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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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死有命(2)

    南风拏雪像是抓到了理,戏谑道:“徒儿,你看看,不是为师不给你面子,这丫头铁了心的想杀你,你让为师怎么选嘛!?”

    花不甜此时直面生死,一切置之度外。所剩的,便是满满的江湖霸气。

    听了南风拏雪的戏谑言语,立时把眼一瞪,豪言道:

    “少在那里装蒜,给老娘一个痛快便是!十八年后,老娘还是一条好汉!”

    她的话全是火上浇油,气得花在云脑袋都疼。

    他强打支撑,顾不上医治伤口,只为了保全花不甜的性命,可她偏偏往死路里面钻。

    跟南风拏雪一路神祇

    ——都是属倔驴的!

    最可气的,是两个犟驴隔着他在顶牛….。

    他正要再次向南风拏雪求情时,忽然感到胸口里面有热气上涌,一股腥咸窜上喉舌。

    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眼前皆是殷红的一片,吐血一口。

    花在云感觉浑身的热汗瞬间变成了冷汗,一阵天旋地转接踵而来….。

    他深知这是急火攻心,料着自己不好,很可能下一刻就要晕倒!

    急忙使出最后的力气,嚷道:

    “师父!…不要….伤…我…小七姑!”

    说完,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气得南风拏雪一个劲儿的骂街:

    “小兔崽子,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非要保她性命作甚!?你这半条命都是她拿去的!还得老身给你捡回来!真是气死我了!”

    老妖婆嘟嘟囔囔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手脚可没闲着!

    只见虚空中各种彩光呈现,色泽千眠,花在云身上的道袍随之片片纷飞…..;

    小腹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弥合着….;直到严丝合缝,完好如初!

    花不甜像个泥胎雕塑一般,与花在云近在咫尺,目光呆滞的看着灰色光球神妙地为其治疗伤势…..。

    廖虚舟晕倒之前所说的话,她听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只是花不甜现在有些恍惚,第一想法,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第二想法,是这廖道士为何说自己是他的小七姑?

    当那第三个想法窜入她的脑海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后面一连串的联想,更是把她折磨得头疼欲裂,肝胆欲碎。

    是的,她联想到了廖虚舟的真实身份!

    面前的廖虚舟极有可能,就是她失散多年的二侄儿!

    难怪他在铁锹酒楼上吟咏“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怪不得自己看他面熟,神似故人….?

    他能说出自己名字的出处就对了!

    这世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二人….。

    他果然是去救自己的,拼命一般想要越过自己,去拦截那巨蟒….!可她呢?她都做了什么啊!?

    花不甜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是她亲下的杀手,挑了他致命的一刀;甚至,还特意加了力道…..。

    各种无法逆转的局面叠在眼前,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无数的后悔刹那间涌上心头,像股恶臭的腌臜窜上咽喉

    ——“哇~~”

    的一声,她把这恶心全部吐了出来,皆是深红色的淤血。

    花不甜也在吐血之后,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了!

    南风拏雪收了功法,让两人躺在一处。慨然道:

    “真是一对冤家!这是怎么说的?一个侄儿,一个姑姑,还能互相牵挂到彼此吐血?难道说…..?”

    老妖婆想到此处就不淡定了,急忙在两人身上晃了几圈,一阵忙乱之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身懒得操这份闲心!”

    说罢,便赶往毒雾那边,指挥那四个白无常去了。

    ………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花在云醒了过来。

    一睁开双眼,便看见一双红通通的眼眸,弥蒙在一片烟雨后面,泪眼汪汪地凝视着他;

    还有一只温柔的玉手,在抚摸着自己的面颊,那温暖的感觉令其心碎;

    眼前美女望着自己的那个眼神,就仿佛是与他相隔了几个世纪一般,终于相见——

    “旧游如梦梦如烟,可惜咏花人不见,泪洒情天。”

    可惜,面前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七姑——

    花不甜!

    纵然她有百般深情,碍着伦理辈分,花在云也怕自己会意出错,不敢迎合。

    结结巴巴的问道:

    “小…小七姑…,你…你..没事儿吧!?”

    出乎花在云意料之外,花不甜被他问得一愣,转而就是瞬间变脸!

    温柔刹那间消失,变成横眉冷对,还一巴掌搧了过来——

    “啪~!”

    这巴掌掴得够狠的,实实惠惠拍了花在云一脸,打得他满面迷茫,不知所措!

    只听花不甜气愤的质问道:

    “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这些年变成这个样子了!?还假装不认识老娘,害得我为你牵肠挂肚的,终日以泪洗面!事到如今,你叫我什么!?小七姑!?我打死你个负心汉!”

    晕….。

    这料太猛了!花在云直呼“受不了”!

    原本他也想过,这大户人家有那上烝下报的情节。可没想到,居然真是发生在自己这个身奇上,让他有点懵逼的感觉!

    情急之下,他只好抬手,先挡住花不甜抡过来的下一巴掌。打得真疼啊…..,这仙女下手….也忒狠了!

    口中疾呼道:“停!小七姑!是我,是我!我是你侄儿花在云!”

    他以为花不甜理解错了,不是把他当做花在云,当成别的什么人了,慌忙用实情解释!

    可花不甜更让他吃惊,一听他如此说话,骂的更凶了:

    “老娘打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花在云这个负心汉!”

    得!这回花在云是落了实底了!

    这副身奇办的好大事啊!

    居然和自己的亲姑姑有一腿?

    没搞清楚来龙去脉,花在云还不想说的太多,生怕受到那失忆的影响,再耽误点别的事情,更不好办。

    所以,他急忙解释一番,将自己逃出花家堡之后失忆的细节,给花不甜说了一遍。

    这才让她安稳下来,直到他讲完,花不甜才正常的颔首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叫我‘小七姑’,不叫我‘小甜甜’!?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比前几年好看多了,不像个小孩子了!”

    花在云:“.…..。”小甜甜?他感觉麻了…..。

    可他想搞清楚两人的关系,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差着辈分呢….。

    所以,他急忙弱弱的询问:

    “小七姑…,咱俩…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女人都是善变的!

    刚才还要打要骂呢,这会儿听到花在云问自己“什么关系”,登时委屈起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头扎进花在云怀里面,也不抬头,仿佛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完才行!

    花在云像个木雕泥塑一般,僵硬的杵在那里,也不敢深劝,也不敢拉她起来,手足无措,如坐针毡。

    直到花不甜哭痛快了,自己爬起来,才给他说道:

    “行了,老娘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若不是这样,你定不会跟我这般说话!”

    说完,她便取出罗帕来,一面擦拭泪痕,一面给他讲故事:

    “你听好了:我本来不姓花,是你们花家的童养媳!

    这个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知,我知,花不老知道,便再无其他人知道了!懂了吗?”

    “童养媳?!”花在云大惊!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和这个小七姑没有血缘关系?

    可他马上又想到一点,这童养媳….是给花家谁养的?

    花不甜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深情的依偎在他肩头,讲述在花家堡的点点滴滴,帮助他恢复记忆。

    原来,花不甜原本姓仇,仇家人是花家上一代的世交。因一场仇杀而被灭门,只留下六岁的花不甜。

    便被带回花家堡收养,对所有人的说法,都是花家遗落在外的七小姐。

    花不甜跟着花家子弟们逐渐长大,心思却和他们不一样。

    总是担心自己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便不与比她年龄大的孩子一起玩;

    又赶上花在云的身奇是个一无是处的凡胎,不受其他子弟待见,两个孤独的孩子便自然而然地走近了彼此的世界。

    促成了她与花在云身奇的一段懵懂初恋,演绎了一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纯真爱情。

    花家上一代人刻意隐瞒她的身份,直到上一代人飞升的飞升,死绝的死绝,也没有揭开这段尘封的往事,只有下一代的老大知道详情。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花不甜指婚的年纪,花不老便对她提起此事。

    欲将她嫁给尚未婚娶的老六花不同,可花不甜与花在云有这段地下的儿女私情,不想就范,却拧不过长兄为父的流俗。

    花不甜索性选择离开花家堡,去外面自立门户,独闯天涯。

    花不老总不能去外面把她抓回来,再说出真相,逼她嫁给花不同。

    所以,此事基本上就此作罢了。花不老默认她自闯天地,并没有深究。

    花在云的身奇虽然舍不得她离开,但他只是个凡人之躯,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得到消息,知道花不甜在雨魒门站稳了脚跟,便在两年半之前寻了个机会,逃出花家堡。

    本想去雨魒门寻找他的初恋,没想到,竟在南岺派里一病不起….。

    了解这一段真情岁月,花在云深感怅然。

    经历了生死离别,百转千折,两颗孤独的心重新凝聚在一处,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花不甜小鸟依人,倦怠的偎在其怀中,呢喃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南岺派再向前十几里,就是雨魒门了,你就差那么一步….,真是笨死了!”

    花在云摩挲着她的青丝,迷恋地吸吮着她的发香,听着她的小埋怨,重温那种久违的温柔。

    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直抱着面前的丽人。

    他离开地球太久了,这温情像是一场及时雨,滋润着他的爱情土壤,让干涸皴裂的土地重新焕发出生机。

    只听着花不甜继续呢喃着:“你不知道,听说你走丢了我有多着急?想着你一个凡人,身体孱弱,若是被那几个有心机的害了性命可怎么办?我当时都想赶回花家堡了!只怕那花不老揪住我不放,只好一直提心吊胆的,暗地里打探着你的消息….。搞了半天,你就离我十几里,真是天意弄人!”

    她的话总是内容很多,让花在云忍不住,终于开口问道:

    “花家堡里面还有人会害我?是谁啊?我…好多人都不认识…。”

    这可是大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得搞清楚是敌是友,才好重回花家堡。

    花不甜是了解花家堡的人,也是能对他说实情的,必须问清楚才好!

    花不甜江湖多年,深知他心中所想,便将这些子侄关系,重新给他理了一番:

    “你上面有个大哥,是花不老的长子。没有意外的话,他就是未来花家的接班人。他名叫花檀奴,荡然肆志,成日里觅柳寻花,买笑追欢,不务正业,是个好大喜功的浪荡子。以我看来,他根本没资格领导花家上下。花家堡若是落在他的手里,必然江河日下,雨井烟垣。”

    花在云恍然:“你说的坏人就是他?”

    花不甜摇摇头,接着说:“不是他,檀奴可没有那些弯弯绕,倒是个容易对付的!难的是你那个三弟,上次在铁锹酒楼时你们见过!”

    “花空桑!?”花在云惊讶出口!没看出来啊,那小子一副温雅书生的清癯样貌,居然是个心机深沉的枭雄?

    花不甜颔首道:“不错!就是他!如果花家堡里有人想要害你,我第一个就会想到他!”

    花在云心里哭笑不得,他一个凡人,还比那不成事的花檀奴让人忌惮了?

    不禁苦笑的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却遭到花不甜的反驳:

    “你知道什么!?檀奴那样子不会被他忌惮的,倒是你,容易被他加害!原因是你的悟性好,有才学!”

    花在云蒙圈了,疑惑的问道:“这和才学悟性又有什么关系?书读的再多再好,可我没有根荄,有什么可忌惮的?”

    花不甜给他详解:“花家堡有一本祖传的秘籍,名为《雨花神功》。不止是要求花家血脉才可以研习,还要《雨花刀法》四重境为基础,还需要有一定的悟性才可以领会其中奥义。若是没有悟性,就算通篇给你,也练不成神功!花家上一代有六个人,至今无一人炼成此神功,可见一斑!而那花家掌门人的一个条件,就是练成《雨花神功》者,必是族长之任!花家子侄一辈的只有三人,花檀奴不行的话,就只剩下你和花空桑了!明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