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自北方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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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西哈雷

    前两天高峰就说,城墙的底部用土不行,下雨把土墙浸湿了,就酥软了,容易倒。可是,那时就那么几个人,谁去搬石头?这回好了,有人了,可以实施他的石头底座方案了。

    鲜北感到在运筹方面,高峰都强以他人,我叫他将军,未来,他真是将军的料。

    巫奇玛给鲜北拿来一块牛头肉,鲜北接了过来,对巫奇玛说,“你把高将军叫来。”

    “高、高将军?”巫奇玛不知道指的是谁。

    鲜北呵斥巫奇玛,说,“咱们有几个姓高的?”

    “啊~啊。”巫奇玛才明白了,赶紧向高峰那边跑去。

    鲜北想,我对那些夫余人都称高峰为高将军,巫奇玛要过去直呼其名,那多不好?以后就叫他高将军,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将军听我指挥,我这大王才有分量。叫他将军,别人也得叫,不然他的尾巴不知翘多高。

    这样,管我大兄鲜东,叫大将军;管二兄鲜西叫二将军;管三兄鲜南叫三将军。反正“将军”就是个称呼,还不像那边的教授、副教授有工资分别。

    想到这里,鲜北感到自己很高大,同时,饥饿感也蹿升了上来,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牛头肉。牛头肉有些硬,不大好嚼,按他们的意思,宰牛就把牛头扔了,鲜北说,那哪能扔?有好多肉呢,《红高粱》里的土匪头子于占鳌专门吃牛头。

    现在才知道,作者安排这个情节,是为了突出土匪的狠劲,牛头肉,并不好吃。

    高峰跑来了,眼睛看着鲜北手里的牛头肉,说,“大王,找我?”

    鲜北知道,穿越前,高峰和附身是要好朋友,他附注上之后。两人相处得也很融洽,按这样讲来,高峰来到就盯上了自己手中的牛头肉,自己应该给他咬一口。但,鲜北没有,心想,王和将要有所区隔,不能跟他们像孩童一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要注重起来。

    所以,鲜北没有将拿肉的手伸过去,而是自己咬了一口,嚼着问高峰,“他们的头儿叫什么?”

    高峰想了一下,说,“叫什么几把西哈雷?”

    鲜北看了高峰一眼,嚼着嘴里的牛头肉说,“就是那个光头领导?”

    “对,就是他。”

    鲜北把口中半碎不碎的食物噎了下去,又问,“他老实不?”

    “老实,可听话了。”

    鲜北又用门齿撕下一块肉,在嘴里嚼着说,“你把他叫来,我了解一下情况。”

    “喏。”高峰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鲜北看着高峰的背影,看看手里剩的那块牛头肉,想了一下,随手扔了。扒啦扒啦手,走向议事厅。

    鲜北刚刚在王座上坐下,高峰就领着光头领导西哈雷走了进来。

    西哈雷走进就跪在大殿门口,高峰向鲜北一拱手说,“禀大王,罪犯西哈雷带到。”

    鲜北看了跪在地上西哈雷一眼,转而对高峰说,“知道了。”

    高峰又一拱手,倒退了两步,才转身走了出去。

    大殿当中就鲜北和西哈雷两个人。鲜北说,“你叫西哈雷?”

    “是,正是小人的贱名。”

    鲜北嬉笑一下说,“真是,这叫什么名字?怪怪的。”

    西哈雷低下头,说,“我们夫余人都这么叫。”

    鲜北也不去和他分辨,他直盯盯地看着西哈雷足足有五秒钟,然后才问他,“你们为什么抢羊?”

    西哈雷尴尴虚虚地说,“我们那里羊很少,还都愿意吃羊肉。”

    鲜北说,“那你们为什么不用钱买?”

    西哈雷看了鲜北一眼,转了一下眼珠说,“大王可能来这里不久。”

    “是又怎样?”

    西哈雷连忙磕一个头,说,“小人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大王不了解这里的牧户。”

    鲜北真生气了,但听他这么一说,就问,“我了解他们什么?”

    西哈雷说,“我们是用钱买过,但是,他们不卖,他们不收钱,没有地方去花钱。”

    西哈雷说的这个是实情,鲜北给蓬陪嗷三十钱让他把几个牧户的尸体安葬了,蓬陪嗷都不要,说他们这里没有地方买棺木去。他们这里不是货币流通区。

    鲜北问,“你们生产什么?”

    西哈雷说,“我们种粮食,糜子,你知道吧,像小米,比小米粒大,黏的。”

    鲜北还真吃过,小时候在家里,种地、产地、割地这三个重体力劳作的季节,奶奶、妈妈她们都愿意做黏米饭,或者是把糜子磨成面,包豆包,撒年糕,那些东西抗饿。

    鲜北说,“那你们为什么不用你们的糜子换他们的羊?”

    西哈雷扯着脖子说,“他们不换,他们几乎不吃粮食,只吃肉,吃羊肉、牛肉。”

    鲜北用眼睛毒毒地盯着西哈雷,说,“不卖,不换,你们就只有抢了?”

    西哈雷俯下身去,说,“我们错了。”

    鲜北说,“你们知道你们错哪儿了吗?”

    “……不应该杀人……”

    “你们杀人,人死了,”鲜北说,“你们不杀,你们把牧户的羊都抢去了,牧户也是一个死,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吃的了,不活活饿死了?”

    “我们有罪。”

    “你们到羊群里赶走十只八只的,他们会不在乎的,”鲜北说,“我的义弟说,他的羊被老虎拖走一只,他从来都不撵,你们要是赶走十只八只的,他们也会不在意的,可是你们为什么做得那么绝?一大群都抢走了?”

    西哈雷说,“以前是。但是,那样太麻烦了。”

    “嫌麻烦,是吧?”鲜北说。

    西哈雷赶忙又磕下了头,哀求着,“我们有罪!”

    鲜北看他吓得那个样子,也就不想再吓他了,停了一会儿,对他说,“以后你们想犯罪都没地方犯了,这一带方圆百里,都归我的属下,抢他们就是抢我,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就一个字:杀,你们若不怕死,就来抢。”

    西哈雷连忙说,“不敢不敢,再不敢了,馋死也不敢再吃羊肉了。”

    “羊肉可以吃,”鲜北说,“你可以拿糜子跟我换。你们的驻地离这里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