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神双煞
桌子上并无荤腥,想来道家也是分为修道和俗家两部分,修道的大部分不食荤腥,俗家道士和常人一般,不忌嘴。在道观自然就不同了,基本都是以素为主,再者以冲虚道长的修为,并不是一般道士了,无论修行和武禅都是臻化至极。
上官云天之前与冲虚道长交手之后,心里就暗自惊讶,此人久居深山,对江湖却了若指掌,而自己行走江湖多年,武林中道家高手各派武学宗师都得以相交,不曾相交者也曾听闻了解。而对于冲虚道长,自己却是从未有所耳闻,而且他的功夫甚至超过现在江湖中道家的武学宗师。
就刚交手时冲虚道长使出的太极禅功,如今江湖中的道家高手里能使出如此境界的不会超过两人,而且这两人也要在最好的状态下最大限度才能达到冲虚道长和自己交手时的水平,那这样就能相提并论了吗?当然不是。
就论上官云天洛阳腿踢出去,冲虚道长能用身体接而在化去洛阳腿源源不断的劲道之后,竟然不伤分毫,武林当中能做到如此的不超过一只手的数,当然这种情况是洛阳退必须由上官云天踢出。
洛阳腿的伤害在于其功法精要,腿未到,劲先至,腿至之处,其劲散去,散去之劲,绵远不断。简单来说,洛阳腿踢出,腿还未碰到你,劲力就可先攻击到你,等到腿踢到你身上,其实腿上的劲力早就在你身上散开去了,而劲力散到你身上并未就此减弱半分,没有伤害的腿从你身上弹回来的时候是为了加快收回的力度,用于踢出第二腿,在第一腿的伤害海没有完全消失之前,第二腿的劲力已经到了,所以“散去之劲,绵远不断”。
一般人被踢到一腿的话,很少躲得第二腿,躲不过第二腿的话,武功修为不够的基本已经败了,上官云天凭借落云剑法闯入江湖,以家传绝学天阳神掌成名江湖,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洛阳腿让他在武林立于不败之地却是有很大的功劳,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不轻易使出洛阳腿。
而且在洛阳腿的基础上,上官云天还取简去繁,简化精要创出了边城追风腿,大部分场合使用的都是边城追风腿,威力虽然不至于有洛阳腿的高,却胜在简单直接,也便于使用,因为洛阳腿虽然厉害,如果公众场合使用频繁,终会有人研究出破解之法,没有任何武功是天下无敌的,能无敌的在于修炼之人如何运用。
就比如天阳神掌,虽然威力伤害很少有人能与之匹敌,但是遇到内功高,修为高的人,直接对掌也可以凭内力化去大部分伤害,如果遇到内功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指不定还能反噬伤到自己。比如上官云天的一掌被冲虚道长以拂尘挡住,虽然那一掌没有出大力道,但是能用拂尘挡住可想而知冲虚道长的内功有多高,太极这种东西都能运用自如,修为已经达到武禅的境界了。
而上官云天的洛阳腿却被冲虚道长轻松化解,可想而知冲虚道长要胜上官云天简直易如反掌,这些感想自然只有上官云天自己知道,也正是如此,他才觉得冲虚道长肯定不是一般人,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才好。
桌上没有太多言语,用完午膳之后,几人到了教场。
上官云天对于之前在客堂的疑问尚有不明,所以便提出由公孙逸澜带上官明月和初九玉山三个孩子逛逛,自己有些问题还要请教道长,于是公孙逸澜带三个孩子去了,上官云天和道长四人去了客堂。
在小道士上完茶水退出去后,上官云天抱拳道:“之前向道长询问魔神双煞的事不知道长可知其中蹊跷?”
冲虚道长一缕长须意味深长的说道:“魔神双煞当年追随袁天风,为其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不像黑白无常那般狠毒,二人纵然身在魔窟,但有一定的行事准则,所以世人对于区分一个人是好是坏完全取决于他和什么人在一起,这便是遮住了世俗的眼睛,让人失去判断力了。”
几人纷纷点头赞同,冲虚道长却抛出一问道:“不知为何上官庄主忽然提起此二人呢?”
......
公孙逸澜带着三个孩子在后山玩,后山的小河边有个亭子,附近有个小道士跟着,在后山小亭子坐下后,初九和玉山羞于陌生,不好开口讲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玉山可是憋不住的人,见没人说话便开口道:“初九,咱们去河里抓鱼吧,我想吃肉。”玉山本来就有点胖,圆圆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可爱,再加上天真无邪,大多时候讲出的话都让人忍俊不禁。
“噗呲。”上官明月没忍住笑出一声,赶紧捂住小嘴瞧着玉山,不过眼睛里还是蹦出了开心的笑意。
公孙逸澜虽然也有笑,不过却是莞尔一笑,那种出生于书香世家的礼数修养与生俱来,所以上官明月虽然有忍不住,却总是能及时收住自己的举止,可见家教甚好。
玉山瞧着上官明月傻乎乎的笑了笑,公孙逸澜轻轻开口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呀?”声音亲切好听,让人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玉山露出一贯的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我叫乔玉山。”初九也接道:“我叫初九。”
“初九?哪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呀,初九不是日子吗?”上官明月开口道,又瞧向身边的公孙逸澜。
公孙逸澜并没有回道上官明月的问题,微微一笑道:“你还不给人家介绍自己?”说着假装怪罪的望了上官明月一眼。
上官明月吐吐舌头,露出可爱的笑脸道:“你们好,我叫上官明月,你们叫我明月就好。”
玉山还是傻傻的笑着邀请道:“那我一起去河里抓鱼吧,嘿嘿。”初九轻轻掐了一下玉山想提醒他人家是个小姑娘,不曾想玉山明月意会开口问道:“你掐我干嘛呀?”
这一次把公孙逸澜也逗笑了,弄得初九有些尴尬道:“公孙夫人,我们...”吞吞吐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反倒是公孙逸澜帮他缓解了尴尬道:“叫我公孙姑姑吧,你们应该和明月一般年纪。”一听公孙逸澜开口了,玉山马不停蹄的跟上道:“公孙姑姑让明月和我们一起去河里抓鱼吧!”
公孙逸澜带着亲切的笑容道:“我带明月瞧着你们抓吧,走。”见玉山如此兴致勃勃,也不好扫了孩子的兴,碍于安全问题,临走时还问了小道士一声:“小师傅,小河里水深吗?”
小道士摇摇头道:“水不大,没到小腿,就是石头多。”公孙逸澜点头道:“谢谢小师父。”带着孩子们向亭子不远处的小河边去了。
客堂内。
“原来如此。”在听完上官云天将发现玉山娘的尸体到留夜初九家遇到黑衣人并且有过短暂交手以及两人的对话之后,冲虚道长意味深长的道。
“原来当晚庄主你追到偷听的人了。”雷青虎道。
上官云天一直没有将当天晚上的事同任何人提起,是因为关于此事很多疑点上官云天还未想通透,所以并未同雷青虎讲过。
雷青虎跟了上官云天鞍前马后十余年,自然知道他的行事风格,该让自己知道的自己依然会知道。
上官云天没有直接回答雷青虎的话,而是仔细回想当晚和黑衣人交手的细节道:“此人出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招与招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关联,仔细想来,招招致命,如若真正动起手来,未必一定胜得了他。”
冲虚道长沉思片刻后,问道:“上官庄主觉得此人是黑白双煞之一的景向南?”
黑白双煞上官云天和雷青虎都见过,十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官云天一战成名,当时天风教的黑白无常两大护法,八大统领中的黎迎从、唐鹤、钟全也在,当时的雷青虎还是从福州乡下出来的武林散人,也是在武林大会上认识上官云天,也被其人品和武功折服,便表示追随之意,上官云天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一拍即合,一转眼已是十几年,所以两人自然认得景向南。
祈风扬年纪比雷青虎小三岁,江湖落脚的晚,便没见过景向南,至于冲虚道长年逾古稀,武功已至禅武境界,想来年轻时也是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按理说应是见过景向南的。
上官云天答道:“此人所使的武功不是武林中任何一派的路数,而且颇有黑衣使者目中无人的风格,而且他提到魔神双煞,所以我才如此分析。”
冲虚道长一脸凝重的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望着平时云淡风轻的冲虚道长此时一脸凝重,上官云天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雷青虎和祈风扬也是一脸茫然,不过两人一直没有插话,也是明白整件事情应该是不简单,所以都是安静的听上官云天和冲虚道长分析。
冲虚道长目视堂外,开口道:“十几年前,应该是十四年前吧,当时武林各派携手围攻天风教,教主袁天风因伤势过重而亡,四大护法中的白眉罗汉被少林高僧击毙,而黑衣使者景向南和魔神双煞受伤后逃走,以后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八大统领中剩下的蒋其梁和姚众林听说去了大理。”
三人静静的听着,无人插话。冲虚道长继续道:“也就是在十四年前,山下的木桥村来了一对夫妇,每天就在集市上卖包子,夫妇俩的包子皮薄陷多,两文钱一个的肉包子,深得乡亲们喜爱,邻里之间谁家有个难处,夫妇俩都忙前忙后,在村里有口皆碑。”说到这里瞧了众人一眼,“四年后夫妇俩添了一子,小日子更是美满幸福,不过听说两人的孩子是山上捡的,捡回来那天是二月初九。”
冲虚道长对着三人淡淡一笑道:“没错,那孩子就是初九。”
雷青虎若有所思的问道:“莫非那对夫妇……”
冲虚道长点点头道:“是的,那对夫妇就是魔神双煞,魔王杨世锦,神女李亦琴。”众人一听,皆是惊愕。
上官云天吁了口气道:“如此说来,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魔神双煞的失踪,黑衣使者景向南和双煞情同手足,自然要来探听消息。”
不过似乎哪里还不对,上官云天继续说道:“既然是魔神双煞,凭他们的武功,一般人怎么可能轻易伤得了他们?”这个问题再次抛向了冲虚道长。
雷青虎插了一句道:“除非……动手的人根本不是义军。”
仿佛一句话道出了重点,上官云天和祈风扬也是紧皱眉头,倒是冲虚道长淡定自若的摇了摇头道:“动手的也确实是义军,不过这支义军和大部分义军有点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雷青虎追问道。
上官云天阻止了雷青虎道:“青虎,你别着急,听道长慢慢说。”雷青虎被上官云天一提醒,方知自己有些失态,尴尬一笑抱拳道:“青虎失态,道长您慢慢说。”
冲虚道长摆摆手淡淡一笑道:“无妨无妨。”双手一缚,起身在客堂内边走边说,“我下山处理尸体之后,查探过些线索,多少还是探听到些消息,屠杀的义军是摩尼教分支的帮会长乐帮的人。”
“道长所说的长乐帮可是信阳的长乐帮?”祈风扬忽然问道。
见祈风扬忽然发问,上官云天和雷青虎也望向他。冲虚道长点点头道:“正是。”
祈风扬瞧了瞧上官云天道:“庄主可还记得,四年前我们在南阳追击完颜宗翰的军队,就曾遇到过长乐帮的人。”
上官云天回忆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当时我们追到酒馆,正清差点和他们动手的那伙人?”可能突然提起来,上官云天记得不太清楚,还向祈风扬确认了一下。
祈风扬双手抱剑点点头道:“对,当时一直没有说话坐在桌边喝酒的便是长乐帮的帮主钟兴乐。”上官云天道:“那人便是钟兴乐?”祈风扬继续道:“那日于大哥在酒馆与人拌了几嘴,就是长乐帮的人,当时因有要事在身不易生事端,而钟兴乐也没发话,所以当天没有动手,后来在信阳我去处理一些事的时候听江湖的一些朋友提到钟家在信阳的根基,可谓着实不小,只是不知长乐帮为何归附于摩尼教?”
冲虚道长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来龙去脉道将开来。十四年前,武林正派祝融峰围攻天风教,天风教众溃败,教主袁天风毙于天风堂,余下逃的逃死的死,而魔神双煞逃往中原一带,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一晚在信阳城中留栈,当晚半夜,杨世锦久未入眠,便起身寻口水喝,可是摸黑倒水时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惊醒了李亦琴。
李亦琴躺在床上问道:“世锦怎么了?”杨世锦轻声道:“没事,就是有些口渴,怕点蜡烛打搅你睡觉,结果没瞧得见,打翻了杯子。”正当两人交谈时,客房门被人敲响了。
此时已是半夜子时已过,忽然有人敲门,两人心生警觉,李亦琴忙起身拿剑,杨世锦咳了咳嗓问道:“门外何人?”只是外面人并没有答话,只是不停敲门。
杨世锦和李亦琴对望一眼便觉不妙,这时外面有人叫道:“快开门。”杨世锦眉头一皱暗自运功准备动手。李亦琴抬手示意他不要妄动,开口问道:“我们已经睡了,有事明日再说。”说完之后敲门声停止了,外面的人好像也走了,不过片刻后隔壁好像有人开门,随之还有人出来,而且不止一个。
“哐”的一声,魔神双煞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冲进两个人,手持长剑,透过门外微光可以隐约瞧到门口还站着三人,杨世锦开口质问:“你们干什么?”
只听门外三人中间那人冷哼一声道:“半夜偷听,如此下作手段,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原来杨世锦打翻茶杯让隔壁几人以为自己偷听他们讲话,想来对方在隔壁房间定是商量不可告人之秘,不过二人对此并无兴趣,此时对方已经破门而入,没有立刻动手,杨世锦也依然坐在桌边手抚茶杯,已然放松而坐,不过已是杀气重重。
黑灯瞎火的房间里七人对视,颇有些意味,这时门口三人中站在中间那人又开口道:“堂堂青城派,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不过今日既然被我发现,自然留不得活口,杀了他们。”
最先进房的两人长剑一挥一左一右便向杨世锦脖颈削来,但见杨世锦依然坐着不动,右边那人的剑已刺刀眼前时却嘎然而止,原来杨世锦不知何时已抬手使出一招二指嵌,紧紧钳制住了右边刺来的剑锋,右边那人正纳闷,想要抽回长剑,片刻间杨世锦手腕一用力,剑尖便折断在两指之间。眼光一扫,只听“嗖”的一声,左边那人便发出一声闷哼,挥出的剑在离杨世锦颈部两寸的地方停滞了。
只听那人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半句话便倒下,右边那人一惊,后退两步,持剑不动,杨世锦依然坐在桌边,抬手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茶道:“青城派与你们有何过节我没兴趣知道,更懒得偷听你们什么秘密,如果再打扰我睡觉,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罢自顾自便抬起桌上的水喝起来。
几人没敢轻举妄动,刚刚发生的一幕太快,两人才出手,结果对方一招便杀了一个,饶是自己人多也不敢轻敌,房内手持断剑的那人回头瞧了瞧门外,意思是怎么办?
门外三人中间那人应是自知不敌,恨恨道:“走,让他们多活一晚。”冷哼一声便领头下楼去了,房内那人扶起地上的人踉踉跄跄的走了。
李亦琴起身关上门,做到桌边道:“世锦,你说他们是什么人?”虽是分析对方来路,不过语气中没有丝毫担忧。杨世锦伸手拍了拍李亦琴搁在桌上的手道:“什么人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和青城派的有什么过节,反正不是追杀咱们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世锦也不以为意。
李亦琴虽然不惧,不过如今二人是在亡命天涯,武林各派都在追剿他们,听刚才几人话语中该是没认出二人身份,只是此事当是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今夜便走,少生事端。”
杨世锦微笑道:“此时走和明日走都一样,赶了好些天的路,你也累,咱们早点休息,今夜他们也不敢来生事。”其实那人临走说让二人多活一晚,客栈附近定然已安排眼线,二人只要有任何行动对方都会知道,当然双煞也可以直接杀人灭口,一般人也奈何他们不得,不过一路奔波劳累,也让二人几夜没有睡好,杨世锦不想再奔波,至于明日如何,其实也就大不了恶战一场而已。
见杨世锦坚持,李亦琴也没有再说的意思,于是两人卧床入眠。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杨世锦和李亦琴收拾好行装,乔装易容后出了客栈门,大街上热闹非凡,揽客声、叫卖声、铜锣声、各种小贩吆喝声,真是应了那句不绝于耳呀。
二人在街上走着,一切如常,不时还有小贩凑过来拉个买卖,边走边赏,也是难得的清静。这两个多月从衡州一路北上,精神状态大都紧绷着,虽已远在几百里之外,之前却不曾有任何放松,今日难得瞧见李亦琴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杨世锦心情也大好,二人一边对路边小吃发表意见,一边对街边烟花之地讨论经营之法,不时两人都开怀大笑。
因为两人穿的比较朴素,并无江湖人的装扮,加上易容改装,二人的气息自然遮盖较多,若是以真面目示人,这般打情骂俏自然要引来无数眼光。魔王杨世锦那可是英气逼人,剑眉英挺,轮廓分明,明亮却似暗藏锐利的深邃双目,高挺的鼻梁让他在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清冷的不易亲近,大多是面对生人时才如此。
而神女李亦琴平时多是粉黛轻施,一缕青萝裳上绣有几朵牡丹,,袖口用银丝线压了边,腰间用烟罗玉带束上,当真是柳腰不盈一握,朱唇微启,时常挂着淡淡的笑容,若不是手中的翠玉宝剑,定是瞧不出此人乃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女李亦琴。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呀。
不过如此装扮那都是两个多月前的日子,如今二人都是乡下农人扮相,所以嬉闹起来自然也多以随意。加之信阳城里可不是一般热闹,街道挺长,东西好几里路,二人一路东观西赏逛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出了城。
出城没走半里路,山路两边林郁葱葱,杨世锦瞧向李亦琴,李亦琴也心领神会,两人停下脚步,只听杨世锦气劲雄浑开口道:“偷偷摸摸的勾当我瞧也只有你们才会做,快滚出来吧。”一脸的放荡不羁中透出丝毫不屑。
身后林子里闯出两人,手持单刀,慢慢向两人靠近,并无言语,差不多三丈距离便停下了。这时前方拐角突然闯出十几人,为首的一人四十多岁,身着暗红色的长袍,长袍下是淡蓝色的对襟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鎏金龙凤腰带,黑色的长裤扎进锦靴之中,发髻梳的整齐,身高应该不到七尺,不算太粗旷的身材,眼射寒星,双眉如漆,两边太阳穴微鼓,一瞧就是外家功夫的高手。其余人布衣长衫,各类窄袖,并无统一。
一行人在杨世锦两人面前二丈之外停下,为首一人旁边站着的好像是昨晚闯进房间剑被折断的那人,只听那人指了指杨世锦二人道:“帮主,昨夜便是这二人在隔壁偷听我们说话。”大概是昨晚一招之间便伤了自己兄弟的性命,此时说话那人脸上还有些许畏惧。
为首那人嘴角一挑,冷笑道:“二位不知是青城派座下哪位高手派来的?”言语上虽多有客气,听觉上可是让人不寒而栗。旁人听了大多如此,可此时的二人可不同一般人,怎会三言两语便能吓住的,杨世锦见前后已被人包围,遂抱手而立,一副颇有些无奈的样子道:“这个世上能指派我做事的人已经死了,青城派算哪门子东西?”说罢冷笑一声又瞧瞧对面带头的男子,“还有你又是哪来的?”
带头那人双眼杀意尽显,不过语气却还是淡定自若,一字一句的道:“长乐帮钟秋北。”长乐帮是长江以北中原地区的数得上名的大帮派之一,以信阳为根据地,并控制着当地淮南茶的买卖,甚至周边长江一带的六安、随州、孝感等都有其分舵,大部分镖局、码头、以及青楼酒馆都是长乐帮控制着,当地商人做生意时听到和长乐帮有关系大多避而远之,经营好一点的生意,不是和长乐帮有关系,就是长乐帮入股,简直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