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见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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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忆(篇三)

    林藏生架着前头的马,疑惑的向洛剑河问道:“嗯?你娘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去就遇难了,人为?”

    “并不是,我娘是死于兽人之手。”

    林藏生猜疑的说道:“可能被人陷害,引诱你娘去兽族常出没的地方……”

    洛剑河,直接打断了这猜想,“我也想过,可娘当时没与洛城任何人接触过,更别说是得罪什么人了,连洛天剑和他娘都不知道,他们是在我娘死后得知的……”

    路过的商队在那刚好遇到了我娘,那时,商队看着娘正自然的敞开两手,坦然的面对攻来的兽人,对着路过的商队一笑,商队正想出手相救,可为时已晚。已不完整的尸体,随之向后倒下,在商队的驱赶下,娘的身体才险些未入兽人肚中。

    其中一人,发现娘的手里头握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请就地下埋,立素夕之墓即可”。

    而娘死去的地方刚好是与我爹相遇的地方……听商人说那一带的兽人很少,但往南……便是兽人常出没的地带。

    往南那一地带有着得天独厚的天地灵气与地缘位置,洛城与兽人生存的地域被群峰所隔绝开,在北域,想不被兽人侵略就得依靠这群峰,只有这样才能让洛城免于被兽人侵略。

    不知事情真相的我,拼命在夜时练剑,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屠尽天下恶兽,当时自以为是上天助我,少了个欺负我的人,洛剑天不知为何在十四岁时离世,因洛剑天在幼年便爱上了喝酒,世人以为是长年饮酒过度酿成的大祸。

    可当时我还不曾闻此事,只是每天依旧来到剑馆,可从未再见过洛剑天。

    茅屋寒瑟问天知,无心听趣心外事,夕阳难入卷帘门,人间世事怎入耳。

    洛城上下响起悲凉的曲声,头顶白布,我好像还听到了街道上喜悦的笑死,我天真的以为是他要出城御敌,爹和娘那日起便没再笑过……或是我来之后便再没笑过。

    七岁时通过缝隙中看着洛剑天在厅中抱着酒缸,起身灌下,最后一个不小心抱着酒缸在地上滚了几周,酒缸里头的酒,洒的洛剑天一脸,酒香从洛剑天向四周蔓延开,喜得爹娘欢颜长笑,我躲在外头也跟着偷偷笑了起来。

    那剑馆,爹娘也很久没来过了,院里也没再被打理过,我想像着洛剑天一样,能让爹娘露出喜悦,我便跑进酒房里拿起一缸酒,学着洛剑天那样,抱着酒缸往里灌,可……学了几天下来,酒房里的酒也见着快没了,好在自从洛剑天走后,酒房里的门就再也没被打开过……

    我的两手抱的住它,可没法抱紧它,我能抱着它翻滚,可里头的酒始终洒不到我的头上,每当带着它在酒房翻滚时,都会忍不住将酒吐出,即使酒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可到最后只会吐的更多更厉害……

    午夜,一个踹门声将熟睡的我给吵醒,只见来人手握蜡烛,眼角下的泪痕在烛火的温烤下干了,在门被踹开的那一刻,我的整个身体和酒房被烛火照亮了,凛冽的寒风将那烛火吹的来回晃悠,可却始终没能将其灭去,它越过了烛火,一股劲的往我脸上呼来……

    来人正是我爹,他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从我身旁走过,拿起地上的酒缸随后用力一砸,砸完一个又拿起另一个,我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幕吓的手脚慌乱,不经意的说出了我从未在爹面前说的话,“爹……”

    听到声音的爹,一转头,那本嫌弃的眼神突然多了些憎恨,凶色,在烛火的来回晃悠下,爹的脸庞在烛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恐惧,对着地上的我怒吼道:“滚,以后别让我再发现你在喝酒。”我先是愣了愣,爹便又是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滚回你该呆着地方去……”

    我用袖子扫过眼角便的泪水,便起过身向外跑去,我试图用手挡住流下的泪,可它却从手指间的缝隙给流了出来,一个不经意间,被绊倒在了地上,手掌被地上的碎石,擦出血来。

    寒风如抓到了空子,一拥而上,我满不在意的用手背继续擦着眼角,年幼的我第一次感受到有比皮肉之苦还痛的伤痕,泪痕……

    回到后院,将剑馆,院内,都翻了个新,我拿起了剑馆的木剑练着,一直练一直练,一直到我成年,在那期间我从未踏出过院子,洛剑天也从未回来过……

    我踏出了院子,出了城主府,那是我第一次见洛城,繁华的,美丽的,人很多,也很陌生,可这……本就不属于我,这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与我无关,这都是洛剑天的而并非我洛剑河的……

    出了洛城,我第一次感到迷茫,该去哪儿?去做什么?我放下了迷茫,一切……都随心吧!在路途中遇到了一个墓碑,它让我感到熟悉而又陌生,墓碑上的积雪已将上头的字给遮挡住了,我也没多想,可能看着可怜,便替死者的家人打理了翻,最后下意识的跪地磕了几个头……

    想了想我踏上了回我娘家的路途……我不知道娘家如何走,长什么样,只知道那是一个位于山峰下的小院,名“阁兮院”。

    出了洛城一年后,我意外的从一位商人那得到了一张剑藏图,第一次前往探查时,外头有着几头兽将境的兽人,为了应付,自知实力不济的我,准备突破至御剑境再前往……

    在这期间我需要一个安静,舒适无人打扰的环境突破,正四处寻找合适的地方后,我意外的来到了我娘所定居的阁兮院,当时我十分激动,终于能圆我一梦了,可看着已是满是灰的门把锁,我的梦碎了一半,我自我安慰着,可能是娘出了远门,很快会回来的,很快……

    无聊了我便去爬院后的山峰,累了便随处躺下一睡……就这样,两年时间我突破到了御剑境,在安逸的环境下,我更是悟出了剑心,我此生练剑无一人指导,可我仍然达到了一些人难以达到的高度。

    在这院内生活着两年时间,我梦的另一半也碎了,娘从未回来过……我有想娘当年做的选择是对的吗?为何在生下我便急的把我送出,为了再见他一面么?我闲暇的时候便会打扫起院子,毕竟……这才是属于我的家,这才是属于我和我娘的家。

    在打扫时,我意外的发现我娘床枕下的一张纸条,

    素子未谋,兮夜佳日,素素春风寥寥生,兮兮秋雁相相去,春间飘落一许缘,素生佳情随风生,兮颜红淡已成幕,准我暮秋尚遇雁。

    “素兮,素兮”,这一刻,我才明白,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墓,是我娘的……我娘离去的事从未有人告知于我,我从未记得我娘的容貌,她的声音,我只能每日在脑海中幻想着她的容貌和声音。

    离开前,给阁兮院做了最后的打扫,我想带走些什么,可我又有什么能带走呢?关上了那扇门,我的幻想也关上了……

    按着剑藏图,我来到了桃仙剑的剑藏,并在剑藏图的帮助下,我闯过了一道道机关,并成功拔剑,在获得桃仙剑的同事,我也取得这剑先前主人的酿酒之法……

    在获得了此剑后,我苦练剑意,剑势,当我的剑意已然修至识意境,剑势达到了实体化……自身修为达到了御剑境巅峰,突破剑域境仅仅差了三步,一步道,一步剑,一步征。

    以我当时的实力足够让我有与爹同桌对峙,便回到洛城,打算前去审问我爹为何如此,将我娘埋在一个凄凉之地……

    一条腿还没能踏进洛城前那群峰,便看见不少人纷纷从群峰东侧跑去,样子看似逃离着追杀他们的人,我便御剑飞去,挡在了他们的路前,说道:“你们这是跑什么,若要离开洛城也不至于跑的这样,跟有人追杀你们似的……”

    其中一位老大爷,喘着气说道:“诶哟,这位少侠,您可得让我们快点逃才行……我们若是跑慢了可得被兽人撞见,那兽族不知怎么了好似发现了洛城那快宝地,现在正着急着大军往洛城那儿赶呢?”

    见洛剑河愣在原地,那老大爷,也没想继续纠缠下去,留下一句告诫的话便绕开跑去,“行了行了,少侠啊,看你年纪轻轻,赶紧离开这儿吧!再晚点兽人就得来了。”

    回过神的洛剑河,拉住一位跑在后头的人问道:“那整个洛城也得有上万人,你们这最多几千,其他人怎么没跟你们逃离?”

    那人焦急的说道:“我哪知道,这世间不怕死的有很多,他们估计就是了,诶……好了好了你不跑想死别带上我啊!快放开放开。”

    随着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山峰发出了一阵阵抖动声,回首一望,浩浩荡荡的兽人翻过了一个个山峰,当它们翻过最后一座山峰时它们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我站在高峰之巅看着这一切,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城楼上,城内的百姓,尽剩下不到万人,也都停下了手头的事务,拿起了家中可用的利器,就连刚学会走路的孩童都拿起了木棒,他们将手中的武器对准同一个方向,城门……

    那站在城楼上的人正是洛天川,他手持冰川剑,一手藏在身后,微微仰着头,望着眼前的兽人,此时他仿佛一位天人般俯视着众生,他那不慌不乱的心让眼前的兽人气的仰天怒吼。

    它们在爹眼中如孩童一般,随后一位兽域境的兽人从兽群中走出,对着城上的洛天川说道:“人族修士,你修为匪浅,怕是花了不少时间吧!若是在今日陨落怕是会少很多光彩。”

    爹没回应那兽人的话,则是背对城外兽人,对着城内说道:“洛城子民们,城外贪婪的兽人要我们生活几十年的土地,你们是否愿为自己的家土,随本城主斩尽城外兽颅。”

    “愿意……”城外兽群被这一声吓得连退了几步,唯有兽域境的兽人一跃而起,向着洛天川挥去那庞大的拳头。

    洛天川一跃,跃在那兽人拳头上,手里的剑刹那间在兽人的拳头上挥出十几剑,随后杀入兽群,他如一尊杀神般降临在兽群之中,一剑一剑的挥舞着,随着每一剑落下,便是一个个兽人倒下。

    洛天川早准时机,心声一动,“天淋血城,斩兽忌天,天下为川,以冰为剑,浩然群峰之下,冰川一剑千魂。”

    随后洛剑川的剑刃上凝聚剑力,用尽全力一横扫,一道带着寒气的剑气向兽群攻去,刚向洛天川攻来的兽域境兽人与身后大半兽人,腰间已形成冰,随着一声声冰块破裂,大半兽奴,兽将和一头兽域境兽人身体被分成两半,随之倒下。

    洛天川此时也用尽了一身剑力,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有两头兽域境竟然反应过来,并及时释放兽血之力抵挡下了这一剑,洛天川不甘的倒了下去。

    此时城内的人得知时,并没有落荒而逃,而是变的跟加英勇,他们拿着利器冲出城门,挡在洛天川前方。我当时觉得的他们比身后的城墙,前方的群峰更加坚固高大,像是一座永远不可能被冲破的城墙。

    那两头兽人再次使用兽血之力,一声怒吼过后便是两拳往地一砸,巨大的晃动让眼前那如坚不可摧的城墙,就这样破开了,正当兽人要动手解决他们时。

    一柄剑挡当在了它们面前,剑刃上散发出的剑意,令在场除兽域境的兽人外所有的兽人胆寒,一个凶恶的声音,从地上传到天上,“是谁?”

    一个身穿白袍,以桃花瓣点缀,长发飘飘的男子,从空中缓缓停落在那剑柄上,“洛城子民——洛剑河。”

    听到这名字的众人纷纷表示不敢置信,“洛剑河?他不是几年前就离开洛城了吗?”

    “不知道啊!我就没见过洛剑河,他长什么样根本不知道啊!”

    “不管他当年是不是城主捡来的或是城主的另一个儿子,他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那他就配拥有剑为首的名……”

    见来人是洛城人,两兽人也立即释放兽血,向洛剑河跃去。洛剑河用剑挑起剑柄,冲进两兽剑两拳一剑相相对拼,只是一个照面,双方均被弹开几十米开外,洛剑河显而易见的多退了十步。

    看着刚刚洛天川和洛城人民,“想要就下他们就必须突破剑域境,并且悟得剑域”,闭眸参悟……“道为心生,剑为民挑,征为庇护”。

    两兽人见洛剑河不为所动,便不给洛剑河机会,握紧拳头就向其砸去,身后的洛城子民见洛剑河一动不动,而那拳头即将砸向他,便拿着利器,挡在洛剑河前面,用生命挡下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随后从他们身后飞来一剑,并高声传来,“剑域——桃源百开。”

    而后天空飘落下一片片桃花瓣,落在了兽群头顶,那花瓣穿过了它们的头颅,最后花瓣在兽人的脑中形成还未绽放的桃花……随着洛剑河一声令下,“开”,无数的桃花在兽人脑中绽放,绽放的花瓣刺穿了它们的头颅。

    众人见一个个兽人倒下,将手中的利器丢起,高声喊道:“洛剑河,洛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