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昨日芙儿说的话，各种PUA她家的侍妾，连着碧筠也受了几句，我心里着实痛快一些，却有些不大喜欢这样的行事。

    夏季日长，闲来无事，便和碧莲往明月楼来。

    姜嫂在院子里忙活着，看到我们进来，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迎上来，“夫人来了，碧筠姑娘在楼上呢，刚用过早餐。”

    “夫人过来看看小宝宝，你去忙吧。”碧莲扶着我进去了。

    楼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红叶倚在廊下打着盹。

    碧莲的脚步重了些，噔噔噔的踏在台阶上。

    红叶惊醒，站起来看到我们，赶紧起来，“夫人来了，快请内屋里。”

    掀开纱帐，进了内室，小宝宝在摇篮里睡得正香，碧筠也睡在床上，红叶想去叫醒。

    “让他们休息一会吧，估计昨日累着了。”我和碧莲在纱帐外看了一眼，便往外间屋子里走，红叶陪在后面，说着昨日小宝宝的事迹。

    “我们回了，醒了就说一下我们来过了。”我跟红叶说。

    “是，夫人，你慢走。”红叶送我们出了院门。

    刚刚早上九点多，我们顺着往“听雨亭”走。

    “夫人，你看碧筠，这才是什么都不愁的样子，睡得多沉，哪像你，几乎没有一夜是睡个整觉的。”碧莲深知我的睡眠浅，夜里一有响动就会醒来，醒来之后便不容易再入睡。

    “是啊，我也羡慕她呢。”

    “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夫人的心神要好好的静一静。”

    “医生只能医病，不能医心。”

    “我就知道夫人的病在心里。”

    “不说了，我们去那边果园，找果子去。”

    果园只是在原来的几颗果树中间，加了六株从田庄移栽过来的，现在还没有结果，树叶刚刚舒展开来，看样子是都活了。还未到果园，就听见鸟雀的叫声，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树叶刚好遮着太阳，树荫下凉风习习。

    “这里安置一张石桌倒是不错。”我看到柿子树下一大块空空的地方，地面被树叶遮的严严实实。

    “夫人雅致的很，这里比我们院子里还凉快些。”碧莲附和着。

    “别忘了，跟福伯说一下，就按照廊榭下的石桌，在这里置办一套来，地面再用石块铺一铺。”

    “是的，夫人，不过眼下我们没有带篮子，可怎么摘果子呢。”

    我笑着看她，“想办法啊，我们把袖口扎起来，把果子放里面。”

    “不行啊，夫人，枇杷的汁水粘在袖子上洗不掉的。”

    “再新做一件给你，快来帮我。”我伸手够着垂在枝叶间的枇杷。

    “看样子昨日被她们摘了不少去，都没几个了。”碧莲看着树上剩余不多的果子。

    “她们府里也有的，下次我们去把她们的都摘过来。”我开着玩笑。

    “夫人，没见过你这样的。”碧莲笑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是为了打发时间，要不我们回去下棋玩。”

    “这里凉快些，既然都来了，就摘了果子再回去吧，再说，衣服已经弄脏了。”碧莲晃着扎起来的袖口，里面的枇杷也跟着滚来滚去。

    “这才是我的好碧莲，下次带你去芙妹家玩，不带碧筠去。”

    “本来就该带我的，这算什么奖励。”

    “你还挑三拣四了，下次换你看家，我带翠桃去见见世面。”我开着玩笑，手里撕着果皮。

    “夫人越发会说笑了，辛辛苦苦十几年，都不如一个来了几天的，还让人怎么想啊。”碧莲沉着语气说。

    “哎呀，哎呀，是我说错了，碧莲宝贝，对不起啊，我错了。”我赶紧把果子塞进袖子里，抓住她的胳膊安慰，“开玩笑的，以后不说了，你是知道的，我和你最亲的。”

    碧莲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转着。

    “哎呀，我错了，好宝宝，我给你剥个枇杷赔罪吧。”我在袖子里找那个撕了皮的果子。

    “可不敢，我可不是夫人的宝宝。”碧莲接过枇杷。

    “哎呀，我错了，赏个脸吧，是我嘴快。”我苦着脸哀求着。

    碧莲看我急得汗都出来了，嗔笑道，“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夫人，还给奴婢赔礼，我都要笑你了。”说完把枇杷放嘴里，乐呵呵的吃了。

    “这丫头，你别翘尾巴，去给我绣一副枕头套来。”我气狠狠的说。

    “本来就是我的活，小暑之后给你。”碧莲笑着，继续帮我摘果子。

    “白喂你了，快赔一个我。”我赌气让碧莲赔一个撕了皮的枇杷。

    “是的，奴婢这就伺候。”碧莲挑了一个水头足的枇杷撕了起来，“夫人，差不多了吧，我的袖子越来越重了。”

    “等我吃了这个再走，等这里安置好石桌，咱们来这里乘凉。”我设想着以后的炎炎暑日该如何度过。

    回到“阿波罗”院，卸下袖口里的果子，桌子上散了一片，翠桃盯着看。

    “吃吧，看不到嘴里的。”碧莲喊她自己拿。

    “姐姐，我可以吃么。”翠桃问。

    “可以的，都是我们的。”碧莲问，“青杏呢，喊她过来吃。”

    “青杏姐姐去厨房了，夫人说中午要吃绿豆粉，让厨房去做了。”翠桃说。

    “这里这么多，你也拿些去明月楼，看看姜嫂去。”碧莲说。

    “哎，多谢碧莲姐姐。”翠桃伸手在桌子上捡了一些中等成色的放在手心里。

    碧莲笑着看她，“这些有些酸，你拿过去不怕被骂么。”

    “甜的留给夫人和姐姐们，我妈……姜嫂吃些酸的没关系。”翠桃说。

    “明月楼里可不止姜嫂，还有碧筠和红叶呢，回头说我们夫人尽给不甜的果子，你怎么解释。”碧莲有心问她。

    翠桃红着脸，放下手心里不多的枇杷，“求姐姐教我，我不会。”

    “我们行事都是夫人的脸面，可不能让人轻瞧了，你仔细着多看多听，凡事多问我们。”碧莲笑着对她说，“挑些个大的，水头足的送过去，拿个差不多大的碟子盛着，放在食盒里端过去。”

    翠桃领命，半天挑了一个碟子，拎了食盒出现在一楼的厅里，开始挑枇杷。

    我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着她俩的对话，心里着实佩服。

    “酸的也别全扔了，刚吃了一粒，倒是很合口味。”我懒懒的说着，心想着别把酸的全都扔了。

    “酸的有什么好吃的。”碧莲拿了一颗撕开了皮，往嘴里放，刚进去就直接吐了出来，“这也太酸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这么多酸的都是夫人摘的么。”碧莲问。

    “是啊，刚在果园尝了一颗，口感不错。”我继续闭着眼睛养神。

    “夫人，你爱吃酸的了。”碧莲的声音大了起来。“夫人，你什么时候开始爱吃酸的东西的。”

    “啊，怎么了。”我有些诧异，爱吃酸的有必要这么惊讶么，突然间我的神经绷不住了，想起月事已经迟了一周了，“碧莲，找个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