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所得,皆为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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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莫欺少年穷

    在我们还未能自力更生的青少年阶段,有很多东西的打击也许后来看看不值一提,但是当时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估量的。我们渴望独立,可是我们又需要依靠父母,甚至于父母的不和或者不理解将成为我们一生无法触及的伤痛,要用一生的时光去治愈童年的创伤。我们渴望自由,可是我们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在小小的座位下听着一科一科的老师讲着天马行空的知识,努力往小脑袋瓜中多装一点,以求得到老师和家长的认可。我们的知识那么广阔丰富,而我们的视野却只有眼前的黑板和眼下的试卷和书本。但我们求而不得时,甚至为了博得关注去不断犯错,可是我们也不是什么天之骄子,最后我们得到了不过是一顿责骂和她们眼中的无奈与失望罢了。我们无可奈何,什么也改变不了,除了不断地奋斗,以求能去个好大学,挣脱这里的一切,去翱翔罢了。

    如今回想,我们的青春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时刻嘛?是心动的人儿走过自己的窗前,那文静的脸庞嘛,是那次偶然的回眸,导致的心动与期待嘛?是考试进步后家里人的平静和老师的鼓励吗?是偶尔和朋友之间的放纵,去的那宁静的流水与春意盎然吗?还是坐在窗前无聊的发呆,看着窗前花开花落,风卷落叶,吹出花雨吗?我们的日子过的是极其清苦的,我们除了吃喝拉撒生活里只剩学习,我们被不停的比较,生活里已记不得有什么期待的事情,周末已经成为奢侈,那假期就只剩下每周日的下午,我们都觉得是极大的幸福了,甚至无事可忙的时候,我们也许会自己强行加个班,去总结自己的一周的学习得失。

    我们仿佛没有朋友,无处发泄压力,满心埋在课本里。可是同样的世界,有那么一批同学,她们无所期待,也不觉得自己的成绩能考上大学,她们每天都在等着晚自习结束后去校园去宿舍去探究校园与明星八卦,去霸凌,去装扮自己,打发她们无趣的灵魂与漫长的时光。我们无法理解她们为什么这样无动于衷自己的未来,也许人更有命罢,我们相互谁也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但是路都是自己选的,那相应的结果也只能由自己承担。可是分在一个集体宿舍里,当我学习到12点回宿舍,她们依然在吵吵闹闹,毫无倦意,几次提醒,乃至宿管阿姨来查,也只能让她们稍微安静一会儿。我脆弱的情绪不堪一击,每日强撑着精神学习,可是长期的休息不足,导致学习成绩严重下滑,而我无处诉说,无力改变,无能为力,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而这时已经快五一了,高考近在咫尺。我常常在夜里失声痛哭,除了哭我想不到其他我能做的事情。直到有一天,班主任要召集家长会,和家长分析孩子的学习情况以及可能的目标院校。而我的家长,一如既往的没有来,他们觉得无力帮我,而且害怕少年自卑,可能会觉得父母没有背景帮不了自己,反而会让同学笑话,所以他们缺席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家长会。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想让家里担心,所以并为说明我的情况,我每日独自痛苦着,无助着,希望有个人能出面帮帮我,可是谁又能帮得了我呢?班主任在一节晚自习后找到了我,问我对自己成绩下滑的想法,问我的目标学校,我无力说什么,他说,你现在的成绩,努努力勉勉强强可以考个本地一本,不行可能只能上个二本院校了。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想上个二本院校,这也不是我的水平呀。我也不想去本地学校,我想逃离这里,我想有个不同的未来。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如何去实现这些。

    学校最后一学期的学费已经不能再拖了,我不想交学费,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每天都在哭。有一天,听说我们的年级前几名里面有个女孩子由于精神不大正常,退学了。我听到后感觉很是震惊,那可是老师眼中清北的苗子呀,就在这时突然就退学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顷刻间一无所有了嘛?但是我却又很理解她,她身后还有父母的陪伴,而我又岂不是处于相同的境地,而自己又无法和父母家人解释么?

    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学校就周五给大家放了假,让大家根据自身情况合理安排学习时间。我终于回到了家中。我没有什么精神,在家磋磨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不想去上学的事实,我始终无法开口,直到那天姐姐打来了电话,本来只是日常的寒暄,可是我伤心抑制不住,我无法说明自己目前的处境,除了哭,我想不到第二条路。姐姐安慰了我,问我是不是快高考了压力太大了,建议我放松,让我哥去买点好吃的有用的文具给我,说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打工嘛?

    我恍若新生,我突然明白我是压力太大了,不是生了什么病,不是不适合学习,而只是压力没有排解而已,晚上,哥哥带着我去商场选了很多东西,那些都是我曾经想要却从不肯开口要的。我终于停止了哭泣,调整了自己的学习心态和策略,准备奋力一搏。

    这次回去我主动出击,找到宿管阿姨给我换了一个宿舍,阿姨人真的很好,帮我缝补破了的衣服,知道我渴望学习,总是在路灯下学习,伤了眼睛,给我安排了一个大的集体宿舍,只是这个宿舍常年空着,她问我怕吗,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一间空房子。我说我不怕,这里正适合我学习。解决了睡眠问题,我心情又是好了大半,便想着收拾一下准备睡觉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照过镜子,想来最近一定很是邋遢吧,我拿出了小镜子看了看,眼前的一幕简直吓到我了,我的眼睛红肿的很厉害,整个脸部凹陷的也很严重,简直毫无生机可言,我仿佛油尽灯枯之象,整张脸都是蜡黄的。

    我觉得自己宛若在寒冰之中,我很想自救,可是没有人会来关注一个没有希望的人,甚至没有人能拉我一把,还有人轻飘飘地说你勉强努力地话能去个本地一本,更是为这无边的无助中增加了冷料,而我原来竟然觉得他是能帮我出这寒冰世界的期望。而现在我终于依靠自己,有了一丝希望。这世界没有人可以依靠,而我只能自己强大罢了。

    后来,我的学习策略得到了很好的回报,虽然考试时我觉得可能未必能考上很好的学校,可是那天一直沉默的父母却说道:即使考不好,我们就当积累经验了,考完一场忘一场,考完再说。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了依靠,后来考试出来成绩竟然还很是不错。

    我在讲述这段经历时,总是想到当年的窘境,忍不住哭泣,我总觉得我孤身一人,闯荡在这个世界上,我努力成长,努力改变,慢慢变得坚强。

    希希眼睛微微泛红,走过来抱住了我,安慰说好在都过去了,我们最终成长为了更好的我们。

    我收了收思绪,说:“是的,都过去了。我们今天的闯关,我就希望你们化身为我的朋友,为我那段灰暗的时光增添光彩,从源头上掐断这段痛苦的回忆。”

    希希和望望表示OK,随即我们就开启了旅程,没想到这次由于我的私心竟差点让我覆灭在创意之境。

    我们进入场景时我正因为昨天晚上和舍友吵了一架,睡眠不好而哭泣,即使曾经经历过一次,我依然感受到了那份绝望,这时希希和望望过来了,希希又一把抱住了我,说别哭了,我们去找宿管先解决住宿的问题,我俩的身份是转校生,所以我们不在你的那个班级,你有什么事情就来这里找我们,我们会帮你解决。

    说罢,我们便开始行动,阿姨正在帮我补坏掉的衣服,我随即就开始给阿姨诉苦,于是我就拿到了钥匙,搬进了新宿舍。其次我靠着之间总结的新的学习套路去复习考试,每天虽然生活都很枯燥繁琐,但是好在有希希和望望为我开解,日子倒也过的很快,这次考试我却是按照原来的水平交了考卷,因为我想等着那段谈话,理直气壮地喊出这不是我的真实水平,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很快,相同的场景复现,当他问我对以后有什么想法,我说我以后一定会考个好大学,远离你,远离这里的一切,我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这次考试的下滑,你从来没有问过一句话,你从来不明白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但是你也无需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可以证明给你看的。“你最好现实一点,哪怕以后上不了什么好大学,去个技校学技术也是一条出路呀。”班主任回答道。“不劳您费心,我知道我可以的。”我说道,说完我也不想和他多说,便回去了。

    我找到希希和望望,我还是止不住的哭,我虽然知道结局,也喊不出了自己的不满,可是想到当年我内心依然感到痛苦,这种伤痛,即使是现在扬眉吐气,我依然感觉到难过,可是我不再迷茫,也不再抱怨,我内心拥有一股力量,相信自己,绝处逢生。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我们只需要静待最后的考试就好了。大家都表示放松了许多,这种自信的感觉,我将始终牢牢记得。

    当夜无话,第二天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我在外边的草地上坐了一会儿,感受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这时,有个高大忧虑的身影从远处走来,这个就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少年爱情,原来的我整日哭泣,从来来不及体会这种朦胧的爱意与内心的澎拜。我假装在画画,可是眼睛总是忍不住想去看他,钟一刻,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的眼睛里总是写满了沧桑和故事,总是让人忍不住去想翻阅其中的内涵,他的人生仿佛活在阳光里,他对每一个人都心存善意,也愿意帮助大家,他很聪明,总是能跟上老师的步伐,他很活泼,大家总是能被他的话语逗笑。他仿佛没有什么缺点,也没有什么烦恼,想来他的人生肯定很幸福吧。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心中的她又是谁呢,那应该也是个明媚的姑娘吧。我说完不禁苦笑着,心想这世界就是如此参差,有些人知道自己无力改变未来所以每天都活得恣意,从不抱怨,有些人天资聪颖,以后的大好世界早已向他们打开了大门,有些人家境很好,家里也很容易地帮他们安排好了未来,只有我们这种靠努力也许能给自己挣得一线生机的人,在这里勤勤恳恳地努力着,稍微不注意就万劫不复。“在这干嘛呢?”钟一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啊,”我吓了一跳,“我,我在这里画画呢。”

    “给我看看,性质倒是不错,我看你在这里发愣,还以为你心情不好呢。”钟一刻说道。他推着自行车,一身白T恤,上面画着简单的小狗图案,倒显得他整个更加阳光了不少。

    又是记忆中的那双眼睛,他的眼睛很亮,仿佛能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一样,很明亮,“随便画画,没什么特别的。”我把画朝他翻了一下。上面是一群麻雀,正在吃路上的投食。我觉得很是生动,就想记录一下。

    “画的不错,下次可以一起切磋切磋。”钟一刻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快该上课了,回去吧。”

    “我正准备回去呢。”我回答道,然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准备向教室走去。

    “那一起吧。”钟一刻说道。

    “嗯。”我应道。我从来没有和他走在一起过,原来总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明媚呀,仿佛光里的人一样。我内心很是欢喜,这种和阳光里的人接触一下,仿佛自己的阴霾都没有了。

    “我看你学习很是用功,不像我,坐一会儿总想起来运动运动。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起交流,共同进步嘛。”钟一刻说道,“不要老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大家都是同学,互帮互助,你说呢?”

    “我只是怕打扰到你们,你不嫌烦的话最好不过了,我倒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你以后多多指教。”我回答道。

    “乐意效劳。”钟一刻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