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何为善，何为恶？面对善恶我们应该怎么做？

    二

    2022年8月28日。

    哥哥突然打来电话，他带着哭腔说：“妈检查出了肺癌，你赶紧回来帮忙到医院照顾她。晒谷场的舅舅也是得了肺癌，医生说他只能活半年了。”

    我说我没办法回去帮忙。哥急疯了，问我：“你是腿的问题？还是欠债的问题？不管什么问题，你都得回来看看妈啊！”

    我说：“腿的问题，我走不了路，回去也只能帮倒忙。”

    挂了电话，我哭了，我想起2012年的夏天，得知父亲的癌症下了病危通知，只剩下两三个月的那个下午。现在，妈妈也要死了，而我对此无能为力。我没办法去医院照顾她，也没有钱给她找最好的医疗。我知道现在的医学可以治愈很多种癌症，但是费用昂贵。

    《梦园》里所有的故事都已经迎来了结局，全部都是悲剧。阿婆死了，爸死了，我的好朋友们都已经是陌生人了，散落在天涯。我喜欢的女孩子嫁给别人很多年了，我自身一事无成，身体残废，负债累累。而妈妈，也要死了。

    妈妈打来电话，她说：“新晓，你回来吧，我给你交代一下村里的田地，我怕死了，你们就找不到我们家的田地了。你哥和嫂要忙着工作，现在管得特别严，他们抽不出身，请不到假，一请假，今年一万多的奖金就没啦。你哥的两个孩子把他给忙死了，天天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不是这个感冒就是那个发烧，我走了都没人帮他照顾孩子了。大姐也不容易，她家里的两三个孩子她都带不过来。你回来帮忙他每天接送一下孩子，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你了。我就担心你和三姐，一个没娶，一个没嫁，村里同年龄的就你们了。我没几天了，我要走了。”妈妈说到最后，语带哽咽，她是在交代遗言啊。

    但我无能为力，我现在每天一次到楼下丢垃圾拿外卖就是极限了，强直性脊柱炎严重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妈妈要死了，我能怎么办啊？我这残废回去也只是添麻烦罢了。帮哥哥接孩子?我没有拐杖连楼都下不了。我应该怎么办啊？

    何为乎？何不为乎？夫固将自化。

    我要赶紧把《秋水》搬运到中心小学，只剩下几个段落了。然后把《应帝王》记下来。然后开始写书。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写《道庭》和《梦园》。那就只能是《迷宫》了，从哪里下笔？我想起了那颗八亿光年外的星星，那就写《迷宫之我们的征途依然是星辰大海》。

    花一个晚上，把《秋水》剩下的段落记完，用的地点从北冥的鱼塘开始，经过北冥的家，去小镇中心小学的路，绕一大圈，进入中心小学，中心小学只用了一半的房间，还有一半没用完。第二天白天，把《应帝王》也记下来了，用的地点是从梦中的小山岭第二峰开始，经过江边姨母的村子，来到祖母和祖父的墓地，进入区委会，路过北冥的家。

    因为《道庭记忆之书》已经更新到了第五版，记忆术的效果大幅提升，我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把《应帝王》记下来了。至此，《庄子》的内七篇加外篇的《秋水》，这八篇文章我已经牢记于脑海中，甚至可以逐字倒背。倒背很慢，没有实际意义。

    2016年记忆《逍遥游》的时候，用的还是第二版的《道庭记忆之书》，六年后的2022年，我才更新到第五版。太慢了太慢了，但凡我有启动资金让我的《道庭记忆之书》早几年发行，现在至少可以更新到第十版了。

    作为《道庭》的基础，《记忆之书》能早一年发行，就能让【道庭号】早一年开始建造，就能让人类前往星辰大海的航行提早一年，道庭号必将启航。

    完整的第五版《道庭记忆之书》能让人类用一年的时间把小学到高中的必背知识点记忆下来。考试达到60%以上的合格分，再花一年的时候去理解、实践，就可以获得80%到90%的优良分数。

    人类小学到高中的课程将可以在两年内完成，大学的课程也将压缩到两年。从初中开始培养一个研究生将从现在的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共十年，降低到两年中学两年大学共四年。

    基础知识的积累从十年降低到四年，并不是简单的节省六年。

    人类最富有创造力和行动力的黄金年龄段是从15到35岁左右，有了初步的知识积累，身体健康，精力充沛，思维活跃，生活家庭的各种困扰顾虑琐事也相对少，大部分科学家艺术家的创作灵感都是在这个年龄段迸发的，更不用说体育运动员们了，过了30岁都得称之为老将啦。

    遗憾的是大多数人在15到35岁这阶段没有对应的知识储备，如果人类能整体在15岁以前就有足够的相当于现在研究生的知识储备，那必然能促使人类的科学技术和文明向前大步迈进。

    这就是《道庭记忆之书》的第一大作用：让人类快速高效地拥有足够的知识储备。

    第二大作用是让知识长久保存，随时可以运用。

    相当一部分人离开学校，参加工作后就把以前的知识忘得七七八八了，而用《道庭记忆之书》记忆的知识是可以长久保存的，牢记以后，常用的知识只要偶尔用复习一次，就能保持道标的牢固。而不常用的知识在三五年，甚至十几年后想重新学习，重新记忆，也非常简单。因为已经在《道庭记忆之书》的宇宙、世界、房间、故事里留下了道标。只要找到这些锚点，就能轻松把知识重新忆起。如此，人类即使在离开学校后，也可以保证有知识储备在脑海里，指不定什么时候，灵感出现，某个人就能凭借这些知识储备，构思出一项新的发明，解开一道困扰人类的数学或物理化学题。最不济，也可以在辅导孩子学习的时候不至于被初中高中的功课难住。

    而第三大作用就是通过记忆之书把知识点模块化，让人类降低学习成本，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学习的机会，都可以查漏补缺。而且可以挑着学习，背英语单词不必每次都从头开始。

    第四大作用就是用《道庭记忆之书》学习记忆知识能保证学习者得到正反馈，只要努力，就肯定会有回报，这将使很多不适合死记硬背的学生保持对学习的兴趣和信心。目前的死记硬背模式很容易就因为没有正反馈，让学生失去学习的兴趣和信心。

    每一个人类的大脑都是一台人类目前无法制造的最高端的量子计算机，只要这台量子计算机里保存有知识储备，它就会在不经意间、在梦境里带来灵感。要启航前往星辰大海，就必须尽可能发掘出人类大脑的潜力。

    这就是《道庭》【格物致知】模块的核心《记忆之书》的主要功能。

    三

    我想把书写出来，希望因此得到资金以解困境。然而，我果然还是个废人，只写了两三千字就难以写下去了，我害怕被嘲笑，我羞怯至极，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什么《记忆之书》、《道庭》、《我们的征途依然是星辰大海》——都仿佛是重度中二病的幻梦，愚者的臆想。必然会被许多人嘲笑吧。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必须写出一本书，然后才可以回去看望妈妈。

    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

    我低头看桌子下的断片烈酒，于是羞怯惶恐的心找到了退路。酒是在两年前的寒冬买的，当时强直性脊柱炎已经把我折磨到了极限，于是我计划在无人的午夜，带上烈酒，到珠江边上喝到大醉，然后跳下去。为什么这烈酒两年了，还没用掉呢？是因为《道庭》还有一点星星之火吧，尽管它微弱如风中残烛，却确实还在燃烧着，指引我前进。也因为顾虑我可怜的妈妈吧，她一定接受不了她的小儿子死在她前面，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妈妈要死了，我也没必要有所顾虑了。而《道庭》这微弱的风中残烛，熄灭就熄灭了吧。我已经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既然以一死了之为退路，那便不必畏惧羞怯嘲笑。写下去吧，写下去吧，如果成功，就把《记忆之书》和《道庭》构建好。如果失败，就在无人的午夜带上烈酒到珠江边去。

    四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何为善？何为恶？而对善恶我应该怎么做？

    十二岁的时候，我就被这些问题折磨得夜不能寐，我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思索得头痛欲裂，我拿脑袋去撞墙，试图缓解我的痛苦，但我只得到几个肿块，头更痛了。

    十二岁的某天，我正在小学五年级的教室里上班主任孙教师的语文课，族兄急匆匆闯进来，找我问我要叔叔的电话。他说：“我阿婆今天走了。”族兄的阿婆，我喊她二伯婆，我们两家有亲，我们有同一个曾祖父，我们祖父的父亲是亲兄弟。我和二婆的关系很好，我经常去她家玩，我小学二三年级时，阿婆有时要去市里的叔叔家照顾堂弟，偶尔就会把我托付给二婆，让我在她家里过夜，但我不想，哭着回家了。

    我不记得叔叔的电话，于是族兄又匆匆地走了。我回到坐位，想起前些日子过节时，我还和堂弟去二婆家玩，她抓着一把糖果饼干递给我们。

    小学五年级的我是住校生，过了几天才到周末，我骑着单车经过村边荒野里的坟地，看到了一座新坟，那应该就是二婆的坟。我折返回来，看着新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刚重读了一遍的《红楼梦》里的黛玉葬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赏心乐事谁家院？良辰美景奈何天。十二岁的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存在，我认识到了所有人都会死。我所有喜欢的，重视的人都会死。

    我在二婆的坟地外徘徊到天黑，幻想着也许她并没有真的死了，要是我经过她家门口，也许她就在那跟我打招呼呢。于是我骑着单车来到二婆的家门口，铁门紧闭，寂静无人。

    五

    十二岁的我是留守儿童，周一到周五住在学校宿舍，周六周日回家自己住。每到周末，我无所事事，骑着单车到处游荡。我会去祖父的墓地找祖父聊天，希望他能像小说里的神话人物一样，从坟墓里复活。因为听妈妈说祖父最宠我了，有什么吃的都先给我。我和哥哥偷葡萄，也只责怪哥哥不责怪我。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关于祖父，我只记得三四岁时，有一次我追着老鼠跑，钻过破烂的木门门洞，看到坐在床上的祖父和阿婆，阿婆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在喂祖父喝，祖父祖母看着我，我看着他们，老鼠跑不见了。

    我会去曾祖父的墓地，祈求他像《聊斋志异》故事里的鬼仙，从阴间返回，送我一本修炼秘籍。曾祖父是秀才，可能是村里三百年唯一的秀才，他的墓地与其它先祖的不一样，大很多，拜堂和坟墓间多一层放祭品的祭台。

    我会骑着单车去隔壁南镇逛街，在街机厅里玩老虎机赌钱，我掌握了一个小技巧，经常会赢钱，买五块钱或十块钱的游戏币，然后赢三块钱到五块钱，就赶紧换一家街机厅。把游戏币换回钱的时候，老板总是生气地瞪着我。南镇有很多的街机厅，有一次我赢了钱，被人盯上了，出了街机室，到小路上时，他们三四个人，跟我差不我年龄，找我“借钱。”我说没有，他们说：“我看见你赢钱了。”追了上来，我骑着我的【天马】单车逃，但初速不快，他们马上要追上我，惊动了路边的一头牛，牛挡住了他们，我骑着我的天马把他们甩在了后面。我一边踩单车逃跑，一边幻想着回头用【天马流星拳】打飞他们。

    不久后，我再一次在街机厅里碰到了他们，他们嘲笑说：“你上次吓得被牛追得爽吧？”明明是他们三四个人被牛拦住了路。我不管他们，专注在老虎机上下注。

    六

    我从周一到周日，绝大多数的时间花在了看杂书上，上课的时候偷看，放假的时候通宵看，我记得我七八岁时在黄坡镇花2元钱买的一本《七龙珠》，那回叫《针锋相对》，孙悟空和弗利萨在那美克星上针锋相对。我当时还不认识针锋和相字，但我仍然把漫画书看完了，七八岁的我沉迷漫画和连环画。《七龙珠》《叮当猫》《拳皇》《三毛流浪记》《西游记》等等。后面两三年级识的字多了，我开始看童话书《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看杂志《故事会》《故事大王》，看武侠小说。我的第一本武侠小说是小学三年级时骗阿婆买的，我骗她说是学校老师要买的学习的书。那是一个雨天，阿婆被我骗着走了一两公里的路到邻镇新华书店买了那本戍戟的《武林传奇》。阿婆从裤子内侧的口袋翻出来一卷钱，一元五毛的一张张数出了八元。再三跟我确认：“真是老师让你买的？”我心慌意乱，说：“是。”阿婆把书买回来了，我还没看几页，阿婆已经找来哥哥姐姐鉴定这本书。哥哥大发雷霆，骂了我一顿，说《武林传奇》是武侠小说，老师们说看这书是害人，不许学生看，他把书锁了起来，不管我怎么哭闹，都不给我看，直到后来放寒假还是暑假的时候我才有机会把书看完。

    而四年级以后，哥哥和姐姐去读初中了，没有人监督我看不看武侠小说了，我不用偷摸着看了，看完了戍戟，看古龙、金庸，看《济公传》，看爸爸给我买的中国八大名著小说《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封神榜》《孽海花》《老残游记》，看《聊斋志异》《卫斯理》，看大姐买的外国名著，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从小学一年级到四年级，我存了好几百本杂书，我并没有钱买那么多书，大多数是偷的。四年级后看的武侠小说大多数都是租的，小镇上有间书店，给五元到十元押金，然后看一天五毛。后来我租的书多了，跟店长熟悉了，就不用押金了，五毛也可以看两天了、三天、甚至一周了。五年级的时候，我常常一租就是四五本，在上课的时候夹在语文书和数学书里看。

    五年级的我考进了小镇中心小学重点班，可以在学校住宿。阿婆要去市里照顾年幼的堂弟，爸爸妈妈在黄坡镇的小生意出问题了，要去广州做成衣生意，哥哥姐姐都读初中，长住学校，一个月放一天假。而我，独自一人在家，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我开始看黄易的小说，还有梁羽生的小说，武侠小说就这么点，我很快看完了，无书可看的我开始看科幻小说玄幻小说言情小说，琼瑶的，席慕容的，还有许多忘记了作者名字的书。小镇加邻镇两个小镇的书并没有多少，我很快把能看的都看完了，剩下一些实在读不下去的言情小说就不看，于是重新开始看第二遍第三遍以前看过忘记了剧情的书，租书店里有些书我反复租的租金已经比买书的钱多了。直到最后，我终于无书可看，于是我四处游荡，幻想、臆想。我游荡在荒山野岭，想要找个悬崖跳下去，获得武功秘籍。我游荡在祖父和曾祖父的坟墓前，幻想他们显灵，传授我道术神通。

    然后，那天，二婆死了。在二婆死之前，我知道爷爷在我四岁的时候死了，我五六岁时参加过村里老曾祖母的葬礼，我五六岁时参加过我最好的朋友，知修的爷爷的葬礼，四五六岁的的我并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所以并没有悲伤。而十二岁的我，已经开始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了。前些日子还抓着糖果饼干给我的二婆，现在已经躺在棺材里，埋进了潮湿阴暗的泥土下，她的尸体是烧成灰了？是被虫子细菌吃了？她的棺材是木头做的，会腐烂吧，棺材腐烂了她住哪啊？泥土里全是虫子蚂蚁啊，她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今日二婆死了，他日阿婆也会死，爸爸妈妈也会死，我也会死，我的亲人都会死，我的同学朋友们会死，我喜欢的女孩子也会死，我们最终都会死，然后埋葬在泥土里，被虫子细菌腐烂，化为尘埃，被世人遗忘。那么，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为什么活着？

    我不再寻找武功秘籍，因为武林高手再厉害，也难逃一死。仿佛间，我到了连环画里的花果山，通背猿猴跳出来说：大王若是这般远虑，真所谓道心开发也！于是我也学猴王一样，准备去寻访佛仙神圣，学一个不老长生。我要去灵台方寸山，三星斜月洞找到祖师，祖师若教我道法，我也要问：“似这般可得长生不老么？”若不能则不学。

    白天，我钻进荒山野岭找神仙洞府，山岭荆棘杂草众生，蜂飞毒虫舞，蛇窜怪鸟叫，蚊子瀑布如影随形。我的衣服上满是野草的带刺的种子，浑身都是蚊子包和不明红肿，瘙痒刺痛。

    夜晚，我徘徊在鉴江边，欲跳入水寻龙宫龙王。仰望天空中昏暗的月亮，祈求嫦娥指引我成仙飞升之法。附近恶狗吠叫，野狗成群结队地出没，它们的眼睛在午夜发着吓人的幽光，我怕极了，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被疯狗咬过，打了很久的很痛的狂犬疫苗，我怕狗。我走累了，想找处草地躺一会，看见满地是牛粪。

    十二岁的我寻仙不遇，迷失了方向。

    七

    既然现实里找不到，那就在幻想和梦境里寻觅吧，于是我整天整夜沉溺在臆想中。我看过一本漫画书，书里有一个人物的能力就是以幻为真，只要他幻想的就成为真实，我幻想我拥有他的能力，幻想自己在梦境中成仙成圣。

    【等价交换】，是我在杂书看到的一条神秘领域的法则，通过仪式，可以付出代价，交换想得到的东西。在那本书里许多举行仪式的人物的结局都是悲剧，他们无法支付足够的代价，被怪物吞噬了。

    十三岁的我在曾祖父的坟前拜堂进行仪式，幻想自己手里拿着孙悟空的金箍棒，它时而幻化成小说中佛的慧剑，我用变幻的金箍慧剑在脚下划了一个圈，这圈是封神榜里的画地为牢，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的圈，是我的【迷宫】，是我的【梦园】，是漫画书里那个角色无敌的【心之壁垒】。我说：请列祖列宗、神佛鬼怪、山川河流、飞禽走兽、花草树木、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天地宇宙万事万物见证：我在此诅咒我自己永远孤独寂寞。我抬头四望，曾祖父坟墓所在的四围山是荒山野邻，树林里只有我独自一人，又似乎有许多眼睛在注视着我，我开始恐惧：“我在此祝福我自己永远孤独寂寞”。有鸟鸣叫着飞过，风吹树梢轻声作响，我更害怕了：“以此作为代价，交换得道成仙成圣之法。”于是，我仿佛听到了天地宇宙万事万物都在我耳边低语：我们见证了你的诅咒和祝福，我们监督你的诅咒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