者是有钱人?

    天亮后,外婆去婆家把大哥二哥接回来,咋晚母亲生产前叫人把大哥二哥送到外婆家了,一起来的还有我女老祖,我的舅舅,她们一进门,我女老祖那高兴劲没得说,奔着我俩而来,“好,好,好”好什么不说,又好好的端详我俩片刻后,安排外婆去买点肉,又叫我舅舅杀鸡。

    大哥二哥进门后走到床边,直盯盯的看着我俩,他俩不相信一夜之间怎会多了两个小家伙,特别是二哥瞪着他的小眼睛,畏畏缩缩的站在床尾,想着怎么一晚上后就冒出两个小东西。

    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父母亲单位上,一条街都知晓了,一天到晚都有人来看我母亲,确切的说是来看双胞胎。

    那个年代的双胞胎不多,是稀罕物呢,大伙来沾沾喜气。

    本来父母的想法是上面两胎都是带把的,第三胎么想要个丫头片子,有儿有女,搭配合理,谁知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十个月盼来两个带把的,还不是一个,这下可愁死了母亲,母亲还没下床就跟我老祖,外婆嚷着不要这两个孩子了,说是谁要谁抱去。

    “尽说些疯话,这么好的小双胞,人家想生还生不得呢”外婆实在是听不得母亲一直在唠叨,忍不住劈头盖脸的臭骂母亲一顿,“这两个娃娃,你只要说一声立马就会有好多人来抱养,你给信?”。

    “给一个嘛,一个么给可以”母亲依旧在说“疯”话,不依不饶的跟外婆讨价还价,气得外婆指着母亲说“你滚,你滚,你滚了我来养”,外婆忘记了这是我母亲的家。

    这是我俩长大后,母亲亲口跟我俩说的。

    我青春期时喜欢看各式各样的书籍,包括文,史,地,自然,政治等等,什么书都看,也就看到国家三年困难时期的书籍。

    外婆在“抱养”这个事上一点不松口,任凭母亲再“疯”,外婆就是不搭理,“你给了以后刘坚贤回来咋个说,咋个交待?”外婆就是外婆,经风雨见世面。

    我外婆家是女人当家。

    我男老祖40来岁就不在了,外公也是4O多岁就丢下外婆和母亲舅舅不在人世,留下我女老祖和外婆支撑门面,靠着做点饵块粑粑,含辛茹苦的把我母亲和舅舅拉扯大。

    所以我外婆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个女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