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入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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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千金难求的拜师礼

    有些尴尬地将手中未倒完的混了九泉墨的茶水放到桌上道:“师姐,这个等过上一炷香时间你再将杯中的水分三次倒在小云身上就好了。”

    青汐朝我点点头表示明白,我便也不多留,转身带着行李离开了。

    回到拂星殿,轻车熟路地道了自己的小屋子,把剩下的一些九泉墨放到了屋子里的暗格中,又将床铺铺好,衣物放到柜子里。

    一切收拾妥当,我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出去打算在拂星殿闲逛一番。

    拂星殿应该是秉承着尘白一切从简的理念,各处都极为简陋,除了正殿里头华丽些外,旁的地方皆是缺东少西。

    我转了一圈回到后院,坐在石桌旁,环顾四周光秃秃的院子,这里除了两三棵梅树外再也没有其他了,地上甚至连个草都没有。

    顺手倒了一杯石桌上的茶,一边往嘴边送一边在想,等这次去凡间除魔,必定要多带些凡间的小玩意儿回来装饰装饰,让这拂星殿不至如此荒芜。

    还没想完,我身子一僵,下意识将嘴里难喝至极的茶喷了出来——

    “呸呸呸,什么情况?!”我一把将杯子放下,用袖子慌慌张张擦嘴,后知后觉地发现是我家没用师父煮的茶……

    “怎将茶都吐了,不合口味吗?”身后忽然响起尘白深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愣怔了一下,旋即唇角一勾,一脸假笑地回过身看向尘白,整个人看上去谄媚又猥琐:“师父,怎么会不好喝呢,主要是我方才喝得太急呛到了。”

    怕他不信,我特意假装干咳起来。

    尘白不再看我,垂眸在石桌另一端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道:“唔——你装得实在不像,若是觉得难喝——”

    他说着抬眸看我一眼,就在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不必再喝”之类的话时,他轻启薄唇,嘴角似乎扬起玩弄的笑意:“也是要喝的,毕竟这可是能治疗你后遗症的好茶。”

    我被他说得一阵语塞,反驳的话在嘴里打了几个转硬是没说出来。明面上怎么说也是为我好的茶,反驳不是,不反驳干坐着也不是。

    纠结片刻,我咬牙道:“师父果然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师父,处处为徒儿着想,徒儿倒不知该如何报答师父了。”

    尘白抿唇:“为师不求回报。”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想起衣柜里那个一直没机会送出的拜师礼,便起身道:“师父且先等我一番,有件拜师礼要送你。”

    尘白挑眉却没有多说什么,任由我跑开了。

    回去匆匆忙忙拿出扇子,又一路小跑到尘白面前,将那把折扇双手奉上:“师父你瞧,这可是凡间的物件。”

    尘白一手握着茶,抬头将目光落在的手中的扇子上,蹙眉问:“这是?”

    我献宝似的把扇子打开,将上面画了扇面的方向朝着尘白,得意洋洋地介绍:“此乃凡间一个极其厉害的画师所做,千金难求!”

    尘白目光落在画上,眸光一紧,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洒出几滴滚烫的茶水滴在了他的手上。他脸色刹那间有些泛白,嘴唇更是微微发抖。

    察觉出他的异样,我拧起眉心,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怎么了?”

    尘白像是回过神,将茶杯放到桌上,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伸手拿过那把折扇,左右抚摸了一番头也不抬的问:“这是你在哪里寻到的?”

    仔细听听,他声音是克制不住的抖。

    头一次见尘白这般失态,我觉得很新鲜却又有些担心,如实回答道:“是我从前在凡间游玩时一个地摊上买来的。”

    “地摊?”尘白拧眉,继而仿佛自嘲一般的笑了,“倒是落魄。”

    我实在听不懂他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来,只能试探性地问:“师父,什么落魄?”

    尘白没有回答我,反而不冷不淡扫我一眼,声音也变得有些生硬:“无甚,你且先下去吧。”

    他说着将手中的折扇合上攥在手中,指节都捏地泛了白。

    我深知此时惹他没有好处,无辜地眨眨眼准备离开。正好此时盛云殿那边浮云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便直接去了盛云殿。

    到盛云殿外,只听见里头闹闹哄哄的,仿佛凡间的闹市一般,极不清净。

    我蹙眉进去,就见先瞧见我的一个弟子指着我大喊一声:“快看!红豆在那里!”

    我被他中气十足的吼声吓得一抖,继而就见那一堆弟子朝着我投来不善的目光。

    孜云抱着她的浮云怒气冲冲到我跟前,声音又冷又刻薄:“红豆,你自己征服不了浮云便要来拿我们的撒气吗?”

    我觉得今天真的无辜极了,显示献拜师礼被自家师父嫌弃,去天宫讨得九泉墨了,又被这一群师兄师弟门冤枉。总不能是……九泉墨没效果?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咬唇,眉心皱地更紧了:“何出此言?”

    我这么一问,周围的人都抱着云跑到我跟前,将怀中如墨的一团黑色举着往我面前凑。

    朔问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我们的云怎都成了黑色?!”

    听他这么说,我大概明白过来,眯着眼环视一圈周围的云问:“他们除了变黑可还有其他不对?伤势目前又如何?”

    他们一听面面相觑,还是其中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弟子道:“伤势目前倒是好了,可……”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直接打断:“可?可不过只是黑了一些罢了,是药三分毒,哪个药没点后遗症。你们的云好了不就得了,这些墨汁以后都会慢慢褪掉的。”

    又一个小弟子弱弱的声音传来:“但目前最棘手的是……这些云我们都认不得了呀……”

    我忍不住冷眼讥笑:“呵,还真是好笑,跟随了你们那么久的云,不过因为变了个颜色便都认不得了?这样丢人的事情也好意思说出来。”

    嘲讽他们一番,我双手环臂走到朔问面前,语气难免有些得意:“乖师弟,喊师姐吧。”

    朔问憋得脸色铁青,憋了半晌咬牙切齿道:“这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