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王位后,我横扫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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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恩怨

    “舍妹还多谢华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严越说着,敛去了面上嬉皮笑脸的神色。

    韩喻温和道:“举手之劳罢了。”

    严越忽然一脸凝重:“不过我有一惑,劳烦华王解答。”

    “严公子请说。”

    “当初巧容被歹人吊在树上时,嘴上含有一布条,布上有墨,被脏污挡住,仔细看才知,原是威胁舅爷照常举办秋猎。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既然那布条上传有信息,可为何会被脏污挡住,像是害怕被人发现似的。”

    韩喻皱眉,那布条他也见过,不过没有多加注意,这才没有发现布上的字。

    他道:“会不会是歹徒实在找不到干净布条,不得已这才将就用着?”

    严越摇头:“我仔细看过,那脏污是后头才沾上的,破坏痕迹,像是蓄意为之。”

    一旁荆巧容道:“若不是我在半梦半醒之中嗅到了墨香,恐怕还真的不会有人注意到上面有字。”

    韩喻点头:“既然布条上有字,那么便说明绑架荆小姐的歹徒原意应是胁迫蜀王正常举办秋猎,恐怕要在秋猎之中搞出大动静来。至于后续补上的脏污,孤猜测,一是有另外一波从中作梗,并不想要秋猎举办成功,又或是那伙人临时改了主意。”

    严越道:“应是有人从中作梗罢,若是那伙人临时改主意,大可以换一布条,但别有用意也说不定。”

    韩喻轻叹了口气道:“此事还需多加提防,也不知蜀王是否找到了其它线索?”

    严越听此神情有一瞬间的激动:“还有一事,巧容之所以能嗅到布条上的墨香,是因为那歹人所用之墨乃是我严氏所特制。”

    韩喻了然,严家墨香,着纸顺滑,最能体现笔势走向,因此闻名七国。

    八年前,韩喻也曾在齐国偶然得到过一块,至今留存。

    不过……

    “严家近几年交易繁多,想找到买家似乎不容易。”韩喻道。

    严越哼笑道:“那便真是巧了,那布上墨中香料,乃是八年前我表妹挽卿亲自所制,只此一块,天下无二,再者,那块宝墨还是我亲自所……卖。”

    “你可还记得买墨人样貌?”

    严越笑道:“那是自然,八年前在齐国王都,我见那人虽然穿着普通,但必定是权贵之子。”

    韩喻心生疑惑:“为何如此说?”

    说到这里,严越有些支支吾吾:“这……自然是谈吐不凡。”

    韩喻见他不愿多说,便也就罢了,只是转而又道:“依你所言,那歹人大概率会与齐国权贵有关系。不过八年前严公子也尚且年少吧,那人怎会在一孩童手中买下严氏墨?”

    严越道:“那人不过也是个男童,约莫十岁的样子。也不知怎的,他一见到我便知手中的墨定是严氏墨。”

    听罢此话,韩喻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欲言又止。

    八年前,齐国王都,十岁男孩,一眼相中……等等词条深深触动了韩喻记忆里的弦。

    韩喻抿了抿唇,试探道:“你与那男孩交易时,可是在王都中的铜雀巷中的赌棋摊里?”

    严越大骇,吓得后退了几步:“你怎知……”

    他自知失了态,而又很快反应过来,及时收住了声。

    严越深深望了韩喻一眼,似乎将他的眉眼与记忆中的那流氓的嘴脸对上了。

    他是实在无法想到,当初那样狡诈的孩童,竟然会长成如今这般温文尔雅的公子。

    严越有些咬牙切齿,他实在无法忘记当初韩喻带来的阴影:“当初在棋盘边赢下我那块墨的竟是你……华王。”

    韩喻也十分惊诧,他没想到时隔八年,他还能与当初那位冤大头再次相逢。

    不过终究是陈年往事,严越也不算小心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往事对上,便就将此事翻篇。现今最重要的,不过是墨的去向。

    只是如今两人倒是没有显得那么生疏了。

    韩喻道:“我得墨后自然是小心珍藏,其间曾分我义父半块,此后再无其他。”

    严越心下一惊:“莫非此事与齐王有关?”他脑中浮现出了万种猜想,不过因着面前这人乃齐王义子,又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绝不可能。”韩喻坚决道。

    “且先不说齐国与蜀国有何恩怨,光是这种下流做法义父绝不会沾染半分。或许义父将这墨转手送人也并无可能。”

    严越见韩喻如此信誓旦旦,便提议与齐王见一面。

    韩喻欣然应允。

    此时齐恒躲在宴厅一旁一人饮着酒,他向来不喜热闹。

    “义父。”

    听见此声,齐恒吓了一激灵,双手一抖,便将酒水撒出不少。

    他已经喝了个满红脸,又忆他身在病中,上次韩喻为他过脉后嘱咐他不许再饮酒,心里头更是一阵心虚,慌不择路地将酒杯打翻。

    韩喻见状愣在了原地。

    义父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齐恒几近身死后,并不如从前那般威武严肃,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就连行为也变得相当孩子气。

    就如当初的韩喻一样……

    思绪越飘越远,眉间多了几分愁绪。

    最后还是严越开口道:“不知齐王可还记得当初华王年少时赠的半块墨?”

    齐恒似乎是醉了,加之疾病缠身,向来威严的他,现在甚至失了态,口齿不清道:“喻儿啊,他送得每样宝贝孤都记得……”

    严越皱眉:“你可听清齐王说的话?”

    韩喻面上松动,心中发涩,开口道:“义父说他记得。”

    齐恒似乎清醒了几分接着道:“当初那块墨被孤的老师傅相中,孤不好推辞,也只得让他带去。”

    严越忙问道:“敢问齐王的师傅是哪位?”

    “姓段,名偃。乃是江湖中一大高手。”韩喻答。

    段偃将武功传与齐恒后,齐恒也手把手教了韩喻武功,算是韩喻的师爷。

    严越猛地叹气:“这条线索越来越摸不着了啊。”

    韩喻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着走远后身上还传来碎玉之声的严越,也只是瞥过眼,心中决定不再理蜀国家事。

    齐恒剩的时间不多了,他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理他人。

    不过也希望这就是蜀国家事吧……

    齐恒衣衫凌乱,随意地靠在座椅上,红着脸睡得深沉。

    韩喻想起当初脸就寝时,都要躺得格外平整的齐恒,心底有些发笑,更多的却是难过。

    韩喻轻轻叹了口气:“义父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