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治安官罗素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豪宅的大少爷。

    “您有什么事吗？进来说。”罗素欠身让大少爷进去，关上门，两人面对面坐下。

    “我的妹妹被绑架了，我需要你开始调查此事。”大少爷开门见山。

    “有没有什么相关线索？”

    “送信来的是一个贫民窟的小子，没有双亲，曾在我家里做佣人，偷过我家的东西，但现在他签了奴隶契约，绝对不可能拷打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或许是昨天下午。守卫听到了她的房间有动静，但她那时候正在生闷气，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第二天了，守卫不想触霉头，在敲门询问无果之后就离开了。因为第一天时，她因为守卫敲门就下令将那个守卫的月钱扣了一半。”

    “等到我回家，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但我喝的大醉没有吃，管家将食物放在她的门口，按她小时候耍脾气的惯例，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门拿走食物，但今天早上，食物还在她的房门口，管家将此事报告给我，我没有在意，绝食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权当是她耍小孩脾气，直到中午，有人差奴隶送来信息，她绑走了我的妹妹，并索取赎金。”

    “有可疑的嫌疑人吗？”罗素继续询问可疑的线索。

    “有，我昨晚回家时伶仃大醉，中午我睡醒以后，管家向我报告，昨天有一名奴隶来我家报道，说是我买下的。但我并没有买下任何奴隶，我清点了奴隶数量，并没有发现那名奴隶，很可能就是他绑走了我妹妹。”

    “管家为什么在没确认他身份的情况下就放他进入宅子。”

    “我经常去往看斗兽场和拳场，有时我会买下拔得头筹的斗士，管家说当晚看见他，他带着伤，而且身带奴隶标记，以为是我买下的奴隶来报道，这种事以前有发生过。”

    “具体向我讲讲这个人。”

    “他穿着低劣的衣服，左键有皮外伤，拿着一把土质的霰弹枪，我带来了。”大少爷拿出那把土质喷子，递给了罗素。

    罗素看着那把喷子，仔细查看每个细节，端详了一下。

    “如果你能找回我的妹妹，我可以给你五个金币的酬劳。”

    听到这里，罗素才放下喷子，笑眯眯的看着大少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找回她的。请您先回府邸，我会开始着手调查的。”

    罗素认得这把枪，也知道他的来历，这是贫民窟里的混混使用的武器。这把枪是从他手里流出的，他有自己的渠道去赚黑钱，因为这些原因，他有许多黑暗的渠道获取消息，他与这些人的协议也让整个地区的治安有所上升，破案率也很高。就像即将到手的五个金币一样，一些小手段就能获利，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他带着喷子来到贫民窟，寻找它的主人。

    此时罗素坐在那间棋牌室里，因为那里有唯一一张说得过去的圆桌。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不知道，大人。”一名混混看到了武器，“但它为什么会在您手上？”

    “你问我？你自己交代吧？”

    “在昨天，一个不知名的人袭击了我们，打死了我们的领袖，夺走了这把喷子。”

    “你是说黑帽子死了？”

    “是的大人，他死了，尸体埋在坟区。”

    “那现在谁掌事？”

    “我，大人。”

    “你叫什么？”

    “我叫马特，先生。”

    “很好，马特，等你拿到钱之后，你会分给我多少？”

    “什么钱？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罗素故作愤怒，“你绑架了冰凝小姐，我问你，等你拿到钱，会分我多少？”

    “可是我并没有绑架冰凝小姐，大人。”

    “不论你是否绑架了冰凝小姐，这不重要，听懂了吗？我告诉你，你绑架了冰凝小姐，你拿到钱后，要全部交给我，否则你会被埋在黑帽子旁边，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大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的。”马特知道，罗素又要做些什么肮脏的勾当捞钱了，贫民窟的混混中但凡有些名头的，都知道罗素的为人。

    “很好，你继承了死去的黑帽子的机灵。”

    是的，从罗素听到整个消息的那一刻开始，他要的就不是那五个金币的酬劳了，这样的大事，如果不从中狠狠捞一笔，而是为了五个金币奔波，那他一定是疯了。此时真相是怎么样的根本不重要，在匪徒再次出现前，没人知道大小姐究竟被谁绑走了，这就足够了。他有足够长的时间进行操作。

    离开贫民区以后，他直奔豪宅，以调查为名提走了米尔。关在了治安所的监牢里。

    当天下午，仅过去了一个小时，豪宅就再次来信，匪徒又差来一名马仔，以筹钱期间照顾大小姐为名拿提前拿走了二十金币。他们没敢扣下那名匪徒，也没敢深追，根据他所说，如果一段时间内，他没能回去，绑匪就会撕票。为了冰凝的生命安全，他们给了钱。

    这个消息一传到罗素的治安所，罗素就兴高采烈的去往贫民区找到了马特，“好了，二十个金币，你只需要给我十九个就可以了，留下一个归你。”

    马特很疑惑，“可是罗素大人，我还没有差人去勒索，我们被袭击时损失了太多人手，而且我们都是本地人，许多人曾在豪宅里做过工，想找一个信得过的生面孔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才刚刚准备好人。”

    “你们这里能说上话的都叫来，开会。”罗素阴沉着脸。

    会议桌上，混混都等着罗素发话，气氛很压抑。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的计划吧？马特。”

    “是的大人，在您将计划告知我以后，我就把任务下发给了他们，他们都知道您的计划，而且着手准备人手。”

    “好了我明白了。那你作什么了？”

    “我一直待在这里，等待他们挑选合适的人选。”

    “谁可以作证你什么都没做就待在这里？”

    “我们三个人都可以，先生。”剩下的三人都愿意为马特作证。

    话毕罗素举枪打爆了马特的头。冷漠的看着其他的三个人。

    “可以确定金币不在他手里，那么金币到底在谁手里？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把钱交出来，这个人只需要交出十七枚金币，其他的你们三人均摊。”

    三人开始面面相觑，没拿钱的人希望拿到那一个金币，毕竟有总比没有强，而拿到钱的人自然不希望交出金币，所有人都怀疑其余两人拿走了钱，三人瞬间从同一个阵营拉成了三个阵营形成了对立。

    罗素常年混迹于这些混混里，他了解黑暗面是如何运行的，也知道这些人内心所想，分而化之，他们互相敌对，真相总是在自己人的揭发中被轻易找到，内部突破一向是最有效的。

    “哈特，不如你把钱拿出来吧？一个金币已经很多了不是吗？你和马特是最亲近的，你一定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你的准备时间也是最长的，你最容易做成这件事，对吗？”

    “你少放屁了！萝卜，你的人在袭击中损耗最少，你的人手是最充足，袭击当天你在外招募人手，你才是做成这件事最容易的人，说不定你拿到消息那一刻就立马差人去勒索了！还有你，烟头，你也别置身事外，你是个外来者，我俩从小就混迹在这里了，你来这里之前被债主追杀，躲躲藏藏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赚钱还清债务回去生活吗？你们俩都脱不了干系。”哈特面红耳赤的开始争论。

    “真是太荒谬了，”烟头立刻开始反驳，“谁会嫌钱多呢？我有债务，也想还清它，可你们就不想赚更多的钱获取更好的生活吗？而且我的人损失的最多，现在还有三个兄弟重伤呢。”确实，烟头的理论非常站得住脚，没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他的能力也不允许他这么迅速的完成勒索，这直接把他的嫌疑程度降到了最低。

    彭~！在排除了烟头的嫌疑之后，罗素就做掉了他。

    “看来钱或许不在烟头哪里。他似乎没什么能力做成这件事。那么你们二人的其中一个就是做成这件事的人了？是去招募了人手的萝卜，还是和马特亲密的哈特呢？”

    场上去掉一个，只剩下三个人，萝卜和哈特望着死去的烟头，说不出话来，他们冥冥中觉得，如果交不出钱来，他们二人不会有任何一个活口，而即使交出钱，也很难不被灭口。但他们的武力不允许他们反抗罗素，似乎他们的争论只是为了多苟延残喘几分钟，一种深深的绝望感涌上来。

    可人总是有侥幸的心理，即使有一线希望，也会疯狂的挣扎。

    即使渔网已经深深的嵌进了鱼的身体，鱼还是会奋力挣扎，万一挣破了渔网呢？这是求生的本能，是无法避免的。

    沉默了没多久，两人又开始无休止的职责对方。

    作为撒网渔民的罗素抽着烟，静静的等两人争论出结果，或爆出更多有趣的事情，让他有更清晰的思绪去琢磨这件事。

    ······

    “时间快到了，你们究竟能不能拿出这二十个金币？如果拿出来，你们二人每人可以分走两个。”罗素有些不耐烦了，他们二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命做挣扎，没有一个绝对性的把握肯定究竟是谁做了这件事。

    “我提议让萝卜把他新招的生面孔都叫来，看看是不是少了人。”哈特找到了突破口，“拿钱的人需要时间在外藏钱，他绝不会带着钱回来的，这样太容易被发现了，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个人一定还在外面。”

    “好，就这么办。”罗素深吸了一口烟，示意萝卜去召集人手。

    萝卜信心满满的去召集人手，他认为，如果自己的人手是够数的，那他就洗清了嫌疑。

    等萝卜走后，哈特自信的告诉罗素说：“罗素大人，萝卜的人手一定不够六个，我清楚，我没有做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他绝不可能有足够的六个人手。”

    十几分钟之后，萝卜带回了他的人手。

    彭~！枪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