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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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节 王三心思

    王佩宁做什么事情都要讨教牛小丫,她很依赖牛小丫。为了锻炼外甥女独立自主能力,牛小丫不怎么理睬她,遇到事情也让她先自己想办法解决,真遇到难题解决不掉才出手帮忙。牛家在蛤蟆洞存储粮食,王佩宁也屯了一批粮食存贮进去。

    牛毛村长人财两失给牛家带来警示作用,为富不仁的家庭是教育不出好子女的,遇到败家子只能家破人亡。冥冥之中自有报应,百年家族传承无不是积善之家,为了给牛家增加福报,牛小丫劝服家人后放粮救灾牛家洼村民。牛家洼是个小村子,村民少,发放不了多少粮食。牛小丫就在水口镇设立了一个救灾点,每天让家人带些粮食煮粥救济灾民为牛家积德行善。

    王佩宁得知牛小丫要救济灾民,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提前做好准备卖粮买田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还将消息透露给王小福让她回家提醒父母买田。王二很快在岔河村低价买了十五亩地,他带着大儿子和小女儿去签字画押。卖地的人家听说王小福识字就将原先拿出的字据收回,准备重写一张让王二签字画押。王小福没同意,她拿着王佩宁给她写好的字据当面读出来,人家按照这份字据签字画押,这份字据一共写了两份,两家各留一份凭证。

    一家人回来后都很高兴,王二难得的大方一回,让马氏将家中唯一一只报晓公鸡杀了给女儿吃,说女儿立了大功要奖赏一下,王小福足足吃了一大碗,实在吃不下了才罢休。晚上,王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马氏已经睡着了硬是给晃醒,生气的拍了丈夫一巴掌,骂道:“你今天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太高兴了,睡不着。”王二躺着没再动,过了一时悄悄的穿上衣服起身到院子里来回走动。马氏看出丈夫心里有事也穿衣起身追过来道:“当家的,是不是买地出错了,是小福的错吗。”

    “没,没出错,小福很能干。”王二道。

    “那啥事,你别瞒着我。”马氏拽着他衣袖问道。

    “唉!我今天在岔河村看到老三了。”王二蹲下身子叹口气,示意马氏也蹲下身子,凑近低声道:“我一开始以为他和我一样也是到岔河村买地,可是他一见我就快速走开了,我就好奇的打听了一下,你猜他都干了啥。”

    “他能干啥。”马氏好奇的问道。

    “老三在岔河村养了个外室给他生孩子。”王二刚说完听到马氏沉不住气叫了一声,赶紧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小女儿房间,道:“你小声些,可不能让小福听到,要不她准告诉王佩宁,那就糟糕了。”

    “你没有搞错吧!”马氏凑到王二耳边道。王二躲开一些,用肯定的语气道:“这么大的事我能弄错,我特地回去打听,那外室是个寡妇,王三给她三十两银子报酬,每月还给不少吃食。你说这可咋办,要不要告诉王佩宁。不说吧,我又觉得对不住她,她可没亏待我家,以后知道了我瞒了这件事准饶不了我。告诉她吧,王三肯定埋怨我,我都愁死了。”

    马氏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下,道:“这样,你明天去县城找王三,就说买了地请他下馆子,这样王佩宁就不会起疑。你把王三喊出来把这事和他说清楚,叫他早日断了养外室的心思,他要是不听劝,你在告诉王佩宁,这样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到时候谁也怪不到我们。”

    “好,就这样,明天一早我就去。”王二道。

    “不早了,回去再睡会。”马氏拉着王二回房睡觉。

    天没亮,王二就赶去县城,到了涂县来到土产咸鱼铺子喊出弟弟,借口是买了地要好好庆祝一下请他吃席面。王三心中有个猜测,他不动声色和哥哥出门看他究竟要干什么,老实巴交的哥哥竟然也会撒谎了,兄弟俩路过包子铺。

    灾年,包子铺生意萧条,铺子里没有客人,王三走了进去要了两碗馄饨加五个包子,坐下来道:“哥,你请我吃席面,骗我呢,平日里你连块肉都舍不得吃,你找我啥事,说吧!”

    王二坐到对面,笑了一下,没有把话挑明道:“弟弟,你昨天去岔河村干啥了?一见我就跑,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要是做了就趁早收手,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我就知道你眼尖看到我了,我不瞒你,我养了个外室。”王三吃着包子,用勺子舀了个馄饨吞下,点下头示意王二也吃。

    王二听了这话哪还有心思吃包子,急道:“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呀,你赶快给我断了,回去好好做人。”

    “哥,回来我就想,三天,如果三天时间你不来找我,那以后我就不再把你当我哥哥了。你来指责我,这让我很高兴,说明你把我当亲人看待。”王三的话让二哥摸不到头脑,不知什么意思,王三夹了一个包子放到哥哥碗里,道:“我的好二哥,这事牛二姐也知道,这是我两口子商量好了的。”

    “啊!怎么可能,你骗我呢!”王二盯着弟弟眼睛道。

    “哥,你知道我和牛二姐就这一个闺女,我这女儿好呀,我一开始舍不得把她嫁出去就想找个上门女婿,可是我整整找了一年也没找到让我满意的人家。后来我明白了,好人家的儿子怎可能答应给我做上门女婿,我找个人品差的给女儿,我不是害了她,我女儿哪一点不比别人家闺女强!我要给她找个好人家,把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王三将手中包子吃完,将打算说出:“可是女儿嫁出去了,我和她娘老了可咋办?牛二姐就叫我趁着灾年找个婆娘再生个娃,不管男女都是我的种,孩子一生下来就抱回来养着,估计到我俩老时孩子也大了,能给我俩养老送终。”

    “这事王佩宁知道吗?”无后代是王三夫妻最大的心病,王二知道弟弟打算也觉得这个法子好,真心也为弟弟高兴。拿起包子几口吞下又连着吃了几口馄饨,一早起来急的连早饭都没心思吃早饭。

    王三低声和交代哥哥道:“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和她说,我女儿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这事你先给我瞒着。还有以后每月你帮我送粮食给那个寡妇,我去多了不大好,万一又让人发现就不好了,牛家小姑绝不会轻饶我。”

    王二点头,王三又交代一些细节,正说着,一个乞丐带着女儿找他乞食,王三没理会。乞丐见了就朝王三馄饨碗里吐口吐沫恶心他,这样王三绝对吃不下剩下食物,这半碗馄饨最后就留给乞丐吃。

    “你对我来着招,告诉你不管用,这半碗馄饨我可以毫不在意继续吃下去,你不信,我吃给你看。”王三拿起勺子就要吃完馄饨,大半辈子被人看不起,在家中也是常吃剩饭,他根本不介意吃口水。

    “你行行好,我也是实在饿得没法子了,我就想给我闺女找口吃食,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我娃饿得都不会说话了。”乞儿哀求道。

    女孩子衣不遮体,眼睛无神的看着人,瘦弱的躯壳随时可能死去,王三看着那个小女孩一眼道:“老板再拿十个包子给我。”他给小女孩一个包子吃,小女孩却递给她爹,王三又拿一个包子塞到小女孩嘴边道:“吃吧!慢慢吃。”

    小女孩这才大口咬着包子吞进肚子,吃得太快噎住了,王二见了忙将剩下的半碗馄饨递给她。王三对乞丐道:“这些包子都给你,你们不要在涂县城里要饭,这里官府不赈灾,城里人也闹饥荒!你们吃完包子有了力气就出南门走上半天,明天能到水口镇,三天后牛家小姑会在镇子上施粥,到了那里你们就饿不死。”

    乞丐父女千恩万谢走了,王二了却一桩心事放下心,兄弟俩接着诉说一些家务事,王三给王佩宁定了一门亲事,是个小地主人家少爷,叫叶家运,叶家人口简单,他的特地让女儿看了本人才定下来,王佩宁是一眼就相中这个叫叶家运的少年。

    牛小丫知道王佩宁定了一门婚事,十分负责的去打听了一下男方家境,得知叶家家底后,连忙跑到二姐家阻止这门亲事,骂道:“王佩宁你作死呢,叶家是四代单传,这种人家重男轻女的厉害,你要是生不出儿子,以后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怎么知道我生不出儿子,第一胎生不出,我就第二胎生,我就不信这辈子生不出来儿子。”王佩宁道。

    “你是在赌命,我告诫你们多少回了,做人一定要留有余地,那天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了,那离死也就不远了,再说叶家已经败落了,嫁过去落不到什么好处的。”牛小丫道。

    “那又咋样,叶家运人长得好看,以后就是吵架看到人也舒心,我不在乎他窝囊,我和他家说好了,只要生了儿子就让我当家作主。”王佩宁毫不动摇。

    “我不管了,以后你吃了亏也别找我帮忙。”牛小丫气道。

    王佩宁嫁过去第一年就生了个儿子,理直气壮的成为叶家家主,她带着叶家人发家致富。

    王三养的外室生了个男孩,牛二姐将孩子抱回,两人瞒着人说是捡来的孩子,事情瞒了大半年真相才暴露出来,那个寡妇见王三小有余财就动了心思,她不愿和王三一刀两断,王三见一时脱不了关系就哄着她,最后没哄住一直闹到县城还惊动了官府,王三又花了一笔钱财才了解此事,王佩宁知道后没说什么,她明白父母一片苦心就接受这个弟弟。

    牛小丫知道了带着一家人就来到涂县惩治王三,牛二姐护住王三向小妹诉苦求饶,牛小丫不为所动,后来还是牛老实和牛狗蛋同情王三这才放过他。牛小丫通知村里以后决不允许牛二姐和王三踏进牛家洼半步,而且坚决将牛二姐从牛家族谱除去,牛二姐以后和她再也没有瓜葛。

    从此以后牛小丫再也没有去过二姐家,就是到了涂县城路过她家门口,也不再与二姐打招呼。牛二姐和王三有三十良田,王佩宁还时时关照,牛二姐的日子在离开牛小丫照顾后过的也不错,牛家人除了牛小丫还是和牛二姐偷偷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