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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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话,苦训

    不久之前,司空学衫也从昏迷中醒来,只不过他看到的景象还算是比较熟悉。

    “你醒啦,”星书乐坐在他的床边,这里是治安所的医疗部,星书乐今天没班,就在这里照看伤员,“感觉还疼吗?”

    “我怎么会在这儿?”司空学衫捂着头问道,“易浩惊呢?”

    “浩惊没回来,是张启和教官把你带回来的,”星书乐拿起一个苹果给他削皮,“教官说浩惊被荫的首席带回去了,你们两个现在要是在一起的话会很危险。”

    “什么意思?”

    “你们闯祸了,院士你们都敢袭击,还破坏了现场,这些造成大恐慌的事件都可以直接枪决了;好在,荫其他的执行者还没有来,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司空学衫感觉更头疼了,他倒是平安地回来了,易浩惊那边就不好说了。

    “教官呢?我有事情要问他。”司空学衫问。

    “教官现在有事,他说让你先养伤,”星书乐诡秘地笑了笑,“而且他还交代,要是你还想继续去挖那个院士的老底的话,让我们一定要把你按住。”

    “......”司空学衫很是无语,麦考伊的事情还没有查清,而且易程中明的事情也没有查清,易程中明可能只是麦考伊邪恶谋划中一枚有点威胁的钉子,而且这个老家伙,

    “后面还有舰队撑腰,”司空学衫思考着这件事,如果只是和荫有交易的话是不可能动用他们的首席也要来保护自己这条狗命的,“麦考伊能当上院士一定有拉尼凯亚总舰队的命令,我————”

    “好啦,”星书乐把一块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不管他背后有谁撑腰,你还是把自己的腰撑住吧,小心别闪着了哦。”

    司空学衫没办法,他现在确实还拗不过这个丫头。这就是六阶脉调,司空学衫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不是有上头的打了招呼对手顷刻间就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要了自己的命。

    “二十五亿亿分之一,”他这样想着,“这就是境界的区别。”

    ......

    翠叶球,某小村,荒地上。

    现在是清晨,并且今天的太阳很好,清新的空气中纠缠着的就是棱彩的朝霞;荒地上有一些稀碎的杂草,这里看上去很是空旷,适合作为长跑或者跳舞的空间;憾把易浩惊叫到了这里,今天开始要进行特殊的训练。

    “听好了,”憾伸了伸懒腰,开始讲解起训练的规则,“先来讲讲最基本的东西,脉调,就是释放气能量的手段,将身体里其它的能量转换成最便于行动的动能量和热能量,统称为气能量,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易浩惊点了点头,“嗯。”

    “广义上来说,所有的物体都可以进行脉调,只是能够调动的能量功率决定了它的阶数,像是绝大部分的植物,都只能进行最低的一阶脉调,一般的动物都是进行这二阶脉调;能够激发的功率要在有质的飞跃时才算是升阶,而且实际上要有很大进步的也不是所有的阶,所以什么三阶脉调二点五阶脉调什么的我们都不考虑,明白了吗?”

    “我以前还没听说过。”

    “再说点你没听说过的,”

    憾伸出了手,面对着易浩惊,说,“你回头看看。”

    “怎么了?”

    易浩惊转过身,看到后面那颗巨大的石头化成了石水!

    “什么!”他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接下来给你讲第二件事,反转。”

    憾放下了手臂,眼里的白光也渐渐消失,易浩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东西穿过,好像是一些气体,还有些热量和光;她收回了自己的身体,问:“你知道热量是怎么传递的吗?”

    “从热的地方传到凉的地方?”易浩惊说道,“你就想考我这个?”

    “不,我想考你的是,你知道热的传递也是需要介质的吧?”

    “对,这个物理课上讲过,和声音一样要介质的。”

    “没错,那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碰到那块石头,甚至没有碰到你,我就能把那块石头融化了吗?”

    “不知道......”

    憾邪魅地笑了笑,“其实,我刚刚有碰到你的。”

    易浩惊感到很疑惑,“是吗?”

    “是哦,”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挑逗和兴奋,“我刚刚可是把你整个都包裹住了哦。”

    “咦~~”易浩惊一脸嫌弃地说着,“你在讲些什么?”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确实是这样的啦,这就是声速的虚实反转。”

    “?”

    “反转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加速脉化,将肉体变成类似于电波和声音之间的存在,你能够达到的速度越快,脉化的程度就越彻底;我刚刚将身体的一部分脉化穿过你触碰到了那块岩石,将热量释放出来,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原来是这样。”

    憾把尤米安叫了过来,将基本的东西讲完之后,就是时候开始正式的训练了。

    “第一项,气能量激发,”憾让尤米安提过来一个水桶,再拿来几个玻璃杯子和一个水瓢,对易浩惊说,“你要做的,就是在十秒钟之内,把一杯水加热到八十度以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能让杯子里的水洒出来,如果你没有做到的话,就直接倒掉,拿新的一杯;尤米安,你来帮他倒水。”

    “什,什么?”易浩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你在面对我和厄拉森能够使出的招式时怎么不问‘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而且当你认为一件事不可能的时候它就会发生了;就这样,你们先练着,练到正午的时候我喊你们吃饭。”憾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易浩惊感到很窘迫,不过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他必须要练成四阶脉调,就必须要去做这件事。

    “准备好了吗?”他问道。

    “来吧。”尤米安说着,拿起水瓢准备盛水。

    “好,开始吧!”

    十秒

    易浩惊第一反应是将杯子里水剧烈地摇晃,只要速度足够快,高频的摩擦就能生成大量的热量,他这么想着并这样做了。

    九秒

    他以一个振幅很小但频率很高的速度摇晃这个杯子,一手堵住杯口,一手托住杯底,在上一秒里摇晃了五十七下,此时水温三十二度

    八秒

    在上一秒里摇晃了六十三下,此时水温三十九度

    七秒

    六秒

    五秒

    在上一秒里摇晃了五十五下,此时水温六十八度

    四秒

    三秒

    在上一秒里摇晃了三十六下,此时水温七十五度

    两秒

    一秒

    在上一秒里摇晃了十下,此时水温七十八度

    零秒

    失败了。

    易浩惊最后一秒钟的时候就差那么两度,他看着杯子上的温度计傻眼了,但是这也没有办法,既然没有达标,就只能把这些水倒掉再拿一杯新的,故技重施,再来一次,

    十,九,八,七,

    六,五,四,

    三,二,

    一,

    零,七十九度,

    失败了。

    “啊?”易浩惊真的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沉默了两秒,思考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但是想不出来就只能继续没完没了地尝试,但是都没有成。

    “你要不要,歇会儿?”尤米安感到不可思议,本来这杯水能被加热到七十多度就已经让她感到很离谱了,但是更离谱的是,他每一次都能就差那么一点就成了,但是都没有成。

    “我还不信了,继续!”

    清晨,就在这个少年的汗水和一直没有停歇的气能量爆发中度过了,尤米安虽然很想休息一下,但是她还得保证易浩惊每十秒就能有一杯新的冷水,也不能停下。

    “真是恐怖,”憾在一旁看着,没事的时候她就会观望一下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不过,就算他有着像是核爆一样的气能量,这么折腾一个早上,也会累坏的啊。”

    憾无奈地笑笑,她转身去给两个人准备午饭;这样平静的日子还会持续好几天,她感觉这样很不错,只要工作了就能感到充实,在不用战斗的时候,这可能是最理想的事。

    圣里尼斯星域,某星座,无色天境

    四百亿年前,天境变成了黑白的世界。

    起初,人们对这件事感到恐慌,但统治者告诉他们,这是夺走了色彩的眼疾,他们正在思考治疗的方法。

    于是,人们的心稍微安定下来了一点,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阴谋和猜疑也接踵而至,因为曾经记得这个世界是有着色彩的,但现在被夺走了。

    也许是有人故意假装这是一种所有人都患上的病?也许这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患上这种看不见颜色的病?也许

    无色天境,自始至终就是一场骗局?

    伴随着因为被夺走的颜色的猜忌,以及莫名其妙的斗争,四百亿年,一晃就过去了;人们对这件事的起因还停留在第二次星界大战,因为正是在那期间,这里才成了无色天境。

    但都不重要了,愚昧的烈火由统治者抛出,最后一定会燃烧到自己身上,这无人察觉的四百亿年就是证据。

    那一天

    易程中明从王城走出来,还有一个暗中埋伏的士兵,正手持利器,蓄势待发

    “砰砰砰!”

    这是跑动时铠甲摇晃的声音,他打算一枪就刺死这个可恶的入侵者!

    “叮——————”

    “诶?”

    易程中明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漏了一个,但是无所谓,随手就能处理掉的事;而这个上一秒还抱着立大功出人头地士兵就不一样了,

    “没有打中?怎么可能?”他惊恐地问道。

    他当然懒得跟这个家伙说,那支枪头在刺向自己的时候,沿着这边的速度全都被缩容掉了,永远不可能打中目标,就是这么简单;但是他赶时间,就真的只能随手处理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常宽,你那边处理好了吗?”易程中明打了一通电话,这个士兵已经倒在地上,他的腿正在被缩容消失,其实不应该有痛觉,但是他看到这一幕着实很惊恐,不由得大声喊叫出来。

    “看过了,没有我们要的东西,你试完了新装置就赶紧过来吧。”常宽在另一边说。

    “行,”易程中明挂掉了电话。门扉后面的另一个士兵瑟瑟发抖,不能冲上去,否则会被缩容成连骨灰都不剩,这可悲惨多了。

    而在此后的四百亿年里,他可能是唯一一个见证者,

    这个男人,夺走了圣洁之地的彩虹,将这里变成了无色天境!

    易程中明很快离开了,那个躲在门扉后面的士兵,看了一眼这个连尸体都不剩的空旷的城堡,也很快离开了;辞去士兵一职的他回到了家乡,将这件事告诉了身边的人,而那愚蠢且一无所知的新王,则宣布发生在无色天境的一切,只是一场过度恐慌引起的疾病。

    而他,就只感到无力和无可奈何,人们只将他口中的真相当作笑话,草草了之,而他也只是将自己的回忆记在纸上,等待岁月将其慢慢磨灭。

    而现在,这篇故事将被重新谱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