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悦的视角中，这番场面可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送礼物，送早餐，送花，何许安总是这样幼稚且惹人厌烦地让柔青何难堪。

    光是她见过的，就不下十余次。

    平时，她会事不关己地站在柔青何身边，半看着何许安闹笑话，可那也只限于何许安也会顺带着讨好她的份上，上周种种，都让乐悦愈觉厌恶。

    这样幼稚又不尊重女生的男生，哪配得上追求自己的好闺蜜柔青何呢？

    于是见到这一幕，她还没来得及问柔青何怎么又来学校，直接就将其挡在身后，居高临下地“请求”何许安，站在对的那一方，说着正义之语，心中也是鄙夷不已：

    “上周还装着什么都不在意，现在又是灰溜溜地缠上来，啧，真是贱骨头。”

    若是可以，乐悦甚至都想把动静闹得再大些，好让其他人见见何许安的丑陋一面。

    可让她没能想到是，何许安既没有像上回那样顶嘴，也没有丝毫动怒的征兆，反而是咧嘴一笑，就像是。。。看了一场滑稽搞笑的表演。

    除去那揶揄笑容外，少年那目光似乎也是不似往常。

    “怎么，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乐悦一时觉得十分羞恼，声音更大了:

    “你何许安还是不是个男人？就非要纠缠我们青何？”

    面对这样的质问，何许安的反应又是不在乐悦预料内，只见他笑的更乐了，点头道：

    “啊对对对。”

    对对对？

    乐悦心头的火气一下就又涌了上来，才想开口，却发现何许安压根就没理会自己的意思，而是越过自己，朝着柔青何开口道：

    “连你好朋友都这样说，咱们还是真别有什么联系好，是吧？”

    说着，何许安还摊了摊手，才迈开步子越过两人直接离开。

    还没从何许安之前的拒绝缓过神，又听他再开口说了这些话，柔青何实在是难以接受。

    这个男孩，之前明明是那么地喜欢自己，怎么一下就又这样了呢？

    于是她顾不及周围学生的诧异目光，顾不及乐悦错愕而伸出的双手，再一次拦在何许安面前。

    她抬着头，柔声说着：

    “那我也去学做蛋糕甜点，到时候再做给你吃好吗？”

    或许是因为自己诚意不够，何许安他才不接受，那我自己也学做就是了，少女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同时也觉得这样，就足够让何许安回头了。

    然而，何许安依然是摇头:

    “话，我也懒得说第二遍，你就好好走你的路，和以前一样过你的生活就是。咱们，真别搭边了。”

    少女的呼吸一滞，蓦地有些酸涩，她听明白也听懂了何许安话语中的认真与疏远。

    他是真真切切，想要和自己断绝关系了。

    眨眼之间，柔青何就觉得胸膛被什么絮状物填充地满满当当，近乎要将她压垮。

    她直愣愣杵在原地，看着何许安离开，忍不住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嘴唇几下蠕动，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至于一旁的乐悦，此时是完全傻眼了，脸上更是火辣辣地发烫，更多地是成团的怒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被纠缠的人，怎么会是何许安啊？！

    不要脸纠缠的，怎么可能会是柔青何啊？！

    乐悦一口气差点就没缓过来，走上前拉住失魂落魄的少女，道：

    “柔青何，你干嘛这样作贱自己？何许安他配吗？”

    柔青何整个人又是微微一僵，咬住嘴唇，不知该从何而言。

    “就凭他刚刚这样的态度，你就应该离得远远的，能这样子和女孩子说话，他何许安算什么男人？”

    乐悦神情激动地说着，瞧着像是自己才是当事人，她又说：

    “一直说多么多么喜欢你，搞得让所有人也这样以为，巴不得在你身上打上他何许安的标签，可然后呢？”

    “你只是简单地拒绝了几次，他竟然直接这样对你？连一点考验都经受不起，凭什么让你答应他。”

    “那有随随便便说喜欢就是爱情的，长久地才是爱情。”

    “说一千道一万，是他自己不坚定，问题也是出在他那，你哪有什么错？”

    “是他何许安配不上你。”

    “真的，一点都不配！”

    一如往常的劝慰，让柔青何又是怔住。

    从前，她总是觉得乐悦说的对，分析地很透彻，也理所当然地将她的一些观点转换成自己的想法。

    可这一次，她却不这样觉得了。

    “乐悦，咱们去道歉吧。”

    柔青何想了想，忽然说了句。

    “道？道歉。。。”

    乐悦的脑袋一时半会儿没能转过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问：

    “道什么歉，和何许安道歉？”

    “嗯。”

    “柔青何你是生病了，还是哪里怎么了？”

    乐悦急的直接开始喊全名了，她道：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道歉？”

    “你刚刚地骂他了，而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乐悦顿时急眼了:

    “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更何况，你忘记了他上周五是怎么说我的吗？”

    此时此刻，柔青何反倒是愈加冷静下来了，那时候分明就是她这好友不尊重何许安在前。。。可现在说这些，也毫无犹豫。

    因为在那个时候的自己，明知道不对，却也还是无动于衷啊。

    那么喜欢自己的少年，又该是多么委屈呢？

    少女咬着嘴唇，心中情绪越加复杂，心悸道呼吸又有些困难。

    错的，好像一直都是自己。

    可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不过，乐悦接下来的话却又是让她的双眼再度恢复了些颜色。

    “你完全不用多想，或者是难过呀。何许安他怎么真会这样和你撇干净关系呢？”

    “他的疏远，他的冷漠，都是假的啦，舔狗。。。额，男生不就是这样嘛，嘴上说着不爱了不喜欢了，在那装生气装不在意，其实都是在威胁咱们女生而已。”

    “幼稚死了，不就是想要你多多在意他，多多关心他而已吗？”

    “就像狗那样，你摸摸它的头，喂些吃的，它不就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回来了吗。”

    。。。。。

    。。。。。

    另一边，还在心心念念他那碗糯米饭的叶陈，还是忍不住悄悄问着何许安：

    “小许子，你是真不打算再喜欢柔大小姐了？”

    何许安顿住，满眼古怪道：

    “你这是希望我继续喜欢？”

    “没没！”

    叶陈急忙摇头否认:

    “以前可能是有点这样想，今天过去是真的一点也没了，要是你想继续，我怕不是要一棍子敲醒你。”

    叶陈说着，还甩了甩手好似威胁，

    “十年了，她都还不知道你对那些东西过敏，真是个笑话啊。”

    “是啊！”

    何许安听言也是不禁一愣，脚步也放缓了些，还是不免自嘲道：

    “我的喜欢？那也不是个笑话吗？”

    。。。。。

    。。。。。

    学校总共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早上在食堂发生的事，很快就差不多传遍了。

    不仅是学生，连同那些对何许安全校有名的痴情种子有所耳闻的老师也都讨论地正欢，当老师的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也是懂得他们这些学生是什么心理。

    有时候，就算平时因为职业的职责，学校的规定，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也不会太过如何。

    因为说是根本说不通的。

    那些小情侣的小伎俩，在他们面前也是无比幼稚。

    不会真有人觉得，有班主任是看不出来班级里有人谈恋爱的吧？

    “老徐，你们班那何许安怎么回事啊？”

    “是啊是啊，快说说，本来不是那小伙子苦追咱们那大小姐呢，上周听我班级学生说他不是又去告白了嘛，怎么现在像是反过来似的？”

    “有时候想想也是可惜，以前为了读书不谈恋爱，现在年纪越大越是后悔没有早恋过。”

    早上第一节课后，办公室里就有老师聊到这个话题，然后也是很自然问向身为何许安班主任的老徐。

    才上完课的老徐只能是挠了挠自己相当稀疏的头顶，没两下才想起来这可不兴挠。

    头发，可是掉一根少一根的。

    老徐喝了口茶，眯眼半会儿，才开口说：

    “这小孩子之间的亲亲爱爱，我一老单身汉可说不清，只是他何许安，好像真是开窍了似的。”

    “噢？”

    听老徐这一说，也是把其他老师的好奇心也勾了起来。

    一个被学校记过处分过，数次在学生大会上读检讨，成绩怎么也提不上去，满心只想着早恋的“差生”，只是又一次地的告白失败，又能有什么变化？

    老徐把上周五的事简单一提，然后就说起了今早他的发现:

    “怎么说呢？以前这孩子看上去就像只在外流浪的小动物似的，很孤僻很懦弱，眼神也是处处透露着那种不自信，上课就没见他腰背挺直过。”

    “然后今天却像是真换了个人，整个人精气神十足，眼睛就像是闪着光，”

    老徐想了想，做了个比喻道：

    “就那种仿佛恨不得想要把我在课堂上讲的，黑板上写的都记在脑子里。”

    “真假？”

    “我看就只是失恋了一时奋起吧，我班里也有一个，好了一星期，后面又还是原来那样。”

    也别说有其他老师质疑，教学多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例子，可真正有所改变的，连一两个有没有都难说。

    “呵呵。”

    老徐拧上杯盖，只是笑着说了句：

    “我看不一定，那小子，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咯，说不定这一个多月还能给我个惊喜呢。”

    其余老师也是笑笑，不以为意。

    真当浪费了将近三年时间，靠一个月就能赶上？

    别傻了，高中可不是初中那样简简单单就能一个月逆袭的。

    虽然中考也不那么简单。

    。。。。。

    。。。。。

    课间，还在埋头刷题的何许安自然不知道，自己可是被一些老师小瞧了。

    不然指不定就要来一句“莫欺少年穷”，然后再被一阵嘲讽“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直接开始脑子里叮叮叮，然后顺理成章的出现系统，发布任务。

    可现在的他还在沉浸在刷题的快乐之中，以前不爱读书，可现在一心想要认真读书后，就发现了解题的快乐。

    那叫一个上头，还快乐。

    真男人，就该来刷题！

    可才走到教室窗户边的叶陈却是有些受不了了，早上没吃饱，现在上个厕所回来，更饿了。

    他站在窗边，才要喊何许安出来，趁第一节课课间时间长些去趟超市，可却硬生生合上嘴巴。

    在教室中第三列第四排，那位学神班干部竟然趁着人少，从桌子里掏出了一袋吃的，不声不响地飞快放在何许安桌面，然后立即回头。

    “算了，我就是个多余的！就算末日到来，我都饿死了，他何许安也能顿顿大鱼大肉。”

    窗户外的叶陈黑着脸，恨恨独身离开。

    见不得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还在闷头刷题的何许安，冷不丁见到桌上多了个袋子，也是吓了个激灵。

    一个鸡蛋，两个包子，看着顶端嵌着菜渣，是菜包，何许安瞅了瞅，忽然也是沉默。

    他自然知道这是谁给的。

    可正因为知道，才会是沉默。

    一个鸡蛋，两个菜包，总共加起来在食堂不过两块半，还比不过一瓶饮料钱。

    但对某个少女来说，却是一顿午饭。

    早上一碗粥，中午鸡蛋菜包，晚上再去吃一碗什么料都不加的清汤面，这便是学神高中每天的伙食表。也是他曾经的伙食。

    很难想象，学校为她减免了三年的学杂费书本费等等费用，甚至每个月还会定期往她饭卡里打伙食费，可她偏偏还是如此节省。

    前生何许安其实也不清楚，等到后面才知道，这喜欢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女孩这样做，只是为了能在高三毕业那年，退还饭卡里的钱，然后带回家补贴家用。

    何许安也清楚，自己要是吃了这些，这个傻女孩绝对不会再去食堂花钱吃一顿中饭，而只会是默默饿上一顿。他以前似乎也是如此。

    饶是以他两生为人的经历，也是有些被触动到了。

    过了会，他桌上又是多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看你早饭没吃好，刚好多买了点。”

    “然后也是谢谢你昨晚的面包，不过我不喜欢吃面包，以后不要浪费钱了。”

    “不要多想！”

    看着便利贴上的娟秀字迹，以及明显加重了力道的最后一句话和感叹号，何许安一时感慨万分：

    “真是个又傻又可爱的女孩啊。”

    。。。。。

    。。。。。

    有些时候，在常人眼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举动，一句话语，都看是某某鼓足了勇气，犹豫良久才强迫自己去做到的。

    今早在食堂目睹一切的学神，既不像其他人那样看热闹，也以此为谈资，她唯一想的，只是何许安会不会饿着。也只有她一人会这样想。

    明明才看他坐下没吃几口呢，就起身走了。

    哪能不饿呢？

    听说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和牛似的，个个能吃，这早饭都没吃多少，会不会中午没到就昏过去了的啊。。。

    早自习和第一节课，学神都有些恍神，古怪念头一个接着一个从心底冒出。

    或许是因为昨晚那个面包，之前的那些糖果，或许也有那么一丢丢是因为那束小白花，学神总是不禁胡思乱想着。

    这么多年来，她爷爷一直都在教她要以诚待人，懂得知恩图报，不能当没良心的坏种。

    思来想去，少女越是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去超市给他买早餐？”

    “不行不行。”

    “会让人说闲话的。”

    最后，她也只好拿出自己的午餐，一颗鸡蛋，两个菜包，虽然有些心疼，但也是眼睛都不眨地给了何许安。

    别看价钱便宜，蛋白质，碳水，蔬菜这组合可是一样没缺！

    只是现在。。。

    听着后头传来的剥鸡蛋壳声，少女的两边鼻翼微微耸动，像是猫一样闻着周围淡淡的包子香，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脸上也是不由露出几分盎然笑意。

    “他没嫌弃我的包子耶~”

    学神心中开心地想着，连刚刚那一点的心疼都消失地干干净净，试卷上有些糊的印刷字，在她眼中也变得好看了几分。

    而感觉到背后忽然被人用手指头戳了两下后，少女整个人都颤了颤，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对着何许安问：“干，干嘛。。。”

    学神看着少年手中的空袋子，只以为是何许安没吃饱，一时竟有些懊恼，她道：

    “没，没包子了的，就，就买了两个。。。”

    瞧见她这番窘态，何许安更乐了，索性故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啊。。。”

    学神的红润小嘴愣愣张着，转而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心想早知道该多买两个的。。。

    她的这般模样，也是让何许安看得倍觉愉悦。

    不是他真想逗弄女孩，只是真忍不住。

    “说笑呢，吃饱了的。”

    何许安这才是补充道。

    “噢噢。”

    学神如释重负地点着小脑袋，就要转过头去，别说和何许安说话了，现在就是让她和何许安凑的近些，都是觉得紧张到嘴巴发干。

    她都还没彻底转过头呢，身后传来的声音又是让她心头一跳。

    “学神，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不，不要的。”

    学神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急忙又垂头盯着桌上的试卷，可手指握着的中性笔，却怎么也没法再写出一笔一画来。

    自己只是因为那面包才给得他包子吃，是偿还恩情，可不是为了让他请吃饭的。

    少女心中门清，何许安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再花钱呢。。。

    。。。。。

    。。。。。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过了去，临近高考，各科老师的课堂也已经成了最后查漏补缺的模式。

    刷题，讲题，再刷题。

    学生倒是不用心烦一堂课，脑子就被塞了一堆新知识点，可这拖课却还是如故。

    最后一道题没讲完也想下课？

    等台上生物老师讲完一道基因杂交的大题说出下课两个字，班级内早已按捺不住的学生也是涌出教室。

    高考如战场，殊不知，每天中午去食堂的路更是战场。

    眨眼间教室就空空荡荡，只剩下几道身影。

    “秋秋，你中午还要在教室学习？”

    性子向来疲懒的学神的同桌属于慢慢悠悠地哪一种，不过为人相当心善，即便知道学神已经买好包子当午餐，每天也会问上一句。

    “嗯嗯，你快些去吧。”

    学神头如捣蒜，继续低头坐着题目，可等教室里头只剩下她一个了，却是长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饿啊~

    早上六点一碗粥，撑到中午十一二点，再小的胃也扛不住。

    少女曲着手指抬了抬镜框，喝了两口水又继续低头做题。

    饥饿，对学神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在她小时很长一段日子里，饥饿也只是她困苦生活的常态之一。

    作为一个出生在北方某个偏远山区的村庄的女孩，在她出生之时，她的命运其实就已经被框在了一个老旧的剧本里。

    少数的贫穷，是多数人永远无法想象的艰辛。

    从婴儿到懵懵懂懂能自己落地行走，就要学着割猪草喂鸡鸭，再到山下小学里读几年书，大些要么去镇上打工，要么在家里干农活，然后早早结婚生子。

    而对她来说，人生本来还要艰辛许多。

    父亲酗酒早早患病离世，生母也在一个晚上不知所踪，大抵是和村里那个黄头发小伙跑到城里打工，全家上下只剩下她和一个瘸了腿的爷爷，以及一些零碎的外债。

    或许不多，但足以压垮这个小家。

    要不是一位在那所小学的支教的老教师资助，她这辈子或许都难以走出那片群山，考上镇里的初中，又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被特招。

    其实现在的她，大抵可以过得在安逸些，学校每年的补贴足够她每顿在食堂荤素搭配，还能余下点钱，可少女却始终不肯。

    苦怕了的，自然是更知道要节省。

    每个学期省下来的钱或许不多，只有几百几百，但几年下来，她却已经用这笔钱和在假期做家教的报酬，在家里重新盖了个小屋子，让她爷爷能过的舒坦些，自己则还是每日如一。

    现在，她只要安安稳稳考个好分数，上个好大学，未来些年后或许就能在镇上买一套小房子，给她爷爷养老。

    学神的梦想其实很小很小，但她却要拿出百分之万的努力，认真去做。

    “可是，真得好饿啊。。。”

    少女放下笔，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而在这时，从后门处忽然响起的声音确又是吓了她个激灵。

    学神转头，失措地看向后头，却是见到一张带着坏笑的面庞，额头的汗珠很是明显。

    后门处。

    何许安提了提手里的饭盒，翘着嘴角道：

    “让我看看是哪个笨蛋饿得肚子咕咕叫，都不去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