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娃想娶谢芳，可是不敢对她说，因为他看出谢芳打心眼里看不起他泥腿子出身，牛二娃就去找牛小丫商量直接强娶谢芳为妻。

    “小姑，我都十八岁了，我要娶媳妇。”牛二娃道。

    “好呀，你终于想开了，要嫁给油坊家的傻闺女了，放心我一定给你置办嫁妆。”牛小丫道。

    “我要娶媳妇，不是当上门女婿。”牛二娃大声道。

    “哪家姑娘瞎了眼要嫁给你呀！”牛小丫凑趣道。

    “我要娶谢芳。”牛二娃扭捏道。

    “什么！”牛小丫眼都瞪圆了。

    “小姑，谢芳不是你买回来给我做媳妇的吗？”牛二娃当初是亲自将谢芳背进医馆的，他当时就看出谢芳长的很漂亮，不比堂哥媳妇差。后来谢芳为还债到牛家当丫环，牛二娃一直都很照顾她，他认为谢芳是牛小丫特地买给他做媳妇的，现在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不许胡思乱想！谢芳是丫环，你是少爷，你们两人身份不配。”牛小丫道，她还是想把谢芳给卖了。

    “欠了一屁股债，我算什么少爷。”牛二娃不屑道。

    牛二娃婚事也是一大难，家里成了大地主后眼光也高了，尤其见了大堂哥媳妇这么好看，他再选媳妇就按这个标准。标准有些高一直没寻到满意的，没想后来家产被牛小丫败得这么快。牛小丫警告牛二娃不许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谢芳也看不上泥腿子，牛二娃只好憋着心思另想法子。

    牛家不养闲人，丫环卖不掉，牛小丫就不让她吃白食。谢芳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她不会做家务，吴氏就手把手教了她一些简单活计，包括每天洗碗、帮着烧火做饭、喂鸡、洗衣服，谢芳得了钱买饭养活自己。胡氏给她算了收入，她一天最多能挣六文钱，家里米饭一文一碗，一天吃三顿，每顿花一文钱买份蔬菜吃，挣的钱刚好够她吃饭，谢芳是一口肉菜都吃不起！要是洗碗时不小心打破了碗，那要赔的她一口菜都吃不到。谢芳看到吴氏心善就在她面前装可怜，吴氏会偷偷给她加些肉菜吃。

    牛家房子多，丫环自己住一间屋子，每天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才出来见人。胡氏说谢芳就是个驴粪蛋，看着外表光鲜，人懒的连床都不铺，衣服也不整理，屋子里的乱哄哄的，就比猪圈强些。自从上次跳井，家里人知道她性子烈，胡氏也不敢对她太厉害。

    谢芳养活自己很艰难，家中她能干的活不多，挣不到什么钱，每天就混个肚子饱，牛二娃为了讨她欢心，倒是偷偷塞给谢芳不少好吃的，有时还给了她一些铜钱花。谢芳知道二娃打她的主意，没有明面上拒绝将自己的财路堵死。谢芳使了心计从牛二娃那里得了不少好处，小日子过的还不错，牛家人知道二娃的心思没有揭穿。

    牛家也就胡氏和牛小丫坚决反对牛二娃娶谢芳，牛小丫想卖钱，胡氏看不惯谢芳的做派。谢芳知道这家人都不坏，但要她嫁给一个泥腿子实在接受不了，她是肉照吃、钱照花就是不答应牛二娃的求婚。

    谢芳丫环始终适应不了农村生活，不久又生病了，是给家里人送饭赚钱途中失足掉到水坑里冻到了。这算是工伤，她理直气壮在家卧床养病，牛家一家人都在收稻子没人管她，牛二娃晚上在老屋炖了鸡汤半夜偷偷给她送去，病刚好些的美人格外心疼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牛二娃忍不住一把抱住谢芳，他对丫环海誓山盟、对天发誓一定善待她。谢芳已认命，这个家就牛二娃对她是真心好，眼一闭答应了。牛二娃和谢芳在床上累了大半夜，早上睡熟了没起来，被喊丫环起床干活的牛清扬捉奸在床。

    胡氏知道后气的骂是谢芳是妓女身子不干净，谢芳拿出昨夜落红反驳，两人吵的不可开交，牛二哥追着牛二娃打，牛家家门口围了好多人看热闹。牛二娃爬了谢芳的床，不是谢芳爬了牛二娃的床，家里人只好咬牙认了。

    牛二娃自从和谢芳好上后就找牛小丫要谢芳的卖身契，牛小丫让他拿一百二十两银子来赎人，牛二娃掏不出，牛小丫就不答应给他办婚礼。拖了二个月后，牛家才办了这场婚礼，因为谢芳说她怀孕了，这就不能拖了。

    丫环谢芳成为牛家二少奶奶，牛二娃对她很好，她日子过的舒心，重回了自己以前当小姐的日子。啥活也不干了，想吃啥就吃啥，就是缺丫环服侍，她叫家里买几个下人回来，大户人家怎能没几个丫环和仆人伺候，谢芳被牛小丫损了一顿才老实些。谢芳现在和胡氏关系好着呢，因为怀了身孕，她是家中宝贝，胡氏是含在嘴里、捧在手里，甚至叫自己宝贝闺女随时伺候，牛清扬（牛小妹）不幸成为谢芳丫环。

    牛小丫都比不上谢芳享有的待遇，胡氏煮了老母鸡汤，牛小丫只得了一些不好的鸡块和几口汤，牛二少奶奶全包了。牛小丫为了抱孙子强忍着，一家人精心呵护二少奶奶。胡氏伺候谢芳那是叫尽心尽力，这可是牛家孙辈头一胎，要是生了男孩极有可能以后当家主。吃饭时，胡氏将鱼肚子肉都夹给谢芳，还帮她挑刺。

    “好媳妇，尝尝，鱼肚肉可好吃了。”胡氏道，牛小丫看到自己喜欢吃的菜进了谢芳嘴里，麻氏也善意的夹了一些肉菜放进孙媳妇谢芳碗里。

    “小丫，你别看了，你快要当姑奶奶了，不能和小孙子抢食吃。”胡氏笑道。

    “婆婆，我想吃韭菜猪肉饺子，还想吃糖醋萝卜缨子。”谢芳道，这个季节萝卜刚下种发芽，糖醋小萝卜缨子是爽嫩可口。

    “好，二娃别吃了，快去镇子上看看邓屠户家里还有没有肉。我就去给你做糖醋萝卜缨子，可不能让我大孙子吃不好。”胡氏急着去菜园弄菜。

    吴氏看着胡氏夸张的伺候儿媳，再恨恨的看着自己儿媳，佘丽圆房快一年了什么动静都没有，大娃还疼的和命一样，长的好看有啥用！吴氏越想越气。佘丽给吴氏夹了一块肉，吴氏伸手打掉骂道：“娶你有什么用，快一年了，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就是一不下蛋的鸡，你给我滚。”

    佘丽哭着跑出屋，大娃见了急忙追去安慰，吴氏气道：“女人不生娃有什么用，退回了吧！”

    “牛大妹，你去把人给我叫来。”牛小丫道，佘丽哭哭啼啼来了，她不敢当婆婆面大声哭，脸都憋红了。

    “不生娃，不一定是女人的错，就像田里不长庄稼，除了地有问题外，也许种子有问题。我选的地应该没问题，查查种子吧！明天一早，大哥带大嫂和大娃去州府本草堂去看看，问题也许出在大娃那里。”牛小丫判断道。

    牛小丫说大娃有问题，吴氏不安起来，牛大哥一早就套了马车去了州府。十天后他们回来了，吴氏整个人都焉了。真是大娃有毛病，老郎中说他是小时候冬天下水捉鱼落下的病根，吴氏回来后就躲到屋里不出来，连饭都不吃，谁喊也不搭理。

    一天时间不到，全村都知道了牛大娃是没种的男人，村里说什么闲话的人都有。牛大哥一家都不敢出门，出门就被人笑话。傍晚，吴氏终于出屋子了，她精神很不好见媳妇就跪下，还扇自己耳光求媳妇宽恕。

    牛小丫赶紧让大哥带大嫂回娘家过一段日子散散心，同时也叫大娃带着佘丽回娘家住一阵子。吴氏回了娘家进门就哭，牛大哥蹲在一旁不吭声。

    “咋了。”当娘的以为女儿被欺负了。

    “娘，不管大柱的事，是大娃，我的命好苦呀！”吴氏见母亲伸手要教训牛大柱道。

    “究竟是咋回事。”吴氏爹问道，但女儿只是抱着娘痛哭。

    “唉！大娃不能生。”牛大柱终于说了一句话。

    “啊！怎么可能。”吴氏娘质疑道，可见到女儿哭的更凶。

    “我们一直都认为是大娃媳妇有问题，后来小妹说可能问题出在大娃那儿，十天前我就带着一家人去州府找郎中看了一下，真是大娃的问题，人家说大娃是小时候下水捞鱼冻到子孙根了，就是一没种的男人。”牛大柱说完又低下头。

    “娘，现在全村都笑话我家大娃，我都不敢出门了，小妹叫我们回来住一阵子。”牛大柱低着头说。

    “这可咋整，郎中说可以治好吗？”吴氏娘关心道。

    “一副药就要三十两银子，每三副一个疗程，至少要五个疗程，要治好最少花费五百两银子，二房胡氏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牛大哥道。

    吴氏终于不哭了，道：“胡氏还把大娃不能生的事传的全村都知道了。”

    “这个胡氏真不是东西。”吴氏娘道。

    “娘，你杀只鸡吧！大娃娘这几天几乎水米未尽，这样可不行。”牛大哥还是挺关心媳妇的。

    “我要吃饺子！娘，我给你钱，我把钱都给你，不过了！”吴氏起身从带回的包裹离取出一些银子，这些都是她攒的私房钱。吴氏一股脑都塞给母亲道：“我留着钱有什么用呀，我连个孙儿都抱不到。”说完她又哭起来，当娘的搂着她轻声劝着，吴氏渐渐睡着了。

    “当家的，你去镇上割块肉回来，我包顿饺子，再杀只鸡给闺女好好补补。大柱，你也去睡会，饭好了我叫你。”吴氏娘看出女婿也是几天没睡好，眼睛里有不少血丝。

    “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牛家那么富，怎么会出这种问题。”吴氏爹接过钱出门买肉去了。

    吴氏在娘家一直住了一个多月才回来，吴氏娘说了这病还是要治，也只有去求牛家小姑，那闺女会挣钱，她让女儿不要理会胡氏说什么，吴氏听了觉得在理就回来了。

    吴氏回娘家这段日子可害苦胡氏，全村人在一天时间都知道牛大娃不能生育的消息了，牛家成了村里的笑话，麻氏追查究竟是谁透漏了消息，最后查出是胡氏说的，麻氏狠骂了她一顿，还将家里所有杂活都交给她干，甚至不让她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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