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而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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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发樊城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庙堂内,那声音中透着不安、惊慌,还有着那么一丝熟悉。

    王掌柜听着声音,感觉应该是名孩童,便放下警惕之心,连忙加快脚步,走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借着微弱的霞光,王掌柜定睛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啊。

    原来是他!

    只见那孩童头发凌乱,本已破烂不堪的衣服,此时像是被撕碎般,变成了破布条,露出了身上血淋淋的伤痕,而最为让人骇然的是,孩童左臂上那三道深深的爪痕,仔细看去,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而血痕的周围,也早已是血水混着泥土,慢慢的结痂了。

    呼吸微弱的孩童,集中精神,望向接近自己的身影,随着眼前的虚影慢慢凝实,他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声:“王老爷!”

    气若游丝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角落中,孩童此刻像是看到了救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瘫软到地上,昏了过去。

    “收账啦,收账啦!”

    一阵催促的声音,让正在发呆的王掌柜,从往事中回过神来,紧接着,柜台中便传出算盘拨打的清脆声响。

    “这位客官,一碗鸡汤面,两个馒头,一共五文钱。”男人听罢,便从怀中掏出铜钱,扔到了桌上,随后扬长而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客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就在某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王掌柜在客栈中大声呼喊着袁浩的名字。

    “掌柜的,来啦!我刚去了趟茅厕,有什么事您吩咐。”

    袁浩边说边用搌布,擦着双手,立马往王掌柜这边跑来。

    王掌柜听见袁浩直白的话语,顿时内心是一阵无语啊!

    “本来掌柜的我今天心情大好。你小子,别满嘴茅厕茅厕的,是不是成心犯坏恶心我呢!”

    “不过,袁浩这小子向来直来直去,就因为他这单纯直爽的性格,不少老主顾还都挺喜欢他。有时那些个老主顾来客栈,就是为了和这小子逗两句嘴,解解闷,过过自己这爱唠叨的嘴瘾,要知道,有些话可是跟家里的婆娘说不得哦。”

    王掌柜心里这样想着,但手上却是捏着鼻子对袁浩吩咐道。

    “你先去把手洗干净,然后叫上咱们后厨的两位师傅,过来吃饭。还有,别忘了把我珍藏的那坛子好酒抱来。”

    “得嘞!”一声吆喝过后,袁浩早已不见了踪影。

    烛火通明的饭桌前,王掌柜、顾顺、顾猛,还有袁浩分别坐在桌子的四面。

    “二位师傅,还有袁浩,这么多年来,多谢在坐的各位,让我这家小客栈,能够妥妥当当的经营至今。要是没有你们,能不能开下去,都成问题。我在这里,先敬各位一杯。”一通慷慨陈词后,王掌柜端起面前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袁浩他们三人,见到掌柜的端起酒杯,自己也同样如此,一口浊酒下肚,除了袁浩外,王掌柜他们三人,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袁浩呢!则是这一口酒下去,还没往肚里咽,便表情极其痛苦的,往旁边的地上喷了出去,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

    “辣辣辣,辣辣辣,好辣!”

    王掌柜三人见到袁浩狼狈的样子,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做了这么多年店小二,怎么连酒都喝不了呢。”顾猛拍着袁浩的肩膀,用有些嘲弄的口吻问道。

    “我看其它客人,左一口酒,右一口肉的,吃的那叫一个香,这第一次喝,没想到这酒竟然是辣的。”袁浩吐着舌头,一把将酒杯放在桌上,挤眉弄眼间,满脸嫌弃模样,看样子是再也不想碰了。

    “好啦好啦,我看你还是喝茶吧!等你再长大些,就不会嫌弃酒烈了。”顾顺见状,倒了杯清茶,放到了袁浩面前。

    “各位,闲话咱们稍后再叙,今天有件重要之事,要跟各位说下。”说着王掌柜挽着衣袖,又给顾猛、顾顺二人,将酒倒满,随后继续说道。

    “咱们鹿牛村,人家不多,而这间小客栈开张到现在已经六年了,靠着过往商客,这些年赚了些小钱,我就想着,总不能在这穷乡僻壤,待上一辈子,故而有了去樊城开一间酒楼的想法。”说到这,王掌柜环视起三人。

    顾顺与顾猛二人,听的十分认真,只有袁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饭菜上,碗中的米饭早已下去大半。

    “顾顺师傅、顾猛师傅、还有袁浩。不知各位,愿意离开这偏僻小村,与我一同去樊城闯上一闯?”王掌柜先是摊了摊双手,随后双手抱拳,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袁浩虽然心思都在吃饭上,但也听了个大概,不过他没有考虑太多,摸了摸嘴,站起来率先对王掌柜说道。

    “掌柜的当年收留了我,就是我恩人,也是我的亲人,只要您一句话,您去哪,我就去哪。”说完就打着饱嗝坐下了,脸上洋溢着酒足饭饱后,那种充实的幸福感。

    顾顺与顾猛两兄弟,则是沉思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哥,你说如何,俺都听你的。”还是顾顺先开了口,问向顾猛。

    “既然我弟弟都这么说了,王掌柜,我就代表兄弟二人,跟您说说心里话。”说着便向王掌柜敬了杯酒,随后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水。

    “这几年来,其实您待俺们,那真是不薄,虽然平时的工钱,确实比不上镇子上,那些个客栈中的红白师傅,但您逢年过节,也没少给俺们米面粮食。您放心,只要您觉得俺们兄弟的手艺还算过得去,俺们就继续跟着您干。”

    第二天早晨,王掌柜先是给了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

    一是为了答谢他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劳作。

    二是,此去樊城,路途较远,这一去一回,再加上置办店面家具,开张布置之类的事情,少说也得一两月左右。

    故而,客栈就暂时交由顾猛、顾顺二人代为经营,这些钱,就当做是二人这段时间的工钱,至于袁浩嘛!那自然是跟着王掌柜,一同前往樊城了。

    客栈的事情交代好后,袁浩就跟王掌柜开始收拾起行囊来。

    “行了,店里的事情安排差不多了,换件干净衣服,明早就跟我去樊城吧。”

    王掌柜跟袁浩交代完就回屋睡觉去了。

    当天晚上啊!袁浩就兴奋的差点一晚上没睡着觉,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樊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有什么新奇的好玩意儿?那里的人,也跟鹿牛村的村民一样,憨厚老实吗?

    诸多新奇的问题,在袁浩脑袋里乱窜,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袁浩,就这样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后院的公鸡站在围栏柱子上,扯着嗓子仰头鸣叫起来。

    袁浩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气,收拾起满是补丁的被褥,穿好那件头天晚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推开屋门就直奔后院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头还算健硕的老马,被他牵了出来,在打扫一番过后,王掌柜也已准备停当。

    一声清脆的马鞭声过后,袁浩与王掌柜便驾着马车出发樊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