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事务所
“这样吧，短时间内让你就明白我们的工作也不现实，我先带你熟悉熟悉我们的人。”
“跟他们聊多了，应该也就明白我们驱魔事务所是做什么的了。”姜辰夜拍了拍裴墨的肩膀，试图缓解裴墨紧张的心情。
可裴墨此时心中并无紧张的感觉，有的只有迎接超自然真相的激动。
没等姜辰夜带裴墨挨个介绍事务所内的其他人，一个黑色的影子就突然扑到了裴墨脸上。
“什么东西！”
裴墨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拍动，就像一只巨大的飞蛾扑在脸上一样，让他连忙后退。
“胆子小！胆子小！”
一阵尖锐的声音传入裴墨耳中，待他睁开眼后，却发现面前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停在桌上。
“这是……八哥吗？”
裴墨凭借自己的印象揣摩着桌上的那只生物，从外观看，它确实很像一只普通的八哥。
“小子，叫八爷！”
那只黑鸟一开口便出语惊人。
令裴墨感到惊讶的并不是八哥称自己为八爷，而是这黑鸟说的话似乎有自己的思维。
“天生就有很高灵性的不单单只有人类。”姜辰夜神秘一笑，拍了拍裴墨的肩膀，“接下来就由它带你逛逛吧。”
说罢，姜辰夜便离开了房间，返回后厨去了。
裴墨打量着面前的这只八哥，至少从外表上看过去，和普通的八哥没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的动物能成精？
“你好？”裴墨冲那黑鸟挥了挥手。
“你好，裴墨，我叫八爷。”
为什么会有人给鸟起这个名字……
“你们怎么都认识我？”裴墨总觉得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和一只鸟说话有些奇怪。
“昨天晚上，焦宁说看出你的天赋之后，我们就专门对你进行了调查，连你的行动轨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八爷的喙一张一合，竟然发出了标准的普通话。
“事务所的效率挺高的……”裴墨想不出来什么应对的话，只好赔笑着回应两句。
“效率很重要，小子。”八爷拍了拍翅膀，跳到裴墨的左肩膀上，右边翼展像手一样搭在裴墨脖子后面，“你以后还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小子，我来当你的导游。”
八爷伸出左边翅膀，指着一个穿着长款黑风衣、正看着书的男人：“他是古山龙，半年前来的小子，名字挺霸气，行为就像个书呆子，他要是和你谈什么天地玄奥，甭理他。”
虽然八爷介绍得很随意，可那被称作古山龙的男人还是注意到了这边，微笑着向裴墨打了个招呼。
待裴墨挥挥手回应后，他才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八爷又指着另一边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钻研着桌上奇怪物品的女子说道：“这丫头是许柔荑，和你差不多，都是一个人来海恩县。据她说是和父母闹掰了。”
八爷说着，突然把嘴凑近裴墨的耳朵，小声耳语：“这丫头脾气不小，跟她说话得照顾着点儿。”
许柔荑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专注于手上的事情，似乎手里的药液比裴墨更吸引人。
“看上去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难道驱魔人都是大隐于市的那种吗？”裴墨只稍稍看了一会儿，便快速收回了目光。
“那边的是傅博，一般都叫他饽饽，就是能吃的那个饽饽。”
傅博也友好地朝裴墨挥了挥手，裴墨礼貌回应。
八爷扇了扇翅膀，精准跳回桌子上：“还有两个驱魔人你应该也认识，焦叔和所长，就是姜辰夜。”
“姜辰夜是所长？”
裴墨心里微微一惊，刚刚耐心地跟他介绍事务所中的一切事务的人竟然是这里的管理者。
“是啊，他也不容易啊，唉……”八爷像模像样地长叹了一口气。
看着一只鸟这样说话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除了我们驱魔人，还有大概十几个人担任其它重要的岗位，以后的实习你会慢慢认识他们的。”八爷扇了扇翅膀，将身子拔得挺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裴墨犹豫了一会儿，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驱魔人要做什么吗？”
八爷也不厌其烦地为他耐心解答：“顾名思义，就是解决各种超越事件的存在。”
说着，八爷转身在桌上叼出来一本薄册，铺在桌面上。
“小子，人类世界每天都在发生超越事件，只是有相当一部分被我们解决，剩下的那点也会自然消失。”八爷用翅尖指了指其中的一处，“比如水猴子，我们一年就要处理十几起这样的超越事件。”
裴墨凑近了仔细观摩，发现薄册上记载着去年的事务所工作报告，在事件记载一栏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水猴子目击事件。
后面还有诸如梦魔事件、诡异哭声事件、外星人飞船事件等等。
“原来这些事件都由驱魔事务所管理？”
“不，准确来说我们只负责执行，管理得听学院的调遣。”
这个世界里学院竟然有成立和管理部门的权力……
裴墨自己动手，将薄册往后又翻了一页。
上面记录着驱魔事务所人员调动情况，也记载着每个人的简略信息。
八爷竟然在前年就已经入职，资历在所有驱魔人中也算较长的那一辈了。
事务所近两年招募新人的力度变大了？
裴墨抱着心中的疑惑，看到了姜辰夜的记录。
姜辰夜，2012年入职，2016年调来这里……
之前的几任所长怎么了？
薄册中并没有详细的解释。
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和封底两页一起被画上了一幅世界地图，上面用颜色标示了各地超越事件的发生频率。
但裴墨的关注点则完全在地图本身上。
这张地图与他原本熟悉的那张世界地图大相径庭，但相似的是，依然是海洋占据了大部分面积。
东半球有一块相当巨大的大陆，横跨南北半球；西半球则是三块零散的大陆，两块在北半球，一块在南半球。南北两极都有巨大的冰川和陆地。
裴墨现在的国家在东半球占了不小的区域，而且似乎也是相当发达的一个区域。
就凭超越事件的发生频率明显高于周边地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
八爷见他看了许久，发出奇怪的“嘎嘎”笑声：“你不是徒步旅行者么，这上面有不少地方你都去过吧？”
八爷可能是想笑，但身为八哥的它的笑声……裴墨实在不敢恭维。
裴墨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收起了薄册。
“我有点好奇，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解决超越事件的？总不能靠武器工具进行物理打击吧？”
“这个……我们平时有很多手段可以解决超越事件，但最常用的的确是物理打击手段。”
八爷抖了抖翅膀，一颗小小的脑袋不知该朝哪边看。
“小子，因为这些事件的始作俑者往往不是人类，而是另一种生物……姑且算是生物吧。”
听到这里，裴墨突然来了兴趣。
“不完全算生物的敌人？”
“我们统称他们为‘异魔’，这是很早以前就沿用至今的名字。”
“不过不要被名字迷惑，异魔的形态往往能超出你的想象之外。”
八爷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如果我告诉你，那杯水里可能有异魔呢？”
“流体形态的异魔？”裴墨开始大胆猜测。
“应该算流体，但也可以独立出来作为一个水团存在。”
“顺带一提，这种异魔的名字就被称为‘水团’。”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形态各异的异魔，小子，你以后会慢慢见识到的。”
怪不得叫驱魔事务所，而不是什么其他名字……裴墨联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小说和故事，对异魔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不过……如果是这种异魔，好像物理打击也没有效果了吧？”裴墨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是自然，因此驱魔人必须要学习一门专业知识。”
“什么专业知识？”裴墨迫不及待地插了句话。
也许这门专业知识就与超自然力量相关，若是裴墨能深入了解这种力量，也许就能找到回家的方法。
“启世录。”
“启示录？”裴墨似乎联想到之前世界里的所见所闻。
“名字挺怪的，用‘启发世界的目录’来理解似乎不错。”
看来不是我想的那本书……
“小子，据说启世录是由最开始的神灵所撰写，用来留给后世的人们抵抗异魔。”
说到这里，八爷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如果裴墨能看到八爷的表情的话。
若不是我确定自己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也许会认为这帮人是神棍吧……神灵……感觉怪怪的……
“感觉信息量比我想象的要大多了……”
裴墨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缓不过来的样子。
八爷嘎嘎笑了两声，扑腾双翼，飞到了裴墨肩膀上。
“说了这么久，你不累我还累了呢。”
“走，咱去吃点好的。”
八爷刚想挥舞双翼飞走，正摆着架势，一阵电话铃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小子！来活了！”
“来活了？发生超越事件？”
八爷并没有理会裴墨，而是自顾自地飞向桌上的电话座机旁，扑腾着双翼接通了电话。
“驱魔事务所。”八爷的语气出奇地冷静，吐字也比刚才清晰了不少。
座机的声音很大，听筒摆在桌面上也能清晰地听到其中的声音。
“海恩县郊区，就是那个废村！就在刚刚，有人汇报看到异魔了！目测是巨蚁。”
“目前只在村子里的一些废弃建筑里见过，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八爷清了清嗓子：“了解，我们马上派人手过去。”
说罢，它竟然用双翼夹住听筒给放了回去。
“八爷？来活了？”
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忽地传入裴墨耳中，顺着声音来源看去，是那个穿长风衣的男人——古山龙。
“龙小子，刚好带新人见见世面。”八爷跳到裴墨的肩膀上，“就当是给他的考核了。”
不知何时，古山龙已经收拾好桌面，拎上了一个小手提箱，似乎已经准备就绪。
这就是驱魔人的效率嘛……裴墨心里暗暗赞叹着。
“就我们三个？”裴墨有些犹豫地发问。
“这次只是调查任务，消灭巨蚁需要等待上面的指示。现在还不急。”八爷扑腾了几下翅膀，站直了身子。
“小子，出发！”
古山龙用手势示意裴墨跟上，随后脚步凌厉地朝门外走去。
他并没有走后厨那道门，而是走了另一道通往外界的走廊。
走廊尽头是一间不小的车库，停了三辆相当朴实的车。
其它两辆轿车并没有吸引人注意的地方，反倒是那辆面包车相当夺人眼球。
面包车外表是罕见的黑色涂料，而且内部结构看上去有明显的金属感，让裴墨想起了赛博朋克中的未来科技，只是在这辆车上体现得并不明显。
车库门似乎常年大开，门外就是一条泥路，直插另一条公路。
“上车，记得坐副驾驶，别坐到其他位置上。”古山龙熟练地拉开车门，把手提箱放在脚边，插上钥匙，一切准备就绪。
“后座是不能坐吗？”裴墨看了看黑洞洞的后座，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异形座椅，看上去与刑具有些相像。
“你要是异魔，你也能坐。”古山龙半开玩笑似地回了一句，随即拉上了安全带。
八爷跳到仪表台上，紧盯着前方，就像一个车载挂件一样。
嗡——
随着引擎响起一阵轰鸣声，黑色面包车径直开出车库，一阵颠簸后，终于开上了平稳的马路。
路上倒也不算无聊，裴墨每时每刻都在注意路上的城市风景，以便于快速熟悉这座陌生的新城市。
让裴墨有些意外的是，古山龙似乎也不太记得路，必须要依靠导航才能找到路的方向。
坐在车上，裴墨竟在颠簸中渐渐睡着了。
睡梦中，裴墨像是忽然清醒一样，突兀地睁开了双眼。
“怎么回事？是梦么……”
裴墨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游戏主机、熟悉的零食……
这是裴墨在原来世界的卧室。
我……回家了？
裴墨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能感觉到疼痛感。
我真回来了？！
裴墨不知是喜是忧，茫然地看着四周。
自己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密密麻麻汉字的羊皮纸。
“这是……”
“这是你我的契约啊……”
一个空灵且苍老的男声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在房间里回音阵阵，刺得裴墨耳膜生疼。
“什么契约？”
“用你的生命，换走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我不签！”
但裴墨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沾满鲜血，在羊皮纸上留下了无数手印。
“不用盖这么多……哈哈哈……”
那苍老的声音发出一阵大笑，随后渐渐淡化，最后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留下裴墨在原地，手脚不知为何，被凝血束缚。
紧接着，地面上涌上来一波又一波的血液，很快，他便被从地面涌上来的血液渐渐淹没……最后彻底窒息……
“呼……呼……”
裴墨突然惊醒，从车座上跳了起来。
刚才的一切才是梦境。
自己刚才在车上睡着了么……裴墨回过神来，再也睡不着，只是看着车前方的道路发呆。
待太阳升到正顶上，两人一鸟终于到了目的地，也是裴墨初临这世界的地方。
面包车停在废村外的泥路上，出于安全考虑，古山龙决定带裴墨步行进村，八爷则利用俯瞰视角进行侦察。
“待会儿跟紧我，不要离我太远，被巨蚁逮住的人可不仅仅是被啃食那么简单。”
古山龙拍了拍裴墨的肩膀，企图让他安心。
打开手提箱，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有裴墨熟悉的相机、无人机，也有他不认识的装备，看上去都很有科技感。
“这是相机，已经帮你调好了参数，待会儿我会告诉你该拍哪些地方。”
裴墨点了点头，接过古山龙递来的相机。
在先前的世界，裴墨也捣鼓过相机，异世界的相机虽有差别，但也很容易上手。
看到裴墨很快熟悉操作后，古山龙点了点头，带他步行走进了废村。
废墟似乎比裴墨印象中要多了不少，不过由于裴墨丢失了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记忆，他也说不准废墟是不是又扩大了。
废村上方的天空呈现异样的黄色，虽然在城里裴墨也有注意，但没有废村中的颜色这么浓厚。古山龙见裴墨看着天空，不由得跟着看了过去。
“天上有什么异样吗？”
“天空的颜色……不太对劲，就像有雾霾一样……”裴墨眯起了眼，将视线渐渐朝太阳的方向靠近。
但太阳周围也是不正常的黄色，甚至有向橙色发展的趋势。
古山龙眉头微微皱起，拿过裴墨的相机，对着天空拍了张照片。
咔哒！
在反光板碰撞的声音过后，相机里便留下了对着天空随意拍下的一张照片。
古山龙一手遮着光线，调出刚才的照片，果然发现了异样。
“的确……这里有异魔的尘烟和能量……”说着，古山龙猛地扭过头来，看向了裴墨，“你是怎么看见的”
看着古山龙严肃的表情，裴墨突然慌了神。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能看到。”
由于事出突然，裴墨甚至来不及编一个合适的借口应对。
“你没有启世录，单凭高灵性，不应该看到异魔的尘烟和能量。”
古山龙看向裴墨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好像要把裴墨看穿似的。
难道他怀疑自己和异魔是一伙的？
裴墨心里正想着如何圆下去，古山龙却先开了口。
“慢着，你的眼睛……”
古山龙凑了上来，不管裴墨是否反对，用两手撑开裴墨的眼睛，端详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古山龙忽然面露喜色，松开了双手。
裴墨终于缓了过来，用手揉了揉眼睛，对古山龙的行为很是不解。
“怪不得你天生就有这么高的灵性，原来全拜你这双眼睛所赐。”
“眼睛？”
“你可听说过阴阳眼？”
“你是说……我这双眼睛是……”
裴墨有些不相信古山龙的话，他以前在通俗小说里也看过不少对阴阳眼的介绍，大多与鬼魂幽冥相关，但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关于鬼魂和幽冥的消息。
就算这个世界有超出常人想象的存在，最多也就是异魔。而常人说的灵异事件搞不好还是异魔搞的鬼。
自己的眼睛真的是阴阳眼吗？
裴墨怀疑归怀疑，但也没有当面表示疑虑，只是默许了古山龙的话。
“你这阴阳眼可是个大宝贝，老大看人还挺准的嘛。”古山龙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也正好，你待会儿看到哪儿有异常，先拍照，再和我汇报。”
说罢，二人便开始大胆地朝废村深处走去。
周围的废墟倒塌程度也越来越重，有些建筑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但寂静与外围并无差别，除了二人的脚步和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其它活物的声音，就连风声也听不到几分。
“什么样的生物才会造成这样的破坏？”裴墨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巨蚁拥有投掷……或者说留下爆炸物的能力，这些废墟就是它们干的。”
裴墨看了看周围的废墟，的确能看到一些爆炸过的痕迹，有些碎块不像是常规物理手段能破坏出来的。
“异魔为什么要破坏人类的世界？或者说，它们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说实话，到现在还有人在研究呢。”古山龙一边警惕地提防四周，一边前进，“据说异魔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出现了，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和人类为敌。”
“异魔与人类的关系就像是一山不容二虎，二者似乎曾经争夺过地球的主导权。”
“但总之，人类最后赢了，但异魔却藏在暗处，到现在也没有消灭干净。”
“有人怀疑，异魔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不过这种说法还有待考证。”
“不过异魔给人类带来了诸多灾难倒是真的，比如曾经向人类发起了多次大规模战争，上一次离今天也就……不到一百年。”
“现在异魔的活动很奇怪，像是一种插花式的进攻，在各地随机出现。我们事务所现在的主要目的，除了维持人类社会安全，还有就是查清异魔的目的。”
说着，古山龙突然比了个停下的手势，拉着裴墨藏到右侧废墟墙壁后面。
“闲聊到此为止，看到前面的那具残骸了没？”
他顺着古山龙的指示看去，的确有一小块不明的白色物体横在马路中间。
裴墨当机立断，先行拍了两张照片。
“你的阴阳眼是不是能看到那具残骸上有股烟在飘？”
裴墨放下相机，正眼看过去，果然发现有股难以察觉的黄烟浮在那白色残骸上。
“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巨蚁的一颗脑袋。”古山龙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了几包透明塑胶袋封装的粉末，粉末还闪着淡淡的蓝光，就像把星星摘了下来一样。
“那股黄烟是异魔用来改变环境的一种工具，要是让他们洒满了周围，这附近就会变成异魔的老巢，自然环境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个过程几乎不可逆转。”古山龙拿了一袋粉末交给裴墨，“待会儿和我一起把这个，莱豆粉，撒在那残骸周围，你就能看到效果了。”
古山龙拍了拍裴墨的肩膀，顺手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把雕有奇异花纹的匕首，接着便大步走出掩体。
裴墨合上手提箱，跟在古山龙后面，吞了吞唾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出现一只异魔。
那颗巨蚁的脑袋几乎比人的脑海还要大，口器更是巨大，上下颚如同一把巨大的园艺剪。
即便这颗脑袋看上去已经死去很久，但那对巨大的颚仍然寒光闪闪。
走到残骸旁边，古山龙扯开塑封袋，把莱豆粉小心地撒在那颗巨蚁的脑袋上。
巨蚁的脑袋看上去和普通蚂蚁的有些像……裴墨看了眼那颗脑袋，莫名地觉得有些恶心。
只见那粉末一接触巨蚁的脑袋，便飞快地消散，变成了一股蓝光，沿着黄烟开始扩散。
裴墨抬头看去，天空的黄色在慢慢地减淡。
“尘烟，就是你看到的黄烟，是异魔改变环境的工具。以后看到类似的烟出现，都可以用这种特制的莱豆粉……”正说着，古山龙突然把莱豆粉倒在嘴里。
噗！
古山龙将嘴里的莱豆粉尽数喷出，落到了巨蚁脑袋上。
莱豆粉就像一股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在巨蚁的脑袋上响起一阵呲呲的声音。
“莱豆粉对一些异魔还能造成一定的伤害，没事备点在身上也不错。”
裴墨点了点头，学着古山龙之前的样子，把莱豆粉缓缓撒在巨蚁脑袋上。
蓝光的亮度愈来愈强，最后甚至能看到一条蓝色的通路直达天空。
“看来净化工作还挺顺利，再往里走走。”
古山龙收起空空的塑胶袋，直揣在口袋里。
“这附近有活着的巨蚁吗？”裴墨有些不安地朝废墟中的黑暗瞄了几眼，虽然并没有发现活着的东西，但他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就算有也不会随意出来活动，巨蚁通常只在夜晚活动，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
周围的环境依然寂静无比，似乎的确没有巨蚁会在白天活动。
古山龙握紧匕首，继续朝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废墟的破损程度就越深，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有的建筑布局，只剩下一地的残骸。
同时，路上的巨蚁残骸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碎，古山龙也只挑选了些块儿大的洒下莱豆粉。
终于，二人似乎是走到了废村的中心。
中间有一个相当大的深坑，肉眼估计有八十平，坑底约七八米深。
“小子！小子！这里不对劲！”
八爷从天空中猛降下来，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不只是有巨蚁活动这么简单。”古山龙看着深坑，摸着下巴，沉吟了一句。
“什么意思？”裴墨向后退了一步，试图离深坑远点。
“这么大规模的爆炸，如果只有巨蚁，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巨蚁中的老大在这里出现过，并且发生了爆炸。”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收到任何有关的消息，也没有找到类似的线索。”
“这里很可能还出现过其它异魔，或者其它人类。”
古山龙随手打开手提箱，从中取出一对橡胶手套，麻利地戴了上去。
“裴墨，接下来你就在这等着，提防周围，如果有巨蚁就用莱豆粉喷它。”
“它们的动作很慢，你应付得过来。”
说罢，古山龙已经戴上了口罩，穿上鞋套，从深坑边缘滑了下去。
裴墨吞了口唾沫，紧张地盯着四周，好像每个暗处都藏着无数只恶鬼一样。
古山龙来到了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