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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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孤独终老啊!

    趁着魔蛛离开的时间,两个躲在杂物后面的汉子,握着柴刀蹑手蹑脚来到大茧前。

    汉子一号贴近大茧轻声道:“小道爷们,我来救你们出来!”

    汉子二号举起了柴刀:“别乱动啦,我要开始砍了!”

    赶在柴刀落下前,林木叫道:“慢着!你们有把握吗?砍伤人怎么办?”

    闻言汉子二号放下柴刀,摸摸头看向汉子一号,那汉子一号对着双手喷了点口水,接着手掌相互摩擦后拿起柴刀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诶诶诶!别别别!”安仪害怕的缩成一团。

    汉子一号一手扯着蛛丝,一手挥着柴刀,那工作热情马上带动了汉子二号,两人分开站在左右两边,你一刀我一刀,我一刀你一刀的砍了一炷香时间,那茧没什么事,他们扯蛛丝的手倒是磨出血了。

    见状有个从窗户探头出来的大娘说道:“火!用火烧!”

    这边大娘刚说完,那边大爷和他儿子拿着火折子走过来,他们吹燃火折子对着茧一烫,仍然不见效果。

    大娘嚷道:“是不是火太小啊?”

    汉子一号一拍脑袋说道:“我拿柴火过来!”

    汉子二号连连点头:“对对对!把虫茧架起来!”

    听到两个汉子的对话,竹小积清醒了一半,他在鸟笼里挣扎着:“你们没毛病吧?想把谁烤熟啊!”

    奈何两个汉子心意已决,已经回家搬柴火去了,而大娘呢,她跟大爷唠起了嗑来。

    “百姓的方法是不行的!林木你快想想办法!”昀榄焦急的叫起来。

    林木回道:“我试过了!法术使不上!这里还闷热得很!等魔蛛回来,我们都要热死了!”

    林昀二人说的都是废话,听不下去的安仪干脆捂着耳朵闭上眼,想着不听不看就不会恐惧,可越来越稀薄的氧气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对岸的魔族怂的一批,和归一对峙了半天愣是没开打,但他们又都下意识挨着挡路,不肯放归一等人离开。

    看来他们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

    归一想明白后,换上平淡的表情看着那些魔族说:“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诸位请行个方便!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本以为魔族会因为忌惮自己而乖乖让路放人,没想到那些魔族纹丝不动,甚至默默掏出了武器。

    归一挑眉:“都不想活了吗?”

    长相怪异的海鱼魔咧着香肠嘴说道:“大家都知道十二禁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亏的是你又不是我们!”

    鹿魔捋捋胡须,把方形铁锤立在地面说道:“方才你大战水怪,我们看了全程,你确实恐怖如斯!”

    才到鹿魔小腿的夜魔兔睁着占了脸部一半的双眼说道:“虽然有些害怕你,但是有十二禁制在,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魔族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例外都是虽然不知道归一已经受到反噬,但十二禁制给了他们以多欺少的勇气。

    任闲闲看着黑压压一片的魔族,再看看归一身上的裂痕,紧张的嗓子眼发干,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感受到任闲闲不安的情绪,归一偏头说道:“这些都是小喽啰,解决他们很容易,反噬也不会很严重!”

    看归一准备动手,任闲闲拉住归一说道:“可是你已经受到了严重反噬,就算这次反噬力量小,加在一起也并不是好事!”

    因为太担心归一的情况,任闲闲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扩大了,导致魔族们听得一清二楚。

    夜魔兔瞪大眼睛看着归一,海鱼魔直接指着归一更大声的说道:“哦吼吼吼!他已经身受重伤,此时不打更待何时!朋友们冲冲冲啊!”

    任闲闲哭丧着脸说:“对不起!”

    归一摆摆手示意任闲闲别自责,紧接着她冲到魔堆里,一套行云流水的打斗动作把邻近的两个魔族打倒在地。

    “快上啊!!”夜魔兔“Duang”的弹跳到鹿魔的角上,抽出号令旗对着归一叫道。

    霎时间受到夜魔兔的魔力干扰,所有魔族双眸血红,整齐划一的对归一进行攻击,它们出招是个个快准狠。

    就在魔族将归一包围时,她闭目双手合十,再睁开眼时白发四散,周身魔气爆发,直接把所有的魔族给击退,猛烈的黑气甚至把最近的魔族消融,不,是把他们的力量收为己用。

    从鹿角滚落下来的夜魔兔,看到这一幕神色大变:“道法至阴全式!他会变得越来越强,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在吸收魔族功力之时,裂痕以不可阻挡之势爬满了归一的脸,等她意识到不对劲时,全身袭来千抓百挠之剧痛,随之而来是她“噗嗤”喷出一大口鲜血,虚弱的跪倒在地,满身冷汗难以呼吸。

    夜魔兔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归一!”见状任闲闲想要过去把归一扶起来,却被归一呵斥道:

    “不许过来!!”

    接着归一抬起沉重的眼皮,用疲惫的双眼看着满地不能起的魔族,心说这样闲闲能安全了吧?

    有双小巧的兔脚停在归一眼前,再次吐出一口血的归一,她蹙眉看着毫发无损的夜魔兔说道:“我、会变成这样,是你干的吧?”

    闻言夜魔兔发出猖狂的笑声说道:“没错没错!我的号令旗‘上弦’有着操控魔族,并且在受操控期间提升他们功力的作用!除此之外,在受控期间,它们还能平摊所有我受到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伤害!”

    夜魔兔巨大的双眼发出幽紫的光,它阴险的笑着说:“来找你之前,我说能辅助它们,这群傻子还嘲讽我,说我能有什么用处!”

    任闲闲瞪着那只丑兔子说道:“你是在故意欺骗它们!”

    夜魔兔转眼换上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怎么能怪我?谁让它们不清楚自己的合作对象呢!”

    这死兔子变脸变得真快!任闲闲向夜魔兔投去厌恶的目光,转而又向归一投去担忧的眼神,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归一?

    知道被夜魔兔摆了一道,归一对夜魔兔是恨得咬牙切齿,但她已经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怒目瞪着打量自己的夜魔兔。

    确认归一无法反抗以后,夜魔兔露出胜利在望的笑容说:“把你交到魔君手上,别说一官半职,起码这辈子都不会受到任何人欺负了!我很快就是魔君身边的人了!”

    就在夜魔兔叉腰准备仰天大笑时,一道利刺穿透它的胸口,看着身上流出的成片鲜血,它颤抖着看向袭击它的家伙——一公一母两只高脚魔蛛。

    “死兔子多亏你,让我们省了不少事!”男蛛把脸贴近夜魔兔,阴险的笑容令人胆寒,“我们在一旁看了很久噢!”

    笑容灿烂的女蛛凑过来,无意间瞥到“上弦,”她觉得似曾相识,在她思考起来时,她身后的归一说道:“若没记错,魔族里以号令旗做武器的有三位,这‘上弦’的持有者叫殊死魔士……”

    魔士?那不是比魔族副将下一级的家伙吗?可是死兔子明明说要成为魔君的人!听到归一的话,男蛛脸色一沉心想,不对!归一是在吓唬我……

    下一秒男蛛感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他再低头看自己的前肢,不只是前肢,它的整个身体都在消瘦,就像它吸食人的血肉的样子!

    男蛛猛一抬头看夜魔兔,那只娇小丑陋的兔子已经变成一个拥有四目,且上目复瞳,下目异色瞳,身穿暗紫色长褂,半露胸口且高大魁梧的男子,他有着毒蝎尾巴一样的长辫,此时正露出讥笑的表情看着男蛛,同时对归一说道:“每次都拆台,你真不够意思!”

    再低头看夜魔兔,或者说殊死的胸口,它一起一伏仿佛在吞食男蛛的前肢,等男蛛想要反抗时已经变作没有肉的架子,远看就像一棵黑不溜秋的枯树。

    归一勉强站起身,笑容惨淡的看着殊死说道:“在你说出‘上弦’时,我就知道是你了,你太爱炫耀不是演戏的料!”

    “啧!”殊死发出不满的声音。

    一头雾水的任闲闲搞不清状况,她不晓得兔子怎么就变成一个长得怪,但是有些英俊的男子,而且看上去不好对付的样子。

    任闲闲看着殊死和归一不知所措,汗水已经浇透她背后的衣服。

    女蛛倒是机灵一点,它不发一言的准备离开,但是被殊死用余光发现了,他对着女蛛伸出手掌,那女蛛反应过来想要讨饶,不想殊死没有给它机会,他的手掌心打开一张大嘴,那嘴里蹿出一个类似昆虫前肢的玩意直击女蛛眉心,片刻不到就送女蛛和男蛛团圆了。

    肉眼可见吸食完女蛛后,殊死变得更加强壮,他的肌肉都变得更加硕大紧实,身上的黑气也更加浓郁。

    归一边努力消化着疼痛,边死死盯着愈来愈近的殊死说道:“你的至阴全式练得也不错!”

    殊死毫不含糊的掐住归一的脖子,把她拎起来昂头说道:“呵呵!不敢同集魔族功法于一身的你比!”

    说着殊死加大了力度,归一能清楚的感受到断裂的脖骨在刺挠着脖颈内的皮肤,而血液正堵在气管,她猛烈咳嗽着,双手无力的攀上殊死的手臂,仍然使不出力气去反抗。

    “我真想知道,把至阴全式用在你身上会怎么样?”殊死的四目出现贪婪的光彩,“会让我拥有抗衡魔君,甚至超越魔君的力量吗?真是充满期待啊!”

    “给我放开归一!”看不下去的任闲闲召唤出藤蔓,操纵着它们去攻击殊死。

    殊死不屑的看向任闲闲,冷哼一声说道:“这点妖力还不够我塞牙缝呢,但我欣赏你的勇气!”说完他对着藤蔓一个弹指,那些藤蔓纷纷转身把任闲闲捆得严严实实。

    “你们这些叛徒!”边试图挣扎逃脱,任闲闲边对着藤蔓们大骂,“叛徒!叛徒!大叛徒!”

    处理完任闲闲后,殊死扭转头看着归一说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殊死的话音才落了一半,两枚翎羽镖和一枚青鸾箭矢就扑他面来到,有些恼火的他对着两者皱眉一瞪,那翎羽镖眨眼爆炸,而箭矢直接折断没有一个能成功接近他。

    趁着殊死分心对付翎羽镖和箭矢时,林木悄无声息的出现,举着玉面剑挥向殊死掐住归一脖子的手,不幸被殊死察觉松手躲过,他反被殊死抬手一掌击中胸口,喷出一口血栽倒在地。

    见状昀榄再次搭弓,不想殊死瞬移到了她的身边,那弓上的箭矢眨眼到了殊死手里,他反握箭矢对着她的胸腔狠狠扎了下去。

    在昀榄倒地时,安仪的隔空巴掌及时送达,还是被殊死轻松抬手挡住,乃至反弹回安仪的身上,把她击出八米远。

    “两只蜘蛛死了,他们的茧也就失效了,我倒是间接帮了你们!”殊死单手拎起昀榄,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装死逃跑多好,非要过来自己送死!”

    昀榄边挣扎着边对殊死吐口水说道:“我等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们魔族不得好死!”

    一把抹掉昀榄的口水,额角跳起青筋的殊死高举昀榄,准备把她砸到地上,这时一把剑突然出现扎在他的心窝,并且靠着惯性把他带出两米多远,剑的主人顺势救下了昀榄。

    虚弱的昀榄瞅了竹小积一眼说道:“靠,就不能一起上吗?”说完她晕了过去。

    轻轻放下昀榄,竹小积伸出手把佩剑召回,冷眼看着殊死说道:“对姑娘们下这么重的手,你是真不怕孤独终老啊!”

    殊死揉揉胸口,怒极反笑的说道:“你我为各自的君主卖命,注定享受不了儿女情长——这一剑我记下了!”说最后一句话时,殊死快把后槽牙咬碎了。

    任闲闲此时趁乱到了归一身边,把归一的话抛之脑后,自顾自替她治疗起来,等归一发现时任闲闲已经脸色发白。

    “闲闲!”归一想推开任闲闲,奈何实在没有力气,只能看着任闲闲的脸越来越白。

    “没事的!我能撑住!”说这句话时,任闲闲的手已经发麻,很快便使不上任何妖力,她流着冷汗气喘吁吁的看着发白发抖的双手说道,“可恶!术到用时方恨少!”

    忽然一柄剑飞到任闲闲眼前,顺着剑飞来的方向往前看,只见竹小积被殊死一拳洞穿了胸口,左腿已经半跪下来。

    “咳咳!竹大哥!”任闲闲拍拍发闷的胸口,四肢并用的想要爬向竹小积,却被归一拦住。

    对岸的百姓看到惨状,有的立刻回家打理行装要逃跑,有的抱在一起为即将到来的命运痛哭流涕,还有的凝望战场期待转机。

    年长者仰天发现暮色四合,再过不久就是黑夜,是魔族的主场,是所有人完蛋的时刻。

    这是惩罚我们封印水玉的报应吧!年长者认命的闭上眼,一行泪水滑下他的眼角。

    气氛消沉之时,渡口充满血色的水里却出现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