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入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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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有惊无险

    我眯眼,语气中满满不屑:“啧啧啧,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输不起的人。”

    “谁输不起了?!”朔问暴跳如雷,额头青筋暴起,“你莫要在此含血喷人!”

    我找个椅子悠哉地坐下,似笑非笑盯着恼羞成怒的朔问,声音冷淡:“你说我含血喷人,那你说说我哪里说错了?说好的治好浮云的伤势我也是治好了的,至于变黑了过两天必然也就好了的。更何况从前也没有说过就没有后遗症了,你们也从未要求,怎么就成了我含血喷人,我还要说你们不信守承诺呢。”

    朔问站在一边憋着气愣是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反驳,一个人气得直发抖。我坐着倒也不急,毕竟无所事事,就当是消遣着玩儿了。

    孜云见不惯朔问被我逼成这般,气急跳出来指责我:“你怎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小人行为,令人不齿。”

    “哦?”我勾唇笑,可是那抹笑却没有一丝温度,“我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既不是君子,权当小人又何妨。”

    这下众人都被我这番话怼地哑口无言,双方良久没有说话,气氛极其紧张,局势已是剑拔弩张,盛云殿内充斥着无尽的火药味。

    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又一道男声打破了寂静:“师姐——”

    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我支棱起耳朵,眨眨眼:“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因为声音太小,我确实是没有听清楚的。

    朔问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与打击,冲着我大吼两个字:“师姐!”

    说完转身便抱着浮云拨开众人冲出了盛云殿。

    此时我整个人有些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孜云以及众弟子都齐齐瞪我一眼,随后孜云带着一众弟子一边含着“师兄”,一边跑出去追朔问。

    偌大一个盛云殿顷刻间只剩我一个人,我愣怔地想到了孜云瞪我时敌对的眼神,又想到了朔问奔出盛云殿的背影,暗暗咋了咂舌,只觉得可真是丢脸。

    认输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样苦大仇深嘛。

    至于他们对我的态度,我早该料到,顶多讨厌我恨我,也没什么打不了的。

    耸耸肩想开后,我便起身回了拂星殿。

    回到拂星殿我不怎么能睡得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知道是怎么的,我便起身穿衣打算去散散步。

    沿着拂星殿内殿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师父的正殿。

    今晚的夜色格外耀眼,月色挥洒在院子里只影绰绰,正殿旁的一棵梅树此时正开着顶好的梅花在夜风中缓缓摇曳。风携着梅香穿过雕窗,一路飘向正殿殿内。

    已经很晚了,可正殿内却灯火通明。

    我寻思倘若尘白尚未歇息倒是可以与他聊天解闷,便上前叩门:“师父,您睡了吗?”

    良久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我收回了手,觉得尘白可能点着灯已经睡下了。

    转身打算去别的地方再溜达一会儿便回去了,哪知却忽然听到里面有瓷器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师父?”我又试着喊了喊尘白,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实在担心尘白出什么事情,我也顾不得多少,直接推门进去。匆匆行至里间,眼前的一幕让我愣住。

    尘白正虚弱地倒在地上,旁边是一个摔碎的茶杯,他的身下还有一小滩鲜红的血迹让人瞧着触目惊心。

    “师父!”我惊呼一声冲上来,费力将尘白扶起,让他躺在旁边的榻上,又去找来帕子为他清洗脸上手上的血迹。

    尘白此时已经彻底昏过去不省人事了,我给他把了把脉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是摸到他的脉搏还是跳动的,知道他还活着便已安心了许多。

    血迹是他手上的,左手掌被破碎的茶杯划伤,还有部分瓷器碎片扎在他的肉里面,一直不停的滴着血。

    我想去找师伯来帮忙,可浮梦宫实在太大,等我跑过去尘白可能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我想起从前阿爹有教过我如何隔空取物,便想使用这个法术讲尘白手中的碎片取出。

    可我此时实在太害怕了,整个人一直抖个不停,根本无法凝神聚气。

    眼看着地上滴下的血越来越多,尘白脸色已经逐渐苍白,眼角那抹泪痣都已经快融入肤色了,整个人蔫吧极了。

    我不敢耽搁,匆忙起身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两口饮尽,心也沉了沉,不至于方才那般惊慌。

    深呼吸一番,我沉住气,嘴里默念口诀,手上动作不停,一手施法抬起尘白的手掌,一手绷紧施法取出手掌内的碎片。

    尘白应该是觉得有些疼,手指竟动了动,原本快要取出来了,被他这么一惊,我手一抖,险些又将那些碎片推进肉里。

    好在他只动了一下,我很快稳住心神,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弄出了碎片。

    碎片弄出后就好做许多了,直接将我袖袋里剩余的一些九泉墨倒在他的伤口上,不出一刻钟伤口便愈合地七七八八了。

    我又帮他清理了一下手上的血迹与地上的污渍,一直忙活到丑时。

    累了一晚上,我喘着气直接坐在了尘白的床沿边,头趴在床沿上疲惫地看着熟睡中的尘白。

    屋内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仿佛给他的面部镀了金,神圣而又惊艳。尽管他面色有些苍白,可模样依旧俊俏深邃。

    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斜飞入鬓的剑眉,又摸了摸他紧闭的丹凤眼,最后将指尖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

    可真好看呀……

    不知不觉我便睡了过去。

    翌日,我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唤醒的。

    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脖子,歪着头在床沿上趴了一宿,只觉得脖颈仿佛要断掉一般。

    “嗯……”我伸了个懒腰,又活动活动脖子,低头一看床上,尘白依旧正睡得安稳。

    我担忧地蹙起眉,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拿手指在他鼻息见测了测。

    嗯——还有呼吸。

    我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