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PMC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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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虎扑弹跳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随着旅游业的高速发展,这座不起眼的县城也迎来了它的春天。

    县城商业街,杨冀手里拎着刚买的帆布包,又走进了一家劳保用品店,仿造的65式军大衣,薄的有些感人,翻毛狼棕色的劳保鞋倒是不错,他用手敲了敲,鞋头居然还真加了钢板,一把多功能的工兵铲,一条五米长的救生绳,指南针也是必不可少。

    低头看了看手上几十块钱买的黑色电子表,表盘上的时针已经走到了顶端,数字的下方还喷写着caslo,这他妈是Z货吧?

    他在这座县城已经待了几个小时,前方是省界,已经没有办法再冒充骑行驴友混过去了。

    终于挨到了夜幕降临。

    眼前的绳水大桥,并不大,反而有些朴素,桥下水流湍急,对岸就是检查站,三百米外虽然不能洞若观火,但是检查站门前的灯光,还是足以提供他想要的信息。

    检查站看上去有些简陋,白色的墙壁蓝色的彩钢顶,路障杆横在门前,远端是方形石墩底座,取巧的垫了几块石头,路障杆现在高高的翘起,远远看去就像半个弓形。

    据他观察夜间过桥的车辆,多数都是大型货车和卡车。

    期间几辆货车都是稍稍减速就开了过去,明显与检查站的工作人员相熟。

    杨冀静静地趴伏在路边黑暗处,等待时机,军大衣也仿佛与周遭融为了一体。

    远远地一辆高栏货车孤零零的开了过来,Z货电子表的指针已经来到了十点钟,藏匿在路边的杨冀精神一振,紧了紧帆布背包,随后猫着腰,单膝半跪开始蓄力。

    货车开了过来,在绳水大桥入口的拐弯,开始慢慢减速。

    货车的尾气和扬起的烟尘,呛的他有些难受,杨冀闭着嘴闷咳一声,两条腿的肌肉也瞬间绷紧,穿着劳保鞋的右脚在地上狠狠一蹬,整个人窜了出去,几十米就追上了货车。

    用力一跃,跳上了货车的后保险杠,手脚并用,在侧面的缝隙钻了进去,扶着栏杆静等了几秒,货车还在平稳行驶,对他毫无察觉。

    车里有小半斗的货,用绿色雨布盖了起来,杨冀蹲身,撩起雨布一角,唰的一下罩在自己身上,货车在绳水大桥上行驶着。

    雨布内有丝丝亮光在外面透了进来,看痕迹可能是长期折痕导致的,透过丝网状的缝隙向外看去,视线有些朦胧。

    几百米的距离在今天显得尤为的长,货车有些减速,长长的气刹声响起,货车居然停了。

    杨冀眯缝着眼睛,以便适应亮度转变,绳结的活扣被解开了,右手握住了工兵铲的防滑把手,他并不想伤人,但是更加不会坐以待毙。

    “老孙,帮我加壶热水。”

    “你小子总上检查站蹭热水喝。”

    真的是加水么?杨冀屏住呼吸,手里的工兵铲握的更紧了。

    “行了,水杯倒满了,你路上慢点儿啊。”

    “那老孙,你忙着,回头再聊。”

    耳边是发动机的轰鸣声,车斗紧跟着抖动起来,高栏货车启动了。

    连日的阴雨让高原夜晚的气温更低,而他握着工兵铲的手心,有些轻微见汗,缝隙外的检查站在视线中逐渐拉远,杨冀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估算着时间,掐着表。

    时针指向了十二点钟,他在雨布内钻了出来,手扶栏杆,侧着头向前看去,城市的灯光已经依稀可见。

    前方是岔路口,这辆高栏货车肯定会提前减速。

    杨冀要跳车了。

    在这个城市里有个一级检查站,里面很多荷枪实弹的武警,想要出去必须要在站内通过。

    他从上来的地方又钻了出去,左手抓着车厢侧面的护栏,双脚踩在反光的后保险杠上,微微的调整好角度,感受了一下降低的车速,背包先被扔了出去,他可不想因为操作不当,被工兵铲捅成残废。

    背包落地发出一声闷响,瞄了瞄眼前的空地,一咬牙,人也跟着跳了出去,双脚落地的瞬间,依着惯性迅速蹲倒蜷身,军大衣裹着他在地上轱辘了好几圈。

    动弹了几下,确认到身体没有受伤,杨冀这才站了起来。

    他小时候倒是扒过卖西瓜的农用三轮车,但这车速明显不是一个概念,货车即使减速,也要比农用三轮车快的多,难度实在太高了。

    捡起背包,打开手机的离线地图,辨别了一下方向,沿着城市外侧跑了起来。

    高海拔地区,空气稀薄,小城北侧边缘,低矮稀疏的灌木丛,在满天繁星下依稀可见。

    军大衣的橄榄绿,是很好的伪装色。

    星光下一条高大矫健的身影,急速飞奔着,百米6秒足以刷新任何记录。

    偶有沟壑的地方,便如猛虎跃涧,横跨十米远的距离,早已打破人体极限,猎猎而起的军大衣显得是那么的风情万种。

    杨冀此时心情无限激荡,以他远超人类体质的极限身体,放在古代那就是陆地神仙,放在现代那就是大神,所有人类崇拜的偶像,所有最高记录保持者,医学界的奇迹,运动学家的世纪性新课题,属于活着被人瞻仰,死后可以载入史册的那种。

    牛逼带闪电的杨冀又绕回了国道,前面有一段路被人为封闭,右侧是检查站,各种车辆依次停车受检。

    他在灌木的掩护下猫着腰小心移动着,悄悄的绕到检查站后方的矮山上,刚才有多牛逼现在就有多怂,唯恐发出声响惊到检查站的武警。

    前方是两米五高,用防爬钢绳编织成的网状隔离带,顶端是圆环状的防爬刺。

    离得进了才发现,隔离带上方还有三根均匀排布的细细钢绳,起始点应该是在检查站,延着钢网望去,也没发现断点。

    “这他妈是......电子脉冲啊”

    杨冀气的咬牙切齿,这东西他当保安的时候用过。

    电子脉冲有电,但是不同于电网,这玩意儿电不死人,靠的是前端发射端口发出脉冲电压,电流在围栏上停留0.1秒,然后回到接收端口,信号隔断就会在在主机报警,沾一下都得叫唤,简单来说这东西不能碰。

    电子脉冲和隔离带加一起得有4米高,想要跳过去完全不现实。

    他虽然不会飞,但还是有办法的。

    回手就取下了工兵铲,想要在隔离带下方,挖出个人能够通过的孔洞,一两分钟足以搞定,结果当的一声,火星飞溅,吓了杨冀一跳。

    凑近一看,差点儿气乐了,居然顺着隔壁带,在土里修建了一条30公分宽的水泥路基。

    真是太他妈难了。

    不是他犯贱非要走检查站,国道外侧的无人区看似安全,其实是花样作死。

    高原地况最为复杂,高大的山脉,陡峭深切的沟峡以及冰川、裸石、戈壁,大大小小的湖泊,还有数条大江,没有补给,没有救援,徒步穿越无人区?

    这方案都不能深想。

    杨冀无奈,又看了一眼手表,不能再杵着了,跑吧。

    他翻过了高山,游过了大河,征服了草甸子下的沼泽,苦点儿累点儿,倒还能挺。

    最凶险的一次,是遇到了7头野狼,他拔腿就跑,可是野狼还是顺着气味追了上来。

    杨冀被追的火大,抄起工兵铲就迎了上去,工兵铲的一侧是锯齿刃口,抽的狼群血液纷飞,质量堪忧的工兵铲,在拍死3头野狼后光荣就义,他改用铁柄捅,还剩最后两头野狼,其中一头被他用手生生掐死。

    最后一头野狼见势不妙,已经跑远了,杨冀不信邪,谁说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后发先至,镶着钢头的劳保鞋,直接踢爆了野狼的头骨,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荒野求生的杨冀没有意外的迷路了,兜兜转转,最后在牧民的指引中又回到了国道线。

    银色面包车在国道线上一路向西,将早晨的太阳甩在了身后,开车的司机双颊消瘦,黝黑的脸膛,让高原红变的不是那么明显。

    司机远远的就看见路边有个人在和他招手。

    那是一个高大的青年,满脸胡子拉碴,破烂斑驳的军大衣耷拉在身上,下身是一条有些年头的水洗蓝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已经磨突了毛的劳保鞋。

    青年手里挥舞着粉红色钞票,此时此刻显得无比亲切,无论如何司机都想要帮上一把。

    好心的司机停了下来。

    几经辗转,杨冀总算到达了最后的国境检查站。

    他躲在远处,没有过去,两侧的口岸都是依山建立的,画风相似,一幢幢不高的小楼五颜六色,路边不时有成群的山羊经过,妇女们背着比身形还要大的包裹,用一根带子固定在额头上。

    对面的口岸稍显不同,路上乱七八糟的停满了箱式货车,箱体的喷涂着花样儿繁多,其中还有几辆,更是用五种颜色喷涂了箱体,上面的文字他毫不陌生“热烈庆祝2000年XN奥运会”。

    这画风直接把杨冀整不会了,这些车看起来,快他妈二十年了,真有这么穷?

    天黑了。

    他观察了一天也没发现对面有巡查守卫,或许是太穷发不起工资吧。

    杨冀爬到了友谊大桥的底下,桥下的河水看上去很急,实际只是落差高引起的,河水既不深也不宽,他顺着河道开始往下走。

    在一处看起来没人的地方爬到了土路上,穿越国境线居然出奇的顺利。

    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背后咔嚓一声,杨冀先是一愣,紧接着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声音......是拉动枪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