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樽薄酒祭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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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

    望皎雪一行人随着青衣轻的指引往后院里面走,一路上,青衣轻为他们解释现在她研究出来的方法

    从一开始的药理解毒,到银针,到以毒攻毒,都收益甚微。现在青衣轻改变思路用安神的方法缓和毒情,倒是能有效避免病患互相伤害了。

    青衣轻简单解释着,看着明眸皓齿,一身轻便的望皎雪,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开口:

    “望姑娘若是尝试蛊术,我可以冒昧在一旁观看吗?我没见识蛊虫术法,想了解一下。”

    望皎雪见她好看,心中也欢喜,大大方方的点头答应:“这有何难,等我哪天亲自给你展示看就好了。”

    “只是我这次来中原身上没带蛊虫…就算是苗疆也不是人人都身上带蛊的,更何况是西域。”

    柳青酥闻言吃惊:“没带蛊虫?”

    他身旁的柳青昼也微微皱了下眉:“那要如何诊治?”

    望皎雪从袖中拿出来一个古铜铃,俏丽的脸上带着一点狡黠的得意:

    “别忘了我可是巫女,虽然术法不怎么精通,不过用来辅助施展以术御蛊,也不是很难。”

    望皎雪没有说错,她武功是和望孤岷一起被父王教授的,可以说得上强悍。术法却不怎么精通,蛊术也只能算上等

    不过她学的多,也就偏向能相辅相成,用术法操控蛊虫也很得心应手,若这件事真的是蛊虫的事情,她有把握能成功。

    柳青昼看着她,语气有些掩饰不住的担忧:“当真吗?”

    望皎雪一听就不乐意了,转头不服气的跟他道:“哎,你太看不起我这个崇神巫女了吧?就算是阿槐也很相信我的蛊术呢。”

    “我这就好比嗯…就好比…你们中原一句俗语怎么说的来着?”

    望皎雪蹙眉想了想,模糊的记得她听人讲过,清楚的记得她没听进去

    “好像是杀鸡取卵?用杀牛的刀?还是牛刀杀鸡?”

    她话一出,柳青酥忍不住笑出声:“噗,那句话叫杀鸡焉用牛刀。望皎雪你将两个词合一起问过他们意见没有?”

    柳青酥笑着,没注意柳云倾脸色越来越黑。直到被柳青昼带着清风霁月的笑一巴掌呼在了后脑勺上才消声。

    什么蠢儿子/蠢弟弟,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柳云倾不好意思的笑笑,向望皎雪道歉:“望姑娘在西域学的知识太多,有些搞混是人之常情。犬子脑子有坑,不会说话,得罪之处请谅解。”

    “啊?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我学习的时候没认真听夫子讲。”

    望皎雪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柳青酥这才后知后觉,登时红了脸跟她赔礼:“望皎雪你别生气,是我乱说的。”

    “那我原谅你一回啊,就这一回,你要是以后再这么没礼貌,我就给你身上丢痒痒粉。”

    眼看他们和好,一旁的柳青昼才轻轻的咳了一声,拉回众人重点:“病患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你们小心。”

    五人正了神色,柳青昼走在最前面,伸手刚触及到门把手,就听到从隔壁院落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青衣轻听到声音顿时一惊:“是西经前辈的声音,月时缺方才去给他送药,难道出事了?”

    柳云倾眉头也紧皱了起来,西经峋是他老友,之前为了调查尸影果被暗算。眼看情况不妙。他立刻改变了方向往那边赶:“过去看看。”

    几人一路奔到西经峋待的房间,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惊的说不去话来。

    屋子里一片狼藉,月时缺捂着胳膊,鲜血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流出来,明显伤的不轻。

    西经峋眼球充血,手中攥着汤药瓷碗的碎片,用力在自己手臂刮划,飞溅出去的血肉中,参杂着零星几点像蚯蚓的残肢。

    眼看他疯魔般的刺着自己,月时缺顾不得伤势就要冲上前,却被柳云倾伸手按住了肩膀,用了全身力气都挣不开。

    月时缺急的满头冒汗,转头看柳云倾,声音颤抖的厉害,带着祈求道:“柳叔叔,柳叔叔,你去救救西经前辈吧,您救救他啊,我不想他死,我还没有报答他,您救他!你一定有办法救他!”

    还不等柳云倾说话,西经峋的声音就咬牙切齿的传出来:“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大口喘着气:“我绝不能成为他人傀儡…你们看地上,是蛊在作祟…想我西经峋一代侠士,怎可…怎可被小人用这卑鄙手段控制,反来成为你们的阻力。”

    眼看他神色狰狞的拿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要自尽,月时缺疯了一般扑上去拽住他的手,两只手被瓷片扎的鲜血淋漓。

    “我不许!”

    他低吼:“我一家遭遇横祸,是你将我收留扶养,现在还没到最后一刻,你怎能放弃!”

    月时缺掰着瓷片,咬牙切齿的开口

    “若是你死了,我就去向西域报复,那时候被砍死可没人能救我了!”

    西经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他,胸腔像破风箱一样发着腐朽的声音,却是努力声音平缓

    “缺儿,你不可赌气。蛊虫非是恶毒的东西,只是用它们的人狠毒,他们才成为那害人的刀。你我不幸总是遇到狠毒的人…”

    “…但你万不可,万不可对所有西域人都心怀怨怼…”

    月时缺拼命摇头:“我不管!我还没来得及认你做义父,我还没来得及叫你一声干爹,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你怎么能让我背着这么重的恩情活着。”

    眼看情况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在一旁看的众人都一脸的悲痛和遗憾。

    就是这时候,望皎雪从地上研究完蛊虫尸体站起来,着急的打破一室凄哀:”死不了死不了,我有办法,赶紧抢救还来得及!”

    这声音无疑是天籁之音,几乎是瞬间,屋子里悲凉的气氛一扫而空,月时缺睁着那哭的通红的眼睛看她,声音不可置信的发抖:

    “真的有办法!你能治好干爹!只要你能救干爹,我将命赔给你都行!”

    望皎雪被他说的忍不住捂脸:“别冲动,我好好的要你的命干嘛啊,我又不是缺保镖。冲动是魔鬼!你们先让我试试。”

    月时缺他肩上还有西经峋神志不清时捅的伤,大概是伤到了血管,鲜血沁染了半个身子。此刻他手握着西经峋要自尽的瓷片,竟是没办法让开。

    柳云倾见状,伸手覆在他手上,稍微用力,西经峋手里的瓷片居然化成了齑粉。

    看到瓷片化为齑粉,众人不由不禁感叹一声他的内力掌握精准,随后就是帮助柳云倾摁住西经峋,防止他再四处挣扎。

    月时缺在一边看的胆战心惊,不禁担忧的询问站在一边的柳青昼:“大公子,她真的能救回义父吗?”

    柳青昼看他现在神智混乱,怕他再情急之下误事,语气十分肯定的点头:“她的蛊术搭配术法,一定可以的。”

    月时缺闻言松了口气,目光依旧停在西经峋身上,不敢离开

    似乎是为了印证柳青昼的话,望皎雪让青衣轻柳青酥两人将被柳云倾打昏的西经峋绑到了床上。认真探了他的脖颈和掌心各处后,拿铃铛晃了晃

    望皎雪:“青衣姑娘,麻烦你去抓药,要白百合,当归,黄芪…”

    青衣轻毫不犹豫的点头:“我这就去!”

    听见西经峋有救,月时缺当下就想靠近床边看看西经峋。被柳云倾伸手拦了下来。

    指了指他肩头双手上的伤,柳云倾不赞同的开口:“你还有伤,先处理了自己再守着西经好友吧。”

    月时缺下意识想反驳,但是眼看现在西经峋情况已经好转,此刻也用不着自己,也就沉默着同意了柳云倾的话。

    见他去拿绑带和药,正发愁自己又帮不上忙的柳青酥连忙自告奋勇:

    “月兄弟,让我来帮你包扎吧!我经常受伤,包扎伤口特有经验!保证给你包的好好的!”

    柳云倾在一边听的抿唇,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个傻儿子什么。

    经常受伤似乎不是啥值得骄傲的事情。

    而且傻儿子包扎…若他没记错,应该并不好…

    片刻后,月时缺一边拆着绷带,一边听柳青酥碎碎念:“月兄弟你不喜欢蝴蝶结啊?那我还会扎别的…你不要拆了啊,我好不容易才缠好…”

    在一边的柳云倾沉默的点头,他果然没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