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修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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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太客气了

    哺时左右,徐北河掉落在地。

    从“大”字的坑中站起身,掸净身上泥土。回首眺望,不见云眉峰。

    转首环视四周,旷野荒郊屋舍零星,偶见农人田间耕作。

    摸摸腰间,只有一柄生锈铁剑,没带经常装酒的赤藤葫芦。

    轻轻叹了口气,到处询问身在何方,脚处何地。

    本地的农户只说地方叫广陵平原,东西南北走五天不一定走的出去。具体属于哪一国,属于哪一部哪一方,一概不知。

    按照计划,应该去景晨国天晨城找师兄上官南山,可惜不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又没有飞行坐骑。

    漫无目的的游荡,临近哺时末,终于看见希望。

    迎面走来一个牵马的蓝衣剑客,二十出头的年纪,嘴角两边各有一小撮淡胡。牵的一匹黑风马,马匹膘满肉肥。

    星目一闪,此人最多炼气五阶。想起师兄信中表述,景晨炼气五阶已是高手中的高手。

    考虑初来乍到,认为应对给予尊重。

    相聚五尺左右,冲前抱了个拳。

    “仁兄你好,请问景晨国怎么走?”

    青衣剑客愣了一下,稍后对道:“我迷路了。”

    “啊......不好意思。”

    “没什么。敢问仁兄,是否听过一个叫断魂坛的地方?”

    “刚来,不太熟悉。”

    “原来如此,多谢。”

    两人各自前行,交错之际,蓝衣剑客问道:“仁兄要出广陵平原?”

    “正是。”

    “一直往北,朝行夜歇,半月左右能打听到一个叫蒲西镇的地方。小镇近海,兴许岸边船家能帮上忙。”

    徐北河万没想到遇见识路之人,连道两句多谢,沿路一直向北。

    天明时跟牵马剑客说的一样步行前进,待到日落天黑,用出师父传授的乘风决飞速行进。

    修炼到筑基后期,用出乘风决是顶级轻功的十几倍。十五天的路程只用一日一夜。他的辟谷术一般,一天下来稍感饥饿。

    蒲西镇不算难找,镇上三十几户人家,多为本地猎户,其余或是农户,或行船为生。

    镇上有家滨海客栈,过往行人都在这里歇脚。

    走在大街上,发现此地民风淳朴,完全用不着官员或者兵将。

    镇上休息一晚,次日天明去往海港,临行前买了个普通酒葫芦,顺便装满当地的佳酿十里香。

    岸边问询船家,终于知道身处何方。

    此地名叫广陵平原,地处景晨国广陵府以南。由于土地更加贫瘠,人烟非常稀少,又和广陵府隔片蒲海,根本没被纳入景晨版图。

    得知位置,很是高兴,掏了银子,船家望海风择时出海。

    悠然远望,海平面上多出一条小舸。

    舸船上,两队军卒分列两侧,为首的慵懒地坐在一边,中间五人披枷带锁。

    徐北河问道:“他们都是景晨国的犯人?”

    船家回道:“小爷想的一点没错,广陵知府姓张,每年发配广陵石料厂为奴的罪犯不下十位。张知府哪有功夫管这么多罪人?将其中一部赶上船扔到我们这来。”

    “能得什么结果?”

    “披着枷,带着锁,多数活不过俩月。很多人受不了终身束缚投海自尽,有的行着船就找机会投海了。”

    “发配到这,你们多糟心呀。”

    “谁说不是呢?能受这种刑罚,估摸犯的事都小不了;当然不排除绝无冤屈的可能,可我们都是寻常老百姓,谁闲的管犯人冤枉不冤枉?他们到这,只剩碍眼,死了挺好。”

    说的时候望望海面,中午前出海最佳。

    补充道:“小爷,巳时中出海合风向,您看怎么样?”

    徐北河点点头,坐在岸边等候。

    不多时,舸船靠岸,军卒押解五个犯人于不远处登上广陵平原;五个犯人各个身披重枷,每个不下三十斤。

    送走犯人没做停留,按照原路返回。

    犯人登岛,当地百姓避而远之,有的想进镇,被镇边猎户赶到外面,留给他们的,只剩下一望无尽的荒原。

    徐北河也懒得理他们,坐在岸边石头上喝着蒲西镇的佳酿。

    候着时辰,迎面跑来一个罪犯。

    此人年纪四十五六,刷子眉下一双黑豆眼;倒鞋拔子脸,一对元宝耳朵,一张仰月口,丑的同时又有点福相。

    全身上下一身脏兮兮罪服,跑起来有点罗圈腿,过来的时候铁链擦地发出响动。

    人到徐北河门前猛然双膝跪倒,二话不说磕了三个响头。

    起身咧嘴一笑:“干爹,爹,儿子可找到您了。”

    徐北河好悬没把酒喷出来。

    “你谁啊?够客气的。”

    “干儿乔哈,南靖府乔家坨的。”

    “你多大?”

    “还小呢,四十六岁半。”

    “你看我多大?”

    “二十上下。”

    “四十多管二十的叫爹,脸都叫你踩脚底下了。”

    乔哈不觉羞臊地谄笑着:“脸这种东西要不要都行,要脸能活命吗?”

    “看我不像这边的人,看我要登船,想我给你带回去,是不是?”

    “干爹您要上哪?”

    “先说说你犯了什么事?”

    “我是被连累的。”

    “受刑的都你这套词,说实话兴许我能发发善心,但凡有一句瞎话,好听的白叫。”

    “是是是,儿子哪敢跟爹撒谎,我真是被连累的。两个多月前我在东宁府讨生活......”

    “怎么讨生活?”

    “就是从小蟊贼手上劫几个钱。”

    “姑且信你,他们是你的同行?”徐北河看向他的同行犯人。

    乔哈继续道:“这帮小子全是惯匪,看见有钱的就想绑,然后讨要赎金。哪知绑到东宁知府公子的头上?”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跟东宁府混了几年,知道哪安全,给他们找过藏身地。”

    “想分点钱?”

    “干爹明鉴,我是这么打算的。本来一件好事,结果有个手重的给小公子弄成了太监,东宁知府李有德听说此事,调派重兵。弄残小公子直接杀头,我们几个罪过轻点,送带广陵后被发配到这。说是发配,其实就是变相让我们死。干爹,您高高手吧,我还没活够,还想多吃几顿饭。”

    徐北河要去的景晨国除了师哥一个不认识,路上正好缺少向导。

    考虑一阵,言道:“你叫什么?”

    “干儿乔哈,认识的叫我乔哈哈,就是瞧别人笑话。”

    “说的都是真的吗?”

    “冲天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让我雷劈、火烧、刀刮、斧剁、车压、马踩,不得好死。”

    “我去趟去天晨府找个人,你认不认识路?”

    乔哈眼前一亮:“认识,太认识了。景晨两百三十四府,我到过多半地方。”

    “让你给我带路你能带吗?”

    “能,我能。”

    “这会给你开枷没影响吧?”

    “船接平原岸了罪。”

    “原来如此。”

    二指略微较力,两下点破重枷,击碎锁链。

    乔哈看傻了眼:“哎呀爹,您的功夫练到什么地步?太厉害了。”

    扔给他十两银子,继续道:“甭废话,去镇里买身新的,咱们一会上船。你若一去不回.......”

    “不敢,绝不敢;还请爹爹赏下名姓。”

    “徐北河。”

    “好名字,一听就是亲爷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