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见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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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江湖往事

    所以在长江以北中原一带,钟秋北的大名基本是如雷贯耳,言语上固然语气十足,不曾想杨世锦微微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长乐帮钟秋北。”钟秋北以为对方听到自己名字有些挂胆了,淡淡的答了一句:“不错。”脸上露出洋洋得意之情。

    就在钟秋北得意的表情刚舒展开来的一瞬间,一听“锵”的一声,钟秋北旁边站着那人双手捂住喉咙仰着头嘴里“咕噜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怔怔的瞧着钟秋北。一旁的人也惊得一身冷汗,小心谨慎的退了一步,而此时钟秋北得意的表情在脸上凝固慢慢的略带一丝惊讶的表情后转为愤怒。

    这一剑是李亦琴的绝学烟雨剑中的招式烟雨迷离,烟雨剑以快、准、狠为要点,剑花迷离,犹如烟雨之中细碎的雨点,正所谓“听闻雨声不见水,恍然已是湿身人”。在场的包括钟秋北没有人瞧见李亦琴何时出的剑,但是大家都听到出鞘的声音,只是李亦琴的剑依然在鞘里,仿佛根本没有动过。只听李亦琴淡淡的道了一句:“让你多活了几个时辰已经不错了。”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左顾右盼的把目光投向钟秋北,钟秋北心里虽然有所惊讶,不过闯荡江湖二十多年,见过的场面岂止寥寥,只在第一时间有过微微惊讶之后便没有太多情绪变化,此时也是不动声色的道:“既然你俩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罢,右脚后蹬,左手探拳跃向二人,周围的手下也一拥而上,钟秋北赤手空拳自然是朝杨世锦攻去,武功再高不知对方虚实也不敢大意去对阵手持宝剑的李亦琴,况且刚才那一剑自持自己在毫无预兆之下能否全身而退还是未知数。

    杨世锦和李亦琴一左一右分开来,杨世锦右手轻摇两个掌圈,迎上钟秋北探来的一拳,李亦琴委下身,一个扫堂腿击退一拥而上的三人,挥出并未出鞘的宝剑杀入人群。

    拳掌相击,钟秋北心里也是一惊:此人内功修为甚高,不在自己之下,大意不得。也就顷刻间右手一摆,使了招“天地轮回”,自下而上直袭杨世锦胸口,同时左脚向前一步,左手运气灌足劲力。杨世锦双手使了一招罗汉拜佛,压住了钟秋北冲向胸口的一拳,右手顺势而上,使了一招毒蛇缠枝,顺着钟秋北的右手直取肩井穴,此时钟秋北的左手拍出雄浑的一掌,掌风刚劲有力,直朝杨世锦右肋击来,杨世锦右手中途抓住钟秋北腋下天泉穴,往自己身上一拉,钟秋北下盘失去平衡,左手的掌力有所减缓,不过这一掌打到杨世锦身上也要伤及五脏六腑,毋庸置疑。

    只是不等钟秋北打到杨世锦右肋下,杨世锦已借势一转身,左手挥出一拳从自己手中抓着的钟秋北右手下击向钟秋北左手手腕处,这一招是天风拳里的罗汉击水,就如同和尚在河边练功时以拳头击打水面,瞧着软绵无力,实则力大无穷,钟秋北见一掌打偏,对方拳头已快到自己手腕出,忙忍住右手的酸麻,右脚一扫取的是杨世锦右小腿,左手已是收不回,唯有翻转手背硬接下杨世锦一拳,杨世锦见钟秋北向自己右小腿击来,只好放右手又顺着钟秋北右手臂收回来至其手腕处轻轻一拍借力弹起,跃到空中,运力于右脚踢向钟秋北面门,钟秋北招式上略处下风,于是右手一甩,臂力灌足,迎向杨世锦的右脚脚底,这一拳可使了八成力道,杨世锦只感脚底涌泉穴一热,知道力道不敌钟秋北,于是左手腰间摇了半圈,又手拍出一掌,可谓劲力雄浑。

    钟秋北忽觉四周空气紧逼,忙轻轻委下身右手轻摇掌圈,气沉丹田,回中庭经天泉、尺泽、内关、至掌心,一掌推出,彩气四溢,使的是少林的般若掌法,两掌相击,气劲四散,身边几个手下离得近,纷纷被两人掌力余波伤及,纷纷倒地。

    杨世锦接连两个后空翻平稳落地,钟秋北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可是体内却翻江倒海,忙暗自运气压住气血,内心诧异:此人使的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而且掌力之大可以和少林高僧相差无几,更是忧虑。

    钟秋北使得也是少林的般若掌法,其内劲同出一源,不过金刚掌是内劲偏阳刚,般若掌偏向阴柔绵绵不绝,所以钟秋北有些吃亏,不过杨世锦也是右掌掌心略微有些麻,只是片刻,只听钟秋北双眼盯着杨世锦道:“你使的是大力金刚掌,却不是少林的人,难道你是……”

    少林金刚掌源自少林,自然也有外传,当然大多并不纯正,因其不明要义,固然就不深得其中要领,而江湖上除了少林高僧外,会大力金刚掌,并且深得少林真传的就三个人,六大恶人中的贾云奎,魔王杨世锦另一个就是他自己,但是自己的金刚掌只练到五层,威力有些欠火候,而刚刚对方打出的一掌几乎已到达八层功力,所以自己吃了暗亏,而且对方肯定不是恶人贾云奎,那么肯定就是魔王杨世锦了。

    正当钟秋北推算之际,杨世锦淡淡一笑道:“没错,我就是魔王杨世锦。”钟秋北也不曾想今天居然遇到天风教护法之一的魔王杨世锦,而且跟着的女人毋庸置疑定是神女李亦琴,魔神双煞从不分开。瞧来今日是场恶战,凶多吉少了。

    钟秋北年轻时也曾拜过少林高僧为师,不过自己是俗家弟子,少林七十二绝技也多少有些浸练,再加上家传的一些内功心法,武功也是不俗,当然在江湖上技压群雄使的功夫大多是以少林功夫为多,所以对于少林功夫自然一碰便知,既然对方打出的大力金刚掌明显就在自己之上,那武功修为自然也在自己之上,况且遇到的是魔神双煞,今日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不过也不可能就此罢手,大不了豁出去放手一拼。思来想去顺手抓过身旁一人,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用力一提,把那人朝后扔出四五丈远,那人头也不回的就往林子里跑了。

    杨世锦轻蔑的一笑道:“还不忘找人帮你收尸。”钟秋北狠狠的道:“杨世锦,你我同出少林,放手一博谁输谁赢还没有个定数。”杨世锦只是淡淡一笑,便一掌拍出……

    这边李亦琴已经打倒三个在地,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能让众人瞧不见出剑便能一剑单杀,不过在周围都是手持长剑想至你于死地的人时就得周旋击杀了。忽觉身后袭来一股凉意,李亦琴连转身都没有,却以没出鞘的剑劈向右手一人的肩膀颊车穴与肩井穴之间,出剑之快只在眨眼间,那人根本没来得及躲闪,闷哼一声却没有倒地,而是被李亦琴以剑牵制,猛地向自己身后一拉,那人反应也够快,被李亦琴拉过来之后同时挥剑上撩挡去同门兄弟刺来的一剑,狠狠瞪了一眼同门。这是李亦琴使得一招”暗渡陈仓”,把那人拉过来挡住偷袭自己背后的一剑,然后一剑刺向正前方手持单刀砍来的一人,准确无误的扎在那人胸前华盖穴,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就地倒下。

    杨世锦和钟秋北已交手三百多招,钟秋北已经处于下风,而杨世锦却瞧着越打越轻松,其事实也是如此,两人出于同门,武功虽不说都一样,大半以上都属少林同宗,而杨世锦对于少林武功的参悟比钟秋北高,而钟秋北行走江湖出手压敌也多是少林武功,所以越打下去钟秋北自然越吃亏。甚至因为年纪大一些,体力已有些不支,相互拆了七十余招,钟秋北被杨世锦一招“直捣黄龙”打中胸口,这是六合形意拳里的招式,气劲足,力道却绵,而伤人之处在于打到的地方不怎么伤,而拳头的力道是往周围散去,所到之处皆成重伤。

    钟秋北气压丹田,尽力压住翻涌而出的气血,无奈六合形意拳的劲力游走极快,钟秋北还是没忍住喷出了一口浓血,血色微黑,可见其内伤颇重,死死稳住身形站定之后,钟秋北擦擦嘴角的血渍开口问道:“今日瞧着是走不了了,不过钟某有一事不明,魔王杨世锦向来为袁天风所差遣,何以和青城派缠到一处了?”

    杨世锦一抖身子,伸手拿下头上的假发,露出俊俏的脸盘,更加是盛气凌人,双目炯炯有神,静静地瞧着钟秋北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想到,既然钟秋北那么怕昨夜的谈话泄露出去,不如逼他说出来瞧瞧。于是开口道:“这个你自然不用知道,不过若你想活命,倒也有一个法子行得通。”这时李亦琴也解决了钟秋北的手下,向杨世锦靠过来。

    钟秋北勉强笑了两声便咳了起来,赶紧运气压了一压气血才缓缓开口道:“钟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今日大意,受制于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便是。”已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杨世锦倒不以为然,淡淡一笑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取你性命还不至于,不过关于你与青城派之间的事情,我尚且不够清楚,你若肯仔细交代,我便饶你不死。”杨世锦已然不知道长乐帮与青城派之间有何计较,不过既然事情如今这般发展,不如将计就计,琢磨琢磨也无妨。

    钟秋北仰天大笑,笑的颇有悲凉之意,体内五脏六腑此时烧的厉害,要不是自己封住了膻中和鸠尾两大要穴,此时早已不能安然站立于此,既然已抱必死之心,钟秋北面无表情道:“说与不说都是死,废话少说,动手就是。”话音刚落,李亦琴右手已抓住剑柄准备动手,杨世锦出手制止了她,并向她点点头,意思是我还有话要问他。李亦琴也点头回应。

    杨世锦瞧了瞧已经开始有些摇晃的钟秋北道:“既然你如此固执,我同样也不杀你,你不肯说,你的妻儿老小自然肯说。”偏头瞧了一眼李亦琴道:“亦琴咱们走。”说罢两人提脚便走。

    钟秋北赶紧开口阻拦道:“二位且慢,祸不及妻儿。”言罢又惨笑起来,“我说与你听,不过二位须要放过我妻小。”杨世锦心知计谋得逞,心里欢喜,却不露情绪,淡淡道:“我们答应你就是。”话音未落,钟秋北便站立不稳,刚要倒下,杨世锦身形一闪扶住了他,将他轻放到地上,右手搓掌抚于其背,轻轻推送一股内劲至钟秋北体内,片刻后钟秋北脸色才有些许缓和,待有了几分气力,钟秋北开口道出了与青城派之间的过节。

    冲虚观客堂内。

    几人听冲虚道长道出了前尘往事,都颇有感触,上官云天略微斟酌后,道:“莫非是钟秋北寻仇生事?”冲虚道长抿了口茶道:“奇就奇在,钟秋北向二人道出了前因后果之后,留着命回到了家,却在当晚被人在其房内以少林擒拿手打死,于是其遗子便认为是魔神双煞所杀,不过二人亲口跟贫道否认过,钟秋北并非他二手下的手。”上官云天也是一脸疑惑不解,喃喃道:“少林擒拿手……”顿了顿瞧向冲虚道长,“不是他二人所杀,少林寺也无杀人理由呀。”雷青虎和祈风扬也是越听越迷糊,各自琢磨着其中。

    冲虚道长继续道:“魔王本人也会少林擒拿手,只是他们一直都否认此事,后来我也多方打听,并未有所收获,而且依我之见他二人也不至于隐瞒此事,凭他二人的武功江湖上没几人能轻而易举将其打败,但是江湖中人都认为是魔王杀死钟秋北。”说罢冲虚道长也轻轻摇了摇头。

    雷青虎见众人都不作声,便开口问道:“道长这些年都知道他二人的真实身份吗?”冲虚道长点点头道:“村子不大,来来去去也就那些人,突然来了陌生人,自然会引起邻居的注意,不过后来二人在村里名声不错,有时也会到这里来敬香,毕竟是功夫不弱的人,贫道自然能瞧出些来,后面多少有些来往,二人也就跟我坦白了身份。”雷青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祈风扬听了半天始终还未摸得清前因后果,于是急道:“二哥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雷青虎瞧了瞧祈风扬笑道:“风老弟,你瞧,钟秋北死于少林擒拿手,而杨世锦就会少林擒拿手,这个罪名他不担谁担?而长乐帮加入摩尼教,我想应该是借力报仇,凭他儿子估计练一辈子也杀不了魔神双煞,所以知道魔神双煞隐居此处自然前来寻仇。”说罢向冲虚道长求证,“道长我说的对不对?”

    冲虚道长微笑着点点头道:“雷居士说的大致差不多。”雷青虎听罢开心且恭敬的点点头。上官云天此时抛出一问道:“寻仇只是其一,还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钟秋北告知杨世锦的秘密,这里面可能牵涉太多事,比如是谁查出二人隐居在此,为何以义军的身份来寻仇?”雷青虎一听一拍脑袋自责道:“庄主,你瞧我,鲁莽了。”

    冲虚道长淡淡一笑道:“雷居士说的也没错,不过上官庄主却是道出了整件事的蹊跷,这也是贫道至今还未探明白的事,当年他二人也未曾告知钟秋北的秘密,只道事关重大,不便告知。”

    小河边。初九和玉山二人在没过膝盖的水里抓鱼,公孙逸澜和上官明月蹲在岸上欢喜的瞧着两个娃子在水里蹦来蹦去,一条鱼没抓住。上官明月开心的笑道:“抓了半日,一条鱼儿没瞧见,到底有没有鱼呀?”边说边敞着小白牙瞧着二人笑,公孙逸澜静静的在一旁瞧着三个小娃娃,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婉然“一缕青萝映水边,近眼方知乃佳人”,可谓是美得不可方物,偶尔嫔嫔一笑,更是宛如仙子下凡,人间万物尽失颜色。

    初九抹了一把浸湿的头发,傻笑道:“当然有鱼,碰到好多次,没捉住。”玉山也符合道:“是呀,撞得我的小腿都有些疼的。”上官明月眨巴着眼睛有些狐疑道:“你俩没哄人吧?”又瞧着公孙逸澜,露出一脸乖乖的笑容。公孙逸澜哪会不知她打的甚么主意,虽然眼珠一白,还是怜爱的道:“你这丫头,去吧,小心些。”“嗯。”上官明月欢快的点点头便脱下靴子,两手抓着裤角慢慢下水了。

    水里石头多,上官明月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往前走,初九一瞧,三两步走过来伸出小手盯着她道:“抓着我,等会儿鱼儿都跑完了。”上官明月清澈的眼眸一闪一闪的瞧着初九,轻轻递出右手道:“抓稳哦。”初九认真的点了点头,两人往小河中间走去。

    小河的水面也就一丈多宽,河边的鹅卵石水印,雨季时应该有两丈多的河面,从小便在太湖边长大的上官明月是不怕水的,很快便适应了,三人在河里猫着腰笑闹着,好不快活。

    玉山和初九猫着腰一脸正经,上官明月本是两手抓着裤角的,后来干脆腾出双手也猫着腰照着二人的模样认真在水里摸起来,没一会儿功夫便失去耐性了,索性随手一撩,洒的初九满头满脸的水。初九抹了一把脸,并未生气,反而是一脸茫然的问道:“怎地啦?”上官明月咯咯的笑着,嘴里却嗔道:“你俩哄人,都没有鱼。”说罢,又是一撩,初九直接成落汤鸡了。这时玉山大叫道:“捉到了捉到了,瞧,捉到条大的。”只见玉山扑腾着站起来,傻笑着满脸是水,手中抓着一条鲤鱼,约莫着一尺长,不停挣扎摇晃着尾巴,眼见玉山快抓不稳,初九灵机一动赶紧提醒道:“快往岸上扔。”玉山一听,双手一扬往岸边丢过去,鱼儿摔在鹅卵石上,估计晕过去了,尾巴摆动了两下,不动了。

    三个娃一脸疑惑,齐声道:“死了?”公孙逸澜莞尔一笑道:“只是砸晕了。”三人一听甚是开心,初九眼珠一转脸上闪过一丝黠笑,猫腰一撩,一阵水花洒向了上官明月,边撩边道:“谁说我们哄人?”上官明月受凉,一哆嗦才反应过来,呀呀的叫着,闭着双眸猫下腰双手乱撩起来,玉山也被初九洒了一身,于是加入了水战之中,三人在水里闹的欢喜之极,公孙逸澜也是在岸边咯咯笑的好不开心。

    “如今之事又再起波澜,贫道担心是场武林浩劫,十几年前的秘密恐怕要引起江湖混乱呀。”冲虚道长略有感叹,虽不知钟秋北与魔神双煞之间的秘密,不过如今还有人在追查此事,可见当中牵扯着实不小。上官云天也是一脸忧虑,不过此时也暂无他法,于是便开口道:“知道此事的人应该不多,道长有何打算?”

    冲虚道长摇摇头道:“只能瞧接下来事情如何发展,贫道暂时也没有作何打算。”上官云天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晚辈还有一事相求。”上官云天起身抱拳,冲虚道长摆摆手道:“上官庄主不用拘礼,不妨说来听听,贫道自有斟酌。”

    上官云天道:“初九和玉山这两个孩子如今已是家破人亡,年纪尚小,之前我问过初九,他的意愿是想拜在道长门下,所以晚辈想听听道长的看法。”上官云天如今虽已可称得上名震江湖,不过为人随和,从不自视甚高,江湖中人都是对其尊重有加。

    冲虚道长一听便明其意,道:“贫道若不收这两娃,上官庄主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吧?”冲虚道长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上官云天岂会听不出其中意味,恭敬的答道:“若是道长不便收留,晚辈自然带回天和庄去。”这一番话自然也是实诚。

    正说话间,客堂门口传来一声惊叫,随后只见上官明月和初九冲进客堂,刚才那一声惊叫便是上官明月发出的,但见此时脸蛋红扑扑的,虽是受惊,却不见脸上有丝毫惧色,左手还紧紧拉着初九的右手,不过两人皆是湿头湿脸的,显然是被追进来的,初九正笑着往回一瞧,玉山就冲进来了,两人又是一声惊叫便往上官云天和雷青虎身后跑。

    只见玉山全身湿答答的进来,手里还抓着一个竹筒子,应该是盛了水,嘿嘿的傻笑着道:“看你俩往哪跑?”初九和上官明月躲在上官云天的身后,玉山见大家都在,一时愣住,呆在原地瞧着大家傻笑。

    公孙逸澜也进来了,挂着满脸的笑容,许是一路下山被三个孩子逗笑了,见大家都在客堂,便向冲虚道长致歉道:“实在有些失礼,还望道长莫要见怪。”冲虚道长依然是一贯和蔼慈祥的笑容,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夫人毋需客气,孩子几个开心就好。”一阵爽朗的笑声让本来尴尬的上官云天等人也是跟着笑起来。

    冲虚道长唤来门口的小徒道:“德友,带三个孩子去换身衣服,以免受凉。”小徒德友领命而去。冲虚道长伸手示意公孙逸澜道:“夫人快请坐。”公孙逸澜微微点头道:“谢过道长。”

    冲虚道长抚长须,沉思片刻后道:“上官庄主,贫道有一事相求。”上官云天拱手答道:“道长请说。”冲虚道长淡淡一笑道:“贫道想请上官庄主莫要向他人提起近日发生的事,还有见过贫道。”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上官云天虽有不明,却也点点头道:“晚辈自当遵从道长嘱咐。”微微一顿又拱手道:“道长,晚辈心里还有一问,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冲虚道长仿佛早已知晓上官云天的疑问,笑道:“上官庄主是想问贫道是哪个门派吧?”上官云天语气诚恳的点点头道:“恕晚辈冒昧。”之前与冲虚道长交手时上官云天便心生疑问,如今武林中道家高手无外乎昆仑派的掌门太虚子和崆峒派的百灵先生幕阳子,其他高人隐士即便听闻却不曾见过,多怕早已消逝。而冲虚道长的功夫路数有崆峒派的太极拳,也有昆仑派的武学路数,只是太极禅这种境界的功夫自己也只是听一位江湖前辈提起过,来此之前不曾见过,其厉害之处让上官云天一直惊奇不已,便起了问明白之意。

    冲虚道长道:“贫道并非出自正宗门派,不过得师于昆仑妙真道,也曾得崆峒行者云来大师指点,若论派别便无从说起了。”说罢瞧着上官云天淡淡一笑。上官云天已明白其中意味,冲虚道长既然提到昆仑派和崆峒派都与其有渊源,而又不便直言,便不再询问,拱手道:“还请道长毋需介怀。”

    冲虚道长道:“上官庄主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