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
“这么说,书夫人身上有东西在保护她?”
绪师听到一半打岔道。
“本尊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想保护白芷的人,修为颇高,所以连魔君修为的画颜也奈何不了白芷。”
绪师点点头,又道:“那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白芷发现画颜恢复的差不多后,便告别而去——”
“公子,你的伤好些了?”
第二天一早,白芷去摘了些果子,回来后看到画颜能坐起身,有些惊喜道。
画颜依旧不搭理她,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这么卑贱的人族不配听他回话!
白芷朝他微微施礼,“昨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既然公子伤势好转,小女子就此告辞。”
见画颜依旧没有反应,白芷放下野果,转身离开。
画颜知道此时的自己奈何不了白芷,便打算恢复身体后在找她算账。
“之后,画颜在洞里待足足九个个月,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寻找白芷……咕噜咕噜。”
说道一半,风若璃只觉口干舌燥,拿起茶壶,含着壶嘴就仰头喝起来。
师尊,注意形象啊!这是在人家,不是在风雨峰。
绪师无声呐喊,可惜风若璃听不到。
“啪!”风若璃放下茶壶,接着道:“找到白芷后,画颜依旧伤不了她半分——”
画颜难以置信,连自己的绝技银雨也伤不了她半分,顿时挫败感涌上心头,恨意也跟着涌上心头。
他不敢暴露身份,要是引来仙门众人,自己就麻烦了,届时魔尊闻声而来自己肯定在劫难逃,只得暗中跟踪白芷。
某日一早,白芷和她的丈夫书子生一起上山采药。
走了一段路程后,书子生找了快石头,扶着白芷坐了下来。
“阿芷,歇会儿。”
“嗯。”
书子生从随身携带的背篓里拿出水囊,递给白芷,轻抚去白芷额头的汗珠,心疼道:“你身子骨弱,下次不许跟来了,在家好好养着身子。”
白芷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后,递给书子生,有些小幽怨道:“阿生每次采药,一去就是两三天,全然不知家里人想的紧。”
“噗呲!”书子生闻言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白芷的头:“好,我答应你,下次早点回家陪你。”
白芷搂住书子生的腰肢,似有撒娇道:“说好了,下次早点回家!”
两人举止亲密,有说有笑,可是恶心死了远处的画颜。
“哼!白芷本君定要你后悔活着!”
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现在就杀死两人的冲动。
他知道要是引来白芷身后的大能,自己非但杀不了她,还很有可能命丧于此。
画颜双手紧握,怒目圆睁。夫妻恩爱是吧,哼!
画颜嘴角勾起一抹邪恶而又变态的笑容。
远处的两人浑然不知自己被人盯上,白芷微微打了个寒颤。
“冷吗?”书子生解下外袍,搭在白芷身上,将白芷裹得严严实实,白芷微微脸一红,有些羞涩。
书子生牵起白芷那皙白又细嫩的手,温柔道:“阿芷,回去吧。”
白芷迟疑道:“可是我们还没采药呢。”
“这个不急,待明天我去趟小水村回来后再采也行。”
听到书子生又要走,白芷微微蹙眉,眉眼之间有些不舍。
书子生注意到白芷的不舍,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道:“我快去快回,很快就回来,你在家要好好的,知道吗?”
白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
他向来守信既然答应快去快回,就一定会做到。
随后两人便下了山。
两人刚踏进城门口,一道道视线便焦距过来。
“呀,书大夫回来了?”
“哎呀,小娘子也跟着去了!”
“夫妻俩感情真好,形影不离。”
“那可不,书大夫医术高超,书夫人又貌美如花,两人简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们说对不对?”
“哈哈哈,对!”
……
白芷有些羞涩,往书子生身后挪了挪。
这一幕幕,看的画颜咬牙切齿,心中恶念恨生。
夫妻恩爱是吧!
他定要他们不得善终!
书子生注意到白芷的小动作,眼含笑意,搂住白芷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对着大家微微一笑:“大家说笑了,小生家里有事,便先赶回来了,小生先去处理一下,先行一步。”
说完带着白芷快速回了家。
回到家,白芷仍觉得有些难为情,早上脑子一热,她非要跟着书子生去,现在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
书子生见白芷坐在椅子上发呆,知道白芷脸皮薄,心思细腻,这会肯定会乱想。
他从后面搂住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别瞎想了,今天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白芷闻言笑了笑:“小酥肉,狮子头。”
“好,都听你的”
白芷以前是大家闺秀,只会些琴棋书画,柴米油盐酱醋全然不通。
嫁给书子生后,她也学着打理家庭琐事,但书子生见不得她弄这些,总觉得委屈了她。
所以只要自己有时间,都会处理好家务事。
次日清晨。
书子生早早就去了小水村。
白芷独自留在家里,临走时,书子生一再保证,会在三天之内回来。
书子生来到小水村后,马不停蹄地往山上赶。
此时刚下过一场大雨,脚下的泥土又湿又滑,书子小心翼翼的扶着旁边的树枝前行。
他此次来,是要采摘一种长在悬崖边上的草药,那药是给白芷常吃的救命药,至关重要。
书子生艰难的爬到了山顶,身上的衣物泥泞不堪,他管不了这么多,想着先把药采了,回去再清理。
他缓缓走到悬崖边,峭壁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若是不小心跌落,定尸骨无存。
书子生微微咽了口唾沫,不再去看那幽深的峭壁。
突然,身体像是脱离了自己的控制,疯狂冲向悬崖,接着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书子生满脸的惊愕和惊慌失措,双目瞪大满是恐惧。
当他再次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时,整个人在极速下落,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抓到。
嘭的一声,血液四溅,书子生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飞鸟被受到惊吓,群起而飞。
画颜冷冷地看着那以断气的人,不屑一顾,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与此同时,这边的白芷刚打碎了一个花瓶。
望着满地的花瓶碎片,她紧张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
心里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听话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几天,迟迟不见书子生的归影,白芷整日魂不守舍,郁郁寡欢。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终于,这天白芷买完菜回来,瞧见自家门是开着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书子生回来了,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劲。
书子生可不会把门大开着!
于是白芷以为是进了贼,放下菜篮子,拿起平日书子生挑水的扁担防身。
白芷小心翼翼问道:“谁在里面?”双手下意识的捏紧了扁担,心里砰砰直跳。
“除了我还能有谁?”里面的人噗呲笑了一声。
“阿生!”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白芷扔下扁担,跑过来紧紧抱住了书子生,双目泛红,声音略带哭腔:“怎么才回来啊,我都担心死你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哭了。”书子生温柔轻抚白芷的背,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白芷,好戏还在后头呢!画颜冷冷笑了,那笑容狰狞又可怖。
良久之后,白芷才停止了哭泣。
之后,画颜借口寻得一处好地方,连哄带骗下,带着白芷离开了。
风若璃:“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画颜对白芷施了一叶障目法。”
绪师:“一叶障目?”
“中此术法者,会影响她的感官,只会听到她想听的,看到她想看的。”
“原来如此,那画颜既然施了一叶障目法,为何还要易容成书子生啊?”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风若璃竖起两根手指,笑了笑:“两个原因,其一画颜是天生没有五官的魔,其二他易容成他人时,言行举止也会跟那人如出一辙。”
现在绪师算是明白画颜想做什么。
他就是想毁了白芷,毁了她的一切,让她痛苦不堪的离去。
那日,众目睽睽之下,他用另一张脸带走了白芷,让白芷背负上了与奸夫私奔的罪名。
之后又日日用别人的心肝肺喂她……
杀人诛心!
何其残忍!
绪师既气愤又无奈,可他能做什么呢?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风若璃不在言语,只是默默的瞟了一眼窗户外的人影。
那人影从绪师惊慌失措抱着药罐来找她时,就在那了,估计是被绪师那声“师尊”引来的。
该听的不该听的,她都听见了。
白芷只觉胃里一阵翻腾滚涌,恶心的紧,捂着嘴跑开了。
来到梅花树下,她抬头望去,只见盛开得正鲜艳的梅花瞬间枯萎,刹那间,连梅花树都消失在视线。
什么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通通消失不见,茫茫天地只剩一片灰暗。
白芷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句‘只会听到她想听的,看到她想看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她呆呆的望着那片灰暗的天空,双目空洞,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这一个月她竟然和杀了丈夫的凶手朝朝暮暮同眠共枕。
多么可笑啊,多么可笑!
日日食人心肝肺!她还是个人吗?
“呕——!”白芷疯狂的捶打着腹部,止不住的呕吐,浑身颤抖。
那张平日温柔端庄的脸,此刻扭曲又狼狈,双目通红。
须臾间,双眼朦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夺框而出,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她珉了一下嘴唇,再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任泪水疯狂奔涌,捂脸痛哭起来。
听到动静后,绪师有些惊恐。
莫非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起身便要出门看望白芷,却被风若璃拦住。
“让她自己待会儿吧。”
风若璃不慢不紧的喝着茶,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绪师突然反应过来,有些生气问道:“师尊你早知道她在外面对吗?”
风若璃没说话,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