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夹了一些菜肴，放在烤饼里面，就着葵叶鸡蛋汤，吃了一块饼子。碧莲端过粟米羹，试了试温度，递到我的面前，整个厅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碗筷的声音，吃完冰糖燕窝，翠桃收拾下碗筷，青杏捧了热帕子过来，碧莲接过帕子递给我，接着一碗茶端过来。

    碧筠吃完了，翠桃递过去帕子和热茶，一时饭食统统撤下去。

    “喝了茶要休息一会儿，我看璜儿也困了，不如散了吧。”

    碧筠看到红叶抱着伏在她肩上的小宝宝，已经睡着了，便起身告辞。

    转眼到了十一月，祭拜完老夫人的二周年，内廷已经传出风声，再过三个月张敞便可到外放的任上，而我此刻已经有五个月了，肚子比早前沉重了许多，青杏也和田庄上的来喜结亲，“阿波罗”小院只剩下碧莲和翠桃陪我，在青杏的调教下，翠桃适应的很快，她和姜嫂成了我许多消息的来源。

    这日福伯领了大夫过来请脉，初冬的肃冷被隔绝在室外，我坐在厅里，请大夫饮茶。

    “上次来请脉时，夫人刚刚有孕，这几个月夫人调养的不错，按照之前的饭食，就这样到明年三四月，便很安稳了，”大夫停了片刻，“不过，夫人的脉息好像是双生子，老朽一时拿不准，还需再请一次脉息。”

    碧莲和翠桃都不自觉往我这走近了些，门外的福伯也竖了耳朵起来。

    “因双生子的脉象，老朽还是第一次请，所以不敢确定，还需再待七天，七天后若还是如此的话，老夫便可确定是否是双生子了。”大夫有些拿不定。

    我点点头，“若是双生子的话，该注意些什么？”

    “都是一样的，不过要考虑到双生子的大小，若是个头大了，怕生产的时候有意外，若是特意克扣饭食，个头太小了，怕孩子容易夭折。”

    “双生子的话，就有双倍的风险？是这个意思么？”

    “夫人说的极是，虽然双生子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孕产妇和孩子都是承担着双倍的风险，所以……”大夫沉默了。

    碧莲和翠桃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等大夫发话。

    “下次过来请脉时，我列个饭食的单子，夫人可以做个参照，切记不可贪食。”大夫考虑之后说。

    我笑着点点头，“您费心了。”

    大夫起身告辞，碧莲跟着送出去，翠桃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之前在田庄上也见过孕妇，但是双生子的真的没有见到过，夫人，此刻有什么想说的。”

    “以后少吃点吧，多吃点优质蛋白。”凭着现代的知识，大约也知道大夫会开哪一类的饭食给我，“让厨房每日多添一道豆腐给我，蒸的，煮的，炖的，都可以。”

    “夫人，要吃豆腐么。”碧莲回来了，她听了大夫的话，没了之前的喜悦，而是一脸的担忧。

    “我去厨房，今日就开始。”翠桃说完，往厨房去了。

    没过多久，张敞从外面急匆匆的过来，“夫人，大夫说是双生子，是真的么。”

    “还没确认。”我看他一脸着急，“大夫说过几天再来请脉。”

    “夫人可有不适。”他盯着问。

    “还好，和平时一样。”我笑着看他，“就是双生子了，以后注意饮食便可，没什么要紧的。”

    “我听到福伯一开始说双生子还高兴了一阵，后来又说生产的风险，若是一胎多好，安安稳稳的。”

    “孩子要双双的来，这也是缘分，等大夫来了再说吧，今日我这里叫厨房做了豆腐，你呢，在这里还是去明月楼。”

    “在这里用餐吧，我多陪陪你。”张敞坐在边上，神色凝重的看着我。

    “不至于的，别这样看。”

    “夫人，你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能给我生下嫡子。”

    “老爷有璜儿了，不是一样么。”

    “嫡子与璜儿不同。”

    “若生了女儿呢。”

    “女儿随你，也是美事一件。”

    说话间，碧筠和红叶抱着璜儿过来玩。

    “听说夫人怀的是双生子，碧筠特来恭贺。”碧筠笑着说，“老爷也在啊，给老爷请安！”说完柔柔的屈身施礼。

    “起来吧，来的刚好，夫人第一次怀胎，你生产过的，多跟夫人聊聊天。”张敞对她说。

    “贱妾领命，日后常来这里为夫人排解烦忧。”

    张敞忘记了我曾生养过（之前跟他提起过一次），遇到这样风险极大的事情，自然是会六神无主的，好在，我重生前的产检中遇到过怀双胞胎的朋友，我们相约一起产检，常常分享孕期的一些事情。

    “碧筠姑娘费心了，”我笑着谢谢她，转头看向张敞，“听说过了年要放外任了，出了孝期，该给碧筠姑娘一个仪式了，她伺候老爷这些年，还有了璜儿，族里应该松口了。”

    “说过了，上任前办，看日子安排吧。”张敞脸色变的柔和，春风得意的模样。

    “碧筠谢过老爷夫人了。”碧筠深深的做了个万福。

    “起来吧，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用餐，让厨房多弄一些。”张敞想来个全家欢。

    “正有此意。”我顺水推舟，只得同意，自己乏力的很，看着碧筠在张敞前面一副小鸟依人乖女的模样，跟我在一起就毒舌起来，心里不免好笑，“我坐着不动了，乏的很。”

    我坐在上首的位置不想挪，张敞坐在我的下首，也不起来换位置了，碧筠要抬身份了，自然也找了下首的位置坐下来。

    翠桃从厨房过来，碧莲叫住她，让她再去一次。

    七日后，大夫再来请脉息，

    “夫人的脉息更加稳定了，老朽可以确认是双生子，”说完，在带来的包裹里取出一张白纸，“这是饭食的单子，给夫人做个参考，夫人务必不要贪吃，七分饱最好了，以后老朽隔月来一次，给夫人请脉。”

    “有劳大夫了。”我接过碧莲手里的白纸，拿来看，不过是一些禁忌的还有一些优质蛋白类的，果蔬占了不少，跟我想的差不多。

    送走大夫，我的心安定了许多，该来的总会来。

    “把这个给厨房吧，照上面的做成流水来。”我把饭食单子递给碧莲，碧莲不敢大意，自己亲去厨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