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不得人的药帮人促成了好事，还把孩子造出来了，可不就是帮人的大功德事件吗？

    时芊，“…所以你猜测，这老女人是想铁树开花老来得子？还是想帮自己的儿子儿媳妇促成好事给她生个孙子出来？”

    楚烟闻言笑得极不自然，手指拨了拨额发，“我知晓这理由实在让人很难信服，但是我又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了。”

    “她是我大姐身边伺候的李嬷嬷”，时芊淡淡道，“深宅大院出来的老奴才，你以为她拿这药会有何帮人的用处？”

    “七小姐，你的意思是？”

    楚烟好歹也在天仙楼这么多年了，大抵能猜得出这其中的文章。

    “我不知道。”

    时芊道。

    楚烟沉默了半晌之后又开口，“其实我卖给她的不是媚药，只是营养品。”

    时芊皱眉，“为何？”

    楚烟道，“我找不出她拿这药帮人的理由，更不希望她拿去害人了。京城这么大，未必只有我这里有这种见不得人的药买。与其让她从其他途径中得到，不如我自己卖给她了。”

    时芊淡淡一笑，“楚烟姑娘，你令我挺意外的。”

    楚烟摇头，“我知晓这样的做法治标不治本。我这样做，不过是成全自己不让恶果从我这里种出。届时会如何，不是楚烟能够左右的。”

    “不”，时芊道，“很可能你已经帮到那个人了。”

    楚烟愣了一下，“…七小姐，此话何意啊？”

    令尹府梨花院

    “七小姐。”

    出尘凌空出现。

    时芊慢慢喝着茶，“如何？”

    “七小姐猜测的没错”，出尘道，“那老妪确实想拿媚药陷害七小姐，就在赏菊大会那日。”

    果然。

    时芊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这毒计倒真是与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出尘，你怎么看？”

    出尘摇头，“属下什么想法都没有，但凭七小姐吩咐。”

    “呵呵”，时芊生得清秀乖巧，这一笑竟有些妖孽众生，“前面你还道本小姐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下药陷害。怎么如今人家要害我了？你便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属下愚钝”，出尘嘴角有一丝难以预测的无奈笑意，“属下只是觉得七小姐和这深宅里的人不同，欲成大事，大可不必用此卑鄙手段。有公子在，七小姐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特别是对付这些人，免得脏了七小姐的手。”

    “你说得对”，时芊挑了挑眉，“但是我不听。出尘，你不要太高看我了。我现在不过一个病怏怏不受宠的庶女，若不用些特殊手段主动出击，我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她堂堂大周公主，自是不屑于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对付别人。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一世她不是周宁，不会再有那个号令三军的女将军了。

    “七小姐，这世间身不由己改头换面的人已经很多了。属下真心敬服七小姐为主上，希望七小姐日后做的每一个决定，莫要追悔莫及，更莫有朝一日，成为了自己原本最憎恶之人。”

    出尘缓缓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

    时芊别过头去，声色冷清。

    “属下不敢”，出尘道，“七小姐，若无吩咐，属下告退。”

    出尘来去如风，仿佛从未出现过。

    既然选择了，那就果断一些。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左不过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况，她没有选择。

    深夜，牡丹院。

    时昭从外面回来，身旁跟着李嬷嬷。二人神色自若，进到屋子里发现有个高大身影背着。那人慢慢品着茶，听见了声音也不转头。

    “嬷嬷”，时昭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李嬷嬷点了点头，“是。”

    时昭听见门合上的声音，唇角温柔微勾，缓缓朝那人走去，“来了也不提前告诉，莫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屋里的人是齐衍。

    “你觉得是就是。”

    齐衍见她走近，抬眸看了她一眼，笑容纨绔。

    时昭坐到他腿上，埋头到他怀里。

    齐衍揉她发顶，像对待宠物，“一天不见你，从哪儿回来？”

    “本是约了叶玲骑马”，时昭道，“到了方知她身体不适，不去了。”

    齐衍似乎不是真的关心这个问题，没有延着她的话续下去，“你七妹在锦绣坊做了赏菊大会的新衣，想来是要艳冠群芳了。”

    时昭闻言，心里莫名混了五味，“咱们说话，你提七妹做什么？”

    齐衍倒不怕时昭有什么想法，又道，“我只是好奇，你这个庶妹长相单纯，却生了双尖角，挺有趣的。从前没发现你府里有这样的宝藏人儿？”

    时昭当真是端庄里的代表，听见心上人在自个儿面前有意无意夸妹妹，还能挤出一抹大方的笑，“从前也没见你提别的女子，看来我家七妹真是招人爱，殿下很喜欢七妹吧？”

    “本王喜欢”，齐衍手掌从怀中女子的头顶缓缓滑下来，轻轻摩挲她光滑如玉的下颚肌肤，举止语气充满了玩味，“但你那个七妹若是能如你一般乖顺，本王会更喜欢。”

    时昭微微一笑，像院子里盛放得娇艳倾城的牡丹，“殿下错了，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如昭儿这般对殿下忠诚顺从的。殿下，世间只有昭儿，只有我这般对殿下。”

    齐衍拍拍她的脑袋，“嗯，所以本王喜欢。天色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本王回去了。”

    “路上小心。”

    时昭站起身来，看着他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离去。

    齐衍走了，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坐回位置后喝了一口方才齐衍没喝完的茶，脸颊的红润褪去，眼底透出了一股寒意。

    李嬷嬷带着两个小厮拖进来一个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的婢女。夜色下看，那婢女虽狼狈不堪，但难掩姿色，容貌佼佼。她眼睛充满了恐惧，挣扎散发着求饶的信息。

    “长得真是不错”，时昭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真诚的赞美了一句，又叹道，“可惜。你虽在府里也不会有什么富贵前途，但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