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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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绑票

    “小伙计,你一个佣人,装什么大尾巴狼?偷一身衣服你就是上流社会的少爷了?还偷主家衣服和金币,你挺牛啊?”

    这时卡缪带着大小姐正在贫民窟的青年家里,青年正被绑着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快看不出人样了。旁边跪着的是他的弟弟妹妹。

    “你不是和我签了奴隶租买协议吗,为什么你可以不听我的话?”

    “小年轻你疯了吧?我跟你签协议?你脑子瓦塔了?瞧好了啊。”卡缪拿出另一瓶药剂,泛着昏黄,抹在胸前擦了擦,那符文便开始模糊起来。

    你买我的时候我问了你那么久,看你就知道你是个愣头青,狗屁不会,你认识个屁的符文长什么样子。

    “金币呢?速度给我拿出来,别逼我啊!我会杀人的啊!”

    “我没有金币。”

    “你是要钱不要命啊?不想活了可以直说。当时在我眼前晃的那枚呢?”

    “假的,染色染的。”

    “你行啊,小伙儿,那你说怎么着吧?欠我一个金币怎么还?”

    “您看上什么随便拿吧,屋里这些都行。”他的弟弟张口试图为哥哥辩解。

    “你这屋我把房子拆了,木头都不值钱,我拿什么?你放什么屁?”卡缪说着又朝青年弟弟头上一个巴掌。

    “那您说怎么办?”

    卡缪起身把旁边坐着的大小姐的堵嘴布拿下来,“小姐,你说目前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办?”

    “救命啊!”

    卡缪又迅速把那块布塞在她嘴里,“行了您闭嘴吧,什么玩意儿。”

    “这么的,我现在准备把这位小姐卖掉,或者准备向他家里要赎金。”卡缪起身给青年解开绳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成为我的同伙卖掉这位小姐。”

    “我选第二条!”

    “第二条,成为我的同伙,向这位小姐的家属要赎金,感谢您的选择,那么接下来我需要签署符文协议以确保你可以尊重我们的协议。”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青年问。

    “一个是你作为帮凶,另一个是你作为我的马仔给我办事。当然是有区别的,我这个人很民主的,你要重选也可以。”

    根本就是强买强卖的行为,黄盖愿意挨打不一定是受虐狂,也有可能是黄盖当时被绑在柱子上跑也跑不了,等挨完了打,不做点什么又成了白挨,沉没成本也是成本啊。

    那么接下来,就是简短的协议签署环节,为了给予压迫感,他的弟弟和妹妹也被卡缪强制签署了奴隶协议,卡缪用他的粉末一阵忙活之后契约就算是成了。而且是终身制。

    “感谢你们为了活命而向我妥协,看清楚了,我签的这才叫奴隶契约,如果你不听话,你的弟弟妹妹就会瞬间暴毙。那么接下来谁将要为我的伟大计划第一个谏言呢?”

    卡缪撕开大小姐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内衬,把脸与她贴的很近。“你想要第一个说些什么吗?可爱的大小姐?”

    他再次拿下她嘴里的破布,她吓得不再张口呼救,眼神中透露着惊恐,在对视中,她慌乱,瞳孔跳动,眼泪顺着眼睑流过鼻翼,流下脸颊。

    “那么,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她吓得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缓缓抬起手,放在了她的内衬上。

    “我再问一遍,你值多少钱?”

    卡缪玩味的笑意中,少女开始微微张嘴,“三百金币,我值三百金币,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好的,那么我决定,送信这个光荣艰巨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亲爱的奴隶。从今天开始,你叫米尔。我讲的够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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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三百金币?这一定是疯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豪宅内,哥哥正在声嘶力竭的咆哮,“我绝不可能出三百金币!这几乎是家里所有的流动资金了,如果拿出去,资金链会立刻断裂的。”

    老管家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这不是他能参与到的决策,他已经足够老,也足够圆滑,他明白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他绝不能有任何表示。

    “去,往蓝月区通知父亲,让他尽快回来做决策。”

    管家拿着信,挑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的前往蓝月区。

    与此同时,卡缪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片顶在大小姐的腰上,那贴片磨得很锋利,是从一口锅上拆下来的。趁着夜色将她带到了红土区的一处地窖里。

    “欢迎,这里是我的一处根据地,我在这里居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你们是有幸进入这里的客人,怎么样,有没有深感荣幸?”卡缪自顾自的开始演绎,在他的嘴里,这个位于红土区荒野的地下室美好的就好像蓝月区的富人空中楼阁一般。

    他旁若无人的优雅,在这个破旧,有一股木制腐朽味道的味道的地下室里,他的行为像一个从小接受优良教育,自有意识开始就被诸多老师教育,往他幼小的不成熟的脑袋里灌输了无限多的礼仪,和为了彰显贵族身份的不必要知识。

    他先是去到一个留声机旁,捣鼓了一阵,那件留声机很新,黄铜喇叭被他擦的很亮,在微弱的油灯下泛着金属的光泽,那样柔和,那样美丽。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那件留声机在他手里像一件艺术品或婴儿,需要被细心的呵护,耐心的照顾。它放出的歌声也应该像天籁一般,应该符合当下的情景,应该优雅而自然。

    但不幸的,它坏掉了,不能正常运作,卡缪拿出一个工具箱开始检查内部。

    “这将会是一首交响乐,前奏柔和,以小提琴为主,令人安心,好像黑夜里柔和的月光轻轻的散落在一朵小蓝花上,花瓣上的露珠迎着光,倒映出那一轮满月。

    在它最柔和的时候,又猛地转变,管制乐器突然响起,鼓点迅速密集。号声编织出旋律,激进昂扬,如流火又砸在了那朵小蓝花上,顷刻一切都化为灰烬。

    露水被蒸发,周遭的一切都在嘶吼。突然,画面停顿了,再睁眼残忍的刽子手正在一个接一个的收割生命,一位又一位拥有幸福家庭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此时音乐又会戛然而止,画面也会再次停顿,等回过神,那些刽子手在炙烈的阳光下被焚烧殆尽。

    这时,音乐又会戛然而止,响起两点沉闷的鼓声。再然后,一切宁静,曲风婉转,像天空下起了雨,再冲刷着地上的血迹,那血里的贪婪和人性的污秽都被稀释,回归大地。在这场雨中,万物悲鸣,在祈求着上帝的宽恕。

    而最终,他们都会获得宽恕的。”

    “知道最后一段是什么吗?”卡缪边修理着留声机边自顾自的问。

    “是一段男高音,我个人认为这段男高音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男高音。这并不是由这段高音演唱本身决定的,而是由他的演唱者决定的,这位演唱者正是我认为世界上最好的演唱者。仅此一人,你们知道是谁吗?”一段自问自答,但说的很像是那么一回事。

    “你觉得呢?大小姐?”他取下了她口中的堵嘴布。“但是你不用白费力气胡乱喊叫,这里的隔音很好,不会有人听到的。你最好认认真真的回答我。”

    “我不知道。”大小姐虽然从小就接受良好的音乐教育,但要让她说出一个最好的男高音,她在许多答案里踌躇。

    “真可惜呢,那我告诉你答案吧。”卡缪接着调试,然后放上了一块黑盘。“是我。”

    大小姐不屑的看着他,等待着这首曲子被放出来。可过了几分钟,也没有任何声响。

    “你的曲子呢?”大小姐反问。

    “你们听不到吗?”

    “只有你能听到吧?”

    “我当然能听到,曲子就在那里响着,画面和我设想的一模一样。”

    “神经病。”大小姐不耐烦了,她的期待瞬间化成了一阵无语。

    “别着急下结论,就在这个地方,你们也能听到的。”卡缪的解释只招来了一阵白眼。但他不在意。继续堵住了她的嘴。

    他拿出一个有裂纹但不漏水的高脚杯,倒上红酒,拿出一副刀叉,细细的用毛巾擦拭后,拿出一个不知生产年份的罐头,将看不出是什么的肉质食物取出放在缺了口的盘子里。他吃的非常快,但动作异常优雅。像极了坐在主座的晚宴主人开了二倍速在进食,尽管动作飞快,他的嘴角和嘴唇依然干净,没有任何食物残渣掉落出盘子。

    短短几分钟,他就吃完了一人份的食物,他拿起另一个拉环已经丢失的罐头,猛地用餐刀插进去,拉开后继续倒在盘子中,又是一阵飞快的举叉咀嚼,此时杯中的红酒已经被喝个精光,他顺手拿起红酒瓶,隔空往嘴里倒下去,他的喉咙好像一个深渊,红酒不停顿的流下去,等这场进食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他直接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面上,破裂的瓷片和玻璃碴混合食物的汁水在地上,映射出了其余三人难以言喻的面孔,那种疑惑,惊讶,和更多的害怕混合起来,组织描绘了三张奇异的表情,但不能把它们分开来描述,三人应该是一个整体,是一整幅画面,不能单独分离。

    “你们俩,”他指着米尔的弟弟妹妹,“饿了那边有吃的自己拿,照顾好我们尊贵的大小姐,我还有事要做,记得看好她,别弄丢了。”说完他咧着嘴对两个小家伙怪异的笑了一下,顺着梯子爬出了地窖,上锁并用红土将门彻底掩埋。

    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远离了这样具有压迫感的怪人,阵营不同的三人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种思路,在这个怪人手里活下去。

    米尔的弟弟是唯一的男人,他站起来询问其余两人的情况,拿来罐头和水先和妹妹吃起来,“等我们吃完了会喂你吃的。”

    大小姐被绑在椅子上,手脚都没法动弹,她不再嚎啕,因为没有用,这里的隔音非常好,无论里面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一点点动静传出去。

    正在俩人吃完,准备给大小姐喂食的时候,卡缪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过来,“记得把我的地面还有家具上的浮灰擦干净。”

    神经稍作休息的三人再次紧绷起来,这阴魂不散的声音让他们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此刻三人好像动物园中的猴子任人观赏,但不同的是他们无法看见游客,而游客看得清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让试图说服两人进行一番操作的大小姐立刻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任何行为被发现,她的人身安全将更加岌岌可危。

    “知道了主人。”弟弟颤颤巍巍的回答。

    但实际上呢,这句话是从留声机里传来的。

    地窖里的东西并不多,一张床,一个酒架,一个堆着食物的柜子,一些桌椅,一些清扫工具,还有两扇锁着的门和一口只有小木桶口大小的井。在卡缪回来之前,这些东西会被擦拭的像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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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有人在吗,治安官?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