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独透过与飞隼同步的视野，看到了完全不可思议的一幕。

    三次灵体化的激越，被尚未完成灵体化的白牙完全压制，甚至可以说正在狼狈地逃窜。

    夜鹰在上，这世界上还有道理么？说好的灵体化程度是实力的绝对象征呢。

    与百思不得其解的木独相反，激越已经完全接受了眼前的现实，想明白了他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之前的紫发女还有现在的白牙，他们身上爆发出的金蓝色气泡状的灵力，毫无疑问就是来自寐月圣女。

    紫发女看似只能用这部分灵力被动抵挡攻击，实则偷偷把灵力用来布下生效方式和效果都很古怪的毒气。

    在自己中毒之后，白牙接替了紫发女进入战斗。

    与负责防御和拖延时间的紫发女不同，他将来自寐月圣女的灵力全部用来进攻。

    白牙手上拿着的短刀必然是通灵武器，在接受了寐月圣女的灵力后，杀伤力到达了同样的三次灵体化的水准。

    白牙具有正面杀伤自己的攻击力，但他的防御是空缺的。

    只要能命中他的话，一次就好，肯定能让他倒下。

    但是体内的毒太碍事了。

    如果是常见的削弱灵力的毒素，自己也不是没有经受过极限条件下的作战训练，还能使用低灵力消耗的作战方式尽量发挥实力。

    可它是强化灵力的，而且是毫无规律地强化。这让自己试图精确操作灵力的尝试变得徒劳。

    再强力的攻击，打不中也没有意义。

    反倒是白牙，在预判了自己的攻击态势之后，只用最低限度的动作进行闪避，一刻不停地进行追击。

    按常理来说，哪怕自己因为毒素的影响身体虚弱了，也不该被他完全识破攻击的意图。

    唯一的解释就是，年龄比自己还小的白牙，武艺反倒已经对自己有了阶段性的领先。

    眼下的局面，与其说是自己是在与白牙单挑，不如说是自己在挑战寐月圣女、紫发女加上白牙的三人小队。

    寐月圣女负责提供灵力，紫发女负责用阴谋下毒，而白牙负责依靠武艺正面进攻。

    在多种不利条件的叠加下，自己陷入了看似不可思议的劣势，这也是合理的。

    况且，这种劣势也不会持续很久。

    激越对局势下了判断。

    “遗憾，这家伙还没有蠢到极致。”白牙这么想道。

    现在激越正被表面实力远不如自己的白牙压着打。

    假如激越会因为这种事情暴怒而上头，那白牙就可以尝试让他彻底交代在这里。

    但这种可能性果然还是太低了，就像白牙对紫香说的“怀抱希望不是坏事”一样，只能稍微想想。

    从刚才开始，激越干脆放弃了用大量虚幻水流进行反击，只在身边保留一两道水流引而不发，用来牵制白牙的行动。

    激越放弃攻击，将空余出的灵力掌控全部用于防御和清除体内的毒素。

    随着灵力不断在激越身体内外往返，毒素也被一点点地带出他体外。

    白牙现在的优势，建立在两个基础上：激越因中毒实力下降，白牙激进地消耗风船的灵力维持攻势。

    激越正在依靠龟缩防御削减前者，而随着时间流逝白牙也会自动地失去后者。

    毕竟来自风船的灵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需要在优势期间尽快决出胜负，白牙确定了方针，脚步似慢实快地突然贴近了激越，回旋着斩出了短刀。

    激越用难看的姿势贴地滚开，躲开了斩击。

    下一刻，他看到短刀以迸射的势头从白牙手中飞出，直指他的额头。刚才的斩击只是假动作！

    噗乓！

    激越身边飘浮着的虚幻水流失去灵力的支持，自然消散了。

    “唉呀，真是危险。要不是我还藏着最后一手灵能，差点就挂了。”

    激越假装着特别后怕的样子，从地上站起，摸了摸额头上的红印。

    刚才势头凶猛的飞去来刀在激越的额头上碰撞出巨大的声响，但是却被弹开了。

    白牙收回绳子，将飞去来刀扯回手上，打量着此刻的激越。

    虚幻的水流凝如实质，如同一个不断回旋的圆球，将激越包围在其中。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暴露自己拥有的灵能。更何况，我特别不喜欢这个乌龟壳一样的造型。”

    “这不就是【漩壁】么。”

    “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加上之前假装出来的【身盾】，莫非你以前到过联邦的地界？”

    “没实际到过，相关的消息倒是听说了不少。”

    在《魔女时代》的游戏初期，联邦附近地区随机刷新的敌人可能具有的灵能之中，最令人心烦的就是【身盾】和【漩壁】。

    前者大大加强了关键敌人的生存性能，让斩首战术难以实行。

    而后者就是被称为“战场臭王八”的纯粹阻碍。

    【漩壁】相当于结界系灵能与伤害吸收系灵能的复合，需要经过一定手续和时间开启，开启之后能让使用者的防御能力极大提升，还能将受到的伤害转化为灵力反哺使用者。

    然而环绕在身边的灵力防壁会不仅会阻拦外来的攻击，也会阻挡发自内部的攻击。并且半实体化的【漩壁】会严重制约使用者的行动。

    总的来说就是以大幅度削减攻击能力和移动能力为代价，换取极强的防御与续航。

    当在需要赶时间的关卡中，看到必经之路上爬着开【漩壁】的挡路王八，是极其令人脑溢血的时刻。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白牙当成了臭王八的激越开口说道：“既然你知道【漩壁】的效果，那就好说了。

    “接下来我们谁都拿对方没办法，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反正你们的目的是送人到神殿里去，这一点已经达成了。这次我认栽。

    “但继续拖下去，你也不一定能从我这里讨得了好。”

    激越的说法，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漩壁】是灵能，在已经开启的现在并不需要灵力掌控去维持，激越能全力操控灵力驱除毒素。

    假如白牙不能短时间内打破【漩壁】，就必须在之后面对恢复全盛状态的激越。

    既然如此，那不如双方趁这个机会各退一步。

    激越觉得他的提议起码值得对方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