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来，城思寒坐这。”何页老实的面容里在城思寒关上门后发出了声音。城思寒带着平静又期待的情绪在舒适的凳上坐下。何页先是讲了一些琐事之后，然后才十分自然地回到那个话题上:

    “美liin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们那边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能过去。他们还说可以先付一些钱。”此时他完全不像是城思寒的经纪人，反而像一个游走于两者之间的中介。还有就是何页明明是城思寒的经纪人，为什么他却是坐在办公室里然后能够像领导般呼唤城思寒的来去（可能单纯地就是因为城思寒是个学生的年纪）。

    何页见城思寒没有说话，又接着说了许多好处。他试图能够打动城思寒同意。最后城思寒终于同意了，他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但是他后来还是幻想起自己能够出现在荧幕上的新奇的未来。

    何页看见城思寒同意了。他如释重负般地欢欣地说道:“把桌上的咖啡喝下吧，这一会温度刚刚好。”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这样一来就会给他带来无可估量的财富。城思寒仿佛给他紧绷又老实的脸上带来了一些笑意。

    城思寒忽然在某一刻被莫名的期待鼓舞着。怀着激动的心情喝下咖啡之后就快速地走出了办公室。他隔着很远就看见赵烨和斐灵凑得很近，但是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

    等城思寒来到附近，他们都抬起头去看，斐灵惊讶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然后又接着关心地问道:“是不是那广告的事。那个圈子你最好还是别碰。……你该不会是答应了吧。”她看见城思寒忽然变化的脸色，惊疑地说出了那一句话。

    城思寒充满憧憬地点了点头。他不理解此刻斐灵的情绪变化。他被一种好奇抓住了思绪，忍不住地向着他们问道:“你们在聊什么，要那么小声。”

    赵烨本还想说但是就被一个电话给唤了进去。然后就留下了斐灵一个人。城思寒不是很着急地想要知道，他先是坐了下去然后再把目光递向斐灵。

    斐灵碰到他的眼神没有说话，她现在这一会还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情绪里。她似乎被勾起了一些回忆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虽说很迟但是斐灵还是把赵烨所讲的都告诉了城思寒。和他们聊的时候相差不多。

    “怪不得这么着急地想要我去，原来王乐厌出事故了。”城思寒不自觉地说了这些话，他猜到了自己可能是来代替王乐厌的。他在这一刻似乎起了嫉妒的情绪，但是很快就又给忘记了。

    再过一小时左右就可以下班了。这是城思寒边上大部分人的想法。因为只有他和王乐厌的上下班的时间是比较自由的。经理们似乎也默认了这样的“特权”。

    “既然今天你不早走，来帮我剪辑视频吧。”斐灵看见城思寒无聊地划着手机，下意识地用一种关心的语气唤道。城思寒没有答应她，反而在这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事匆匆地离开了。

    大概在星期五的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城思寒终于又见到傅霖楼了。前面几天他都在忙着美liin化妆品的事，几乎都是晚上才回家的。这一天他没有在校门口撞见城林思而很开心。他见到傅霖楼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地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呢。”傅霖楼望见城思寒温柔的笑脸不禁地打趣道。橙红色的晚霞撒在了他的头发上。“可能是因为太想见你了。”城思寒一边说完这句话一边把目光放在傅霖楼的脸上。他以为她还会和从前一样会害羞。没想到把他自己给整得害羞了，小脸控制不住地发热起来。

    傅霖楼美丽的酒窝与微笑深深地让城思寒更加心动了。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股爱慕的情绪。“这些天你在忙什么？”忽然他就从神游里跳了出来。他赶紧组织了一些话去回答她:“忙着用化妆品，你看我脸都起了好多痘痘了，听那些领导们开会。”

    傅霖楼向城思寒指的地方看去，以至于最后一句话没怎么注意听。他的右脸上有许多粒细小又突出的红点。“摸一下还痛、还痒。”城思寒忍不住地又接着说道。但是他的眼里反而充满了期待（他把这些都当成了是考验自己的磨难）。

    傅霖楼关心的目光打量着他，同时公交车也到站了。他们先后上了车，傅霖楼却忽然地问道:“你妹妹呢，怎么没碰见她。”城思寒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去看她，不以为意地回答道:“肯定是被留在学校里，又或者去哪里玩了。”其实他巴不得城林思不在他和傅霖楼的之间。

    “你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的妹妹。”傅霖楼似乎有点生气地说道。城思寒不能明白她。她又接着说下去:“算了，说多也无用。那边还有个位置你去坐下吧。”原来这一会城思寒是一直站着的，他把位置留给傅霖楼坐了。傅霖楼说的那个方向，刚好有一个人起身离开没多久。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城思寒坐在那个位置上离傅霖楼有点距离，所以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傅霖楼偶尔会回头看他）。城思寒陪她一起下车，但是没有跟着她继续走下去。他出于礼貌就在道别以后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回去了（多走了两三站的路）。

    他到家进门以后，就碰见王纤关心的问话:“怎么思思没和你一起回来？”这一会已经很迟了，她就以为思思会跟他在一起，所以才会这么问。

    “妈，她肯定是在和同学玩。……我不知道。”途中王纤还问了一些事，城思寒不耐烦地答了一句话就没说话了。

    王纤有着不详的预感，但是她还是对着城思寒上楼的背影说道:“晚饭快好了，早点下来。”话里带着很多溺爱在里面。

    城思寒一进房间忽然就一股困意涌上脑海里，看见舒适的床铺不自觉地躺了下去。思绪起先还在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慢慢地身体渐渐地沉重起来。眼前出现了繁华的宫殿，他俯下头发现自己竟然神奇地踩在云团之上。

    他弯下腰伸手去触摸，感觉很真实，云哗啦地就消散了。他无法去抓住它们。忽然，一阵吵闹的声音闪现在耳畔边。下意识的目光递去，一男一女正吵架着。

    “哎呀那男的怎么还会去动手打女生。”城思寒躲在一边看得很入迷，不自觉地批判道。但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因为那边突然多出了许多奇妙的声音，并且那两人分别都披上磅礴的幻影。

    “人神、月神。你们私下恋爱，以触犯天律。我便贬你俩人于人间。苦难待尽再返天道。”这是一种更加威严的声音压在那披着幻影的男女身上。城思寒不敢放松地看见他们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压成了两缕流光然后迅速地涌入云间消失不见了。

    突然，他被吓得一颤。因为有人看见了他，那人用幽深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城思寒一紧张，就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脸颊边还留着黏黏的口水。凑巧这一会门被打开了，他用手背抹嘴角的模样正好落入了城林思的眼里，她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道：“哥，你是流口水了吗？”她忍不住地噗嗤笑起来。

    下楼前她还不忘继续地催促一声。晚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他们也渐渐地习惯了少一个人。那人是城思寒城林思的父亲城忍之，他才步入中年就意外地出了车祸。还好时间能够逐渐带走这些伤心的记忆。

    王纤她会时常想起来，但是她不曾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孩子们因为这事而引起难过。她有时都假装无忧无虑地去说话，这一次也是这样。她关心地看向城思寒，柔声地说道：“明天是不是要加班，……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她说了好多话，然后才用这一句话来结束。城思寒他没听进多少，他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他听见王纤的第一句问话，就忍不住地答道：“明天美liin公司要来人和我见面，下个星期一我可能就要上电视了。”他给美liin化妆品拍的广告，短音与电视上都会去推广。他说了这些话，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他想起自己很快就可以步入影视圈了而不禁地激动起来（他自己以为）。

    第二天的早上，城思寒是被美liin公司派来的人给接走了。那是一辆比较豪华的SUV汽车。他和他们上午是在落孵传媒公司里详细地谈论相关事宜（他只是走一过场）。下午之后，他们就在户外选了一个地方来拍摄美liin的广告。欢欢斐灵和赵烨都也一起去了。城思寒在拍摄前，因他们公司的要求把自己的脸给化成黑黝黝的。

    为了能够体现美liin化妆品可以更好地去美白皮肤。他们拍摄到了晚上，一共拍了近三个视频。其中有一个是段子，讲的好像是一人喝醉酒回家路上，然后被狗抓伤了脸，涂上美liin男士素颜霜，可以……。

    其中还有斐灵和欢欢的客串。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星期一，美liin化妆品的广告如约出现在城思寒的短音里。同时晚上的七频道里也会偶尔出现一两回，在黄金剧场结束一集之后。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城思寒的流量如同洪水般地不断涌出来。粉丝数量从三万到七万、十万，最后稳定在了三十万左右。他也学着其他网红的样子取了个“寒子”的粉丝团。他也会偶尔开直播来带美liin化妆品的货。因为他是未成年所以他只是扮演一个给粉丝看的角色。他不会说任何与其相关的敏感的话。

    “寒哥，最近都不怎么涨粉丝了。”说话的是一名他最近才真正熟悉起来的女生，她的年纪比他大了五六岁，但是比赵烨恰好小了一岁。她是美liin化妆品公司派来到这边支援的人。名字叫美桐卢，是外县人。她没等城思寒回答，又接着说下去：“最近订单量越来越多了。这才过了半个月。”

    她被安排在了城思寒的对面办公位上。她此时是站起来的双手支撑着桌面，头探向城思寒的一边。城思寒左边的斐灵也被吸引了注意去。欢欢的座位则在城思寒身后的另一块办公区内。

    “你们在聊什么？”欢欢走到他们的身边，好奇地问道。她每天的工作都是很闲的，所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凑过去看一眼。

    “他们在聊‘寒乐’账号的流量。”斐灵一脸正经地去回答她。城思寒也在这时候把目光看向欢欢，打趣地说道：“最近不是你来化妆，我都不好看了。”

    “哪里，美桐卢给你化的妆也好看，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欢欢不禁地夸奖道。

    美桐卢此时已经坐了回去，她听到别人在聊她，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递去目光一直看着。她微微地笑着，她很喜欢现在这个悠闲的环境。“你看她不但化妆好看，而且性格还那么好。不像你那么活泼。”斐灵这时候忽然也打趣地说道，然后用愉快的目光去看欢欢。

    “斐灵姐，你尽是开我玩笑。”美桐卢忽然礼貌地去回应她听到话，也凑巧打断了欢欢还没说出的话。斐灵也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她。她（斐灵）正要说话，却被一个声音给接上了：

    “城思寒，别聊天。方总喊你去。”那是赵烨的声音，他是从小办公室里出来的。他还没走到身边，就严肃地提起声音喊着。

    “我都没说一句话，都在听她们讲话。”城思寒抱怨似地辩解道，但是他是带着愉快的心情说的。

    城思寒急忙地起身跟了过去。同时欢欢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里。斐灵对着美桐卢一笑，然后就坐回去继续剪辑视频了。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城思寒这些天都是拍摄完之后跟着她们回到公司里来。傅霖楼那边他有时候都懒得去校门口接她了。他会在晚上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和她聊天。他们最近半个月里的联系不像刚开始的那么频繁了。除城思寒懒的原因来，还有就是他在工作上的时间花得越来越用心了。

    城思寒走进那间大办公室里，而赵烨则回到了边上稍微小一点的办公室里（是何页的办公室，而赵烨是他的助手）。

    方总看见城思寒进来，微微地笑着。然后示意他坐下，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份合同。他的脸上似乎多了许多皱纹，眼边也布满了深深的黑眼圈。眼角带着几缕忧愁。但是他依旧祥和地对着城思寒说道：

    “因为你的流量与收益不错，远远高于王乐厌。所以又有一两家公司想找你拍广告。分别是零食与奶茶。”城思寒这一次似乎有了经验，也有了底气，拿起眼前的合同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被一种冲动的情绪牵引着，激动地说道：“行的，我等一下就拿回家让我妈写名字。”

    这一次见面也就这样快速地结束了。城思寒从那间办公室里出来后，在位置上待了不到一刻，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他不是去接傅霖楼，而是着急地想要在合同上写上王纤的名字。关于他身上老月牙的事，最近没有对他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他也很少去用法力，他也快忘了还有这件事。古诺也失踪了般，好久没来找过他。况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去到雾里，所以他和古诺之前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他也已经早把楠木与张逸景的事给忘了。

    他现在只沉迷于事业的打拼上，短音里的粉丝增加与带货赚的钱都会让他感到很快乐。并且这一切发生都是一帆风顺的，以致于使他觉得自己只要去做就会成功。所以他才会这么快不假思索地想要签完合同。

    “妈，你在哪里。”城思寒气喘吁吁地打开门，却意外地没有撞见王纤，不太习惯地大声喊着。可是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他慢慢地在各个房间里穿梭着，然后走上楼梯去到二楼。最后还是空无一人。他这下真的有点着急了，急忙地拿起手机打了电话。因为他的妈妈在这个时间点不可能不在家。

    “喂。”电话接通了，但是城思寒没有听见回应。他不敢相信地看了一遍手机，再次确认没有打错号码。紧接着，他又向着里面喊了一句：“妈妈。”可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是传出了一阵阴森森的风声。城思寒因为这想得出神了，以至于身后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也不能发现。

    “啊！”城思寒被吓得差点摔倒过去，还好那人拉住了他。城思寒生气看过去，急急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吓我。我妈妈不见了。”

    他憎恨的目光留在古诺的脸上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