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真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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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舌头

    自从开口叫了声“妈妈”,话痨妈妈的话可就更多了,见什么就教我说什么。有些我学的上来,有些却很费劲。

    “这是树,”妈妈指着一棵树,“树……树……树!”

    “柱……柱……柱!”我学道。

    “不是柱,树长大了才能做柱,可现在还是树!”妈妈让我看她的口型,“树——”

    “柱——”我学道。

    “手!”妈妈抓住我的手给我看,“手手!”

    “肘肘!”我学道。

    “不是肘肘,”妈妈摸了我的胳膊肘,“这里才是肘肘!”

    “肘肘!”我学道。

    “对,”妈妈又抓住我的手,“手手!”

    “肘肘!”我学道。

    “鼻子!”妈妈指着自己的鼻子。

    “鼻子!”我学道。

    “嘴巴!”妈妈又指指自己的嘴巴。

    “嘴巴!”我学道。

    “眼睛!”妈妈指指自己的眼睛。

    “念经!”我学道。

    “眼睛,不是念经!”妈妈纠正道。

    “念经,不计念经!”我学道。

    虽然个别字眼我老是咬字不清,但总体上来说,妈妈对我的进步还是挺满意的,毕竟我曾经是她心目中的小哑巴。直到有一天,在公园里遇见了一位奶奶。

    “这小朋友长得可真好,叫什么名字呀?”奶奶问。

    “叫什么名字呀?”妈妈也问我,“杰杰自己讲!”

    “杰杰!”我答。

    “真乖!”奶奶摸了我的头,“今年几岁啦?”

    “几岁啦?”妈妈也问我,同时伸出三个手指头。

    “簪坠!”我答。

    “噢!是三岁啦!”奶奶笑着说,“来,跟我念:三十三!”

    “簪至簪!”我跟着念道。

    “这小家伙也不知怎么搞的,其他字眼倒是没什么,就是碰到‘三’啊、‘四’啊、‘手’啊、‘十’啊的音总发不清!”妈妈笑着解释道。

    “几个月啦!”奶奶问妈妈。

    “十八个月!”妈妈回答。

    “小朋友,让我看看你的舌头好吗?”老奶奶说着张大嘴,“啊——”

    “啊——”我跟着学。

    “要去看一看儿科。”奶奶对妈妈说,“小朋友舌根的筋太紧了,可能要动个小手术!”

    “啊!怎么动啊?”妈妈紧张起来。

    “妈妈别紧张,”奶奶笑着道,“剪一下就好,以后小朋友说话就利落了!”

    “这么伶俐的小娃娃,说话大舌头可不行啊!”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小朋友对吗?”

    我还不懂奶奶和妈妈的对话,更不知道这将意味着我将挨上一刀,还傻呵呵地冲老奶奶乐呢。

    过后的第二天,妈妈就把我抱进了儿科医院。

    我可不像有些孩子,一进医院,看到白大褂就哭、就闹。妈妈顺顺利利地抱着我预检、挂号,直到见了医生,我都还觉得很新奇。

    “小朋友张大嘴好吗?”医生的话和老奶奶一模一样,“啊——”

    “啊——”我学道。医生乘机用一快小木板将我的舌头顶起,看了看。

    “医生,”妈妈一脸紧张,“怎么样?”

    “舌头下的系带太紧了,所以口齿不清。”医生安慰妈妈道,“剪掉一点就行!”

    “有危险吗?”妈妈更紧张了,“会疼吗?”

    “妈妈别紧张,我每天都要剪上好几个呢!”医生笑道,“这样吧,给小家伙上点麻药吧!”

    稀里糊涂的我,根本没意识到危险临近。乐呵呵地看着医生拿出剪子、纱布、棉签……

    “妈妈帮个忙,抚住小朋友的头!”医生做着示范,“对,就这样!”然后用蘸了麻药的棉签抵住我舌头的下部。

    我忽然意识到大难临头,而且一股药味直冲鼻腔,“哇!”我吓哭了。

    “妈妈抚住了!”医生提醒妈妈,“妈妈动了才会有危险,不动不会有危险!”

    我的脑袋被妈妈抚得更紧了,动弹不得的我,只剩下了一个字: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只听医生笑道:“好了!好了!”我这才摆脱了禁锢。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妈妈,妈妈的眼睛里也是泪光闪闪。这一刻,我们母子真可谓是“执手相看泪眼”。

    出得医院,我已经不疼了,妈妈也恢复了话痨的本色。

    “走,回家了,我们去坐四十三路!”妈妈对我说。

    “四十三!”我学道。

    “对,苦头没白吃!”妈妈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