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域无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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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医谷大长老

    秋煞望向远方,群星和月亮照亮的地方有一道高于地表的弧线,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就是人们忌惮又熟悉的“风墙”,风墙内的人们称这片土地为“风域”。

    风域内有个传说,一千年前这里有八个国家,八大国王不想归顺于大一统,为图安逸、避纷争,也有人说是他们想继续称王称霸。一夜之间,八大国领土外围就树立起了这道风墙。

    有人说风墙是风域内的人做的保护,也有人说是风域外的人做的桎梏。但所有人都肯定的说:风墙不是天灾,是人祸。

    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夜之间,八大国领土外围树立起了这道风墙。

    从此风域内的人不知道风墙是如何形成的,也找不到办法毁掉风墙。风域内的人再也出不去了,他们陷入了更纷争不断的时代。

    风墙是一个圆,一个很大很大的圆,直径约一万里。风墙顾名思义,是由风组成的,现今世人无人知晓这风墙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千万别去大胆的触摸。

    靠近风墙百里之内,就能听见呜呜的风声,宛如引诱人的地狱幽魂。靠近风墙八十里之内,人就会被刮入空中,靠近风墙五十里之内,没有任何植被动物存活,只剩下凹凸不平的岩石在说着疼。人想接触接触?那就去做梦。

    风墙高达千丈,这是最擅长锻造兵器的墨家寨利用光影距离测量出的。没有任何人和飞禽能够飞悦过去,墨家寨的机关鸟也飞不到半路。

    现今风域内,有四大帝国——风景最优美的云国,最出巧匠的刘国,兵强马壮的梁国,风雅文人地的慕国。

    近二百多年国别和国土面积基本都没变过。四大帝国以此顺序边境挨着,在风域的中心位置,有一大片地方叫迷林,有洼谷也有高山,大小比国土面积最大的梁国还要大。

    迷林很危险,最凶猛的野兽都在那里,连最擅长御兽的山里人都无法穿过去,顶多深入到百里之内。

    风域内还有很多世家宗门,其中佼佼者有医谷擅长炼药制毒、有墨家寨擅长炼制兵器防护盾、有山里擅长灵力御兽、有陈学宫擅长培育文武人才、有穹阳宫擅长权术筹谋。各自存在的时间从最短的墨家寨三百多年到最长的山里千年。

    其中医谷在云国内里,墨家寨在刘国挨着梁国,山里在梁国边境靠近风墙的位置,陈学宫在慕国中心,穹阳宫在刘国挨着云国的风墙边缘。

    这几个一等世家宗门与四大帝国之间并无从属关系,各自独立,互不相干。

    还有一个最神秘也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魔相,出世不到五十年,却可以和各个世家宗门四大帝国并列的杀手组织,擅长拿钱办事。他们分部的位置倒是好找,四大国各有三个宫门和十几个宫门分部,但是总部在哪儿,除非魔相人知道。

    风域内的纷争从未断过,但这次一连二十几年,各国边境都在摩擦不断且愈演愈烈,平民百姓们苦不堪言。

    每当星空升起你静静地听,祈祷的声音里最多的就是:希望各大势力能相安无事,还百姓们一片太平。

    秋煞静静的站在院子里,耳边都是歇斯底里的哭声和骂声。

    三千里之外的医谷内,医门和毒门每年都有一场考校大比,有一位叫澄然的连续五年都是比试第一。

    后面她不参加了,因为规定最高蝉联五届就不能再参加了。澄然还多次研发出了强劲毒药和治病药方,得了一个“医毒双绝”的称号。

    在她十九岁时荣升为医谷大长老,地位仅次于医谷谷主,高于医门和毒门的门主。她还是医谷历代最年轻的大长老,和庄问是同岁。

    不可一世的庄问还说过:“我若潜心医毒不一定能超过她,但单论才智她还是比我差一大截。毋庸置疑!”

    医谷看重师承,更重视师徒关系而非亲缘血脉,在医谷内师命难违!

    医谷人大多性格孤僻、亲缘凉薄,他们不喜欢三五成群的作伴,出谷后依然如此,基本都是独来独往,除非是想撩骚谁。

    医谷每年招生一次,合格者入山拜师学习医学或毒理,也可应聘做活计,但入谷后从此与谷外人基本上就断了联系。

    医谷人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山外的任何地位和关系都在医谷内不管用。

    谷外人能和医谷人打交道的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在谷内,医谷人定时定点的在山下拉开场子,摆摊看病卖丹药。

    每次都有无数的人排队去医谷求药求诊,未出谷的医谷人见谷外人都需以轻纱遮面,即使是面对自己的谷外家人朋友,也只能隔着面笠相见。

    第二种是在风域内碰运气,出谷人可自由出入谷门、行走于风域且不用遮面。

    能出谷者又需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修满一定的学分;二是与谷内一人喜结连理、得一后代,不论男女皆是如此。

    第二条不算难,是为了保证出谷人与医谷的紧密联系、扩充优秀后辈的来源。能做出谷人,那都是既聪明又勤奋的,他们的后代多少会遗传到适合学医的脾性和能力。

    出谷人入世后不得谋权但可以谋财,不得用医谷的本领直接加害他人但鼓励救人。所以出谷人不管是毒门的还是医门的,都很受世人待见,江湖地位较高。

    不就是结亲生娃吗?好说好说,没有相好的也好说,就随便在哪条人多的路上挂一个招亲牌子:鄙人某某某欲出谷,寻一人今日成婚、月内有孕、十月后和离,分钱财和孩子。

    这样的牌子不稀罕但很抢手,相貌好看的人更抢手,不到三五日即可找到合适的揭牌人,婚仪什么的无所谓,写份成婚书能备案就成,反正都是为了出谷凑数的假夫妻,不行周公之礼也可有孩子,这难不倒医谷人。

    能做管事人的一定是品行兼优的出谷人,能做人家父亲、娘亲、师长的却不一定是良善之辈。为了能力不择手段、不论德行的大有人在。

    对比后第一条才是难的,能修满学分的一般是三十岁往上的人才,出去不能丢了医谷的面子,也不能没有自保的手段,三十岁以下的都是天才。

    医谷为保障出谷人的安全,在每座大城池都设有驻点,出谷人在那里报备信息,受到医谷保护。

    若山外人禁制医谷人或加害医谷人,医谷的报复程度也很惊人,所以出谷人即使不带护卫只带腰牌,一般也能安全的游玩整个风域。

    但也不是每一个满足条件的人都想出谷,出谷人每年都需完成谷中认领的任务,每三年至少回一次医谷报备。

    澄然就不想出谷,她对谷外的花花世界不感兴趣,心里只有炼药室和新研发的药方。就连后来的每年一次去山里炼药,她也是被师门的师兄弟和山里人的山主联合诓骗去的。

    澄然的师父是父母给她选的毒门一强,师父性格狭隘、待她冷淡,还嫉妒澄然天才、想悄悄的毒杀了她,却不小心害了澄然的父母,澄然报复了回去。

    之后澄然没了父母也没了师父,但她那时候十三岁了,能力已经与医门、毒门的各位长老相当,可以不再有师父教导,她就在家中自立门户,自己当家说了算。

    隔三差五来找澄然甚至住在澄然家里的是她的一个师妹,师妹比澄然大八岁,按拜师先后顺序论资排辈。

    师妹的性格在不着调的师门里属于奇葩,亲厚心善、笑容甜美,是师父在医门和人打赌赢过来的徒弟。

    自从拜师后,师妹作为年纪最大的同门,负责照顾澄然的饮食起居,她对待澄然亲如姐妹,那时澄然七岁半。

    师妹不喜欢叫澄然师姐,澄然又不让她喊名字,有种小孩就想当老大的感觉。师妹就打趣儿姐姐、姐姐的叫着澄然,虽不符合规矩,但澄然很喜欢,每次她叫姐姐逢求必应。

    但师妹和澄然终究是不一样的,她擅长医术也一直向往着山外,师妹与父母、澄然、夫君、孩子一一告别,欢天喜地的的出了谷门。

    但澄然没想到,这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师妹出去也才大半年,遗物就被送回了谷内,留给澄然的是一方手帕血书——姐姐救我!

    师妹明显是被人加害的,但医谷驻点未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说是在梁国皇城郊外温泉谷的一个山道上发现了师妹的遗体,是头部溺水而亡。两天后医谷驻点才收到了师妹的这封血书。

    师妹的家人们都没修满足够的学分、都不满足出谷条件,澄然决定亲自下山,查明师妹的死因,报复加害人。

    那么她就得先找人成亲,再生一个孩子出来。

    澄然对儿女情长一知半解,一直埋头于研制毒药解药,没有相好的人也没有谈过爱,但追求她的人也不少,毕竟她是医毒双绝还是大长老呢。

    澄然决定后行动很快,她就选了这天早上最早来她门口献殷勤的男人,是她那不着调师门的一个师兄,名叫澄连。

    澄然告诉他:“成婚只是形式,我只是想满足出谷条件要一个孩子,我和你并不会有夫妻之实,灌精法受孕即可。之后我们和离,孩子你先带着,我得出谷替师妹报仇。”

    澄连顾不得其他已是欣喜若狂了,他赶紧答应,满是成家的快乐,但澄然只期盼着能早日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