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丽娜最擅长的就是一鱼多吃，晚秋早就见怪不怪了，只不过炮制手法总是打破常规。余晖磕磕绊绊地给晚秋调制了一杯原味奶茶，晚秋刚喝了一口品了品滋味，余晖突然有些疑惑地看着晚秋，“机器应该先清洗一下吧？”一句话差点儿勾出中午灌了一肚子的果汁。“没有怪味儿吧？”余晖又加码追问着晚秋，晚秋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尝尝，我尝不出！”余晖接过杯子，倒是不在意晚秋已经喝过了，换了一边儿抿了一小口，“还行啊！我还以为会有机油味……”

    “你大口喝，那些少尝不出来！”晚秋冷眼瞟了一眼余晖，转身朝着翟丽娜离去的方向张望着。

    “还行，没有怪味儿！”晚秋再回过头的时候，余晖已经喝干了杯子，砸吧着嘴品着滋味，“直接加热应该没问题了！”

    “你在这儿监工，我去找找师姐……”晚秋跳着脚跨过场地外横七竖八的管线。“你把所有要用到的设备和原料都擦干净，这里太脏了！……”

    “晚秋！……”翟丽娜的声音从展台另一侧传来，“卫生间在另一边儿！”

    晚秋收住脚步。翟丽娜引领着一个身穿米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后面的操作台，“老王，你看见了吧，这都是老周他们家的，我看和你家的也没差嘛！……”

    “外行看热闹，你就是看热闹的！”被称为老王的中年男人随便看了看台子上的设备，“他家的我还不知道嘛！当然了，你要是想让加盟商三五年就得重新购买设备，用他家的正好！……”

    “小声点儿，老周刚才还在附近转悠呢！……”翟丽娜忙笑着示意着老王。

    “他听见了也没关系！我又没夸大贬低他的意思！”老王看了一眼四周，仍然乐呵呵地说着，“我建议你啊，面对所有的加盟商都实行设备免维护政策，只要不是人为损坏，你就承诺他们损坏换新，这个也是噱头吧！……”

    “听你这意思，就是让我用你家的东西了？你可真不如老周，人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没你这么多弯弯绕！”翟丽娜笑着对着余晖和晚秋招了招手。“老王，给你介绍一下，我师弟师妹！……这位是王总！”余晖和晚秋上前和老王握了握手。

    “我这个展台布置的很有特色吧？这可都是我师弟的手笔，以后你们公司布展的工作就别找别人了，我师弟就能帮你操办了！……我师妹更是了不得，投资公司副总裁，你们要是想找个项目投投，记着联系她就对了！……”翟丽娜一顿吹捧，晚秋还想着和这位王总交换一下名片，可名片上印刷的只是项目部总监，这要是拿出来了不是打脸嘛！

    老王果然拿出了名片，目光一直上下在晚秋身上刷新着。“不好意思啊，我这次是陪着我师姐过来的，忘记带名片了……”

    “没关系！我们交换一下号码就好，我还真看好了一个项目，等忙完了这一阵儿，你一定帮我参谋参谋……”老王收起了名片，和晚秋互存了手机号码和姓名。

    “老王，你这次过来还有多余的设备吗？拿一套过来放在我这儿，也帮你做做宣传……”

    “你可真会算计！”老王笑眯眯地点指着翟丽娜，“台子你搭，拉别人过来帮你唱戏……”

    “不行就算了！我这次就要定下来，如果有人对加盟感兴趣，我就会把将来的设备介绍一下。算了，你们生产的价格太高，我的管理费都让你赚走了也没意思！”翟丽娜拧眉笑着，“你们两个照顾好自己，这里安排好了早回去歇着。我约了人，得先去见见朋友！……”

    “噢，好！”余晖和晚秋对视了一眼，几乎齐声应着。

    “丽娜，你这就没下文了？”老王似乎倍感失落，有些不满地问着，“我这次还有备份，给你送过来摆上就行！……”

    “算了，你们的价格确实比老周家高了不少，我都不知道加盟的人能不能坚持做三五年，设备再好也不是拿来传世的。我真的得走了，这样吧，先拿过来摆上也行。你让你们公司的人和我师弟师妹对接吧！……走啦走啦……”翟丽娜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嘴上吆喝着，急匆匆地朝着展馆出口走去。

    “你们这个师姐啊！……”老王目光一直追随着翟丽娜的背影，“你们都需要什么设备？我找人帮你们凑凑！”

    “有明细！”余晖快步走到展台前面，从柜子里翻出一张A4大小的纸张，又快步返回到晚秋身边，“王总，这上面都是将来可能需要到的设备和机器，您公司……”

    “行吧！我让产品总监过来和你们对接，有一……两……三个我们就有，其他的我去帮你们协调……”老王手指在纸上滑动着，边微微点着头边甩头看了余晖一眼，“名单我拿走没关系吧？”

    “没关系没关系……”余晖忙摆了摆手，“这只是我按照基本项目列出设备清单，可能会有增减……”

    “那没关系！”老王随意对折了一下明细单，转身又从展台后的狭窄通道离开了。

    “应该没关系吧？”余晖瞥眼看着晚秋，小声的问着。

    “机器设备只是节省人工，配料配方才是关键……”晚秋回应了一个不屑地眼神，“你不会连配方都拉在明细上了吧？”说着，晚秋轻轻拍了拍面前的加热设备，“一个饮水机能解决的问题，还用得着这个……”

    “我还没傻到把配方写得到处都是，而且也没傻到用普通的饮水机来给顾客制作饮品！”余晖拿起一旁的说明书，“这是超滤直饮水机，接上自来水，出来的就是可以直接喝的水，比你从超市买的矿泉水还矿泉水！……”

    “然后呢？都是纯净水，有区别吗？……”

    “那可大了去了。这就像……你为什么买了瓶装水，开了盖子就敢喝？因为你知道干净嘛！可如果你看见有人在生产线上把手指伸进了未封装的瓶子里，你还敢喝吗？……”

    “你恶不恶心！”晚秋横了一眼余晖，“你不还是得用手拿着接到杯子里？……”

    “没错！这就叫档次，看着这个东西，顾客就会觉着安全卫生，你刚才不也想都没想就喝了？……”

    “闭嘴！恶心！”晚秋轻拍着胸口，转身朝着卫生间方向跑去。喝了太多的果汁，现在肚子空空，喉头一阵阵泛甜，估计此刻血糖早就爆表了吧！

    走出卫生间，余晖正神色有些焦虑地守在门口，直接把晚秋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你不会……”余晖紧盯着晚秋的面容，有些吞吞吐吐地问着，“有情况了吧？不然你给师姐打个电话？……”

    “什么情况？”晚秋发现余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腹部附近，忙把外套拢了拢，拧过身子侧对着余晖，“你神经病啊！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没看见我中午都没吃什么，饿了不行啊！……”

    “我就觉着你……你等等我！”余晖转过身朝着展台方向跑去。

    “整天想什么呢！”晚秋又冲回卫生间，连漱了几口水，最后一咬牙吞下了一小口，没想到喉咙好受了一些，就是自来水的味道实在是受不了，晚秋不自控地打了个哆嗦，忙跑出卫生间朝着展台快步走去。

    “你先喝口水！”余晖已经拿着一瓶矿泉水迎面跑了过来，“你真没事儿吧？”

    “你再说，我可跟你急啊！”晚秋一把抓过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总算是压制住了自来水里的那股次氯酸味儿。

    “不就是怀孕嘛，急什么急，我又没说你什么！放心，我就是旁观者，不关心也走心。不过，你最好还是注意身体……”

    “你有病吧！”晚秋狠狠拧上瓶盖，“你自己监工吧！我得找个地方先吃点儿东西！……”

    “对对对……你不是……”余晖朝着展馆出入口方向张望着，“车应该……走吧，我带你找个地方吃饭！……”

    “免了！我自己长着嘴呢！”

    “不行！师姐交代我了，一定要照顾好你！……”

    “你？照顾我？”晚秋哼笑了一声，“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刚才师姐怎么说的，你该听到了。我现在必须得听师姐的安排，你就算是懒得搭理我，也得等回去了和师姐商量，现在……”

    “我现在就打电话！”晚秋气不过余晖这种听起来无奈，却满满挑衅的语气，从手包里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翟丽娜的电话。

    “师姐应该在和朋友谈重要的事情，我要是没记错，应该是在谈入驻BJ几大商超。你这个时候打扰她，好像不太好吧？再说了，我只是给你带个路，让你尽快吃饱肚子……”

    “闭嘴！”晚秋合上了手机盖子，“你来过BJ？很熟这里？”

    “你是说今天之前吗？”

    晚秋真是不想再搭理余晖的插科打诨，拎着手包快步朝着展馆出入口走去。“我这些天转了好多地方，我有一个同学在这里工作，他给我介绍了几个好吃好玩的地方……”

    “我是过来玩儿的吗？”

    “又好玩又有好吃的地方，不冲突吧？”手机铃声刚响起，余晖立刻接了起来，“到啦？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出去了！”腿长就是好，余晖三两步就冲到了晚秋前面，出了展馆径直朝着一辆红色富康跑去。“快点儿！”余晖拉开后车门朝着挽起连连招着手。

    晚秋真是不想坐上去，早知道以前BJ的项目谈判就和胡宗玮一起过来了，也不至于现在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