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才为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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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运气好挡不住

    晚上安玠回到家,见牡丹一反常态,没有迎出来,而是坐在桌旁发呆,眼角间好像还有些许泪痕,立即把她搂在怀中,问道:“怎么了,媳妇,谁欺负你了,你是不是哭了!”

    “没事,我没事。”牡丹推开安玠,自己擦了擦眼角。

    “怎么能没事!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没见你这样过,到底发生什么了?”牡丹越是装的镇定,安玠越是担心。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借过高利贷?”

    “这个嘛。。的确是借了。。。怎么?他们来找你了?!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只是说的话不太好听,我有些听不惯。。”说着,牡丹又擦了一下眼角。

    “你没事就好,他们说什么你不用在意,我最近是忘了这件事了,不过你放心,我就借了一百两,三成的利息,不过才一百三十两,这些日子我出去干活咱们,除去花费,咱们也攒了几十两了,过几天攒够了我就给他们送去!”

    “可他们说,利息是一个月三成,如今已经三个月了,利滚利是219两7钱,我已经把咱们攒的那几十两给他们了,现在还欠他们140两。”

    “什么?!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是你给他们的写的字据,朝廷的法度是欠债还钱!咱们再怎么攒好像也填补不上这个窟窿了。”

    “那既然这样,咱们就不还了!明天咱俩就离开这!看他们找谁要去!”

    “但是他们会找到你舅舅。。”

    “。。。舅舅那的亏欠,以后我再想办法弥补吧,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保护好你就行!”

    “既然夫君决心如此,家里还有点酒,那今晚咱们就一醉方休!过了今晚,明天咱们收拾东西远走他乡,牡丹愿随夫君亡命天涯!”

    “好!”

    。。。

    第二天天光大亮安玠才睡醒,醒来却发现不见了牡丹的踪迹,只见桌上留了一封信,安玠夫君亲启:

    “夫君:

    我知道你借那一百两是为了替我赎身,牡丹感激涕零,但如今,你欠债不还藐视国法是为不忠,要带我逃亡,害你舅舅惹上麻烦是为不孝,你答应帮朋友办的案子还没办完是为不义!为了我,你竟然能背负不忠不孝不义的罪名,这并不是一个男子汉的作为!而且我当初爱上你是因为你的快乐,你好像从来都无忧无虑只记得那些快乐的事,这种快乐可以感染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是个把欢乐撒向人间的天使!可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却很少见到你以前的那些快乐,你为了我整天奔波劳碌,只剩下了疲惫。我不想再做你的累赘,不仅让你不忠不孝不义,还剥夺你的快乐!所以昨晚我是故意灌醉你,再卖身回凤来阁,替你还清那笔债。切记,不要来找我,我是不会见你的。但愿我们还会有缘再续夫妻情分。

    妻,牡丹。”

    安玠看完信,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好像马上就要晕倒,但想着一定要去凤来阁把牡丹追回来,所以强打起精神就往门外走。

    鲁办管正好走到门外,见到要出门的安玠,急忙拉住,“少侠这是要去哪啊?”

    “别烦我!滚开!”安玠想挣脱鲁办管的手,但无奈昨晚喝的太多,加上今天受的打击,都没什么力气了。

    “少侠少侠少侠,稍安勿躁嘛。”鲁办管拼命拉住安玠。“我来是专门跟你说案情的。”

    “滚开!我媳妇都没了,我哪有空管你什么案情!”张安玠咆哮道。

    鲁办管倒还是不慌不忙的拉着安玠,“尊夫人的事,本县也是可以帮忙的不是嘛。”

    张安玠这才能听进去他说话,“你能帮什么忙?!”

    “我手下有个人昨天说路过你家门口,看见几个无赖正纠缠着尊夫人,本来想去帮个忙,但是听到他们说你欠他们钱,也没对尊夫人怎么样,就没出手。。。”看着安玠一脸的怒容,鲁办管赶紧接着说:“现在咱们这算是个大案子!破了之后赏金至少得千八百两的,还愁夫人不回来吗?再说那几个无赖,你想怎么整他们出口气,兄弟我就怎么整他们!”

    “你确定抓到这个贼会有这么些赏金?!”张安玠好像又来了精神,安玠可不是财迷,但是八百两不仅能还清高利贷,能再赎回牡丹,还能剩一些钱够自己干点小买卖,可以让牡丹依靠!

    “具体的数额我不敢保证,但是少于八百两,少多少,我给你补!”

    “好,那你说案情吧!”安玠终于定了心神。

    “昨天我按照您说的方法安排了,谁知道又出事了,有一组人找到了一个山洞看样子可以住人的样子,就留一个在洞外看守,其余三个进洞看看是否有人,结果不久,洞外的衙役听见洞内的惨叫声,并且有一名衙役跑到了洞口,却被随后跟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彪形大汉追上一刀杀死,留守的衙役因为躲了起来没被发现才躲过一劫,跑下山来报信,想必那名大汉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既然找到人了,就赶紧去抓啊,还来找我分析什么?”

    “这回不是找您分析来的,我现在连衙役带狱卒的就剩13个了,这大汉这么厉害,怕是一起上都抓不到,说不定还会全被杀了,现在这一带能捕获此贼的只有少侠您了,所以请您。。。”

    安玠哪有那本事,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落魄公子哥,没学过一天的武功,平常打架都打不过一般同龄的小伙子,要去挑战一个一下可以杀四五个人的高手?但是如果在平时,安玠哪怕认个怂也就算了,可现在,满脑子都是牡丹,要是有了这几百两的赏银,就能把牡丹接回来了,于是安玠思索了一下,愿意为了牡丹拼一回!“如果让我去洞内抓那贼倒也可以,但你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少侠请说。”

    “第一,我要一把锋利的匕首。”

    “容易,我马上叫人去挑个最好的!”

    “第二,如果我能降服此贼,那800两赏银我等不了朝廷批发,你要先垫付给我!”

    “。。我虽然拿不出,但我可以豁上脸去借也给您凑齐!”

    “第三,如果我回不来,麻烦你去凤来阁告诉牡丹,让她以未亡人的身份安葬我。。。”

    “这个。。。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少侠一定会成功!”

    。。。

    安玠安排了所有的衙役在山洞外不远处埋伏好了,把准备好的匕首插进靴子,整理了一下衣冠,长吁一口气,独自走进了山洞。为了不打草惊蛇,安玠并没有带火把,只能摸着墙壁前行,但好在山洞并不是很长,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隐隐有火光,安玠便朝着火光走过去,眼看离光源越来越近,安玠看到不远处一个宽敞的空间,里面好像点了好几根蜡烛,料定这肯定是跟boss的终极对决地了!于是,把早已想好的台词又复习了一遍:“大哥,我前几天进山迷路了,看见这有个山洞就进来看看能不能安身,没想到居然有人!我饿坏了,能赏我口吃的不?”想着先套套近乎,让这贼放松警惕,再伺机下手。想到这里,安玠又长吁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高声喊了一句:“有人吗?!”

    走进主穴室。并没有人回应,映入安玠眼帘的是,正中央一个烧的并不是很旺盛的火堆,旁边扔了口铁锅,不远处还堆了些杂粮蔬菜和肉,一堆好像是稻草铺好的床上一名大汉一丝不挂倒在血泊中,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在瑟瑟发抖。安玠挺着胆子走到大汉身边,大汉已经气绝身亡,咽喉气管被割断,旁边还扔了一把带血的刀。

    安玠又转向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这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虽然衣冠不整发型凌乱,但看的出皮肤白嫩,身材高挑,也算是个标致的美人了。安玠把外衣脱了轻轻的披在她身上,温柔的问道:“姑娘,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女子看见安玠好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头扎进安玠怀中,放声哭了出来。安玠并没有急着追问,只是温柔的抱着她,拍拍她的背,不知道说什么。

    女子哭了许久,才娓娓道来:“我本是江北人氏,跟丈夫经营酒馆为生,无奈我夫嗜赌成性,不仅把酒馆输了,还欠了一大笔赌债,我只得跟他远逃他乡去投奔他的亲戚,途径此山,没想到突然出来一个大汉,直接杀死我丈夫,并把我抓回来,不仅让我给他做饭收拾,还,还,还凌辱我。。。”说着,女子又哭了起来。

    安玠没有打扰她,等她停住哭声,才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女子又涌上眼泪,呜咽着说:“他刚才吃饱了,又强暴了我,然后就睡着了,我实在忍不了这般羞辱,就趁他熟睡,拿他的刀砍了他的脖子。。。我杀了人了,怕是也要死了。。。”说着,女子又哭了起来。

    安玠心说,这老天爷真是我爸爸啊!这么照顾我!我为了拿这笔赏金冒死来跟这贼拼命,没想到居然来这么一出,这笨贼居然因为好色死在女人手里了,而且这女人还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好糊弄,于是,跟女人说:“姑娘你别怕,这小子犯了罪,我是官府派来缉拿他的,所以我杀他不犯法,你只要配合我说这人是我杀的就行,我带你出去,保证你没事!”

    女子终于擦干眼泪,跟着安玠走出山洞。

    安玠刚一出来,鲁办管跟一干人等全跑了出来,急忙围住安玠问情况。安玠也早已编好了故事:“我进去看到那家伙正脱光了要强暴这个姑娘,我就趁这个机会捡起他扔在地上的刀把他杀了。。。”

    “少侠真是威武!我就知道少侠出马肯定没问题!”鲁办管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回破了这么大的案子,可是大大的功劳,就算不能直接加官进爵,肯定也会在上头留下很深的印象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晋升肯定会多加分。

    “我的赏金准备好了吗?”安玠现在最着急的当然还是要先去把牡丹接回来。

    “当然当然,我让师爷已经凑齐了。”说着鲁办管指了指身后的师爷,师爷正捧着几十锭银元宝在旁陪着笑脸。

    安玠也不愿再多说废话,直接接过那些银子,拿了一半给刚才的姑娘,说道:“姑娘,你一个女人家举目无亲,无处投奔,这些钱你拿去做些小买卖吧,我还有急事,不能帮你安排了,告辞。”说着就要走。“恩公留步,”女子却叫住安玠,“还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安玠并没有停住,只是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叫张安玠。”“我叫金镶玉。。。”女子高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却不知他到底听见没有。。。

    安玠一步不停的冲进凤来阁,推开所有阻拦的人直闯牡丹昔日的闺房,却没看见牡丹,里面早已住了别的姑娘,安玠发了疯似的凤来阁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牡丹。这时,老鸨子才出来拦住他,说:“不用找了,张公子,牡丹已经不在这了。”“她去哪了?!”安玠急忙问道。

    “昨天半夜牡丹回来找我,说要当晚在凤来阁竞标卖身,愿意跟出价最高的走,只要140两让我去给你还高利贷,剩下的钱全部归我。开始我也觉得她这么做有点冲动,可她却跪下来哭着求我帮她最后一次,我劝不住她,只好答应,果然有个外地的富商出了1800两的天价竞标成功,她也不知跟那富商说了些什么,半夜就跟着富商走了,也没告诉我要去哪。我觉得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你来找她吧。我也已经叫人把公子的账还了,这是借据。。。”说着老鸨子把借据递给安玠。

    听了这些,安玠自知牡丹是有意要避开自己,老鸨子也是仁至义尽,不该再为难人家了,拿过借据,转身便走。

    “公子留步,我知道牡丹这一去,公子定要天涯海角去寻她,我实在没有办法帮公子打探到她的行踪,这一千两银子给公子做盘缠吧,望公子早日找回牡丹,能够给她幸福。”说着,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安玠。

    安玠并没有伸手去接,抱拳拱手道:“妈妈对我们的大恩已经无以为报,我又怎么能收妈妈的钱,大恩不言谢,日后必当相报!”说着,走出了凤来阁。

    出离了凤来阁的大门,安玠茫然的站在路中央,天下之大,牡丹又去了哪呢,连个方向也没有,又何处去寻呢。。。

    正当安玠愣神的功夫,突然背后有人拍他,安玠这才回过神,回头一看,居然是黄家大小姐黄金多!还没等安玠开口,黄大小姐竟然露出百年难得的一笑,跟安玠说:“安玠哥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请你喝酒吧。”安玠认识黄金多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她笑,从来都是一见到他就翻白眼,虽然明显是强挤出来的笑容,但这货什么时候也没这么客气过!又叫哥哥,又要请喝酒?

    “你要吃人啊?”我们这位张大少爷就是这点好,即使再不开心的时候,还是不忘没有正型是做人第一原则!

    “嘿嘿,不吃你,走吧,请你喝酒!”黄金多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安玠说什么也不生气,不由分说,拉着安玠就去了宴宾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