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筠姑娘啊，模样真不错。”芙儿看着碧筠笑着说，“我家老爷也是的，只能安排在内院，现下也不能带出来，只是我跟你私下说说，都不敢往外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国孝期间私纳妾侍，传出去被人抓了把柄，又是事情。

    “碧筠也是的，只是少不得受点屈了。”我点头说着看向碧筠。

    “夫人说笑了，碧筠能得老爷青眼已是幸事，不敢奢求其他。”

    “带宝宝休息去吧，得空过来坐着聊天。”我看小宝宝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她倒是温顺的，”芙儿看着碧筠和红叶走远了。

    我沉默着没说什么，拉着芙儿往里面走，“我新酿的杨梅酒，来尝尝。”

    “你呀，想开些，管好自己院内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随各人的造化。”芙儿笑着说。

    我们重新坐下，碧莲和青杏端着茶酒点心上来。

    “可惜不能听曲子，干坐着也无趣的很。”我说道，“先吃些茶果，我们去园子里逛逛。”

    “正是呢，子幼看了图样就念念不忘的，让我进来瞧瞧，可别把正事给忘记了。”芙儿说着站了起来。

    一众女眷，相互携着手，出了“阿波罗”小院。

    出了院门，石块按照形状垒在泥地上，路边是齐腰高的扶桑花矮墙，靠墙的一边用土堆垒起，栽了栗树，顺着花径往东南方向走，便看到新挖的池塘，假山石垒在池边，和廊榭连着，池塘有弯曲的小桥，大约五米多长的样子，连接到对岸，从桥上走过去，就是观荷亭，观荷亭往南是明月楼，往北是一片果园，各种果树都有，散在曲廊之间。

    “种这些果树做什么？”芙儿有些不解。

    “引些鸟雀过来，听听它们的叫声，新种的都是在田庄移栽过来的，没有费多少工夫。”

    “这个想法倒是别致，别家用笼子养鸟雀，小家子气的很，倒不如你这样的，来的敞阔。”

    “我们本就被禁在这内院，又何苦累了这些野物。”我和芙儿走在前面，碧莲和她带来的侍妾跟在后面。

    “话虽如此，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这内院来。”

    “谁能明白当家妇人的苦楚。”我叹了一口气，“我家老爷就纳了碧筠过来，特地的修了明月楼，我只得随和些。”

    “你家老爷好很多了，你看我后面跟着的，还有家里没有带出来的。”芙儿摇摇头，“亏了谁，都是一本账，有的闹呢。”

    “是啊，轻不得，重了自己也憋屈。”

    “她现在有了小哥了，你可得抓紧些，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想过法子么。”

    我摇摇头，“顺其自然吧。”

    “我家那边有个婆子，有些法子，若是姐姐放心的话，我带过来帮姐姐看看。”

    “说来话长，之前老夫人在的时候就细细的瞧过了，只说身子弱，等身子养壮实了，自然就有了。”

    “也对，女子身子弱，承不住精血。”芙儿说，“那你平日里就多补补。”

    “补品都没有停过，或许命里子嗣艰难。”

    “姐姐年岁也不大，不必灰心，有日子过呢。”芙儿宽慰我。

    “你家宝哥呢，怎么不进来玩。”我问到芙儿的孩子。

    “他闲不住，跟在他们后面骑马去了。”芙儿一脸的满足。

    说话间来到明月楼，院门开着，姜嫂晒着尿布，红叶和碧筠在楼上哄着小宝宝。

    “夫人来了。”姜嫂停下手里的活施礼。

    “嗯，过来玩玩，再休息么？”

    “刚睡醒了，尿了一泡。”姜嫂回话。

    “走吧，我们去她的楼上叨扰一番。”我带着芙儿一行人往楼上去。

    听见动静的碧筠和红叶，赶紧迎上来，碧莲帮着红叶安置茶点。

    “我们过来看看你，也不枉来府里一趟。”芙儿笑着说，看着明月楼的摆设和装饰，“碧筠姑娘熏得什么香，好雅致。”

    “哪有熏什么香，有了小哥之后，便不燃香了，大约是淘的凤仙花，昨日加了矾粉沤在那边。”

    “是的，是凤仙花的香味。”芙儿笑着说，“我看看你的指甲。”

    碧筠伸出手递过去，白皙的肤色，芊芊玉指，染了凤仙花的指甲红艳艳的，更加显得肤白。

    “这颜色调的真好看，怎么弄的。”

    “大红的多一些，再加一些粉色的。”碧筠红着脸说。

    “难怪呢，全弄红色的染上去，颜色就发暗了，没有这样的鲜亮，今日倒是学到了。”

    “夫人过誉了，昨天弄的多了些，匀些送与夫人先用着吧。”碧筠说到。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姑娘了。”

    “夫人客气了，那边摆了茶点，坐着玩一会儿。”碧筠看红叶和碧莲忙好了，邀请我们坐下。

    我们刚刚坐下，红叶捧着琵琶也坐在圆凳上。“婢女为夫人们演习一曲，以助游兴。”说话间琴声铮铮跌宕延绵。

    一日的游园活动，在午饭之后便结束了，告别了芙儿一行女眷，我和碧莲青杏回到自己的楼上，躺着休息一下，还从来没有这样累过，虽然也作体育运动，锻炼身体，但是这样的应酬实在是废人的很。

    “我今日表现怎么样？”我躺在床上问碧莲。

    “还行，不算太差。”碧莲说，“杨夫人知道我们夫人受过伤，所以不会有什么嘲笑责难的。”

    “哎，这就好，看样子杨夫人跟我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是呢，夫人，以前相爷过生日，杨老爷过生日，他家添了小哥，咱们都过去庆贺的。”

    “你也去过杨府？”

    “去过，跟着夫人你，还有老夫人在的时候，都去过。”

    突然有些惋惜那些丢失掉的回忆，我叹了口气。

    “夫人不必唉声叹气的，记得就记得，不记得就不记得，有些事情不记得反而好。”

    “说的也是，那些伤心的事情，还记着干么，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唱戏的，若是熟悉了，留着听戏也不错。”

    “夫人想多了，你说困的，此刻怎么又如此多话，回头老爷回来了还要应酬老爷，先休息一会儿吧。”碧莲放下纱帐出去了。

    “你倒是管起我来了。”我大声的喊了起来，头向床里转过去，沉沉梦乡迎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