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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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樟树林异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让整个屋子变得敞亮起来,沈纪也被这亮光给唤醒,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从床上坐起。昨夜他可是想了半宿,终于让他给想明白了,这感情的初心不就是开心咯,自己开心对方也开心,这就好了。

    了却烦心事,喝一杯茶水下肚,一切又是原来的模样。

    刚下楼来,几人已经桌旁坐下,沈纪一落座方志杨探过头来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沈纪正准备夹块萝卜就着米粥喝下,听他问得奇怪,觉得莫名其妙,说道:“挺好,怎么你睡得不好?”可睡得不好就不好,有何奇怪的,难道谁天天睡个好觉美梦连连?

    方志杨以为他是睡得太死,夜里没动静,于是又问道:“你难道没有听见有何动静?”

    沈纪扒了口饭,玩笑道:“有啊,你的呼噜声太有威力,隔着道墙也吵得睡不着,算不算动静?”

    “我不是说这个……不对,昨夜我根本没睡,哪来的呼噜?”方志杨觉得冤枉,虽说他的呼噜声在临渊时就被师兄们提过,他已经刻意在控制了,不过昨夜他被吓得睡不着可是真的,一听沈纪便是忽悠他来着。

    白奇一脸认真说道:“昨夜除了你和桑落师妹,我们都被一阵哀叫吵得睡不着。”

    沈纪这才注意到几人面色憔悴,不过也不在意,继续吃着饭,随口说道:“忧思过虑产生幻听,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没跟你开玩笑,我们当真听到了,不信你问承德师兄。”见他并未当真,方志杨立即把饭碗放下,认真同他说道。

    承德也放下碗筷,说道:“那声音我曾听过,在阿爹,阿澧墓前,那是来自地狱的哭声。”

    “什么?”沈纪愣住,他曾听老七说起过承德的过去,自然也提起那哭声,不禁觉得后背发凉不寒而栗。

    “那是什么声音?”桑落虽未听到,见沈纪如此表现也不禁惊讶。

    “声音就像女子啼哭,又像是争吵,时而悲鸣时而哭笑。”方志杨即便只说着,想起来也不禁颤抖,他可是被那声音吓得念了一晚上的静心诀。

    白奇也不禁颤栗,“简直就是百鬼啼哭,渗人至极。”

    “那声音只有我们听见了,客栈其他人都未听见。”承德很是疑惑,为何只有他们能听见,毕竟那时他身无法术也听见了,难道那声音还能选择人不成?

    “对啊,为何你们听不见?”方志杨十分好奇,难不成自己犯了禁忌?

    沈纪一摆手,他当然不知道那声音怎么折磨人,“我又不会法术,它找我作甚?”几人看向桑落,毕竟她是会法术的,这也说不过去,见她说不上来,沈纪说道:“她身上戾气可比那东西重多了,来找她讨不到便宜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在她听来格外刺耳,生怕他们注意到她身上的浮浪珠,更害怕是它引来的那东西。

    承德说道:“那东西想让谁听见不好说。”

    几人不禁慌乱,毕竟那东西真的恐怖,他们可不想听第二遍。

    方志杨赶紧问道:“那承德师兄,你可有法子?”昨夜他和白奇慌乱出来,可是承德护了他们一夜,那声音直到天亮才散去。

    承德摇了摇头,他不能确定那声音是什么东西带来的,所以他暂时也没有计策可行。

    方志杨顿时害怕起来,承德已经是几人中道行最高的,他都束手无策,这次是死定了,没想到大会还未开始,人就交代在路上了。

    沈纪安慰道:“师兄向来低调惯了,这只是当前没法子,又不是打不过,你就把心揣到肚子里吧。”

    方志杨心下得到慰藉,放下心来,他还要回凤来见爹娘光宗耀祖来着,可不能轻易死在路上。

    这时,伙计也听见了几人谈话,凑上前来问道:“你们也听见了?”

    沈纪见他提到面有惧意,问道:“你也听见了?”

    伙计顺势坐下,将搭在肩头的汗巾握在手上,也是忍不住后怕起来,他同几人说道:“那声音可不止你们能听到,整个村子时不时都会有人听到,我也在不久前听到过,那声音别提多吓人!话说听到声音的这第二天就在树林外发现了尸骨,都说那声音是那人死时发出的惨叫,昨夜你们也听到了,定是树林里又有人遭殃了。”

    此话一出,几人都不禁对那樟树林越加好奇,准备吃了饭就前往樟树林一探究竟。临行前掌柜交给一壶酒,说是那唯一从林中逃脱的人靠的就是这酒,不过出来之后人已经痴傻,希望这酒能派上用场。

    几人谢过掌柜的好意,出发前往樟树林。樟树林在村子后的山上不远,砍柴打猎为生的村民免不了上山,自从出了事便特意绕开行走,可依旧还是会有人遇害。

    当几人来到山中,一路走来只见着涓涓细流,河床干涸,可山中树木却依旧繁盛。行至山腰时,顿时四周大雾骤起,雾里还夹杂着隐隐血腥味,方志杨害怕地躲在几人身后,这妖物如此厉害,他的法术连自保只能勉强自保,还是识时务让他们先去对付吧。

    大雾向几人袭来,慢慢将周围树影都遮了去,承德赶紧拿出罗盘,看着上面指针旋转没有停下的意思,意识到周围大雾有问题,当下收了罗盘取出毗酆琴,告知几人:“这雾有问题,大家当心。”

    几人早已取出法器傍身,警惕地打量着周遭,奈何此刻周围被迷雾笼罩着看不清任何东西,可那迷雾就像是藏了什么怪物一样阴森地注视着几人。忽然林中出现一丝声响让几人立刻紧张起来,那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叹息声。承德挥动毗酆琴,一道白光向着那声音而去,忽然像是击中什么琴声震荡开来。几人赶过去时只见路旁靠着一具白骨,身着一件深青色衣袍,衣袍上镶着金丝想来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而他胸前的肋骨上有着一道裂痕,承德看出那是方才自己所伤。

    霎时,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方志杨吓得大叫:“真的死人了!店小二说的是真的,我们要不回去吧?”

    看他被吓得打退堂鼓,沈纪连忙在一旁安抚道:“来都来了,好歹看一眼再走,有师兄在有何好怕的。”

    想想也是,几人都向承德看去,他可是他们的主心骨,有他在自然天大的事也不用担心。正当几人放松下来,承德忽然提醒道:“小心!”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雾气袭来顿时将他们吞噬。沈纪意识不妙,顺手抓住身旁的方志杨,正想回头提醒桑落,转头却只有茫茫白雾哪还有什么人。顿时让他心下慌乱,这别又是中了什么计。

    只见迷雾渐渐散去,周边又是山林模样,正疑心迷雾就此散去两人就此脱身出来时,又见山林中走出一男一女来,男子身材圆润,留着两撇八字胡;女子英眉杏目,通身透着霸气。方志杨见了二人惊唤道:“阿爹阿娘!”

    正要上去好好诉一番苦,沈纪拉住他,提醒道:“小心有诈!”

    两人正向着方志杨招手,若不是沈纪拉着,他恨不得冲上前去,五年没见,他可想他们了。

    这时,从那二人身后又走出两人来,沈纪看清楚了,那是他五年不曾见到的爹娘,他再也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好在方志杨拉住他。

    两人站在那朝他笑着,说道:“阿纪,我们回家。”

    “阿爹,阿娘……”沈纪脚下不自觉就要向二人而去,方志杨见此也不再拉着他,他也要投身到他爹娘的怀抱中好好同他们说说。

    此时,另外几人也被迷雾带入山林之中,白奇见到的是乾正,而承德见到的是故去的亲人。看着面前的老人牵着小童,他的双眼无法抑制的流下泪来,放下了琴,不敢置信地向二人走去,每一步脚下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阿爹,阿澧……五十年了……我造了无数幻境都造不出你们……如今终于见到你们了,五十年,我的容貌未变,你们还认得我吗……”

    二人像往日一般笑着,“阿澈。”

    “阿兄!”

    “阿爹,阿澧!”

    承德哭笑着,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也不想放过,他知道只有这一次了,他造不出的幻境,只能在别人的迷雾里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

    正当他向着二人靠近,那二人脸上突然变得暗淡,一丝丝黑气爬上脸颊变得狰狞起来。承德这才反应过来,他知道其他人肯定也面临着危险,挣扎着拿出毗酆琴,愧疚地对二人说道:“阿爹,阿澧,我的命不再是自己的,我身上还有责任,等我忙完了就能去陪你们了。”

    狠心一挥琴弦,二人被打散开,瞬间变作飞灰不见。承德看着周围树林,不见出处,再度挥琴向四方而去,只是这次招招式式比方才重了很多,琴声在远处破开,瞬间回到迷雾之中。随着琴声的炸裂,身旁几人也相继回来,几人脸上还带着惊悚,一见又回到迷雾中瞬间松了口气。

    沈纪问道:“师兄,方才那是幻境吗?”

    见承德点了点头,方志杨拍着胸脯惊魂未定,“还好是假的,虽然阿娘凶悍也不会如此可怕。”

    “幻境?”白奇以前也见识过幻境,只是却没有今日这般真实却又骇人,幻境中乾正如同父亲一般待他却又要挥剑杀他。

    沈纪见他后怕的模样,也猜到他见到了什么场景,问道:“你是见到乾正长老了吧?吓坏了?”

    白奇被他说中心事面带惭愧,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真实的幻境,师父就像来到这里一般真实,我不知为何竟全然未曾留意。”

    承德将琴背在身后,向他解释道:“凡人总有惦念之处,这幻境就是利用这一点引人进来,再用其心上之人将其杀害。”

    躲在沈纪身后的方志杨听他说来,心有余悸又十分庆幸,还好自己没扑过去,想着那张狰狞的脸就已经够难受了,怕是好几月都不能见到那张脸了。

    见这样狠毒的招数,沈纪问道:“那是何人如此狠毒?”

    承德摇了摇头,脸色并不好看,说道:“我了解不多,但这些死者全身血肉全无,加上这雾中瘴气,我猜想定是有人借此练尸。”

    “瘴气,练尸?”方志杨心中更是害怕,他可没见过这些。

    沈纪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示意这些瘴气并无大碍,毕竟是修行之人,这些瘴气还是能抵抗的。白奇看着他神态自若的样子,问道:“那你不怕瘴气影响?”

    他颇为骄傲地叉着腰,说道:“我?我可是神医在世,这点区区瘴气怎能难住我呢?”他可是待了五年的藏书阁,那些冷门高超医书差不多让自己研究透了,这点瘴气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方志杨知道他的厉害,毕竟五年不是在江音阁就是在藏书阁找他,赶紧让他也给自己一颗药。沈纪疑惑:“说了瘴气伤不了你的。”

    “我是怕我修为不够让瘴气侵体就不好了,你又不是不知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见他模样,沈纪耐不住他恳求还是随手掏出颗药丸给他,他这才安静下来。

    承德看着地上的白骨若有所思,忽然向前走去,众人连忙抬脚跟上。

    见桑落久不说话,想她是被吓坏了,沈纪跟上她的步子,问道:“这是被吓傻了?怎么不见你说话?”

    “我又不是你,为何要说话?”

    这就更加让他坚信在幻境中她是被吓住了,“哦~你是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吧,你同我说说方才见到了什么?”

    见她没搭理他,只是跟着向前走去,心想她该不会还心中记恨自己吧?可有何好记恨的,自己不就是躲了她几日……算了,任她也记恨几日吧。

    一行人在雾中穿梭,只见眼前樟树向两侧散开,那大雾却越发浓烈。见形势不对,他们立刻停下了脚步,警惕地打量这四周,发现那大雾正是从前方飘来。

    承德将琴取下,闭目感受着雾气流动,忽猛地一挥琴弦,好一会儿像是碰到什么炸开来。他赶紧收了琴向前跑去,众人生怕错过什么连忙跟上前去,到时只见他站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旁细细打量着。

    白奇问道:“这是?”

    “镇山石。”

    镇山石?这还是几人初次见识这种东西,只见那镇山石通体乌黑,一条条白色细纹像是炸开一般,仔细看来那石头下有一石制底座固定着,经风吹日晒,石身上已经圆滑唯有底座上还有些棱角。

    “镇山石震慑山间邪物,可如今为何还有邪物作祟?”白奇细细端详这石头,丝毫没有发觉怪异之处,按理说有镇山石在便可震慑一方,如今这地方时常有人枉死,可镇山石上不见丝毫邪气,这也说不通啊。

    却见承德蹲下在那底座上一点,瞬间一团紫气在其中游走,忽上忽下暴动难安。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魔气!”紫色修为上乘,想要对付他绝非易事。

    “怎会是魔?”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人间已经近万年不曾听过魔族的消息,如今却让他们碰上,还一碰就如此厉害。

    桑落不自觉向后一退,她怕她身上也沾了魔气,到时他们会怎样对待自己?

    沈纪见她一退,当她是害怕,随即挡在她身前,看着那团紫气慢慢变化,红色从中脱离出来,那紫色也随之变为蓝色。

    “师兄?”

    承德凝眉细细看来,不禁惊诧,“鬼气?难道是以鬼化形术?”

    此话一出,顿时周边气温骤降,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几人还未来得及询问以鬼化形术是何术法,就听迷雾中传来刺耳的哭笑声,声音比昨夜更甚,像是恶鬼噬心一般难受。

    承德赶紧坐下,将琴放于腿上,手指飞快舞着琴弦,一道屏障将几人保护在内。那东西越发猖獗,狠狠地朝屏障撞去发出一声声重响,让人不禁心下恐慌。

    他一面支撑着屏障,一边对几人说道:“木生火,南为煞,火气过旺,以火煞练鬼增长修为,鬼入不得冥界。将镇山石向北移动一丈,面朝西方而立。”

    沈纪赶紧拿出罗盘来看,只见指针左右摇摆不定分不清方位,“师兄,何处为北?”

    “镇山石背面便是。”

    沈纪刚要去推,却见白奇背起了红英剑就将镇山石推了出去,他就只能去丈量距离了。看着镇山石不大,却像是一道墙一般重,好在白奇使了个诀硬是将它推了一丈远,再按照承德的指示将石头转向西方,顿时白雾渐散,那声音也慢慢消失不见。

    承德这才收了琴,看着镇山石,想着一般镇山石放在山脚村头,怎会放到林中来?

    还没等几人歇口气,忽然一阵蓝色剑雨袭来,几人慌忙躲闪,待几人稳住身形,就见一人灰衣执素,脸上一块青黑色的疤痕让人惊骇。他从树上走下,每一步都像是踏着阶梯一样从容。

    “我还真是小瞧了尔等。”他的声音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魔?”

    “是,本使乃魔族覆阴使,你们不会妄想能杀得了本座吧?”他笑得狂妄,眼睛却是看向桑落,桑落被他这眼神看得发慌,似乎随时他都可能脱口而出她那莫须有的身世。

    “你残杀我人族百姓,恶毒至极,我人族儿郎除之而后快!”说着,还未等沈纪等人阻拦,白奇已提剑上前去,刚同他打了不下两回合就被他撂倒在地。他正要一掌拍下,就听桑落大叫:“不要!”

    他来了兴致,一手指向白奇,一面对她说道:“为何不要?本使杀的人多了,不嫌多这一个。”

    只见石下那团紫气向他手中聚集,趁着他说话的空隙,沈纪拿出酒坛来将酒尽数泼在他身上。他看着自己身上的酒一皱眉,赶紧抖着衣袖想要把酒甩出去,大怒道:“又是这味道,臭死了,可恶!”

    承德趁机立马拿出执铃来朝他扔去,顿时金光将他笼罩,他一见这执铃顿时一惊,“执铃?”

    见他要冲出执铃,承德连忙掐诀,“天之道也,无疾而终,生者祭灵,死者魂祭,地狱之门,以神为祭,阴魂以噬,道之为生,破!”

    只见里面犹如万鬼撕咬一般发出惨叫,一道道绿光劈在金光上险些冲破束缚。承德加紧了手上的动作,随着执铃的摇晃,他的手上也颤抖起来。终究金光散开来,执铃弹回的风浪将几人一阵。

    承德赶紧收了执铃,见上面隐隐绿点,还是将它收回了袖中。

    此时,逃出执铃的男子面色难看,一手捂着心口很是难受。他灰衣上沾染了血迹,显得狼狈至极。

    “执铃,本使记住了。”说着他扫过众人,向外飞身逃走。

    白奇正要去追,却被承德拦下,“他已被我重伤,你们打不过他的。”

    他的声音十分虚弱,脸色也变得煞白,沈纪赶紧将他扶住,“师兄?”

    他坐下运功调息着,说道:“我调息片刻便好,你们去通知村民将镇山石移到山脚上山路口,待到溪水重返河道以水克火,一切便好了。”

    “那些阴魂怎么办?”多少人被他变成阴魂,如今被压在石下,万一动了镇山石将它们放出可就难办了。

    “方才他用的便是底下冤魂,如今这石下已经没了冤魂,放心去吧。”

    如此,白奇便放心下山去找村民,沈纪则将承德扶下山去。走到山脚正好碰上他们,村民们诚心感谢着他们村子的英雄,承德只是交代几句,沈纪担忧他身子虚弱,要是再唠叨下去身子骨怕是要垮掉,怎么能让他们见着英雄倒下呢?

    “各位,那镇山石还在林中不可耽搁,我们现在鸿福客栈下榻,诸位若是要感谢一二到时也不迟。”

    听他这么说,村民才放心随白奇上山去。

    沈纪这才意识到白奇挨了打,不知伤势如何,此时还让他上山去似乎有些对不住他,不过自己显然没有他那股子蛮力也移不动镇山石,方志杨更不用说,就冲他站出来谁人还能相信这是个大英雄?索性还是辛苦他些。

    到了客栈,村民还真提着礼物前来拜谢,有送鸡鸭的,有送腊肉鸡蛋的,还有送米面馒头的。由于承德闭门养伤,一切都由沈纪代劳了,他知道承德的秉性,这些村民劳累所得的东西他是不会收的,所以他只拿了两个馒头,也算没有辜负他们的好意。

    方志杨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怎么不拿块腊肉?那可好吃了,我可是惦记了好久,两个馒头能抵几文钱?”

    沈纪摇了摇头,将馒头装进乾坤袋中,说道:“我要是拿了,师兄可就不认我这个师弟了,师兄是何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提起承德,他也就闭了嘴,还是不死心地看向村民离去的方向。

    没想,当晚他还当真圆了愿,掌柜摆了一桌子的腊肉请他们吃,这一顿饭算是他下山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腊肉果然是一大美味,在它面前鸡鸭鱼都显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