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修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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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失而复得

    三月的天气万物复苏,土沙之地也不例外。零落或几聚的灌木枝叶新绿,高一点的可乘荫凉。

    荆棘横漫沙地,草麻滋长缝隙,花朵稍显孤零,只待春雨滋养。

    春风和煦,沙尘轻扬,徐北河来到炎沙域三日,只弄清成名因由。

    本地盛产一种叫火炼刺的植物,除了拙角羊,其他动物和人都不喜欢吃。

    排出的废物融进沙土地,周围要烧几个时辰;加上地面、地下都有燃石,名由恰如其分。

    傍晚路过一座小石岗,旁边传一阵哀歌,内意像是在哭自己的儿子。

    顺着声音看过去,燃石火光映照出佝偻身,一个衣衫褴褛的秃顶老头烧化冥锞。唱的内容挺悲,但表情笑盈盈地,不知是何道理。

    这个时间难得遇见人,打算问上一问附近有什么地方投宿,旁边站了会等老头唱完,迈步过去打听。

    还没说话,老头转身给他吓了一跳。

    这位长得太难看了,大西瓜脑袋,秃脑瓜顶没毛,两鬓边上各有一小撮卷发;仔细看,其中一卷还有几根红毛。

    蜡黄色的面皮,满面尽是褶皱,左脸一块大紫斑,右脸三块小青斑,嘴唇厚的跟缸口差不多,也就一双象眼看着和善点。

    身上穿着补丁麻衣,身后披着黑袍,补丁麻裤少半条裤腿,破布鞋露出几根脚指头。

    转过来冲徐北河呲牙乐,露出四个外斜的大片牙和黑牙根。

    徐北河抱了个拳:“老人家您好。”

    老头呲牙乐着:“你是哪来的少爷?怎么跑我这来了?”

    “在下行路之人,打算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住的地方。”

    “我家就在边上,一锭金子住一晚,你看怎么样?”

    安本地价钱来说,老头要的挺公道。给了两锭,预备用张好榻。

    老头高兴地手下金子头前引路,西南方向走出二里多到一废窑,倚着窑洞建了几座石屋。摸黑点着油灯,提灯带徐北河去间干净点的屋子。

    好歹有个落脚点,徐北河不挑不拣,正收拾房间,老人提来一小坛酒和一个小布包。

    “少爷,天太晚了,我也懒得做水沏茶,就喝这个解渴吧。”

    说着拉把椅子坐下,分别倒上两碗,自先喝了两口。

    徐北河存货不多,正好尝尝。喝了一口感觉跟喝凉水差不多,瞬间没了兴致。

    话锋转过,问道:“老人家高寿啊?”

    “还小呢,今年才七十六。”

    “您老硬朗。贵姓高名呀?”

    “沙地里的老石头哪来什么贵姓?更谈不上什么高名。我叫邹元波,年轻的时候行过几年医,认识的起个外号叫花面郎中,说的就是我这张丑脸。现在置不起药,也没人找,就断了活计;乞着风喝口风,讨着残羹冷饭就是过节。少爷看得起我,赏我两锭元宝,感激不尽。”

    “太言重了。”

    “喝酒喝酒,别总我一人喝。”

    徐北河勉强喝了两口,继续没话找话。

    “您老几个儿女?”

    提完有点后悔,反观邹元波的表情不是那么在意。

    “五个儿子俩闺女。”

    “想必今晚哪个孩子忌日,怎么不见其他兄弟姐妹?”

    “唉,都忙,没人顾得上。”

    “都干什么营生?忙地忘了重要日子。”

    “老大叫吕寿,最近死了,他干儿子吕长兴当上固城城主,孙子舍不得位置不爱来,我烧的就是他;老二叫田奎,就知道搜罗美女,当上凛风城城主也没多大出息;老三叫青奇,庆义城的当家人,本来挺好一人,不知听吕长兴那孙子说了什么,最近心思活份,也打算跟着干点伤天害理的事。”

    “您等会,这些人......”

    “我还没数完呢。老四叫巴延,在莱升镇西面三百里的莱岭聚了一帮匪徒,截断内漠通往黄沙府的要道,兹想过去,要不绕岭要不给钱。你要是个姑娘更完蛋,非给掳上岭不可。老五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他叫蔡长林,集了十几个人专抢行人、车队,可以说到处为害。听说前些年还和老四磕头拜了把子。”

    “亲兄弟拜成把兄弟?有点乱。吕寿和田奎我都听说过,您这根本就是胡诌。”

    老头自说自话:“大闺女叫谢芳,听说跟一个叫车向西的崽子好上了,车家四兄弟我都见过,长得都不如我好看,不知道看上他哪点?也就身边一个叫林霏的小丫头顺眼,少爷可以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她。”

    徐北河满脸疑惑。

    “你是什么人?”

    “二闺女叫袁秀秀,原本莱升镇的舞妓,机缘巧合下认识了田奎,可上月居然以吕寿妻室身份挂孝,多有意思?少爷你说吕寿到底没同意什么招来杀身之祸?另外莱升镇附近乃至更远的小镇类似蔡长林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掳到好货时长通过袁秀秀交付春姿堂,有时连难民营、平民窟的人都不放过,买卖脏极了,这种人不杀天地难容。”

    徐北河拍案而起:“邹元波,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爷稍安勿躁,我这有个礼物,您看后便知。”说的时候推了推小布包。“您先看着,我再去拿坛酒。”说完走出房间。

    徐北河打开一看,惊的后背直冒冷气。

    里面无他,正是老乔丢失的《委气经义》。

    东西自石塔古迹赵飞虎起贪念卖去黑市再无下落,连高瑾薇和吕长兴都找不着,怎么就落花面郎中邹元波手里?百思不得其解。

    言语间是友非敌,却不敢十分确信,尤其提到一个林霏,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可能全然相信?

    出门欲问缘由,邹元波消失不见。逐一房间寻找,只发现拿出去的金子,其余没留下一点痕迹。

    找的时候发现两个废弃窑洞,其中一处环境清幽,似住过女眷。里面满布沙尘,近乎几月无人回返。

    将《委气经义》收入储物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量此事,理不出一点头绪。莫名有种怀疑,就是没有实证不好妄下定论。

    石屋休息一晚,第二天启程继续寻找高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