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响转身前的贱样字，左右气得想抽人。

    最后还是只得悻悻坐下，搓搓手表情跟变色龙似的转换成热切：

    “可算能吃了。尝尝，绝对农家正宗土鸡，鸡龄至少一年以上有保障。它的特色是鲜，从各方面入手都是以鲜为灵魂。它的不俗处在于，肉不离汤汤不偏肉，两者把握得很均衡，这绝对是一门独特的技艺。”

    陈雅萱懵懵懂懂：“什么意思？”

    左右朝陈雅萱认真解释：“以鸡为食材的菜呢，通常都有一个偏向。要么喝汤，要么吃肉。往往主打肉的菜，汤基本没法喝或者不好喝，甚至没汤；而主打鸡汤的菜品，基本没人吃里面的鸡肉，因为味道寡淡各种柴，各种没吃头，精华全跑一锅汤里。”

    陈雅萱认真点头，回忆了下从小吃大的各种以鸡为食材的菜品，清汤、黄焖、药膳，基本如此。

    左右又道：“能做到二者兼顾的，有，但很少，而且具是名菜，所以不做正面比较，不公平。老李做鸡的手艺，埋没了。来，尝尝这个鸡翅。”

    陈雅萱瞪大眼睛，你是认真的？忽然问：“不等他？”

    “谁？”

    “李响啊，等他一起。”

    左右变得格外认真起来，看着陈雅萱的眼睛道：“这是规矩。菜是我提前打电话订的，我们是顾客，他是老板；不是他请我们，完了我必须结账。一是一，二是二。”

    陈雅萱哦哦两声，那小眼神仍然闪烁着几分疑惑，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但左右极认真的样子，那一定很严肃的问题了，就吃吧，好好一个鸡翅。

    不做评价，鸡翅绝对炖够味了，很香，脱骨，无专业评语。

    左右给她盛半碗汤凉上，顺便也给自己盛了半碗，才夹起一根鸡腿。

    吃，一定要放开心态，去享受。

    所以所谓斯文、儒雅，去特么的，左右啃得满嘴是油，肉塞得满满含糊其词：“来他这里，如果不吃鸡，我还不如带你提前体验大学食堂。其它全是黑暗料理！”

    李响端着一盘七里香出来，很想一盘子扣他脑袋上。黑暗料理？大学食堂不是黑暗料理？侮辱谁呢？谁还不是上过大学的人？有我脸现在这么黑吗？

    陈雅萱连连给左右打眼色，可属媚眼抛给瞎子看；左右啃着鸡腿陶醉入迷，“黑暗料理都是轻的，至少吃不吐我。我这人一般不挑食，就挑老李……”

    “咳咳……”

    左右回头：“哟！料理来了？”

    李响手青筋露骨，咬牙切齿：“我想先料理了你。”

    “别，别……”左右站起来赔笑道：“事实胜于雄辩，黑不黑暗试过就知道。坐下坐下，要不添双筷子自己也当个见证者？”

    顺便接过盘子，眼神往盘里一瞟。嗯，居然没糊？色泽还挺不错？那问题一定出在别的地方了，比如盐够重，能咸死一头大象等。

    李响不生气了，居然礼貌地欠身：“二位慢用。”

    然后，他转身坐旁边那张桌子的条凳上，上面有先前公母俩没嗑完的瓜子，继续嗑起来。

    嗯？味儿怪怪的，李响很不李响，左右觉得，所以狐疑地看一眼才回头。

    “看着还不错的样子诶！”陈雅萱小声道。

    天真！左右内心哼哼，然后说：“我先替你试试毒，不行我重新给你炒一个。”

    随即给一个很暖很安心的眼神。

    陈雅萱瞳孔收缩，有被电到……

    李响不屑地把一块瓜子皮儿飞出两米开外……

    入口……

    咱就不再一一表述那种口感，但左右的表情慢慢变了，很细微。从嫌弃，逐渐收敛，到认真，一步步严肃，再到细品……

    咽下整根，像是咽下最后一口气，回头问：“你这个夏天也没有闲着嘛？”

    “嗯哼！”高傲……

    陈雅萱忙问：“怎么样？”

    “能吃。大鱼大肉吃多了，很能调节。”说完朝陈雅萱碗里夹了一根，自己又塞一个进嘴里。

    陈雅萱不知道什么心态，反而有点怀疑了；冒着反向态度尝试起来，期待值挺低，然后不住点头，随即赞不绝口。

    “嗯，好吃。左右，你骗我。”

    “没。”左右回头：“你暑假关门了？去什么地方进修了？”

    左右继续吃着：“是桂花，很入味。腌制吗？用后院的桂花？”

    李响终于搭理他了，一边嗑瓜子一边反问：“不能蔬菜本身就带着桂花味？”

    左右不屑地笑：“带桂花味的小白菜？你给我找来，我把它送白宫做汉堡。”

    唉！真话总是那么刺耳！李响叹口气，很孤独。

    “一定是腌制的，难怪你不让我帮忙把我撵出来。用桂花入味儿，出奇地和谐。大鱼大肉吃多了，突然来点这样的小清新，特别对胃。在哪儿学的？特期待正品店厨师出的地道口味。”

    李响瞬间胃疼，心塞。为什么就非得找出一个正品店呢？我这里必须是山寨吗？什么扭曲心态？还没法解释；这样的人吧，你越解释他越不信。

    “不说是吧？”左右乐呵呵的一脸得色：“看来桂花是个好东西，别忘了我是个会炒菜的厨君子，回去必须试试。”

    “嗯，回去你试试，你必须得试试。”李响不狡辩，不住点头。

    “太少了一点。”左右有些惋惜，把最后一小撮全夹陈雅萱碗里，“要不你再给炒一份呗？我收回先前的话，至少你这个小白菜炒得，比食堂黑暗料理高大上很多。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我信你个鬼！李响心里暗骂，故作为难：“那你们得等不少时间，先前腌鱼的时候我顺便先把小白菜腌上，现在炒才勉强入点味；正常情况下我师傅告诉我，腌四个小时最好，即能保留小白菜的清新鲜嫩桂花又入味恰到好处，所以要不把腌制的那条鱼给你们烤上？不过没用桂花腌制过。”

    “鱼用桂花腌制啊！”左右表情遗憾：“鱼也可以用桂花腌制的吗？不知道吃着是个什么味道？”

    李响也挺遗憾的：“学习时间短，师傅没说可不可以，你正好可以回去尝试尝试，也许你腌制出的桂花鱼比桂花鱼还要桂花鱼。”

    绕口令呢？哥信你个邪，左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