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说多是泪
冲完凉后,林不易用电吹筒吹干头发,刚躺下想美美的睡觉,李金永便打电话过来,让他到阜沙帮拿行李,说他被炒了。
真要命,上了一晚的夜班,还要来打扰他,太不懂事了。
不过,看在以前他帮拿过行李的份上,林不易还是爬了起来,很不情愿地赶了过去。
他见到林不易,有点意外,有点惊喜:“我还以为是你不来的。”
林不易打着哈欠:“少爷有令,我能不来吗?”
满以为可以拎包即可,很快回去睡觉的。
谁知道他的工资还没有算清,而且他正在和主管扯皮,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走人。
林不易哈欠连天:“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那个主管看了一下疲惫不堪的林不易,有点心疼:“是我都不会来。”
李金永讨好说:“又不是天天如此。”
林不易的眼皮在打架:“一天都够受了,天天如此还要不要命?”
说完,林不易头一歪,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金永推醒他:“可以打道回府了。”
林不易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下午五点了,回去又要半个小时,等吃完晚饭直接上夜班,根本没时间休息了。
林不易大为不满:“李少爷,你的工资很多吗,要算六七个小时?”
“不是,是他不想给。”李金永苦笑,“还好你来了,坐镇助威。”
林不易问:“我不是劳动局的人,而且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干坐在这里,他会乖乖地结工资?”
李金永说:“你不需要做什么,因为你是门神,只要在这里守护我就行了。”
林不易终于知道他的动机不纯,不是叫他帮拿行李这么简单。
李金永最终目的是,让他帮凶打架。
如果是这样,小田的打架事件就是最好的样板,打输的进医院,打赢的进班房。
上兵伐谋,他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还好没有发展到这地步,可林不易还是感到害怕:“李少爷,你真不是东西,想拉我下水?”
李金永反问:“谁叫你是我的朋友?”
林不易说:“在小田时那么屌,丢了一个月工资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怎么斤斤计较了?”
李金永振振有词地说:“谁叫你不理我了,不借钱给我了?”
从那次借钱后,李金永偿到了甜头,今天说没有工作没米下锅,明天说生病没钱看病,总是找借口向他借钱。
借多了,他很烦,收紧了钱袋。
他必须让李金永明白,他不是金矿,也不是银行卡,没钱了,刷一下就行了。
终于让李金永知道赚钱不易,即使是打架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林不易暗自高兴,嘴上却说:“你还有理了?”
投桃报李,李金永是懂得感恩的人,他说:“眼镜哥,听说你也辞不到工,要不要我去帮你呐喊助威?”
林不易说:“不要,别添乱,山人自有妙计。”
正如林不易所料,回到小田,吃过晚饭直接上班。
上班后不久,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
左跳财,右跳灾,难道又有什么事发生?
韦艳珍的辞工日期快到了,人走茶凉,她已经没有实权。
温神小人得志,机台都是他安排的。
林不易是温神的死对头,他总想驯服林不易。
但凡有机会,就可劲地打压林不易。
这不,自从他安排机台后,林不易没有一天能达到80元的。
今晚林不易开三台全自动啤机,共计60元。
连韦艳珍都看不下去了,行使班长的权利,让林不易再开17号机。
林不易见不良品多,要求减机台,她拒绝了:“你不开谁开?多开一台,多5元。”
也许,这是她最后能做的吧。
林不易有点小感动,问她:“你有没有辞工书?”
韦艳珍如实回答:“没有。”
两天前,林不易去找劳部长辞工,劳部长说会叫人事部和他谈一谈。
不知是他言而无信,还是人事部阴奉阳违,总之没人找他谈话。
林不易知道,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他骂了一句:“妈的,那些无赖!”
韦艳珍是因为林不易到劳动局上访,感到巨大的才辞工的,说不恨林不易是假的。
韦艳珍揶揄说:“你不是很厉害吗?”
李松霞和那个丑八怪分了,又想靠近林不易:“你对我们说没用,到上面说。”
林不易说:“你以为我不敢吗?”
林不易离开,回到工作岗位后,右眼皮又跳个不停。
瘟神来列行检查产品,他看完机上一模产品后,又看林不易倒在袋里的产品,找出几个不良品,指着那袋产品说:“那些要返工,不要说没时间。”
返工都是另外安排人手,既要开机,又要返工,谁有这么厉害?
林不易没好气地说:“你说对了,我还真没时间返工。”
第二天,工资表出来了,四台机,60元,少了5元,也就是说返工的17号机没钱。
不知是瘟神作梗,还是李松霞粗心没记上。
如果是前者,林不易一定要秋后算账,因为他太过分了!
但是没有找到李松霞,没弄清楚原因,林不易只好忍着。
不过,瘟神见林不易找包装员凌剑对记数本,又看工资表,他就知道林不易生气了。
所以,瘟神立马找人帮林不易返工。
这些日子,瘟神故意安排坏机台给林不易,并在观察林不易的反应。
吃饭时,故意从他身边经过,看林不易向不向他低头,打招呼;走过林不易的机台时,用眼神射杀林不易,看林不易会不会动怒。
因为除了临时工,林不易的工资最少。
进厂这么久,别说高工资,连中上的工资都拿过。
不是他不努力,而是管理太混蛋,得罪班组长绝对没好日子过……
不说了,说多都是泪。
这更加坚定了林不易辞工的决心。
第三天,林不易见李松霞从楼上下来,就走过去问:“17号机为什么不记工资?”
李松霞给他一个白眼:“不记就不记,问这么多干嘛?”
靠,自己的工资少了,问都不能问吗?
而且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这不是钱的事,他当然要搞清楚。
如果真的是瘟神搞鬼,他肯定会怒发冲冠。
安排坏机台,拿低工资他都有点不满了,眼下又如此嚣张,把他当空气吗?
他忍瘟神,并非是怕他,而是服从安排,不跟他计较而已。
林不易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我的工资少了,问一下都不行吗?”
李松霞把报表摔在桌上:“工资有问题当时就对组长说,现在还问干嘛?”