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质疑(二)
清蕴独自回忆着往事,然而,转眼之间,五年已过,而那个了无踪迹的薛沐严竟然要在今日,拜访孟府。
这让清蕴既兴奋又紧张。清蕴说不出自己眼下的感情,对于薛沐严来讲,若是他不牵扯到自己父亲的离奇死亡的话,那自己对他的情感似乎是超脱了纯洁友谊的男欢女爱。
可若薛沐严若真的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那自己定会斩断情丝,为父报仇!所以,既然薛沐严回来了,那自己就要千方百计的将他留下,自己定要找出薛沐严身上的密秘。
清蕴这样想着,想得出神,而孟蓝香却着急的在一旁推她说道:
“傻丫头,你想什么呢?你还不起床?你沐严哥哥马上就要过来了!”
“娘,我还想问你点事……”清蕴赖在床上说道。
可孟蓝香听后却马上起身,准备离开清蕴的闺房,而清蕴却着急的喊:
“唉,娘,你别走呀,你等等我,我还没起床呢!”
“我看你懒在这里更好!我可没功夫和你在这闲扯。”说罢,孟蓝香便马上起身。
而在房间之中的清蕴,看向窗外那明媚耀眼、灿烂了万物、和煦了众生的春光,心中却起伏跌宕无法平静!正是“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
孟蓝香离开了清蕴的闺房之后,便来到了厅堂之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薛沐严和他的娘亲——张夫人。
清蕴也紧急的从床上爬起,心急火燎的跟到了厅堂之中。可当她进入厅堂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坐立不安、如坐针毡一般,在厅堂之中反复踱步的孟蓝香。那般状态竟是那样的期盼、牵肠挂肚、而又惴惴不安……
清蕴的心中忽然掠过了一丝寒凉……而这时,薛沐严与他的娘亲——张夫人却已悄然而至于厅堂门前。
时隔多年未见,清蕴的目光也悄然而至的停滞在了薛沐严的身上。
只见一翩翩少年郎气宇轩昂的步入了厅堂之中。
正午的阳光洒在该男子那竣峭魁梧的身躯上,如同夜空中的明月一般,散发着阵阵的微光……
清蕴如孟蓝香一般,似乎被他周身所散发的迷人气息所吸引……这迷人的气息让清蕴更加目不转睛的盯着走进来的薛沐严。
只见成年之后的薛沐严,冷俊的脸庞之上棱角分明,略微古铜的面色,散发着男人独有的阳刚之气,浓密的一字眉下镶嵌着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这眼眸中透射出了坚定和果敢的神色,一双凤眼又平添了几分魅惑。
再见薛沐严身姿挺拔,身材魁梧,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清蕴没想到她与薛沐严时隔多年的第一次重逢,是眼前这般情景,清蕴不禁得想起5年前,自己和薛沐严玩耍之时,二人栖息在一颗槐树之下,当清蕴在槐树之下闭目休息之时,薛沐严缓缓凑到自己身前,情不自禁的偷吻了清蕴的脸颊。而那时的清蕴却并没有像其她女子那般暗自窃喜,而是猛地抓住了薛沐严,并且问到:“好呀,薛沐严,你竟偷吻了我!该怎么办?”薛沐严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说道:“我……我会娶你!”………
清蕴想到这里,心中小鹿乱撞,清蕴期待着曾经的一切只是自己的误解,期待着自己爹的死和薛沐严毫无关系,期待着自己能与薛沐严再续前缘,期待着薛沐严能给予自己一样的回应。
可进门后的薛沐严却熟视无睹一般,完全没有注视到站在孟蓝香身后的莫清蕴,只是彬彬有礼的向孟蓝香鞠了一躬,然后便恭敬的说:
“孟夫人,许久不见,沐严给您请安了!”
薛沐严的熟视无睹就如一盆凉水一般,泼灭了清蕴心中燃烧起的火焰。
只听清蕴轻轻地咳了一声:
“咳咳……”
她希望以此来吸引薛沐严的注意,可却未曾想,薛沐严只是用余光轻轻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更加的“熟视无睹”。
清蕴不禁疑惑,这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阳光男子怎会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冷漠?
而这时,更让清蕴无法忍耐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孟蓝香见到薛沐严之后,忽然泪眼婆娑,情绪激动到让她无法抑制,并伸出了手,温柔的抚摸着薛沐严那棱角分明、清新俊逸的面颊……
这一举动震惊了厅堂内的所有人,毕竟薛沐严已是一翩翩少年郎,孟蓝香这番举动有失大雅。
薛沐严本能的向后闪退,礼貌的躲避了孟蓝香的抚摸,清蕴也疑惑不解的喊了一句:
“娘……”
清蕴疑惑,自己的娘亲对自己和自己死去的爹都没有这般温柔,可为何此时对这个薛沐严会如此关切。
而薛沐严的娘亲--张夫人则气愤的说道:
“孟夫人,您这是干嘛?”
孟蓝香见张夫人生气便马上说:
“哦,张夫人,您别误会,只是沐严小的时候,我会经常伸手抚摸沐严的脸蛋颊,所以现在,我也只是过去的老习惯改不了而已,无非是对他的关心而已,您可千万别多想。”
“哼,孟夫人,您这关心的有点过度了吧,沐严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是我含辛茹苦所养,虽说您对他有恩,那也不必关心到这种程度呀。”张夫人含沙射影的说。
“娘,此事无妨……孟夫人,你也别往心里去……”薛沐严说。
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清蕴却忽然从张夫人的话中听出了端倪,张夫人所说的“有恩”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自己母亲真的对薛沐严有恩?若真是“有恩”,那能是什么恩情?
清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爹死后没多久的时候,孟蓝香便日日跑去薛沐严家中,回来后又日日哭泣的情景,看来,这些人真的有事在瞒着自己,可究竟在瞒着什么事呢?
可还未待清蕴想出个头绪,便见张夫人怒气冲冲地伸手一把拽住了薛沐严的手臂,想要将薛沐严领走。
清蕴此刻焦虑不已,领走薛沐严怎么了得?自己心中太多的疑问,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好不容易逮到这个男人,决不能轻易放他走。
只见清蕴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伸手马上拽住了薛沐严那温暖而修长的手。
薛沐严见状却大吃一惊!马上努力挥手想要摆脱莫清蕴的牵拉。
清蕴见薛沐严着急躲避,便生气的说:
“躲什么躲?小时候不也如此吗,有什么不妥吗?”
“现在不是小时候了,男女授受不亲……”
清蕴听后,仔细想了想,忽然觉得薛沐严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决定松开手。
莫清蕴刚想松开手,可忽然,她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忽然觉得,薛沐严的手竟是那般的温暖,可似乎不光是温暖,而且还有一点烫手,显然这温度并非常人的温度,这奇怪的温度更加勾起了清蕴的好奇心。
于是清蕴便将手抓得更紧,可这时,薛沐严似乎警惕性很强的注视着清蕴,那眼神仿若有些动怒。
清蕴见状,马上松开了手,然后小声地问道:
“薛沐严,你很热吗?”
薛沐严点了点头,冷漠的说了句:
“是。”
而张夫人却恼怒的一把将薛沐严拉到身边,准备带走,结束这次拜访。
薛沐严也毫不挣脱的准备早早结束此次拜访。清蕴大惊,她疑惑薛沐严为何性情大变,这个曾经阳光、懂事的男孩,怎会忽然变得如此冷漠无理。
在薛沐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决不能让他走,要留下他,得让他赤裸裸的展示出他的秘密才行。
此时,薛沐严向孟夫人拱手作揖,似乎要拜别,而孟蓝香似乎无可奈何的只能目送二人离开。
这时,只听清蕴说道: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娘,这世间人情凉薄呀!即便你是某些人的恩人,可这架不住总有那么一些人忘恩负义,这些忘恩负义的人走就走了吧。不值得留恋!”
此话一出,张夫人顿时面红耳赤。她忽然想到,再怎么说,孟蓝香也是薛沐严的救命恩人,自己不应当因一时妒忌,硬是要将薛沐严拽走。于是他松开了薛沐严的手臂。
而薛沐严此刻也羞得无地自容……
只见薛沐严马上一只腿屈膝半跪于孟蓝香面前,双手作揖向孟蓝香赔礼,然后毕恭毕敬地说:
“沐严失礼!还望孟夫人海涵!您当年的救命之恩,沐严没齿难忘,今日特备薄礼,登门拜访孟夫人,刚才失礼之处,请孟夫人千万不要怪罪。”
孟蓝香听了此话,激动的将薛沐严扶起,然后将薛沐严和张夫人二人带入膳厅,而清蕴却心中一惊:“救命之恩?”薛沐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显然薛沐严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清蕴暗下决心:一定要扒了薛沐严外在那层虚伪的皮囊,露出他的真面目!
众人纷纷落座于孟府的厅堂之中,开始享用孟蓝香精心准备的午宴。
清蕴时刻警惕着餐桌上每一个人的举动,似乎想从这些举动中找出她的答案来。
此刻,孟蓝香忽然从桌上夹了一块最大的鱼肉,越过清蕴径直的夹到了薛沐严的碗中。
只见张夫人满脸不悦的盯着孟蓝香,而薛沐严则是彬彬有礼的拜谢了孟蓝香。
清蕴疑惑,既然孟蓝香是薛沐严的救命恩人,那张夫人为何对孟蓝香这般不友善,而自己的娘亲又为何总是要热脸贴上冷屁股,非要如此煞费苦心的关心薛沐严?
清蕴想:显然,这几个人在瞒着自己一些事情,今日非要探出个究竟不可。
于是,清蕴马上学着母亲的样子,从盘中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到了薛沐严的碗中,并对薛沐严莞尔一笑,然后说道:
“薛公子,吃鱼。”
薛沐严冷漠的看了一眼碗中的鱼肉,似乎略有防备的将鱼放在了碗中。
“怎么?我夹的不敢吃?怕有鱼刺吧?”清蕴问。
清蕴说完之后,便马上将薛沐严碗中的鱼肉夹起,然后开始关怀备至的挑鱼刺。
“清蕴,你干什么?”薛沐严问。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挑鱼刺呀。”
“不必!”
薛沐严紧张的答。
而清蕴却马上说道:
“薛公子这是怎么了,你我二人从小相伴长大,从不分你我,怎么你离开了五年,回来后却变得这般拘谨、还动不动就说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难道薛公子这些年去了少林寺不成?这番行为举止,还真像个寺庙中的和尚。”
清蕴此话一出,不曾想厅堂内一片寂静,此刻无论是张夫人还是孟蓝香都紧紧的盯着清蕴看。
而薛沐严也目光如炬的紧盯着清蕴。清蕴瞬间心中一惊,看来自己可能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