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二十四年三月二十二

    趙小石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房間裏，這個房間相當寬敞，不像是在先前來福客棧的房間。自己一些主要穴道被點，不能動彈。房間內仿彿有兩三人在交談，趙小石假裝昏迷，聆聽他們的談話。

    一個尖高，難以入耳的聲音說道：“邢兄，你確定點他幾個穴道就夠了嗎？他既能殺了唐彪，闖了天地幫總舵十二層昊天舵，一手滅了燕王行府燕雲四十八騎，他的武功恐與季子幽不相上下，為何不斷了他雙腿，廢了他武功，這樣他以後就不會有什麼威脅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我等皆為武林高士，此等下齰之事我們是不做的。況且，戎屹，你若如此做，會讓他失去了存活的力量，我們恐難以從他口中套出季子幽的下落，甚至是岳武密的消息。至少等我們拿到我們想要的，再處置他也不遲。”

    那有著尖銳聲音的人正是金燕王師爺戎屹。戎屹心想，用迷魂煙這等下三流的手法又有多高尚。但畢竟對方是大理寺卿，又與王爺交好，戎屹只得虛應道：“邢大人，我們好不容易從三色狐兄得知這小子在太豐鎮的下落，湊巧當時他昏迷，讓我們輕而易舉的將他擒獲，你能保證點個幾個穴道就可將他困住嗎？三色狐兄，你說呢？”

    一個不慍不疾的聲音回道：“戎屹，再怎麼說邢兄的武功也是在莫問榜前六，內力精深，要那趙小石自解穴道，那是極不可能的事情。對吧，邢忠，邢大人。”

    原來那聲音低沉的人竟是大理寺卿，天地幫左護法邢忠，另一人卻是身份如謎的三色狐。

    邢忠道：“那是自然。不過想起十三年前季子幽破了燕雲四十八騎的磁盾陣，季子幽的無憂無慮無懼，現在想想，還是令人不寒而慄。當時若無燕王，唐彪和塞外三魔的相助，我等恐不會站在此地了。要是這傢伙承了季子幽的絕活，那的確是一大威脅。這小子武功極高，不可不防，我待會每個時辰再重點他的穴道就是。”

    戎屹道：“如此甚好。在下不才，想請教諸位。等這小子醒了，他未必會順我等所願，說出岳武密的所在，兩位高士有何高策？”戎屹這口吻有點反諷的味道。

    卻聽三色狐大笑道：“若在數月前，我大概也沒把握，但英雄難過美人關，就在月前我得知這小子竟有此駭世紅顏，成了他的軟肋，只要掌握住這個軟肋，不信他不從。”

    這時趙小石一驚，心裡想著：“他說的是？”

    戎屹好奇問道：“這個駭世紅顏是誰？”

    三色狐笑道：“你應該聽過。在南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臨香苑花魁中的花魁，郭盈盈。”

    趙小石聽了心中一震。

    邢忠道：“原來是她。難怪。雖是謠傳，但此女子的首采據傳是被當今聖上微服出巡獨采。連當今權相之子秦熺想親慕芳顔而猶不可得。這數年來能獨獲郭盈盈青睞的可比這武林上打通任督二脈的人數還少。”

    戎屹道：“沒想到這小子竟會有如此豔福。想必三色狐兄已有萬全之策，將那郭盈盈請來。我等已在此汴京燕王行府等了數日，就等燕王親駕。希望在此之前，我等問出岳武密下落。”

    三色狐道：“她應該快到了。這裡交給邢兄，我去通知權克峰。後日我們在此會合。到時再做計較。兩位不要傷了另外那兩女子。我自有安排。”

    三色狐隨即走了出去，邢忠走到趙小石身旁，看了看趙小石，又重新點了一些穴道，和戎屹一起出了房間。

    趙小石躺在床上，聽了這些對話，擔心郭盈盈安危，想運氣沖破被點的穴道，不料氣不從心，兩股內息在體內亂竄，更不用說運氣解穴，不久又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趙小石醒來，發現自己坐在一個椅子上，心裡一震，面前也坐了三個女子，瞪著眼關心的注視著自己，竟是耶律真，青青和郭盈盈。她們顯是也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趙小石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廣闊的廳裡，這個廳很眼熟，對了，是汴京燕王行府的正廳，前陣子來拜訪過，在後面內廳辦了第三件事。正廳內還另有三人，趙小石都沒見過。

    只聽一個較矮的人用尖高昂躁的聲音道：“你醒了，醒的好。快，識相的話告訴我們季子幽在那裡，否則你和你的朋友都要受苦。”

    趙小石聽那聲音知道是戎屹，轉了轉頭，耸一耸肩，回道：“你是誰？你們又是誰？”

    戎屹看趙小石一副輕鬆的樣子，對著另一人道：“邢兄，你確定你點的穴道能困的住他嗎？怎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一個低沉的聲音回道：“戎屹兄，他解不了。不用再多心了。問問正事要緊。趙小石，我乃當今大理寺卿邢忠，這位是金燕王的師爺戎屹。我們知道你最近幹的幾件好事，你殺了大理寺副卿馬霖，大理寺自是不能放過你，燕王世子死於你之手，燕王更不會饒了你。不過只要你說出季子幽和岳武密所在，或許你和你的三個紅粉知己都會安然無恙。”

    趙小石看了看邢忠，中等身材，臉呈紅潤，顯是內力修爲不凡，只是左眼掛著黑罩，應是瞎了。趙小石不理邢忠的威脅，又轉了轉頭，問道：“他又是誰？”意指那第三人。

    那人大笑道：“你拿走了朝午令，你居然不認識朝午令的主人。”

    趙小石微笑道：“這朝午令好像不是你的，是天地幫幫主聶霸天的。”

    那人笑道：“聶霸天早已歸天，我才是天地幫幫主。”原來第三人是權克峰。

    趙小石微笑道：“聶霸天在不在世你心知肚明，至於這天地幫幫主的位置，該不該你坐，你更清楚。”

    趙小石初會權克峰，三言兩語之間搓了權克峰痛處，權克峰心中忿怒不已，但也隱忍著，回道：“趙小石，別以為你自恃武功不錯，在這兒耍嘴皮子，看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乖乖招出季子幽的去處，否則你的三個老相好性命堪憂。”

    這時耶律真和青青互看，連連搖頭，只是兩人臉頰顯起微㟦，郭盈盈卻是瞧著耶律真和青青，眉頭皺了皺。

    趙小石回道：“我與她們只不過見了幾次面，毋須牽連無辜。”

    這時戎屹道：“不管如何，你先說出季子幽在那裏。”

    趙小石回道：“你先放了她們。”

    權克峰接著道：“你以為我們好誆。你若不說，每個時辰我就在你的三個老相好的臉上劃上一劃，再不然我也可以每個時辰砍斷她們一個個細嫩的手指頭。你說先從小指還是頭指砍起？”權克峰狂笑著。

    郭盈盈等三人聽到這裡不寒而慄，青青竟留起眼淚來。

    邢忠接著道：“趙小石，識相點，我們只要知道季子幽和岳武密所在，說出來，她們自是無恙。”

    趙小石回道：“我怎會與季子幽相關？岳武密又是什麼？”

    邢忠道：“你怎會不知季子幽？且不說我們擒住你時，旁有昊天劍，身懷朝午令。讓我來說說你幹的好事：

    九還一，你殺馬霖的劍法是聶小詩落雨劍法中的《雨破晴天》，你用削鐵如泥的昊天劍將銀雨林槍尾部一一切下七片，渾著類似是季子幽的飛刀手法將這一片一片的銀槍尾碎釘在馬霖身上。

    九還二，能將唐彪的子母連環鏢一一反制反彈反射，這世上除了季子幽的反飛刀手法，沒人有這能耐。

    九還三，燕王汴京行府燕雲四十八騎的三十八人的死法都與季子幽，聶小詩的慣用手法類似。而內廳的十人，都是被落雨劍法的《細雨紛紛》《大小珠落》和《瀟瀟雨刺》等招式致死。

    你留下的十二個字，再加上你幹的五件好事，滅了閻羅七星陣，直闖昊天舵，奪了朝午令，這都在在與季子幽和當年五秋原有關。

    十三年前季子幽和聶小詩跳下五秋崖後生死未卜。當年季子幽為了破燕雲四十八騎的鐵盾陣，逆行經脈，用極陰的內力將手中的雪凝結成雪刀，據我估計，季子幽就算沒走火入魔，也是武功內力全失，成了廢人一個。這些個好事不可能是季子幽所為，八成是季子幽和聶小詩失蹤後收的弟子。季子幽和聶小詩若不是你的師父，那你又如何湊巧同時會他們兩人的武功？又如何擁有昊天劍？”

    趙小石大笑道：“想不到邢大人辦案的能力了得，對季師叔和我姑姑的武功瞭若指掌。沒錯，這都是我幹的，你們不就是想知道岳武密的下落？我帶你們去，不過你要放了她們。”

    邢忠等人對趙小石一口認了與季子幽聶小詩的關係，還稱聶小詩為姑姑，頗感訝異，不料趙小石一下子就承認自己是朝天闕，想著大概是趙小石自恃武功了得，無懼於眾人。而更想不到的是趙小石居然間接承認岳武密的存在，這對三人而言比擒住趙小石更令人振奮。

    權克峰道：“放人可以，但要等到我們拿到岳武密。”

    戎屹附和著：“正是！”

    趙小石道：“我怎知你們會守信用？”

    邢忠道：“這樣吧，我們放了這兩位姑娘，郭花魁可要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這時耶律真搖著頭，似乎不願。

    戎屹笑道：“趙公子，想不到你還有個願和你共生死的紅顏知己，哈哈，哈哈。”

    這時郭盈盈的眼神看著耶律真，顯出一絲絲的異樣，趙小石看著郭盈盈，似乎直說沒有這回事。

    權克峰道：“少囉嗦，趙小石，我看她們三個還是跟著。我可不保證在放她們之後，我的手下在你背後不會做出什麼劃劃臉，砍指頭，扒衣裳的事情出來。”

    邢忠道：“趙小石，我答應你，只要你交出岳武密，你們都會沒事。”

    趙小石明知邢忠等人的話不可信，也無可奈何，道：“好。我們去五秋原。”

    戎屹道：“怎會是五秋原？那兒什麼都沒有，那有可能有什麼岳武密？”

    趙小石道：“信不信在你們，東西就在那兒。”

    邢忠使了個眼神，三人便離開正廳，私下商榷去了。

    這時趙小石看著三個姑娘，三個姑娘也瞧著自己，氣氛頗為尷尬。不多會兒，趙小石終於出聲了：“三位姑娘可安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們。”

    耶律真欲言猶止，郭盈盈只是瞪著趙小石，卻是青青先出了聲：“趙弱，你好點沒？”

    趙小石疑惑的看著青青，不知她怎麼知道趙弱這個名字，也只有苦笑道：“還好。只是被點了穴道，全身不能動。你們呢？”

    耶律真回道：“我們還好。也是也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趙小石看著郭盈盈，郭盈盈卻是轉頭不理。趙小石關心問道：“瑩妹，你怎麼啦？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受驚了？”

    青青用酸酸的口吻，插嘴道：“趙弱，人家是天下第一美女，怎麼會理睬你？”

    耶律真看出郭盈盈顯是對自己和青青的出現頗為介意，道：“青青，大家同此受難，別對這位妹妹無禮。”

    郭盈盈不理耶律真和青青，終於出了聲，對著趙小石質問道：“你們認識？”

    趙小石忙著解釋道：“前一陣子在安西驛初次見面，後來又在太豐鎮碰上了她們。”

    青青這時插道：“我們早就認識了，十幾年前在太豐鎮郭家馬舖，你救過我家小姐和我，你忘了？你忘了在衣櫃裡，你說要保我們周全？”

    趙小石一頭霧水，疑道：“十幾年前？郭家馬舖？”

    青青回道：“笨石頭，記不記得十字疤？你為了救我們，被一個壞人傷的。”

    趙小石愰然，回道：“是你們！”

    郭盈盈聽到郭家馬舖，想到以往，兩行眼淚竟流了下來。

    趙小石見到此景，不知所措。耶律真和青青也不知所已。

    不會兒，郭盈盈整了整，對著趙小石道：“趙小石，那三人是誰？為何要將我們困在這裏？”

    趙小石心中一寬，知道郭盈盈不再生氣，回道：“是我連累了你們，那三個人都是壞人，要從我口中套出一個秘密。你們不用擔心，這兩天我會虛應著他們，再見機行事，救大家出來。瑩妹，你怎麼會在這兒？”

    郭盈盈回道：“前日我一醒來，就已在一輛馬車內，手腳都被綁著。昨日下午就被帶到這兒。”

    趙小石道：“他們將你綁來，是想要用你做要脅，逼我說出他們要的東西。耶律姑娘，你們是怎麼在這裏的？”

    耶律真回道：“那日你昏迷不醒，莫先生喂了你一些湯藥，幫你走穴調氣，後來就去藥舖抓藥。忽然一陣迷煙，我們都昏倒了過去。後來醒來之後，就在這裏了，我們也沒看見莫先生。”

    趙小石道：“原來如此。”

    忽然一句尖苛的聲音從外傳來：“原來如此，卻又奈何。不管你是什麼趙弱，還是什麼趙小石，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則這三個美嬌娘就浪費了。”說話的人正是戎屹。

    邢忠，權克峰，戎屹相繼進了正廳。只聞權克峰道：“趙公子，你豔福不淺，這三個美嬌娘還是要陪著你。只要我們找到岳武密，你們四人自會安然無恙。”

    邢忠接著道：“我們姑且信你一次。我們即日動身。趙小石，別耍什麼花樣，別忘了，你的三個紅粉知己的死活在你手裏。”

    趙小石道：“好，我還需要兩件東西，昊天劍和朝午令。”

    戎屹笑道：“你當我們是傻子？這麼重要的東西還要我們還給你？”

    趙小石道：“我沒說我要。要找岳武密，這兩樣東西缺一不可。”

    權克峰道：“是嗎？東西在我這裡，到時候我再給你。”

    趙小石道：“好，還要一條十丈的繩子。”

    權克峰道：“到時會給你備著。”

    趙小石回道：“那我們可以走了！”

    戎屹道：“慢著，我們等燕王到了，再一起去。”

    該晚，燕王完顏旭領著塞外三魔到了汴京燕王行府。完顏旭了解了情況，交待了幾件事情，隔日一行人兩輛馬車，及十幾匹馬，便前往五秋原。因事關機密，這一行人除了完顏旭，戎屹，權克峰，邢忠，塞外三魔、趙小石，郭盈盈，耶律真和青青，燕王就只帶著八名燕王親衛。

    一個時辰後到了五秋原石壁下。完顏旭，邢忠，權克峰舊地重遊，回想十三年前與季子幽和天地幫一戰，雖說是滅了天地幫主力，武林自此受三人主控，維持著金宋和武林的彼此平衡，但季子幽當天新現的飛刀《無懼》和臨場機變用逆轉極陰的內力化成的雪刀，讓人膽寒。

    當時的燕雲四十八鐵衛可是金朝軍旅中不敗雄師，每人都是精挑細選，萬中選一，武功戰技都屬上乘。即便如此，燕雲四十八騎的鐵磁盾陣雖能讓季子幽的《無憂》《無慮》無效，季子幽還是能將四十八騎一一殲滅。當時的計畫是用燕雲四十八騎困住季子幽，用扮成岳飛的馬霖配合邢忠和權克峰暗算聶霸天，塞外三魔，邢忠的大理寺都尉副都尉，和叛變天地幫眾將其餘的天地幫先暗算，再圍殺。一切如計劃般，聶霸天受重傷，天地幫八十一翰天衛除叛變的閻羅七斗外盡被擊殺，當時的擎雲使常嘯，離柱令曹順，震柱令柳川陽被擎風使趙又威等暗算，乾柱令王戟，左護法秦梧，右護法邵仲華一一被塞外三魔迷魂箭射殺，林佐飛，聶小詩在掌控之中，不料季子幽破了鐵盾陣，在內力殆盡之餘居然能連傷權克峰和邢忠，殺出一條血路，雖然最終擒了聶霸天，殺了林佐飛，逼季子幽和聶小詩跳崖、眾人皆無大損，但想想也是極爲兇險，要是季子幽早點破了鐵盾陣，或是他內力沒有那麽早耗盡，結果可能不如當時那麽順利了。沒想到季子幽武功之高，恐可比擬北無痕，完顏破，搞個不好自己損兵折將，情勢尚不可知。尤其是邢忠自己嘗過《甜頭》，瞎了左眼，知道季子幽飛刀的厲害，邢忠的武功謀智雖屬武林上上乘，但碰到季子幽的飛刀，也只有心驚膽顫的份。

    權克峰等下了馬，押著郭盈盈，耶律真，青青三個女子下了馬車。不會兒兩騎追上隊伍，一個老婦，一個中年女子，趙小石認得，那老婦竟是臨香苑的刁媽媽，那中年女子是刁媽媽的副手霍倩。

    這時完顏旭從馬車下來，迎向刁媽媽，道：“原來是臨香苑的刁媽媽，不知刁媽媽來此荒山僻野之地，是來賞雪還是只是路過，意欲前往安西譯？”

    刁媽媽不語，亮出一塊牌，完顏旭臉色變了變，對刁媽媽揖了揖，兩人談了幾句，完顏旭轉身對大家道：“這兩位是百花教主事和左護法，她們將與我等同行。”

    邢忠，權克峰和塞外三魔聽了一驚，百花教在武林傳言是完顏破的妹妹完顏敏所創，完顏敏與完顏破從北塞天魔烏耶篤努為師。百年前北塞天魔縱橫武林、靠的就是白遼雪芝靈丹，年值三十有餘，已服了六顆白遼雪芝靈丹，有百二十年的功力，後來六十年前與北無痕在華山之巔戰了五天五夜，被北無痕用一根樹枝刺瞎雙眼，從此退出江湖。不過後來收了完顏敏與完顏破，不僅傳給他們絕世武功，更授予他們各十五顆白遼雪芝靈丹，有了百年功力，期望他們挑戰北無痕，為師報仇，不料完顏敏卻對北無痕一見鐘情，完顏敏與完顏破決裂，完顏破一人即使有百年功力，一人也敵不過北無痕，完顏破因此將怒氣轉至中原武林，後來才有兩年內滅了武林大小三十七個門派之舉。後來不知為何，完顏敏與北無痕分手，完顏敏自創百花教，專收女子，從事買賣情報，暗殺活動，初期尚活躍於武林，後漸隱於武林，已數十年沒有消息。塞外三魔據說是北塞天魔所收的關門弟子，每人也服了兩顆白遼雪芝靈丹，武功精進，以致於橫行淮河以北，受金朝重用。

    趙小石領著眾人往暗林方向走去，在快到五秋崖前的空地林緣，趙小石巡著一個一個樹幹，眾人跟著，也不知道趙小石在找什麼，這時戎屹不耐，道：“趙小石，你是在故意拖延，找機會逃脫是嗎？”

    說著趙小石停在一棵樹幹下，往上約七尺上的位置摸了摸，細看樹上仿彿刻了一個《岳》字，趙小石掠過一棵樹，在下一顆樹一樣七尺的位置摸了摸，另一個《武》字現了形，眾人頗感訝異。

    這時趙小石對著權克峰道：“我需要昊天劍和朝午令。”

    權克峰回道：“你要這兩件天地幫鎮幫之寶做啥？你不是想趁機奪寶而逃吧？”

    趙小石笑道：“你不是說我有三個紅粉知己嗎？我怎捨得棄她們而不顧？”

    說著耶律真和青青臉上紅了一紅。

    趙小石接著道：“我被現今武林排行第六的邢大人點了穴道，又有排行第五的偽天地幫主，還有塞外三魔守著，我怎脫的了身？”

    說著便拿出一個玉墜，耶律真和青青見了各驚呼一聲，那玉墜正是耶律真在金筷子送給趙小石的隨身玉墜。

    趙小石續道：“我想你們知道的，要找岳武密，需要天地幫三大鎮幫之寶，朝午令，昊天劍，金龍闕。你們也知道林佐飛設計了機關，藏了你們要找的東西，也只有這三件寶物才能打開。這兒我有與金龍闕一模一樣的金鳳闕。你不給我，那就算了，我也省得輕鬆。”

    眾人睜大著眼看著趙小石手中的玉墜，盡顯驚喜，戎屹對著完顏旭低聲道：“賀喜王爺，三色狐果然高明，他料到了找到朝天闕一定可以引出岳武密，現在朝天闕已幫我們找到金鳳闕，我等不用再煩惱如何尋找，岳武密王爺垂手可得。”完顏旭聽了頻頻點頭。

    這時邢忠道：“權兄，就暫時給他吧！我等有三個人質，他又被點了穴道，諒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說著邢忠又重點趙小石十幾個穴道。權克峰將昊天劍和朝午令遞給了趙小石。只見趙小石看著朝午令後面，唸著五，十，二十，權克峰見狀又將朝午令搶了回來，看到朝午令後面刻著《紹聖五年十月二十，欽賜》。

    趙小石笑道：“還給我吧，待會我還用得著它。”

    權克峰哼了一聲，將朝午令丟回給趙小石。

    趙小石將朝午令塞在懷裡，口中唸著五，十，二十，摸著刻著《岳》，《武》柏樹向陽的根底，竟也各現出一條一吋長深刻的直線。接著趙小石向權克峰要了那十丈的繩子，用昊天劍在繩子上量著五個劍身，做上一個記號。量著十個劍身，再做上另一個記號，再量著二十個劍身，在那繩子做上第三個不同的記號。眾人看了不知所以。

    只見趙小石將繩子的頭固定在刻著《岳》字的樹根向陽的直線下，拉開繩子，以十個劍身的記號在地上劃了個半弧，接著用二十劍身的記號又劃了較大的弧線。後又用同樣的方法以刻著《武》字的樹根為準劃了兩個一大一小的弧。趙小石在地上四個交錯的弧線找到了三個交叉點。接下來趙小石摸著介於《岳》，《武》兩顆樹中間沒有刻記的樹，同樣在樹根摸出一條直線，將繩子綁在那根樹上，捏著較短的五劍身記號，劃一個半弧。巧的是這弧與其中的一個交叉點會在一起。趙小石將繩子對準那比較靠近刻著《武》的樹的交叉點，拉直著繩子從樹根經過交叉點，繼續走向五秋崖邊，將剩下的繩子丟下懸崖，指著繩子，說道：“從這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