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杀爸爸！祂是好人！”杏拽着苗淼的衣服，哭着说。

    女儿的哭声让他有所动摇，难道他误会了乐子神？也许他应该再问问女儿们。

    “椋、杏，给我讲讲你们和爸爸的事情。”

    “爸爸和妈妈一样都是好人，祂唱歌也好听，跳舞也好看，还会带我们去吃很多好吃的......”

    她说到一半，椋跑过来，猛地捂住她的嘴，生气地吼道：“不要再说了！”

    见此情形，叶凡狞笑着说：“小姑娘，你不让你妹妹说清楚，我们可就要杀死你爸爸了。”

    房间里的气氛很是焦灼，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站到了女儿们的对立面。看着椋咬牙摇头的倔强表情，一步步拉着妹妹往后退的动作，他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像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一步步靠近她们，谨慎地试探着：“椋，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再说了吗？”

    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泪水已经静静地淌下。

    “你们去睡觉吧，”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么多事情一下子堆过来，太过疲乏，“明天我把你们送到外公外婆那里，让他们先照顾你们一个月。”

    其实说到底他也还是个没走上社会的大孩子，在象牙塔里没经过风吹雨淋，遇到这些事难免还想依靠一下父母。

    而且叶凡说的危险究竟是什么，他完全不能预料，她的家已经被染上一片血迹了，保不住哪天这个出租屋也会是同样的下场。他只好先选择分别，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他看着椋，很难想象，椋现在的脸上会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伤心、恐惧、不安种种，根本不该是七岁小女孩应有的表情。

    “妈妈，不要杀爸爸好吗？祂已经很可怜了。”她是用哀求的语调说的。

    听着这声音，苗淼的心快碎了，他急忙安抚道：“不会的，我不会杀祂的，安心吧，等我度过眼下的危险，就接你们回来，我们一起去找祂问个清楚，好吗？”

    他以为她会同意，但她又摇头了。

    “不要，不要去......我们三个人，还有外公外婆一起就好了。”她止不住地流泪，声音也颤抖沙哑起来。

    “......好，我都答应你，快去休息吧。”

    给她们送进房间，唱着摇篮曲将两只受惊的小羊羔哄睡，他关上门，深呼吸了一口气，调理着心情。

    这一天，大起大落的，太折磨人了。

    “女儿藏了那么多秘密都没察觉到，这个妈当得不合格啊。”叶凡冷言冷语地说，“那个姐姐明显比妹妹知道的多一些，看来还另有隐情。”

    “不关心了，累了，早点毁灭吧。”他往沙发上一摊，开始摆烂。

    她单腿跪到沙发边沿，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恼怒地问：“之前的你，胆小怯懦，却不会在大是大非面前退却；好财算计，却一心想着用钱改善家人的生活；有奇怪的道德洁癖，却能无视旁人误会嘲笑练好莲上舞。为什么现在反倒踟蹰不前、畏手畏脚了？”

    “我很怕失去她们。”他侧过头，眼眶已经湿润。

    “懦夫总能给自己找借口。”她将他重重地摔在沙发上，“戒指还我，不需要你了，永远给那个神当玩具吧。”

    他抬起手，粉红色的心形宝石被举至灯光下，透过来的粉光有种暧昧旖旎的质感，让人陶醉其中。

    恍惚间，他好像在那宝石里看见了他自己，张着嘴大喊，口型像是在说“别放弃”，他被这无声的声音喊醒了。

    叶凡刚要去摘那戒指，他忽地就把手收了回来，坐立起来坚定地说：“我不能把自己的生活交给别人，不能是你，更不能是乐子神。如果我有能力，我要自己争取。”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呢。

    说完这句话，他开始行动了。和父母沟通好自己的情况，约好了把女儿们明天送过去。

    趁着睡觉前还有点功夫，拍摄几个舞蹈短视频直接上传，不再犹豫什么能火什么不能火，把握住一点是一点。

    是夜，他做了一个梦。

    一位身着大红色古风纱裙的仙子，在雷霆天劫下褪去肉身，羽化登仙，却被一耄耋老者样的修士一拂尘打落。

    她惊慌地在地上逃啊逃啊，发现那些曾垂涎她美貌的人、将她高高捧起的人，都反过来追杀她，她从众星捧月一下变得一无所有、甚至是人人喊打。

    他的情绪也跟着她的遭遇波动起来，感受着那种担惊受怕的情绪。

    但逃亡没有持续多久，她就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后将自己这缕神魂粉碎，只留下一枚粉色的宝石给她挚爱的人。

    后面发生什么，他就看不清了。

    第二天，上午为女儿们准备好上学的文具、书包，连着她们的日用品一起送到了父母家。

    “妈，要麻烦你们一阵了。”

    “没事，我们俩都对她们喜欢得紧，加上家里有车，早上送她们也方便些。”苗妈牵着椋和杏，告别了他。

    离开的时候，椋和杏情绪都不是太好。尤其是椋，眼睛一圈都是红肿的，显然是晚上偷偷哭过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告别，但太多事情让他无暇他顾了。等他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也许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中午回去练功的时候，发现晚上发的几个视频，基本在四千到一万的播放量，虽然视频施法的单个对象带来的转化力量没有现实里多，但是架不住量大，中午就把华裳功第二重修炼过半了。

    “后续的功法和配套法术戒指里有，我就不单独写给你了。”吃过午饭后，叶凡是和他一起出门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

    叶凡和女儿们走后，他好像又回到以前孤身一人的状态了。

    坐上前往南红门站的地铁，途径两站地，一站在地下，一站在地上。地上那段很长，沿途都是大片的绿地和树林，偶尔有一些小厂房似的地方，它们证明着他进入了这座大都市的郊区。

    按照冯少川给他的地址，出了地铁他还要转一站公交。下了公交，只见一堵长长的围墙围住了不少办公楼。围墙出入口处有一个保安亭，里面有一个胖保安，路上看不到其他人。

    进去之后发现办公楼都不高，六七层，尽管有两面墙是全玻璃幕墙，但整体上并不像之前去面试的市中心写字楼那么高端气派。

    进去找到其中地址上的那栋楼和对应的房间，按响门铃后出来了一位年轻男生，带着他录入门禁指纹，让他第一次有了做职场人的仪式感。

    进入房间，直面的是一道墙，墙边靠着鞋柜、雨伞架和一台自动贩卖机，进门右侧有一个专门办公的小房间，冯少川正坐在里面写着什么。

    进小房间之前，他还打量了一下里面整体的环境。墙后面是一个酒店似的吧台，吧台前的凳子上坐着一位酷妹，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后的搭档。吧台旁边是一台双开门的大冰箱，看样子能藏不少零食。

    吧台正对的是一道竹制大屏风，屏风后面好像能看见黑板和几张椅子。吧台左侧是两间关着门的房间，看不到里面。右侧除了冯少川的小房间，还有一个房间，也关着门看不到里面。

    跟随那个年轻男生，他心怀忐忑地走进了右侧的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